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舅舅
“我要是抓到了那個什麼副大隊長，你出多少錢？”
“那不是我的職責，那是莫西堡那些傢伙的事。你放心，驛站的傳書我只是看了看，沒有截留。明天下午莫西堡就派人來了，賞金的事你和他們去談。我們還是談談自己吧。對了，看文書你現在帶着一幫娃娃混？”
“傑森，背後說人可不是一個貴族該有的行為。特別是背後說人還被人聽到。亞歷克，來。我給你們介紹一下。”
…………
莫西堡的軍隊比預想的遲到了一天。不過，沒有任何事情發生，也許是近衛軍團第三大隊的入駐讓盜賊們不敢輕舉妄動。莫西堡軍隊的帶領者正是西斯子爵的堂兄，他以驛站作為臨時指揮部開展抓捕逃兵行動。軍隊離開時會帶着西斯子爵一家到莫西堡。這樣傭兵們的任務正式結束。分配完傭金和獎勵后，歐康納隨着傑森走了。雷神傭兵團三人和亞歷克他們由於有傷員，都留在了驛站里。軍隊抓捕逃兵的行動很迅速，僅僅用了五天。子爵的堂兄非常高興，他慷慨地給傭兵們三十個金幣的獎勵，又留下了一些藥材。
又過了十天，馬克斯的傷勢好轉可以行動后，茱麗便帶着人離開了。卡羅琳的傷勢很重，整整一個月後才有了些起色，蘭斯已經完全好了。亞歷克決定用馬車載着她直接向帝都出發。小傭兵們都太小了，且武技低微，帶着他們執行任務太危險。這次是有歐康納和雷神的照拂加上幸運女神的關愛，亞歷克現在想起就覺得當初自己太莽撞了。雖然錢依舊緊張，但省着點用還是可以支撐的。
紅月曆十二月二十一日，亞歷克一行人抵達了聖帕克城。聖帕克城是王國第四大都市，位於帝都伊斯弗雷德南方一百二十公里，藍河平原的中心，數條道路交匯於此，是繁盛的貿易城。
甫一進城，金色鬱金香的眾人便被城市的熱鬧與繁華吸引。雖然外面的世界獸潮洶湧、盜匪依舊，但城牆圍着的街道上人群摩肩接踵，臉上精彩紛呈，或高興、或喜悅、或激揚、或沉思、或驕傲、或鄙夷、或後悔、或沮喪……雖有一兩張悲傷的臉，但沒有加勒加斯城外的那個種凄惶、無助與絕望。
“艾希姐，你看，那件衣服好漂亮，還有紅色的那件，那件綠色的也漂亮。你穿上一定美極了。”
“蘭斯，鱷魚皮做的皮甲，看上去挺厚的，防護應該很強。”
“哥，城裏好熱鬧，這麼多人，路也寬，一眼都看不到頭。”
“姐，你來看看，好熱鬧。”
…………
一群少年嘰嘰喳喳地穿行在熱市中，碰到感興趣的小店或攤販還會招呼夥伴們一起品評。走了一段，亞歷克找到了傭兵工會，讓眾人留在外面，他進去交任務。
一路行來，亞歷克就這樣在沿途的傭兵工會尋找着自己可以做的任務，諸如傳遞信件包裹、獵取野獸、購買物資等等，不再讓那些少年包括艾希參與到任務。
“艾希姐，我們去那邊看看可以嗎？那裏好象是鐵匠鋪，門口掛了好些兵器。”
“不行，哥說了，不能分開。想看兵器等哥哥出來了一起去。”
遭到拒絕的蘭斯站了一會，便爬到馬車上看起來。這輛馬車經過千里跋涉，早已破爛不堪不復當初的豪華，修修補補的痕迹到處都是。但它的主架還是那樣高大結實，比街市上來來往往的大多數車輛都要高些。
傭兵工會位於兩條繁華街道的交匯處，站在馬車上看得入神的蘭斯突然聽到一聲怒吼：“果然是你這個小兔崽子！把他抓起來。
”
蘭斯循聲一看，卻是三四個衣裳不整的男子站在路邊看着他，一個灰頭土臉同樣衣裳破舊的男子正拿手指着他。蘭斯看着那個他驚疑不定的叫道：“舅舅？”
這一聲舅舅讓車廂里的卡羅琳也探出頭來，看着那個男子，正是夥同僕人捲走她們全部家當的唯一親人。
還未等茱迪婭出聲，舅舅發現了她，又叫道：“太好了，原來茱迪婭也在啊。快，把她們兩個都抓起來。賣到麗貝卡那裏去。大家都有份。”
說完帶着那四個男子逼近過來。艾希帶着反應過來的小傭兵們立即拔劍護在了馬車前，蘭斯也咬牙切齒的從車上躍下拔劍相向。
見幾名少年拔劍擋在前面，一名少女甚至已端起了手弩，舅舅叫道：“你們敢違抗我！我是你們的舅舅，你們父母死了，這個家我做主。”
不提這個還好，聽他提到父母，蘭斯更加怒氣直衝頭頂。搶過茱迪婭手裏的手弩，想也不想的對着男子就扣動了扳機。
“嗷！”的一聲，男子抱着大腿倒地哭嚎起來。另外幾名男子一見如此，有人叫道：“幾個娃娃竟敢傷人，上，把她們都抓起來，一起賣掉。”，遂一起向前撲來。
“上！”艾希一聲令下，幾名少年組成了一個小小的陣勢擋住。這段時間，少年們一起練武學習，不斷地了解熟悉磨合，慢慢組合成一個小陣勢。艾希執劍在前，蘭斯和巴爾斯左右持劍護衛，茱迪婭在後以手弩支援。
四名男子見少年們手持利器，也紛紛找來木棍條凳，妄圖打破陣勢，但少年們前退有度，相互支援。男子們沒有討得半分便宜，有兩人冒進了些還被划傷了胳膊大腿。
正相持間，兩聲呼喝響起：“住手!”“住手！”從傭兵工會台階上急急奔下來的亞歷克邊聽少年們說著事情原委，邊看着從圍觀人群中走出來的幾名似乎是治安隊的人。
首先出聲的卻是坐在地上按着箭傷的舅舅，“大人，我是她們的舅舅。這個，還有車廂里那個女娃。我姐和姐夫都死了，我是她們唯一長輩。我讓她們跟我走，她們不聽還打我。你看，他居然敢拿箭射我。大人，把他們都抓起來。”
看到治安官向他們看來，亞歷克上前說道：“大人，我們是傭兵，路過此地。茱迪婭和蘭斯是我們傭兵團的人。幾個月前，她們的父母死後，這個人就是她們的舅舅拿了所有錢跑了，將她們遺棄在加勒加斯。”
“別聽他胡說！是他將兩個娃娃從我身邊騙走的。”地上的男子大聲叫着。看到治安官有些狐疑，又說道：“我可憐的姐姐和姐夫啊，你們看看啊，外甥和外甥女被人灌了迷魂湯，不認我這個舅舅了，我可憐的姐姐姐夫啊，我怎麼對得起你們啊。”說著還捶打起地面，眼淚都落了下來。
見此情形，治安官愈加疑惑起來。
“你這個騙子！你剛才還想將她們賣給別人！”茱迪婭叫道。
“怎麼可能！我是她們唯一的親人，姐姐臨終時托我照顧她們，我怎麼會做那樣的事。”男子叫起了委屈。
“你剛才明明就說了，肯定有人聽到的。”茱迪婭邊說邊向圍觀的人看去。只見圍觀的人都不作聲，還避開了茱迪婭的眼睛。那男子偷眼看見如此情形，臉上閃過一絲得意的神情。
艾希看在眼裏急在心裏，突然間腦中靈光一閃，說道：“好吧。你贏了。你可以帶走她們。剛才實在是對不起了，要不我們再賠您十個金幣療傷。”說著還走上前扶起男子。
小傭兵們都是一愣，蘭斯正要大叫，被亞歷克偷偷拉住並朝他使了個眼色。蘭斯低下頭向男子挪了挪。
男子見此大喜。他彷彿看去大把的錢財從天降下。正迷糊間，艾希在旁問道：“麗貝卡會出多少個金幣？有沒有二十個？”
“怎麼可能這麼少，最少五十。兩個人怎麼只……”男子聲音嘎然而止。所有人都神情古怪地看着他。艾希恨恨地一甩手，任他又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