第8章 北燕暗探
黑衣人沒說的是,其實他到的時候這幾個人已經死了,他知道如果說出來李洶就是他的前車之鑒,所以這個秘密只能他自己知道。施展輕功,他逐漸消失在黑暗中。
……
“怎麼才來,等你半天了,老爺子給你留什麼了?”趙四說著去廚房拿碗筷。
孟樺不屑地撇了撇嘴:“什麼都沒留,老頭兒也真是,有什麼事不能等我回來再去啊,一把年紀還有小秘密了。”
“誰還能沒點秘密啊,”說話的是侯國燕,和孟樺趙四關係極好,年齡比孟樺大兩歲,也比兩人沉穩的多,是兩人的大哥。
“那侯哥你有什麼秘密啊。”趙四放下碗筷好事的湊了過來,眼睛直直盯着侯國燕,八卦之火在眼裏熊熊燃燒,畢竟自從認識侯國燕起從沒聽他談過家人、過去。
“不說我了,你拿的什麼啊?”隨着侯國燕岔開了話題,趙四眼裏的火苗緩緩熄滅。
“你們有口福了,趁老頭子沒在,偷了他兩壇酒,平常他可寶貝得很,嘗一口都難。”
“那趕緊給我倒一杯”聽說是拿的老爺子的酒,趙四眼睛又亮了起來。
“今天怎麼不叫弟妹出來一塊兒喝點啊?”孟樺問趙四。
“她嫌咱們酒量太小,每回她還沒喝盡興,咱幾個就不行了,不過癮。”
“這也不怪咱,誰能老用碗喝啊!”
三個人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着,主要是孟樺跟趙四說,侯國燕偶爾插幾句話:“你是說夏至真的造反了?”
“千真萬確,聽說五天前已經秘密押往京城了。”
“那現在是誰掌管安興軍?”趙四問。
“咱景大人暫管,等朝廷派人來接收呢。”
“還真是多事之秋,新帝剛剛登基,大赦天下,除了幾個秋後問斬的,全都放了出來;安興軍又要換帥,北境怕是要出亂子。”侯國燕看了兩人一眼。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這些事不是我們這些升斗小民管得了的。”孟樺站起來向供桌走過去:“我看你這又多了塊牌位,是家裏出什麼事兒了嗎?”侯國燕聽了也朝供桌看去。
“你家供的牌位怎麼都不寫字啊,是你們家鄉的習俗?”孟樺拿起新供的牌位看了看,又放下。
“什麼習俗啊,不怎麼認字,就立了個空白的,自己心裏知道是誰就行了。”趙四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孟樺看了趙四一眼,沒再說什麼,像侯國燕說的,誰都有自己的秘密。
......
同樣的夜晚,有人宿醉,有人卻專等夜晚出動。
“你確定你會刺青?”
“那當然,整個邢州城,所有發配的犯人都是我給刺的字。”
兩個黑影在搖曳的燭火里忙碌,後者說話並不影響手裏鋼針運轉如飛,前者一臉佩服。
“不對,邢州這麼多年哪有發配的犯人,都是其他州的犯人發配到咱這啊。”
“怎麼沒有,五年前不是還有一個嘛。”
“別的不說,記性真好!”邊說邊豎了個大拇指。
“嘿嘿,讓咱刺啥來着?”
“不知道刺啥,你拿個破針跟這扎扎扎,扎啥呢?”
“逗你呢,你看像不像。”
“別說,還真不錯,就是狼啊,它不吐舌頭。”
“不吐舌頭嗎?沒事兒,我給他改改。”
......
皇宮崇政殿。
“邢州知州密奏,有北燕暗探七人被邢州知州圍堵於城外土地廟,
遭遇幾人頑強抵抗,最終難抵我天朝正氣,畏罪自殺”參知政事李洪奏道。
“沒留下活口?”趙無極問,看不出喜怒。
“無一存活!”李洪回稟。
“陛下,臣以為北燕屢次犯邊,現又派暗探潛入我大梁,欺我大梁特甚,臣請率大軍五萬,定要踏平北燕。”樞密使劉晉出班奏道。
“北燕蠻族,何須劉大人親自出征,俺老陳出馬,管教他國破家亡。”懷化大將軍陳通不等趙無極說話,搶先奏道。
“陛下,萬萬不可”說話的是戶部尚書錢之柱。
“怎麼,錢大人莫非也是北燕暗探,怎麼做起了北燕的說客。”劉晉斜眼看了錢之柱一眼。
“非也,劉大人您是不當家不知柴米貴,下官掌管戶部,深知兵馬未動糧草先行的道理,劉大人莫非忘了,二十五年前西征蜀國時,耗盡天下之財,十五年才恢復元氣。”
“一派胡言,我大梁今日之氣派豈是二十五年前可比,陛下英明神勇,我大梁幅員遼闊,遠超歷朝歷代,打個北燕還不是綽綽有餘。”禮部尚書陶之廉走到錢之柱面前貼臉輸出。
“肅靜!”
“武雲,打北燕要多少銀子。”
“回陛下”兵部尚書武雲出班肅立:“至少兩百萬兩。”
“錢之柱,區區兩百萬兩銀子還是能拿出來的吧。”趙無極問道。
“回陛下,拿不出來。”錢之柱回奏。
“一百五十萬呢?”
“回陛下,沒有。”
“國庫還有多少?”
“一百萬兩。”
“荒唐!”
錢之柱慌忙跪倒。
“單丁口賦每年就有三百萬吧,再加上商稅、春秋兩稅、雜稅每年一千五百萬兩是有的吧?”趙無極呵斥道。
“回陛下,今年賦稅共收一千五百五十三萬兩。”
“是啊,那錢呢?”
“陛下,今年江南水災,賑災銀就撥了三百萬兩,每年修橋、補路、軍備等支出也需八百萬兩,再加上......”
“好了”趙無極打斷了錢之柱的訴苦,“各位愛卿可有良策?”
“陛下,可加收一次賦稅。”祥符尹張林提議。
“不可啊陛下,如今江南水災,邊疆戰事不斷,百姓本就生活困苦,如今再加收賦稅恐動搖國本。”御史中丞劉方平急忙奏道。
“可還有其他良策?”趙無極掃視了一眼群臣,朝堂一片肅靜,無人答話。
“出兵北燕之事稍後再議。”趙無極頹然坐下,朝周世元擺了擺手。
“退朝!”周世元攙着趙無極去了後宮。
“陛下怎麼了?”皇后看到趙無極的樣子就知道肯定是有事情不順利。
“原以為免了夏青就無人能阻擋朕出兵北燕,結果連糧草都沒有,枉費朕的一片謀划。”趙無極站了起來:“還以為這個位置無所不能,等真坐上這個位子才發現自己終歸不過是凡夫俗子,朕之前是不是過於狂妄了。”
“陛下切不可妄自菲薄,世上之事本就不能盡隨人願,凡事還要循序漸進才是。北燕只不過是陛下門外的狗罷了,現在只是讓他多活幾天,遲早是陛下的籠中之物。”
“你倒是會寬慰朕,朕在你眼裏就那麼無所不能?”
“您是皇上,也是夫君,皇上是天下的,夫君是臣妾自己的,妻子眼裏,哪有丈夫不好的。”
“哈哈哈,說的好,門外的狗就再讓他多吠幾天,門內嘛......”趙無極抱起了皇後走向龍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