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公子斷流
慕君安推開了店鋪的門,走進了鐵鋪之中。這間鐵鋪的鐵匠在天啟城很多年了,活做得很好,收錢又便宜,在這一代頗有些名氣。九九道時常前來惠顧,而這裏的鐵匠——謝六四,也是他天命齋的成員。
九九道曾經酒後說過豪言,光論這天啟城九九八十一條道上的消息,他們天命齋不比百曉堂弱。
“這位小公子看着面生啊,不是天啟城的人吧”謝六四一臉憨厚地撓了撓頭。
“啊,來拜會朋友”慕君安打量着面前的鐵匠,暗自思量:“這就是父親信上說的暗河新家主謝舊城”
“那來我這裏有何事呢”謝六四將一柄打得通紅的刀放入了涼水之中,發出了呲呲的聲音。
“聽聞您這裏技藝精湛,見識一下,順便問您點事”慕君安坐了下來。
“何事”鐵匠眼中閃過一道歷芒。
“不知您是否聽說過暗河”慕君安盯視着他。
“天啟城有很多河,但沒有一條名叫暗河。”謝六四皺了皺眉
“行,那我就先走了”慕君安轉過身。
謝六四把刀從冷水裏拿了出來,聚精會神地望着它:“公子,這條河這麼重要呢?
“有人要借這條河與我朋友為難”慕君安揮了揮手。
“等等。”謝六四忽然喚住了他。
慕君安過頭:“怎麼?有事?”
謝六四晃了晃手裏剛打好的刀:“公子,你覺得我這刀怎麼樣?”
慕君安漫不經心地瞥了一眼:“不錯。”
謝六四咧嘴笑了笑:“送給公子如何?”
“送我做什麼?”。
“送您。”謝六四忽然收起了笑容,“去死啊。”說話間,謝六四身影一閃,轉到慕君安身後一拍,卻只拍到一道殘影。
“或許我該叫你,謝舊城”慕君安手中摺扇已經展開,泛出溶溶冷光。
謝舊城驚愕之下忙揮出一刀,與那華美的摺扇撞在一起,長刀斷裂,屍體衰落。
“還是不太行啊”慕君安緩緩走出了院子。
幾天後,太師府,夜已深了
“那人的確是個高手,放在江湖之上也是逍遙天境的好手。對於他,我無法留手,只能殺了。”黑衣人慢慢地走上前,管家和董太師這才看清,黑衣人的身上已經滿是血污。
即便是董太師,此時也不由得驚慌起來:“你竟敢……”
“太師,抱歉了。”黑衣人將傘插在了地上,手輕輕一舉,傘柄帶着一柄細刃飛了出來,再輕輕一彈,細刃衝著董太師直飛而去。
那個管家突然往前踏出一步,手輕輕一推,就將那柄細刃打了出去。
黑衣人點點頭:“蘇家蘇暮雨。”
管家瞳孔微微一縮:“蘇家如今的家長,昔日的傀,暗河這麼大的人物都進入天啟了嗎?”
蘇暮雨左手一揮,將傘身整個的插入了土中,他握緊了手中的細刃,對準了管家:“閣下應該不是無名之輩。”
“他是離天”年輕的公子自門口走進:“好久不見了”。
“涼月家主,是自己出來呢,還是我請你出來”慕君安朗聲高呼。
慕涼月背後冷汗淋漓,“蘇家主。”慕涼月輕呼一聲,袖中紙蝶紛飛而出,卻都被慕君安的摺扇掃得乾乾淨淨。
蘇暮雨心中一冷,對面的離天露出了陰冷的笑容。原來是離天困住了他,而不是他困住了離天。
“走。”蘇暮雨身形一閃,掠回了傘邊,將細刃插回了傘中。
“走?”離天輕輕撫摸了一下手中的猩紅色手套,“可沒那麼容易。”
“蘇家主!”慕涼月猛地拉住衣領一甩,整件白衣被她從身上扯了下來,白衣瞬間化成了無數紙蝶,朝着董太師飛去。
慕君安摺扇一圈,攔在董太師之前將那些紙蝶捲成碎片,沒有一隻能夠從中飛過。
蘇暮雨輕輕一扣傘柄,一柄細刃從傘身上彈飛而出,衝著董太師飛去。
離天眉毛一皺,疾步向前,卻見蘇暮雨一個轉身,手中油紙傘攔在了他的面前。
“滾開!”離天一腳將其踢開,掠到了董太師的身邊,將那柄劍快要刺入他胸膛的時候,一手將它握住,他手輕輕一動,細刃彈射出去,卻落了空。
蘇暮雨和慕涼月已經趁此機會悄悄逃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