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簡單訓練 斷人財路

第十五章 簡單訓練 斷人財路

第十五章簡單訓練斷人財路

軍戶不能參加科舉,所以也沒有什麼人認識字,大家都是粗人,難得有餘風這麼一個讀書人領頭,說白了,是難得有這麼個是讀書人的軍戶子弟,軍戶家的女婿也算是軍戶子弟不是,人家肯照拂咱們這些窮軍戶,真不知道是大家哪裏修來的福分。

都是些年紀大的老人和成家立業的人互相議論的閑話,在那些青年少年傳聞里可不一樣,這余先生允文允武,可是文武雙全的大才,將來能安邦定國的。這文的就不說了,大家都大字不識一個,和人家秀才相公比學問,這不找虐嗎?但是,說起武藝身手,各個都眉飛色舞的,聽說這余先生曾經拿着扁擔就獨自殺死了上百個鹽丁,而且跟着他的人也能沾染些武勇,趙家村那幾個老實巴交的小夥子每個人也是殺死十幾名鹽丁,而且用的還是隨處可見的竹竿。

民間傳說基本上都是誇張的成分居多,這個事實深刻的體現在對餘風事迹的以訛傳訛上。

雖說靈山衛所五千多戶人家裏面也就是四百多戶還有軍事訓練,其餘都是已經做農民幾代人了,可畢竟是衛所這種軍事體制下成長的人,或許骨子裏還有喜歡刀槍戰鬥的因素,這些年輕人,特別是那些不能繼承戶口和軍兵身份的次子和三子,生活窮苦,卻有發泄不完的精力,跟着余先生,和那些禍害百姓的鹽狗子廝殺一場,這才是男兒作為。

還有個原因,年輕人們都不願意去提到,跟着餘風一起,每天都能吃飽,隔幾天還有肉吃,據說余先生把賺來的銀子都是用來給大家買吃的,跟着這麼仗義,這麼武勇的人,誰會不嚮往。

只不過令這些年輕人鬱悶的是,想要跟着餘風干,哪怕是在海邊煮海熬鹽,也有幾個條件要完成,必須要有跟着餘風的人介紹擔保,必須能挑着一個百來斤的擔子連續走上一個時辰,還要趴在地上之用雙手支撐自己身體起來五十下,而且渾身上下不能彎曲,還有些稀奇古怪的要求,這要是人身子骨不夠壯實,還真是撐不下來。

到了七月中旬,餘風手下,已經有了四十多個運鹽的,在海邊煮鹽的也收了五六十人,這些算是有組織的了,至於那些散戶,自然就更不必說了。這些運鹽的,都是完全達到餘風定下的身體要求的年輕人,那些煮鹽收鹽的年輕人則是距離標準差些的。

這些人白日裏都是在各村收買鹽貨,或者是在海邊曬鹽煮鹽,現在光是趙家村一家的鹽貨,已經是遠遠滿足不了餘風的細鹽作坊的用料了,只是這些人和普通的僱工不同,在每一個早晨和晚上,都是被餘風死命的訓練,現代訓練新兵隊列,各種體能訓練都是被餘風用上,若說是有什麼不同,那就是多了些粗暴的棍棒教育。

餘風手中都是拿着個幾個竹片捆紮在一起的竹棍,看誰動作不標準就是抽打過去,就連趙貴,趙萊,劉小六這些親近人也不例外,這些軍戶子弟只不過是健壯些的農民,散漫慣了的,乍一被這麼嚴格的訓練,紀律,體能還有服從,都是苦不堪言,只是這年頭能吃一頓飽飯地方委實難找,加上餘風在趙家村一帶已經是被傳的神乎其神,訓練雖然是苦不堪言,但是看到進不來的那些人羨慕的目光,看到每次販鹽之後發到自己手中的銀錢,一想到這兩件事,什麼苦處也都忍下來了,何況,再苦還能苦過登州城和黃縣的那些百姓,那都被孔有德當‘兩腳羊’吃肉了。

現在靈山衛千戶所,還有一些散居在這裏的民戶,凡是靠海的都煮海熬鹽,現在這些人都幾乎知道了,他們的鹽此時統統的賣到千戶所的趙家村去這個時候最划算,那邊給三分銀子,不拖欠,不剋扣。

餘風每月差不多能給靈山鎮的鹽棧送一百擔鹽,賺到手也就是四五百兩銀子,這些銀子用來發給下面的人紅利,還有提供各種費用,收鹽的費用,還有買賣糧食給下面這些小夥子提供飯食。

趙總旗的年紀大些,心思也比較細密,他替自己的女婿算了筆賬,即便是開銷巨大,結果是每月還是能落下近百兩銀子,當然,這和細鹽作坊的巨大貢獻是分不開的,要是純粹的賣粗鹽,只怕這些銀子,左手進右手出,基本上就沒有什麼剩餘的了。照着這樣下去,用不了兩年,這趙家多一個地方富豪的女婿,也是指日可待的事情了,不過,這白花花的銀子流出去,還是讓趙總旗心疼不已,這還是今年年景稍好,糧食便宜,要是換成年景差的時節,那花的更多,花錢這麼多,白養了幾十號壯漢,用來熬鹽也太浪費了。

而且很多的活計,看起來就算是原來的十幾個人來做也足夠,養活這麼多人幹什麼,每天做的事情,除了熬鹽曬鹽之外,也就是打熬身體,平舉着竹竿,就算是練兵吧,這法子也是聞所未聞。

咱們販賣私鹽的,有些技藝防身是對的,但是也沒有必要訓練的這麼死命,在衛所的軍戶對軍隊的事情多少都是知道些,當年戚繼光戚大帥練精兵的時候,才不過是五天一閱一旬一操,餘風你可是每天都練啊!

巡檢司的官差,怕也是多少聽到些風聲,不過等閑他們也不敢找上門來,畢竟,能夠糾集近百號青壯的趙家村,誰來都得掂量一下。既然如此,就不用這麼緊張了吧!

趙總旗也勸過餘風,不過餘風卻是笑而不答,還是堅持自己的做法,趙總旗也就不勸了,一來是相信餘風考慮事情肯定是比自己完備,二來是畢竟這自家的買賣還是在賺銀子,不僅沒賠錢,反而日子過得比一天一天的更火紅了。

至於其他的軍戶人家都是懶得管他們,一家軍戶只有長子能繼承家業,次子和三子作為軍余,往往沒有安置的地方,田地貧瘠而且出產不多,在家吃閑飯還總是惹事,能在外面賺點小錢,混幾頓飯吃那是大好事。而且,跟着余先生販鹽,時不時的還能拿回點銀錢來貼補家用,對於這些人家來說,已經是很值得高興的事情了。

每天在那裏練習的熱火朝天,餘風也沒有別的招數,就是每天就是把部隊裏哪些,稍微減點訓練強度用在這些年輕人身上,運鹽的人拿的錢多,吃的飯好,煮鹽的拿得錢少,吃的飯少。這個,貢獻和待遇顯然是成比列的。

趙家兄弟兩個人也算是爭氣,一直是在運鹽那些人裏面沒有掉隊,但是這些年輕人都是很納悶,心想俺們不過是販運私鹽的,何必練得這麼辛苦,每天拿着竹竿子傻乎乎的端着朝前戳,而且竹竿還要放平,不能偏掉。這余先生是不是發了書獃子氣,每天閑着沒事這麼折騰我們。

說道這訓練,還有一件趣事,這吳廷,也就是吳嫣然的哥哥,身體好了之後,也要參加餘風的訓練,但是,吳嫣然現在可是餘風的財神爺,他怎麼敢把吳廷放進自家的隊伍來,萬一有個差池,算誰的?好說歹說,將吳廷勸了回去,倒是劉小六在作坊里呆的氣悶,羨慕外面的動靜,在徵得餘風的同意后,索性和吳廷換了個位置,也就是說,現在,吳廷這個當兄長,反而是在給自己的妹妹當下手。

不過,一有點空閑,吳廷就跑了出來,混在訓練的隊伍里,和大家一起訓練,見他執意如此,餘風也就由得他去了,反正,不管如何,他是決計不會帶着吳廷去運鹽貨的。畢竟打熬一下身體,對於這個商家子弟來說,也是有好處的。

農曆十月的山東海邊已經是頗為寒冷,特別這時候還是快要天黑,這些小夥子都是光着上身,有些在那裏站着隊,有些在那裏跑步,還有些端着竹竿子一下下朝前刺着,餘風坐在中間,他是盯着周圍的人在練,誰有不對的立刻校正過來。沒有人知道,他現在腦子裏想的卻是另外的一件事情。

私鹽有巨額的利潤,所以處處都有販賣私鹽的隊伍,可鹽場卻不多,本來萊州府北面昌邑和掖縣哪些地方要吃鹽,都是去走海路去福山鹽場買,孔有德叛亂之後,黃縣和登州府城恰好是把沿海這段路封住。

朝廷調集大軍封鎖登州,自然也是把沿海一線封鎖,所以鹽販子們都是來靈山鹽場來購買,說起來有些奇怪的是,靈山鎮的幾家鹽商都不朝着這些地方販賣,囤積足夠的鹽之後,就是通過水路運走。

在這個年代,跨縣越府可不是什麼小事,昌邑,掖縣,平度,高密的鹽販子都是四五十人一隊,過來買賣。但是,除了正宗的官鹽,私鹽的買賣還是大都是靠着那些散戶,餘風在這靈山衛各村大肆收購鹽貨,顯然是斷了這些人的根本,剛剛開始餘風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妥,但是,昨天運鹽的隊伍卻遭到了一群人的襲擊,據回來的人說,這群人明顯的不是官差,而是和他們一樣的私鹽販子,雖然竹竿捅死了對方几個,自己沒有傷亡,但是這件事情,還是讓餘風警醒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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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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