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御書房議事
御書房
“陸愛卿，你說這夏至真的反了嗎？”趙無極看着手裏的蓋碗，裏面是福州今年產的新茶，據說是福州知州聽說太祖皇帝駕崩後派人日夜兼程送到秦王府的。
“秦王殿下......”
“大膽！”陸平剛要說話，被禮部尚書陶之廉喝止“陸大人，陛下已登九五，怎可還以殿下稱之。”
“無妨，畢竟還未舉行大典，暫以殿下稱之也好，免得落人口實。”趙無極悠然的呷了一口茶。
“老臣以為造反之事還是不可妄下結論，畢竟夏青在朝中根基深厚，較之造反真假，防止生變才更重要。”陸平瞥了陶之廉一眼奏道。
“確實，這幾日讓監察院詳細留意各軍動向，有無令擅自調動者，以造反論處。”趙無極放下了蓋碗。
“陛下，那名捕快到了。”周世元回稟。
“宣。”
“小子，老奴還得叮囑你兩句，進了御書房可不能像現在似的來回看，不然要殺頭的。”
“是！公公貴姓？”孟樺本來還準備記一下路，萬一有時間了來皇宮替皇上檢驗一下防盜水準。
“周，另外不能看陛下，仰面視君，大不敬，也要殺頭。”
“好！”
“對了，跟陛下說話要恭敬，不能沒大沒小的，要不然.......”
“明白、明白，也要...”孟樺伸出右手拇指在脖子上劃了一下。
......
“邢州捕快孟樺參見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孟樺跪倒。
“孟樺，李法說你來時遭遇刺殺，因此耽誤了時間，可有此事？”趙無極問道。
“回稟陛下，確有此事。”
“可知何人所為？”
“小人胸口正中一箭，若非小人胸前有玉佩抵擋，必死無疑。今有箭頭在此，請陛下御覽。”
大太監周世元連忙把箭送到了趙無極眼前，趙無極看了一眼，擺了擺手，周世元又將箭頭讓幾位大人看了看。
“你的玉佩給朕看看。”
孟樺沒理解什麼意思，周世元過去指了指孟樺胸口，孟樺趕忙把玉佩遞了過去，“這是小人祖傳之物”孟樺心想可別說我是巧取豪奪的。
趙無極看了看玉佩又隨手遞給了周世元“恐怕只有七品以上的實力才能用弓箭留下這樣的痕迹。”
“陛下，看來確是夏至所為。”看完玉佩后，中書舍人李法奏道。“夏至是七品高手，這是無疑的，另外這箭頭也確是安興軍之物。”
“恐怕不能確定吧，李大人，先不說七品高手不止夏至一人，您殺人會用自己的配劍嗎？證據有點過於明顯了吧。”兵部尚書武雲鄙夷的問道。
“陛下明鑒，臣可不會殺人”李法急忙辯解。
“舉個例子而已，李大人不用這麼緊張吧。”武雲揶揄道。
“這例子是隨便舉的嗎？”李法對着武雲喝道，轉身對趙無極說：“臣認為這正說明夏至其人無法無天，狼子野心昭然若揭！”李法針鋒相對。“也有可能夏至欲蓋彌彰，故意用自己手下安興軍的箭矢。”
“好了，”趙無極擺了擺手，周世元把各位大人看完的玉佩抵還給孟樺，“着兵部、吏部、刑部三司聯手，徹查此事，退下吧。”
“臣等領命！”
御書房外。
“陸大人，您說這事是真的假的？”參知政事李洪問道。
“李大人，還是等三司調查的結果吧。
”
......
“周公公，這皇城守衛歸誰負責啊？”孟樺問道。
“由大內侍衛統領江興道江統領負責，怎麼了？”周世元看了看孟樺，這小子有點混不吝的勁頭，一點都不像公門中人，更像是小偷。
“哦，巡邏時間有間隔啊，這要是有一個高明的盜賊利用這點時間差已經進陛下寢宮了。”孟樺搓了搓鼻子，這個習慣是看電視劇跟盜帥楚留香學的，只是孟樺做出來像是擤鼻涕。
嚇得周公公往旁邊讓了讓：“無妨，江統領是我大梁第一高手，實力早達九品，有他在，尋常人可進不了這大內皇城。”
“還好”孟樺暗道一聲僥倖，幸虧沒有用實踐檢驗真理，要不然恐怕就是享年二十五歲了。
“什麼還好？”
“哦，我說還好...有江統領坐鎮，定可保陛下無虞。”
“確實，這兩年想進宮的不是沒有，可沒一個能活着見到陛下。”周世元不知是在宮裏太壓抑還是因為從來沒人這麼和他說話，竟然和孟樺聊了起來。
“周公公，我是不是可以回邢州了？”孟樺問道。
“陛下說了，你傷養好了就可以回去了。”周世元看了看馬上到宮門口了，沖孟樺擺了擺手，“去吧，你這麼有趣兒的人恐怕這宮裏以後再也見不到了”說完不再和孟樺說話，轉身走了。
孟樺還想套套近乎，看周世元走了也沒再說話，出宮回了驛站。
......
當日夜晚，參知政事李洪府第
“李大人，您說陸平究竟是什麼意思，他和夏青一向不和啊，怎麼刀都遞到他面前了，今天在朝堂上一言不發，還真沉得住氣。”說話人身披一件黑斗篷，看不出面目。
“陸平是老狐狸了，想讓他入圈可沒那麼容易，你以為他能做到現在這個位置靠什麼，中書門下平章事，當朝宰輔，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還不全靠謹慎兩個字。”李洪提到宰輔兩個字的時候，捏了一下手裏的念珠，“人都找好了？”
“找好了，絕對可靠，您說陛下真要對北燕動手了嗎？”黑斗篷小聲問道。
“他太需要一場戰爭來轉移天下的注意了，不然天下都盯着他的位子正不正，卻沒人關心位子上需要一個什麼樣的人來坐，他要讓天下明白大梁需要一位果斷的君王來主事。”李洪繼續轉動手裏的念珠，“位子正不正遠沒有穩不穩重要，只要他勝了，就是明主，就是大梁百姓的天。”
“那他若敗了呢？”
“他不能敗，也不敢敗，所以要謀劃一切，甚至連出兵的理由都要名正言順。讓你的人做的隱秘一點，事情若是敗露了......”
“明白，他們都是死士，妻兒都安排好了，不論成敗，絕不會留活口。”
李洪沒再說話，放下了念珠，端起了手邊的茶水，黑斗篷見狀轉身便走。
“等等，以後沒什麼重要的事盡量不要來我這兒，讓朝堂上那些人知道你我的關係對我們不利。”
“是，大哥。”黑斗篷咬牙答了一句，頭也不回的走了。
“陸平啊陸平，你的位置也該動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