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消息
頓了頓,少年繼續說道:“相傳在上古時期,有條孽龍為害人間,這把劍從天而降,劍中隱含劍氣,將其斬殺,斬殺時,天降大雪,寒氣逼人,人們把這把劍稱為‘降龍降雪劍’,以紀念其功德。”
“這把劍,劍柄上有定光二字,你看,原本二字為淡白色,人若看久了,會有種頭暈目眩的感覺,現在變成了暗黃,已經沒有了那種目眩的感覺,黃師說這把劍的劍氣已經泄了,所以字變成了暗黃,現在你拿着這把劍,已經沒有問題,但時間最好也不要太久,畢竟這把劍以寒鐵製成,入手寒涼。”少年盯着陳凡手中的劍,繼續說到。
聞琴音而知雅意,陳凡並沒有將劍拔出劍鞘查看劍身,而是將劍遞給少年,少年明顯楞了下,說道“不看了?”
“不看了,今天已經看過,先前只是和你鬧着玩,你不給,才要看。不知此劍怎會失了劍氣?”陳凡問道。其實,陳凡內心有種拔出劍身的衝動,但隱約有點擔心危險,在身體內流動的涼氣與劍上傳出的寒氣很相似,畢竟還沒搞清之前是怎麼暈的,先緩一緩再說,以後的日子還長。本質上陳凡還算是一個穩重、不求有功、但求無過的那種人。
少年接回長劍,明顯鬆了口氣,說道:“我也不知,這只是黃師說劍氣沒了,也不知什麼時候沒的。按理說,你只是一個普通人,應該與你沒多大關係,只是這次你走過來說想和我學武,結果卻在我練拳給你看的時候,突然拿起梧桐樹下的這把劍,拔了出來揮舞,然後暈了過去,黃師才查看這把劍,發現劍內含有的劍氣沒了。不過千百年來,沒有誰能使用過劍里的劍氣,對一般人來說,那也只是個傳說。”
“汗,果然是好奇心害死貓,不,是害死人。”陳凡的心裏想到。
嘴上說道“那你和我母親是怎麼說的?”
“我沒說什麼,我也不知你怎麼暈的?我只聽說過,劍氣能傷人,但你身上沒傷,沒聽過劍氣能傷人魂魄,那個郎中說你是傷了魂魄,所以我雖然懷疑你有可能被劍的寒氣所傷,但我只和姨母說了,當時你在和我學武,我練完一套拳看你的時候,發現你不知怎麼突然暈過去了。”
“嗯,我以後怎麼稱呼你?”怕少年疑惑為什麼突然這麼問,陳凡又補充道:“你和我母親說,我在和你學武,那我要不要稱呼你師父?”陳凡問道。
少年本來愣了下,聽了陳凡的解釋,不僅自嘲一笑,說道:“我哪能當你師傅,我自己還是學徒,最多也只能打拳給你看看,你還是和以前一樣,喊我阿慶就好。”
知道怎麼稱呼少年,陳凡的心裏陡然踏實了很多,說道:“阿慶,這個劍上有定光二字何解?為什麼不叫定光劍呢?”
“定譯為平靜、穩定;光為光榮、明亮。想來是指持有此劍的人能內心堅強冷靜,充滿光明。此定光二字,據傳說,是在斬殺孽龍后,才顯現的,那時人們已經稱之為‘降龍降雪劍’了,不過這都是上古流傳下來的傳說,真假不知。”
“多謝。”聽了阿慶的解釋,想想以後可能還要和他借劍看,以便得到天書頁,搞好關係還是有必要的。陳凡想着記憶中之前在片段中見過的謝禮,坐直了身體,兩手交叉,彎腰行了個禮。
“不用,你要是這麼客氣,我反而不習慣。”阿慶坐直了身體說道。
“好,那我不和你客氣,改日再找你玩。”陳凡回到。
“好,那我先告辭。”估計看天色不早,陳凡又說了以後再約的話,阿慶站起身來告辭。
陳凡也沒多留,送走了阿慶,回到卧室,坐在書案前,梳理了下思路,這次收穫挺多,主要是知道了自己名字叫“法生”;對如何暈倒的事,心中已經有了答案,最起碼對應付回答為什麼暈倒是沒問題的。
至於後面要了解學習的則太多,好在可以一樣樣來,先是確定自己的姓氏,弄清府中父母還有主要人員的姓名,自己的學習情況,練習毛筆字,鍛煉身體,拜訪老師、同學等等。
往窗外看去,此時夕陽西下,落日的餘輝照在院中,給院落披上了一層紅色的彩紗,還沒有來得及欣賞這個世界的美景,就見阿春出現在窗前。
“郎君,使君回來了。同來的還有位道長,郎君你先準備準備,估計郎主馬上會喊你過去。”
陳凡的心裏咯噔了一下,“父親回來了,還帶來了位道長,看來這位道長很可能是位高人,對魂魄有一定的了解,不要看出我的異常才好。”
“阿春,你還能把侯風喊來下?我有點事想問他。”陳凡臉上故作平靜,淡淡的對阿春說道。侯風就是之前阿春說的留在府中武功最好,跑得最快的人。之所以讓阿春去喊侯風,而不是別人,在之前陳凡就估摸過,這個侯風在府里未必得志,最起碼不是特別受父親重視,但有一定才能。這時候要打聽消息,最有可能的就是他了,一是他此時可能不在父親的身邊,能有時間過來;二來他應該和父親一起回來,相對來說有可能聽到一些消息。
“是,郎君,我去喊喊看。”阿春說完,消失在窗戶前。
陳凡拿起書案上之前的《草木譜》看了起來,陳凡在現代生活中,也算時一個圍棋迷,野狐二段的水平還是有的,也看過不少圍棋書,並聽說過《草木譜》,相傳是晉朝謝安和其侄子謝玄的對弈,此局暗含了贏得肥水之戰的排兵佈陣之法,被世人譽為五大絕世棋譜之一,可惜早已失傳,沒想到在此看到。只是此棋譜,只有“草木譜”的名字,沒有編撰說明是何時、何地、何人所下,不知道只是同名還是同一棋譜。
棋譜只有17路線,與現在的19路略有不同,自從圍棋人工智能“阿法狗”問世,圍棋理論產生了不小變化,陳凡自問還是接受了原來圍棋理論和阿法狗的實戰觀點,但是看此棋譜,還是覺得有些地方看不懂,白棋主攻,黑棋主守,圍棋下了186手,對有些地方黑棋的防守很是莫名奇妙,但黑棋最後成功屠掉了白棋中腹大龍,可以說神奇的獲勝,看來使用黑棋的人,圍棋水平高深莫測。
棋譜還沒弄明白,阿春就進來了,“郎君,侯風來了,在廳房。”
“好,就在廳房見吧。”陳凡回道,起身和阿春來到廳房。侯風正站在廳房門口,人大概二十多歲,看上去樸實忠厚,皮膚黝黑,臉型比較方正,穿一身短衫勁裝。
“坐。”陳凡簡短的說道。
“不用,我就站着。”侯風回道。
“沒關係,在我這不用拘束。”陳凡微笑着看着侯風。
“我,我還是站着吧。”侯風有點拘謹,但還是有點堅持。
“實誠人呀,你站着,我坐着,豈非還要仰頭看你。”陳凡心裏默想,嘴上說道:“好,那我們一起站着吧,剛我已經坐了半天,正好想起身活動活動。”
侯風抬起頭望向陳凡,見陳凡一臉真誠,陡然心裏輕鬆了不少。
“這次請你來,一是謝謝你去給阿父報信,路上辛苦了;二是想問下你知不知道那個與父親同來的道士,他是來自哪裏?有什麼擅長?”陳凡繼續道。
“郎君不用客氣,這都是侯風應該做的。那個道士姓賈,大家都喊他法師,是使君從真武道觀請來的,聽說本事很大,精通經義,主持齋儀,能受行道法,度人入道。”
“道法是什麼?能治療魂魄么?”陳凡就着侯風的話問道。
“道法是道家的學說和法術,每個道門的學說側重點不同,關於法術聽說目前流傳下來的主要是占卜和御劍術,要學這兩項,一般都要去道門學。至於治療魂魄,到沒聽說過,不過據說道門有長生術,可以壯大魂魄,修成元神,白日飛升,只不過近千年來沒聽說有人修成過,反而是武道昌盛,據說有人憑肉身,可以破碎虛空,得證長生。”
“多謝,侯風,你先去忙,改日再聊。”考慮到馬上就要去見父親,還有些事情要準備,大家又站着談話,陳凡就沒再多說,讓侯風早點回,
“告辭。”侯風拱了拱手,轉身出了廳堂。
“阿春,你還知道我之前寫的一些文章放哪了?”
“近期的都在書架上放着,早前的,我放在耳房了。”
“現在什麼時辰了?”
“應該是申時剛過,到酉時了。”
“汗,申時是幾點?酉時又是幾點?看樣子下午五點多了吧。”陳凡驟然腦門有點冒汗的感覺,想到。
考慮時間不早,快吃晚飯了,陳凡說道:“阿春,你幫我準備下,看穿什麼,頭上戴什麼?”這時代男的留長發,真是麻煩。
“好,郎君,我去給你拿個藍腰帶,頭上配個玉簪。”
“好,你看着辦就可。”陳凡說道,其實心裏還有下半句,“反正我也不懂。”只不過,沒法說出口。
阿春朝卧房走去,陳凡緊跟其後,兩人剛走進屋內,陡然卧室窗戶口一暗,一個人影擋在了窗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