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詭異的案件
來自系統的任務信息很少，基本除了任務名稱和地點啥都不給，但是好在教會有着更詳細的資料。
翻開聖經，楚河大概瀏覽了一下任務信息，但是因為連續兩位處刑人的失蹤，所以教會目前也並沒有獲得更多有價值的信息，只給出了這次任務的目擊者，也是報案人的資料，還有一些大概情況。
“報案人：陶遠明？”
看着這有些熟悉的名字，雖然字不太一樣，但是依舊讓楚河一時間有些恍惚，眼前莫名的浮現出小學課本上那仙風道骨，悠然自在的老者身影。
看了眼窗外深沉的夜色，楚河果斷回到卧室，鑽進了被窩，
熬夜加班也可以，
但是，我拒絕！
第二天，早上十點，楚河睜開眼，有條不紊的穿衣洗漱刷牙，然後叼上一片三明治，走出了房門，徑直來到了對面的那棟樓房。
“恩，沒錯，9號樓17層1703號房。”
看了眼聖經上的地址，楚河確認沒錯后，直接按響了1703的門鈴。
門鈴響了很久，才被接通，一個帶着顫音和哭腔的男生從擴音器中響起：“喂.....？”
“你好，教會調查官，接到了你的報案，麻煩開下門。”楚河的聲音懶洋洋的響起。
處刑人畢竟是特殊機構，所以在外都借用調查官的名頭辦事，也能避免民眾恐慌。
“調....調查官？教會？啊，終於來了。”擴音器里的聲音聽起來似乎有些激動的語無倫次，然後就是樓門被打開的聲音。
楚河眼神微微眯了一下，心中湧起一絲奇怪的感覺，
“終於來了”是什麼意思？前面不是一已經來過兩位處刑人了嗎？怎麼聽這傢伙的語氣，似乎是第一次見到教會的人？
“咔嚓。”
大門打開，楚河按下心中的疑惑，拉開門直接走進了樓道，進入電梯，一路上到17樓，再次敲響了1703號的房門。
很快，房門被打開，一個帶着眼睛，滿臉油膩的胖子從門后探出頭來，隨即屋內一股濃郁的方便麵味道也撲面而來，差點沒把楚河當場熏走。
好一個南山結廬！長見識了！
“你...真的是教會的調查官？”胖子一臉畏畏縮縮的問道。
“諾！這是我的教會徽章！我有必要騙你嗎？”楚河扶着額頭，將自己的徽章亮給這個胖子看了一眼。
雖然如此，但是楚河的心中卻更加疑惑了，看這個胖子的表現，完全就是初次接觸處刑人啊，這是怎麼回事？
而且，作為目擊者，在兩位處刑人都栽了的情況下，他居然還能完好無損的待在家裏？這本身就有些不同尋常。
想到這裏，楚河暗暗提高了警惕，這個胖子說不準有什麼古怪的地方，涉及到污染體，什麼詭異的事情都有可能發生。
推開房門走了進去，楚河迅速掃視了一圈，房間內的擺設十分凌亂，桌上堆着好幾個只剩下湯水的方便麵桶，還有一些飲料，楚河只掃了一眼，就不禁感嘆：
“我去，還真是個有錢的胖子。”
這些東西別看是垃圾食品，但都是高檔貨色，不客氣的說，就這些桶面和飲料加起來，都抵得上普通人一兩個月的收入。
比如那瓶被扔在角落只喝了一口的純凈水，就是市面上號稱在尼維拉大教堂受過凈化的聖水，真正的“純凈水”！，零售一千塊一瓶！
本着獵奇的心理，
楚河還特意去看了過所謂的凈化，那踏馬就是在教堂後院的尼維拉女神鵰塑下的噴泉里直接舀的，而且回去還要兌水，1000比1！
據說這法子是教會內部某個大財閥家的公子某次酒吧喝嗨了之後，腦袋在膝蓋上一嗑想出來的絕妙注意，走的就是高端局，口碑啥的用錢砸，全是套路。
就這還真讓他給做起來了，並且還被評為消費者和水質協會共同評選為白鯨市年度最佳水質純凈水，你值得擁有....
再度無奈的搖搖頭，楚河先是打開窗戶給房間通風，不然他就要被這些泡麵的餘味給熏死了，然後才掃開沙發上的一推薯片，大咧咧的坐下來，二郎腿一翹，看着對面愣神的胖子，詫異道：
“恩？發什麼呆啊，說說吧，要詳細點啊，早點解決早點安心不是？”
胖子大概是沒見過這麼隨意的神職人員，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啥，墨跡了半天，才又唯唯諾諾的問了一句：
“那個，哥們，你真是調查官？”
楚河無語，聖經翻開，灰鋼之刃咚的一下穩穩釘在了面前的高檔實木茶几上。
胖子縮了縮脖子，看了眼被釘穿的木桌，囁嚅道：“這桌子三十萬......”
楚河麻利的拔出短刀，咚的一下又再次釘入桌面，剛好和剛才的刀痕形成一個十字。
“看見了嗎？這是教會的祝福刻印，有了這個，以後就不怕污染體騷擾你了，不用感激我，作為一名合格的神職人員，這是我應該做的。”
胖子咽了口口水，感覺自己並不發達的智商被狠狠的侮辱了。
楚河臉上帶笑，但是眼底卻沒有絲毫笑意，反而越發幽深沉靜，他剛才之所以表現的那麼浮誇，就是想存心試探一下對方。
但目前來說，對方的表現很自然，沒有絲毫污染體該有的情緒波動。
要知道，人類在慾望過分膨脹后，就可能會出現污染化，伴隨着污染化的加深，除了會出現肢體變異外，自身的慾望也會變得無法節制，負面情緒也會被放大，最終完全失控，淪為被慾望支配的奴隸。
但是胖子的行為似乎完全符合他身為資深宅男的人設.......
好吧，除了富有這一點外.
一番試探之後，楚河也終於進入了正題，他放下翹着的二郎腿，雙手交叉在身前，用一種具有壓迫感的姿勢問道：
“胖子，你是第一次見到教會的人嗎？”
胖子愣了一下，然後才點點頭，有些雀躍的說道：“對啊，不過你們的效率還真是高啊，我今天早上才報的案，然後才兩個小時你就來了。”
楚河眼神眯了起來，不動聲色的再次問道：“哦？既然我們效率這麼快，那麼剛才在門鈴里，你怎麼會說“終於來了””？
胖子呆了一下，然後露出回憶的表情，喃喃自語道：“恩？我有這麼說嗎？我怎麼沒印象？”
楚河的目光直視着胖子的臉，雙手指尖輕輕觸碰了幾下，然後露出一個笑容：
“算了，不用在乎那些細節了，還是先說說你目擊的案發經過吧？恩，是昨晚看見的嗎？”
胖子立刻放棄了思考，點頭回答道：
“恩，沒錯，就是昨晚，我.....我直接給嚇暈了，早上起來就立馬給教會打電話了！”
接着，胖子也開始面帶恐懼的敘述起了昨晚的遭遇，但是他一開口，楚河就發現問題不對了，立刻打斷道：
“你說你昨晚看見一個美女在和男人嘿咻的時候，突然變成怪物，然後把那個男人給吃了？”
胖子立刻不停的點頭。
楚河再次打量了幾眼胖子，才奇怪的問道：“那你當時在哪裏？”
胖子猶豫了一下，說道：“我在家啊。”
“這裏？”
“恩。”
“你在家是怎麼看到別人床上的事的？”楚河追問。
胖子有些猶豫的指了指卧室，楚河立刻走進去一看，好傢夥，一台一看就價值不菲的高倍望遠鏡正端端正正的立在窗前。
“那個，我昨晚賞月的時候，手突然一滑，不小心就看到了對面一個房間的卧室，然後就看到了我剛才說的那一幕。”
胖子小心的整理着自己的措辭，盡量讓自己的理由聽起來合情合理。
“賞月？昨晚陰天啊胖子，而且，你這分明是在褻瀆月之女神，放在三百年前怕是要上火刑架的。”
楚河實在對這個叫做陶遠明的胖子無語了，已經徹底顛覆了他對於古人的敬畏。
現在一想到陶淵明，腦海中就浮現出一個笑容油膩的大胖子，站在草屋裏手搭涼棚，一臉猥瑣的偷窺着田裏正採摘菊花的可人小寡婦。
“這就是悠然見南山的真意嗎？”
楚河滿腦子的黑線，搖搖頭，將這些奇怪的畫面拋出腦海，然後再次問道：“那你看清楚是在哪個房間了嗎？”
“我不知道啊，說了是不小心看到的，對面那麼多樓層，而且當時又那麼恐怖，我哪裏記得住啊。”胖子一臉無辜。
“那是幾單元總知道吧？”楚河又問道。
“2單元？不對，好像是三單元？”胖子開始咬自己的手指頭。
“那女人有什麼特點呢？比較明顯的。”楚河不死心的再次追問。
“額，我想想，有了，胸很大，特別大！”胖子一拍腦門，興奮的叫道。
楚河深呼吸幾口氣，不再理會這個胖子，直接拉過一旁的高倍望遠鏡，開始親自實驗。
因為胖子能看清楚對面房間內的全貌，所以角度肯定不會太低或者太高，他現在住的是17層，考慮到兩棟樓之間的間距不算遠，大致應該在13層到21層之間。
確定了樓層範圍之後，楚河又拉過胖子和他再次確認了一遍，算是肯定了自己的推算，而且胖子還肯定的說應該是在17層以上，因為當時他的望遠鏡是仰角。
放下望遠鏡，楚河深深的看了一眼身旁的胖子，然後說道：
“這件事我需要好好去調查一下，你這幾天就待在家裏不要出去，明白了嗎？”
胖子立刻點頭，表示自己一般一個月都不出一次門。
離開1703室，楚河的臉色有些陰沉，現在的情況大大出乎他的意料，原本他還想着能從胖子這裏獲得兩位處刑人的一些情況，但是現在看來，情況比他想像的要複雜的多。
有兩種可能:
第一種：胖子確實看見了對面樓有一個女性污染體，並且他的記憶也因為某種未知的因素被改寫了，所以他的話才和教會的信息如此矛盾！
第二種：胖子在說謊，而且完美的騙過了自己，甚至前兩位處刑人。
來到樓下，楚河立刻撥打了後勤組的電話，讓他們查詢一下今天早上是不是有一個叫做陶遠明的人報案。
結果很快就出來了：並沒有。
掛斷電話，楚河回頭望了眼樓上，就看見胖子正趴在窗戶上盯着自己，看到自己抬頭，他立刻又把頭縮了回去。
不對勁，很不對勁，處處都有種奇怪的不協調感。
現在兩種情況都十分棘手，第一種的話，那就說明存在一個他從未見過的污染體類型，可能具有篡改記憶的能力，這種能力簡直太過可怕。
但是目前來說這種能力還不算無解，因為這種篡改只能篡改單個人的記憶，不能改變其他人的固有認知，所以只需要和其他人相互印證，就能發現自己的記憶出了問題。
而第二種也很麻煩，因為胖子的表現無論怎麼看，都不存在污染化的跡象，完全就是一個普通人，但是他身上的種種前後矛盾又讓楚河十分在意。
他隱隱有種預感，如果情況真的如自己猜想的那樣，那麼前兩位處刑人恐怕就是沒能發現胖子身上不對勁的地方，或者說下意識的忽略了，所以最終才導致了他們任務的失敗。
目前我掌握的信息還是太少了，必須先想辦法確認一下自己的猜想，排除一種情況后，才能將更有針對性的調查。
決定好大致思路后，楚河立刻變展開了行動。
楚河先是重新走進了自家的10號樓，在17層和21層之間來回走了一圈。
楚河所住的這棟樓每個單元都是相同的，所以他一下子就將三個單元的樓層都轉了一圈。
“奇怪，我居然沒有感覺到一絲污染氣息的殘留。”
污染氣息，是處刑人追蹤污染者活動蹤跡的主要手段，就像是腳印，指紋之類的，但是卻只能用精神去感知。
因為楚河的精神力還算不錯，所以對於污染氣息的感應力也比較敏銳，實際上，他昨天回來的時候，就已經在留心樓層里可能存在的污染氣息了。
但是不管是昨晚還是現在，他在那個女性污染體可能活動過的區域，居然連一絲的污染氣息殘留都沒有發現，這就很不尋常了，似乎已經從側面印證了第一種猜想的錯誤。
但是楚河顯然不能就這麼草率的做出判斷，畢竟也的確有不少污染體可以一定程度上遮掩自身的污染氣息。
大概算了算，17層到21層三個單元加起來，一共應該有30戶，這個數量並不算多，自己完全可以藉著查水表的名義一家一家的找過去......
唉，太麻煩了，還是先簡化一下。
主要是現在這個世界監控普及率十分的低下，只有小區大門口有幾台，而且監控設備也很簡陋，畫面黑白的不說，還老是失靈，這點看楚河的翻蓋手機就知道了。
“就這還高檔小區......”
想了想，楚河直接下樓來到了小區物業管理處，亮出教會的徽章之後，順利獲得了17層到21層的住戶名單。
首先就排除了有家庭關係的住戶，重點鎖定獨居的單身男女和情侶。
最後，楚河將範圍縮小到了11戶人家，其中5戶住着單身男性，3戶住着單身女性，剩下3戶則是幾對小情侶。
“這就簡單多了。”楚河滿意的彈了彈手中的名單，然後對一旁的物業人員說道：“對了，去拿一套你們這裏的制服來。”
五分鐘后，楚河換上了一身稍微偏肥的物業制服，站在了17層的第一個房間門口，根據資料，裏面住的是一個25歲的男性。
“按道理來說，現在應該是去工作了吧？”楚河一邊念叨着，一邊按響了門鈴。
果然，門鈴聲響了許久，都沒有人來開門，反倒是裏面傳出了幾聲狗叫。
楚河也不墨跡，直接掏出從物業那裏取來的鑰匙串，挑挑揀揀一翻后，順利打開了房門。
“汪!汪！汪!“
幾聲狗叫響起，楚河低頭看了一眼，一隻扭着大屁股的柯基前來賣萌。
直接忽略！
走進房間，楚河也沒有亂翻，大概掃了一眼，然後在卧室逗留了片刻，確認沒有污染氣息殘留之後，便直接離開了房間。
來到第二戶人家，楚河又按了好一陣門鈴，正掏鑰匙準備開門的時候，裏面忽然響起了一聲極為不爽的女聲：
“大清早的，誰啊！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楚河看了眼時間，下午1點43分，真早啊。
“您好！物業！查水表！”楚河隨便找了個爛大街的借口。
“又查水表？上周不是才看過嗎？你不是騙子吧？”門內的聲音靠近了些，似乎女主人已經站在了門后。
感覺到貓眼內光線的變化，楚河露出一個職業化的微笑，很自然的扯謊道：“之前的可能是由於工作人員的失誤，您的數據可能出現了一些問題，我這次來就是要核實一下，避免您出現不必要的損失。”
“咦？上次來的好像不是你啊？換人了？”裏面的女子又問道。
“真麻煩.....”楚河心中無語，但面上還是微笑的說道：“對，因為之前的同事工作失誤，被停職了，我是來接替他的，我的工號是9527，你可以打電話給物業部詢問。”
這點當然是和物業提前通氣了的。
似乎是被楚河的言之鑿鑿給影響了，門內的女子猶豫了片刻，終於還是打開了房門。
門后，是一個穿着清涼短褂的年輕女性，留着一頭黑色短髮，雞窩一樣堆在頭頂，眼圈發黑，面容倦怠，顯然是熬夜導致的。
“楚佳，23歲......”
女子的信息在楚河腦海中過了一遍，然後眼神在對方身上一掃而過，恩，很平，三圍已經不符合了.....
走進房間，楚河環視一周，直接走進了卧室。
“唉！你去哪啊！水表在廚房啊！”女子在他身後有些惱怒的大喊。
“抱歉，剛來，業務不熟。”楚河敷衍着走出卧室，裏面沒有任何污染氣息。
走進廚房，歪頭隨意的看了眼水表，楚河就丟下一句：“恩，沒問題，打擾了！”然後便直接向著門外走去。
“喂！你是什麼眼神啊，那是電錶啊！混蛋！我要去投訴你啊！”女孩在楚河身後憤怒的大喊，但是門已經被啪的一聲關上了。
“呼，真是麻煩。”楚河擦了擦額頭不存在的汗水，看了眼手中的資料，繼續向著下一家走去。
一個小時候，楚河速度很快的就查完了這11戶人家，因為其中有，6家都沒有人開門，4名獨居男性，還有兩對情侶，所以楚河都是直接自己開門進去查看的。
但是查完之後，楚河反而感覺更麻煩了，因為在這11戶房間內，他都沒有感覺到一點污染氣息的殘留。
“奇怪？難道那個女人不在這11戶人家裏面？不然我怎麼會一點污染氣息都感覺不到？而且沒有污染氣息也就算了，才一晚上的功夫，就連一絲血跡和血腥味都沒了？吃掉一個大活人，總不可能一點血都不濺出來吧？”
楚河想了一會，開始越發覺得情況向著第二種猜想發展了，因為獨居三位單身女性楚河都見到了，
拋開第一個楚佳，其他兩個都是四十歲左右的中年大媽，而且身材發福走樣，除非胖子的審美已經扭曲到非人的地步，不然怎麼也算不上是美女吧？
至於唯一在家的那對情侶，男女目前都活着，應該也而不是。
如果問題不是出在女人身上，那會不會是男主人帶外面的女人回家偷情然後被殺？
這樣來說其他住戶也有嫌疑了，不過那樣的話，應該會有家屬報案啊？難道家屬也被殺了？
總之，先確認剩下那幾個不在家的獨居男性和那兩對情侶是否活着，然後再排查其他住戶吧。
到了晚上，楚河很快就通過物業監控處發來的消息得知，他讓物業監控的白天不在家的幾個獨居男性和那兩對情侶已經回到了回到了小區。
“都還活着？”楚河坐在躺椅上，手裏拿着一個蘋果，一邊啃一邊想着下一步的計劃，但是現在能找到的線索實在是太少了，所以楚河必須等，等待一個機會。
對方既然屢次三番的在這個小區出手，即使經過兩位處刑人的清剿也依舊不打算離開，而且從對方的一系列動作來看，楚河隱隱覺得這隻污染體的目的似乎就是在針對處刑人，或者說，針對教會來的。
既然那樣的話，不如靜觀其變，對方一定還會有所動作，到了那時候，就是圖窮匕見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