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國運
五國皇帝睜開緊閉的睡眼，朦朧中看見有人站在不遠處。
金國皇帝龍明之捂着脖子，啞着嗓子喊：“來人！伺候朕更衣！朕口渴，先給朕端水來！”
上座的主子朝四氣遞個眼色，四氣走到偏廳的茶房，倒了五杯清茶，端着茶盤迴到正廳。
四氣看了眼趴在地上起不來的皇帝們，眼帶不屑，“喝茶吧！”
“啪”地一聲，四氣將茶盤使勁朝地上一放，瓷杯相互碰撞的清脆聲，讓五國的皇帝都清醒了些。
木國皇帝龍松宣睜大眼，四外看了看，最後將目光轉到主位上坐着的人身上。
“你是誰？！這是在哪？！來人！來人！把這狂徒拿下！”
木國皇帝處在長時間的尊貴下，已經忘記少年時的雄心，現在成了腿軟腳軟的懦夫。
剩下四國的皇帝，漸漸瞭然當前的處境，紛紛伸手拿起茶盤上的的茶盞，將茶水仰頭喝了個乾淨。
“怎麼……不怕我下毒？”坐在上頭的主子垂頭，看着盤腿坐在地上皇帝們的大動作和細小的五官變動。
水國皇帝龍時寧聽到上頭的人略帶深沉的嗓音，心中猜測這究竟是什麼人，為什麼把他們綁來。
見幾個皇帝都不出聲，上位的主子換了個姿勢，後背往後靠在木椅上，顯得對皇帝們的漫不經心。
“你們心裏有很多話，要問我，可我不太想回答你們，我只要問一個對我來說，很重要的一句話，你們最好誠心告訴我，否則……。”
皇帝們不知道，上頭的人說的否則之後會有什麼，只是面色淡然，低頭一言不發。
木國皇帝見一直沒人搭理他，老實了不少，裝着鎮定看其餘四國的皇帝如何做。
“我要五國的國運，你們能給我么？”
上坐主子語帶平靜的一句話，惹得五國皇帝刷得一聲，齊齊抬頭看向他。
話最少的火國皇帝龍雲開，撐着渾身發軟的身體，站起來，怒喝：“你休想！”
在場的四氣五味，看着龍雲開發怒而漲紅的臉，紛紛嗤笑。
上坐主子從木椅上站起，緩步走到藥效沒過的皇帝們面前。
所謂的主子眼眸中帶着一股子陰冷，掀起嘴角，“我知你們不會同意，所以我不着急，我等你們誠心誠意把國運給我那一天，先生，在門口聽半天，不如進來瞧瞧皇帝的真面目。”
主子的話落，從門口走進來一位穿着書生打扮的男子，看着很像好人的和善樣子，可這一張口，說出的話卻是讓人吃驚。
“主子，你是打算讓我直接殺了取血還是抽筋取骨，只要讓他們不得好死，這樣……國運不就拿到手了。”
主子聽着先生血淋淋的話，面不改色，“我可不想屬於我的國運，被沾上血腥，先生，皇帝送到了，該動手了。”
先生微微一笑，“好。”
主子看向對他們的話，深感震驚的皇帝，“四氣五味，把他們扔到先生的牢裏，裏面不是還關着草藥靈么，讓草藥治治他們心裏的病。”
四氣五味聽令，拽住五個皇帝的衣領子，硬拖着送去了牢裏。
主子見四氣五味走遠，招手叫黑石白石過來，“皇城如何？”
黑石走上前稟告，“主子，土國宮中亂了，屬下臨走時，看了一眼皇宮，似乎有人在硬撐着。”
白石等黑石說完，上前問出心中疑惑：“六個棋子活了，若是讓先生現在動手，豈不是太早？”
“不會，
那六個棋子已經是拴不住的野馬，誰都不會聽的，你們看着點兒先生，不能讓他把我們的打算，折騰太亂。”
“是！”
………
陳皮閉眼靠在牢房冰冷的牆上，直到自己所在的牢房門被打開，才睜眼看看是有什麼事。
“進去！都餓了吧，一會兒有人送飯，你們最好填飽肚子，想想主子說的話。”五味邊說邊把牢門鎖上，瞄了一眼窩在裏面不被注意的陳皮，轉身和四氣走了。
五國皇帝都沒有看見在牢房暗處的陳皮，五個算是犯人的皇帝，坐在牢裏學着你瞪我我瞪你，相對無言。
“你們在幹什麼？怎麼都不說話？”
陳皮的說話聲，嚇了五人一跳，轉身看見在角落裏坐着的陳皮，五人深深吐了口氣。
金國皇帝龍明之對着像是平民百姓的陳皮質問，“放肆！竟然敢對朕不敬！”
“朕……朕是什麼？能吃么？還是草藥可以救人。”
陳皮略顯無知的話，讓五個尊貴的人很是沉默。
陳皮見他們都沒回答，繼續問：“你們是什麼人？是不是被他們抓來試藥的？”
“閉嘴！問那麼多幹什麼？”木國皇帝龍松宣現在心中很是煩躁，對自己一國之主的面子剛剛丟盡，非常之憤恨。
“哎呀！你們這面色泛紅，不會是上火了吧？我手裏也沒有草藥，看來你們只好憋在心裏，等火越燒越大了。”
陳皮的話活生生在五個皇帝心裏，填了一捆柴，一個個都咬着后槽牙，忍着不罵人，害怕自己失掉皇帝的威儀。
陳皮走上前抓住火國皇帝龍雲開的手腕，不管龍雲開想要甩掉的意思，四指搭在手腕的脈上，凝神把脈，等了一會兒，陳皮嘆口氣，“不出一天，你這嘴裏就要長瘡，牙疼，心中煩躁，吃不下飯，睡不着覺。”
“你不要咒我！”龍雲開想要一拳把陳皮打暈，讓他徹底把嘴閉上。
陳皮可不看五個人的複雜臉色，繼續叨叨，“幾位一看就是富貴人家的少爺，平日裏好吃懶做，不幹正事，心裏總想着得到美人、財富、官位，心思多了耗心血，尤其是你們幹了什麼壞事，被人發現關入大牢，心中再生口氣，你看看，這心裏的火不就燒上來了。”
五個人心中腹誹，就好像被關在牢裏的你，沒做壞事一樣。
“現在正好被關在牢裏，學一學如何清心寡欲，讓煩惱遠離我們，你們看，像我這樣只要好好打坐，心無雜念即可。”
陳皮沉浸在當師傅說教的毛病中，見五個人沒人搭理他，自己只好老實打坐。
五個人沉默的看着陳皮，漸漸在打坐中睡著了，小呼嚕聲打的還挺好聽。
“開飯了！開飯了！”
牢門外傳來木勺敲木桶的聲音，驚醒了心中累極的五個人。
“今兒……青菜豆腐，白飯，對付吃吧，你……過來喝藥茶，趕緊吃喝啊，外面催着呢。”
五個看上去像是落魄少爺的人，死死看着碗裏的青菜豆腐，就是不動筷子。
陳皮吸溜吸溜地喝着手中的參茶，吐出口氣，露出一臉滿足之色，“參茶，大補元氣之茶，最適合我的虛弱無力了，沒想到那個巫，還是懂得草藥的，你們……這麼看我幹什麼？”
陳皮一轉頭就看見，手裏端着飯碗的五個人，齊刷刷盯着自己手裏的茶盞。
陳皮起了逗弄心思，慢慢的一口一口喝着，手中的參茶，直饞的他們五個人狂咽口水。
牢頭年紀不大，等着他們把飯吃完，收拾收拾碗筷，想要趕緊走，可打量了一會牢裏幾個人的傻樣子，牢頭決定再看會兒。
牢頭看陳皮茶盞里的藥茶少了，將裝藥茶的水壺遞給他，順便將心裏的好奇吐出來問：“你天天喝這麼多的藥茶，不餓么？”
陳皮搖頭，“不餓，不餓，對我這種走路都三晃的人，喝些藥茶可強健體魄，你們凡人是不會懂的。”
聽了陳皮的話，牢頭失笑，話也沒放在心裏，看五個人還是一口未動，趕緊去催，“喂！快吃，快吃，再不吃可就沒有了。”
五個人不理牢頭，將手中的青菜豆腐都扔在了地上，起身去搶陳皮手中的水壺。
陳皮見他們撲上來，閃身躲開，可牢裏就這麼大地方，往哪躲都不成，再一個他們人多，不大會功夫，裝藥茶的水壺，就轉到了土國皇帝龍季言手裏。
龍季言怕被搶，趕緊仰頭灌了兩大口，擦嘴的功夫，水壺又被火國皇帝龍雲開搶走。
牢外的牢頭，牢裏的陳皮，一臉興味的看着他們爭搶，像是在看戲台上演的猴戲。
等最後一滴藥茶，掉進木國皇帝龍松宣張着的大嘴裏，五人之間的紛爭，算是歇下了。
牢頭看夠了戲，把摔碎的瓷碗，折成兩半的筷子放進飯桶里，又把放在地上的水壺拿走，瞄了一眼牢裏的幾個人，拎着菜桶飯桶笑笑走了。
五個皇帝喝藥茶都喝飽了，全都躺在稻草鋪的地上，呼呼大睡。
三更天，陳皮睡得迷濛時，就聽有人在牢裏哼哼着疼。
等天大亮，牢裏哼哼聲就沒斷過，陳皮一早醒來，指着他們五個，哈哈大笑，“你們……昨晚我都說了，哈哈哈……。”
陳皮笑個沒完，氣得水國皇帝龍時寧，放下捂着嘴的手，握拳打算把陳皮先打一通。
陳皮見再笑自己可能要挨打，轉過身捏捏臉上的五官，再轉身時發白的臉看上去顯得很是冷漠。
“沒想到，嘴裏真長瘡了，還腫了起來，怎麼辦？”
木國皇帝捂着發腫疼痛的臉頰，被疼得眼泛淚花，說話聲都是嗚嗚的，陳皮緩了半天，才知道他剛才說的是什麼。
陳皮繃住要笑的嘴皮子，咳嗽兩聲，再看看五個蔫了的人，“看你們強壯的樣子，應該都會些武功，慢慢打一套拳腳，心裏的火才能撤下去，如果實在不行，要不打一通，我看你們互相看不順眼，打一通也行。”
五個人聽陳皮這麼一說，嘴裏一下子就感覺不到疼了，反倒眼睛發光，目光漸漸變得赤紅，一個個從地上站起來，踢踢腿揮揮胳膊，擺好架勢，說打就打。
陳皮見他們真打了起來，趕緊躲到不被注意的角落，看他們施展拳腳，打死仇敵的勁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