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爸爸，我的氣球為什麼到你手上了？”

不理解的茉茉小朋友開口直接問。

emmmm……

顧驛城開玩笑說：“爸爸變魔術變過來的。”

茉茉眼底閃爍着流光溢彩，放下小雞就開始鼓掌：“哇哦，爸爸好厲害，你還會變別的魔術嗎？”

小朋友眼睛亮晶晶的，顧驛城都不知道她是真迷糊還是假迷糊了。

畢竟這傢伙，鬼精鬼精的。

顧驛城唇邊帶上一抹有些寵溺的笑，道：“爸爸魔術還在學。”

其實他壓根不會變魔術。

茉茉顯然是相信了他的話，她不深究爸爸為什麼會魔術，只關注自己感興趣的，搓着小手，眼底閃着光芒：“爸爸，那你下次來的時候，再給我變個魔術怎麼樣？”

額……

他要是明天過來，豈不是明天現場給她變魔術？

顧驛城可不會變魔術。

不過小魔術學起來應該還是挺容易的，他沒把話說死，道：“那下次來爸爸看看有沒有道具可以用來變魔術。”

爸爸可以變魔術這件事，顯然讓茉茉激動了，她根據自己在電視裏看魔術表演的記憶，告訴爸爸。

“我家裏有道具的，有糖，橡皮筋，爸爸，你努力學，變魔術給我看。”

顧驛城莫名的，竟然成為了孩子的期待。

他心裏莫名的有點複雜。

心裏有一種，沒有達到女兒的期待，就會對不起她的感覺。

“那爸爸，我等着你喲～”

小傢伙對着顧驛城說完充滿期待的這麼一句話后，就過來，沖他要手上的氣球：“爸爸，你把氣球還給我，等會兒不要隨便把我手裏的氣球給變走了哦～”

顧驛城在內心道：你要是不鬆手，他怎麼可能拿到拿到她的氣球。

但是前面的話已經說出口了，他也懶得解釋解釋那麼多，就笑着說了一聲：“好。”

彎腰，把氣球給了她。

茉茉接過氣球，手拿着牽着氣球的繩子，就跑去追小雞玩了。

目睹一切的寧茜,想要說點什麼，最後什麼都沒說，目光短暫地落在顧驛城身上，最後，沉默地進了屋。

寧茜進去了，院子裏就剩下父女二人。她不在這裏，顧驛城沒什麼壓力，一向比較愛乾淨的他，直接在門檻邊坐下。

茉茉手拽着氣球的繩子，滿院子跑追着小雞跑，抽空看了眼爸爸，發現他正在門邊坐着。

爸爸給她買了氣球，還買了小雞茉茉對他的印象分很高，所以看到爸爸坐在門口長腿無處伸展，有點可憐巴巴的樣子，追小雞追得有些累的她，立馬就進屋，搬了一把小椅子出來給爸爸。

小姑娘跑來跑去額頭上已經出了汗，臉蛋紅紅的，大眼睛雪亮無比，搬着小凳子過來的樣子，看起來又乖又萌：“爸爸，坐。”

顧驛城比較愛乾淨，口袋裏日常備一小包紙巾，見到小姑娘額頭帶着汗珠，他接過椅子，坐好之後，從口袋裏拿出紙巾，就幫她擦額頭上的汗珠。

他垂着眸，動作溫柔無比。

茉茉小朋友仰頭看着爸爸，一雙寶石一般的眼眸里，帶着三分歡喜七分茫然。

長到四歲了，茉茉都沒有接受過來自父親的關心與照顧，如今忽然這樣子，茉茉有點不知道要如何反應才好。

只能傻獃獃地站着，等着爸爸給她擦完汗。

顧驛城第一次給小朋友擦汗，動作有幾分不熟練。小姑娘的眼眸明亮，看着他心頭充滿了愧疚。

他這輩子錯過了孩子四年。

而上輩子，他重新東山再起后，也有想過，去找寧茜，可是聽說她日子過得很好，最後他選擇了不打擾你了把心底的歉疚，以及那些曾經的愛，藏在心底，專心忙事業。

可是沒想到，結果竟然跟自己想的有些不太一樣。

然後，他錯過了孩子的二十多年。

這輩子雖然錯過了四年，但是，也算是還來得及。

小姑娘的皮膚很白，嫩嫩的，好像吹彈可破的豆腐一樣。

顧驛城不敢用力，動作盡量小心翼翼地給她擦汗，擦完了后，對着他露出了輕柔的微笑。

“好了。”

茉茉抬手抹地一下自己的額頭，感覺，感覺額頭上沒有汗了，她立馬又蹦蹦跳跳的走開了。

小傢伙活潑無比，院子裏蹦蹦，屋子裏跳跳，沒多大，一會兒騎得自己的自行車出來了，一大捆氣球的繩子，就綁在車頭。

氣球在空中飛揚着，想要往更高的地方飛去，卻因為有繩子的牽引，只能在差不多高度的地方搖搖晃晃。

茉茉蹬着自己的自行車在院子裏來來回回地轉悠，被他栓在車頭的氣球的繩子，有了幾分鬆動的跡象。

畢竟是小孩子，綁的並不夠好。

顧驛城又從椅子上起來，走過去幫她把車頭的繩子給系實一點。

做好這一切后，他微笑看了一眼孩子，剛要轉身坐回去的時候，茉茉小朋友發出了她的疑問。

她先誇獎了一下爸爸。

“爸爸，我覺得你這個人還挺好的。”

小姑娘的讚美並沒有讓顧西驛城心底有任何喜悅，畢竟他知道自己虧欠孩子的太多了。

而茉茉小朋友，誇獎完上一句后，接着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但是，爸爸，我不明白的是，為什麼我這麼多年都沒有見過你？你不要我們了，為什麼還對我這麼好？”

茉茉小朋友年紀還小，大概不懂什麼叫刻意的討好吧。

這個問題自己終究要面對的。

顧驛城垂眸，思索了一會兒，盡量用最淺顯的語言，告訴小女兒。

“爸爸跟媽媽，以前發生了一些事情，然後分開了，媽媽有你們的時候，爸爸並不知道，所以才錯過了你們長大。”

這件事好像是有點複雜的樣子。

茉茉困惑地撓了撓頭，繼續追問：“那媽媽為什麼說你拋棄我們呀？”

小姑娘小小的一隻，不凶的時候，看起來又乖又軟。

顧驛城看得心都軟趴趴的，道：“爸爸媽媽之間有點誤會。”

茉茉追根究底：“什麼誤會呀？”

顧驛城說不出來了。

看着眼眸黑白明，瞳仁漂亮的小姑娘，不知道該如何跟小小的她，解釋這些複雜的事情。

只能說道：“這件事有點複雜。”

茉茉說：“我又不是笨蛋，我知道你是不想告訴我，所以才說複雜。你不告訴我為什麼，我就不在媽媽面前幫你說話。那，就算媽媽討厭你，我也不管了。”

小姑娘的話，讓顧驛城感動無比，可是大人之間的事情，只能他們自己解決。

所以，顧驛城說到這裏，就不打算告訴她了，提醒她，轉移她的注意力。

“我不去喂你的小雞嗎？”

茉茉這才反應過來，自己還有小雞喂。

但她還是因為爸爸的隱瞞生氣了，憤憤不平地說：“爸爸，我覺得你這個人不夠誠實，別人說，不誠實的小朋友不會有人喜歡的，你這麼不誠實，也不會討人喜歡的！”

拋下這麼一句后，茉茉就撇下顧驛城往屋裏跑去，沒多久，手裏就端着一個碗，碗裏裝了米，就往地上灑。

很快地上就灑了白白的一層。

一看到有吃的，立馬就圍了過來，“嘰嘰嘰”地叫着，一邊吃地上的米。

小雞們毛茸茸的，黃黃的一團，是太可愛了。

茉茉看着它們吃着米的可愛樣子，心被萌化了。一時沒控制住自己，趁機抓了一隻小雞抱在手裏。

沒想到這次抓的小雞是一直比較叛逆的小雞，被茉茉抱起來后吃不到米了，它有些生氣，對着茉茉的小手，立馬就啄了好幾口。

啄得還挺疼的，茉茉立馬把它放下，眼淚瞬間盈滿了眼眶，在顧驛城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就立馬衝進屋裏去，眼淚汪汪地告狀：“媽媽，我被小雞咬了！”

寧茜正在屋裏收拾茉茉放書的鐵制書架上的書，平時雖然有教女兒把自己的東西給放好，但茉茉畢竟還是小孩子，東西擺放得相對沒那麼整齊，聽到女兒的話，她把茉茉的童話書放正，就看向眼淚汪汪的小女兒，皺眉問道：“怎麼了？”

顧驛城一時半會沒走，孩子在外面，有他看着，寧茜不太擔心，她進來，是不想面對他罷了。

茉茉左手握住右手，哭得可委屈了：“我拿吃的喂小雞，它們不感激我就算了，還咬我，好疼好疼。”

說著，哭着把受傷的小手遞給寧茜，寧茜看了一眼，茉茉白嫩嫩的小手沒有傷口，跟平時差不多。

鑒於茉茉向來很皮，寧茜沒有急着安慰她，而是繼續問她：“小雞為什麼啄你？”

茉茉抽抽搭搭道：“我就是想要抱抱它們，誰讓它們那麼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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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已經不怎麼疼了，但是受到的心靈傷害比手上的傷害還要嚴重。

額……

茉茉繼續哭着說：“它們啄得我好疼，我想要揍它們，可是我怕一巴掌下去它們就死了。”

茉茉平時受欺負可不會哭，她會想方設法報復回去，她之所以委屈，是因為她沒辦法報復回去，因為小雞看起來太弱了。

害……

明白茉茉意思的寧茜安慰女兒：“小雞可能不喜歡你抱，你怕被它們啄，就不要隨便抱它們，看看就行。”

茉茉卻非要強求，使勁搖頭：“不不不，它們好可愛，我就要抱抱它們。”

寧茜不知道說什麼，想了想，道：“那你戴上手套，小雞就不會啄你了。”

茉茉不願意：“戴上手套我就捉不住小雞了。”

眼淚還在流。

寧茜有些搞不懂她的訴求了，問道：“那你要怎麼樣才能不哭？”

茉茉舉起一雙小手：“媽媽吹吹！”

寧茜敷衍地給她吹了吹被啄的右手。

小傢伙這才破涕為笑，舉起另外一隻沒受到傷害的手：“媽媽，這隻手也要吹吹。”

快到中午了，寧茜感覺有些困，打了個哈欠，隨便給她吹了吹。

這手又沒受傷，還要她給吹，真的是……

得到了媽媽的安慰，茉茉小朋友去旁邊靠牆的桌子拿了一張紙巾，擦了擦眼淚后，又出去騷擾她的小寵物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