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第一百五十二章
自打上次顧老太太生日宴上鬧了這麼一出后,顧宇舜前段時間的努力頓時白費,好不容易近了一點的關係又回歸到了原點。
虛擬歌手谷筱嬋在現世帶來的財富足夠谷筱嬋在民國買好幾棟別墅住了,於是她順理成章地搬出了顧宇舜的公寓,住進了自己最新購進的小洋房裏。她還學着群里其他很會生活的女配,為自己打造了一個工作室,還佈置了一個小花園。
直到這個時候,她才知道什麼是真正的生活,以前那種依附着張毅琛的日子只能叫謀生。
為了慶祝自己的涅磐重生,她還把顧宇舜那棟樓里幾個關係近一點的小姐妹邀請到了別墅里舉行了一場小型宴會。
谷筱嬋過得開心,這顧宇舜可就是快樂與痛苦並存了。
一方面看到喜歡的人每天都是笑容滿面的他也覺得高興,但另一方面,她搬走以後他能見到她的時間被打了一個對摺,不僅在公司很少能看到她,連到別墅找她都有可能吃閉門羹。
每天繞路上班只為了能偶遇並且載谷筱嬋去上班的日子過了大半個月後,顧宇舜終於又找到了一個能和她關係再進一步的機會。
張毅琛和陸南楠要訂婚了。
收到陸家傭人送來的請柬的時候,谷筱嬋正和安安姐站在錄音棚門口,誰都沒想到陸家居然還會給張毅琛的前情人送上一份請柬。
“這陸南楠是故意的吧?”安安姐從谷筱嬋手上把請柬抽出來,表情十分不屑:“不過就是個不負責任的男人,她還真把這種男人當成寶了不成?”
谷筱嬋一直都知道這兩人遲早會變成一家人,畢竟張毅琛是那樣喜歡那個白月光,只是沒想到這一天會來得這麼快,也沒想到自己在看到曾經愛人的訂婚請柬的時候,心裏除了一點點難過以外更多的是鬆了口氣。
好像終於可以徹底放下他了一樣。
請柬是白色的,邊緣還用蕾絲和細小的珍珠點綴了一下,不用想都知道是誰花下的心思。
谷筱嬋朝着額請柬上看了兩眼,有些不解地看向安安姐:“安安姐,你說這陸小姐是什麼意思?我和張副都統的事上海灘的人都知道,她請我去不是讓別人看笑話嗎?還是她真的一點都不在意我們之前的事。”
“還能是什麼意思?宣示主權唄。”安安姐嗤笑了聲,隨手就把請柬塞進了她手裏。
“是有女人不介意自己男人以前和誰有過一腿,但是陸南楠絕對不是這種大度的女人,我有個朋友在張副都統手下做事,他和我說張副都統和陸南楠之間可沒有表面上看的這麼好,以前副都統還經常陪着去看電影吃西餐,現在經常用加班這樣的話搪塞。”
谷筱嬋心裏一酸,她嘆了聲道:“可能就是在加班吧,他……那時候就是特別忙。”
張毅琛和她在一起的時候只陪着吃過幾次飯,還每次都是他的生日或者是什麼他心情很好的日子,其他她想出去的時候他不是在加班就是有什麼應酬。相比於她,陸南楠已經是很特別的那一個了。
剛一說完,安安姐修長的手指就在她的腦門上敲了一下,沒好氣道:“都這麼長時間了你怎麼還在幫他說話,他一個副都統,前段時間還能按時上下班現在就要加班了?分明就是到手了膩了。”
低頭看到樓下一個從從走過的人影,她又笑道:“你再想想顧大少爺,人顧大少爺夠忙了吧,還不是可以每天找你吃飯,早上送你上班。這男人吶,心在哪裏時間就花在哪裏。”
谷筱嬋一愣,臉都跟着紅了起來,“好端端的提顧大少幹什麼?”
安安姐摸了一把她的臉,表情更加揶揄:“我就是拿來對比一下唄,我看這訂婚宴你得去,還得美美的去,讓那個陸大小姐知道張毅琛是你不要的男人。”
谷筱嬋的手指不自覺地摩擦着手上的請柬,心中五味雜陳。
其實安安姐這話說得沒錯,她雖然深愛過張毅琛,但被他那樣對待以後她早就看清楚了,既然他心裏沒有她她也不會再繼續往上湊。
她不會吃回頭草,也不想再和他有任何的瓜葛。
谷筱嬋手指動了動就想丟掉手上的請柬,恰好此時顧宇舜從樓梯口上樓,一看到她他嘴角就揚了起來。
他還沒說話,站在谷筱嬋身後的安安姐就把人往他那邊推了一把,她身子一個踉蹌,被大跨步上來的顧宇舜一把扶住。
“哎呀手滑了。”安安姐笑着朝瞪過來的谷筱嬋眨了眨眼,又對着顧宇舜道:“顧大少爺,我們正在聊你呢。”
“……”
顧宇舜剛才還對她的行為不滿,聽到在說自己,他溫和的目光就落在了谷筱嬋還有些怔的臉上。
語氣還有些期盼:“你們剛才聊到我什麼了?”
谷筱嬋:“沒——”
話音未落,安安姐已經扭着腰肢走過來勾走了她手上的請柬,她把請柬往顧宇舜面前一攤道:“別人的戰書都下到臉上了,筱嬋這不是在想要找哪個男伴一起去。”說著她還戲謔地打量了兩人一眼,表情比媒婆更像媒婆:“還有哪個男伴能比顧大少爺更加合適?”
安安姐以前是很怕顧宇舜的,這人看上去溫文爾雅的,外面傳的他可是比吃人的妖怪還要嚇人一點,但是自從上次看到他在谷筱嬋門口不停道歉的時候,她又覺得不過是個痴情男人。她和谷筱嬋關係好,這大少爺就不會對她怎麼樣。
這不她的膽子也就大了起來。
安安姐是在類似百樂門的那種場所上班的,最近谷筱嬋越來越火她才辭掉工作來當助理,她最不喜歡的就是那種假裝矜持卻要在暗地裏耍陰招的大小姐。
不少人都覺得谷筱嬋是被拋棄的那一方,她要是去參加前情人的訂婚宴就是給自己找難堪,可安安覺得既然主人家給了邀請函,那就得風風光光地去,去告訴他們離開了這個前情人她的日子只會越來越好。
聽到安安姐這麼一說,顧宇舜眼中的笑意都多了幾分。
他從安安手上拿過了請柬,“早上我也收到了,本來我不打算去的,不過你要去的話我自然是陪你一起。”
安安姐雙手一拍:“那真是太好了,筱嬋前段時間還買了好幾身新衣服,正好穿着去。”
顧宇舜笑着應了聲好。
聽着他們有來有往地決定了這件事。
谷筱嬋張了張嘴,說不出話來:“……”
要不然你們倆去算了?
大概內心深處想親眼看到這件事塵埃落定,谷筱嬋還是收下了這份請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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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南楠這幾天都在忙着訂婚宴的事,傭人回來的時候她正穿着一件純白色的婚紗樓上樓下的走。
婚紗是拖地的,明天又是在家裏舉辦訂婚宴,她必須適應一下鞋子和衣服的重量。
女傭一進門就看直了眼睛:“小姐,您真的太美了。”
陸南楠扶着扶梯優雅地走了下來,最近聽多了誇獎,對於“美”這種詞彙她已經完全不在意了。
“請柬已經送過去了?”她掃了女傭一眼。
女傭點頭,連聲道:“我已經親手送到了谷小姐的手裏。”
陸南楠眸光微動:“她有沒有說什麼,臉色看上去怎麼樣?”
女傭想了想才回:“好像沒什麼反應,她就對我說了聲謝謝,我也就沒多留意。”
“……”陸南楠小心地放下手中的裙擺,擺了擺手:“行了你先下去吧。”
陸南楠有些失望,她恨不得看到谷筱嬋痛哭流涕,只可惜這女人比她想像中的要狠一些,要麼就是根本沒有那麼喜歡張毅琛。
想到外界對谷筱嬋深愛張毅琛的那些傳聞,她心中嗤笑。
女傭離開后,別墅恢復了安靜,陸南楠這才發現偌大的一棟別墅里忙碌的除了幾個傭人外就是她自己,這和她想像中的婚禮前準備完全不同。
這次訂婚,其實根本就不是張毅琛主動求婚,而是陸南楠逼來的。
陸家雖是書香門第的大家,實際上卻越來越像一個空殼子,陸父整日沉迷書畫作詩之中,家裏的生意也沒有進一步擴展,這麼多年沒有沒落完全就是靠的底蘊。
坐吃山空,陸家人逐漸發現自己在上海灘的地位降低,這才將主意打在了適婚女兒陸南楠的頭上。原本以為能高攀上顧家,但顧宇舜心有所屬,顧家的二兒子更是早就有了女朋友。
無奈之下陸父只能幫陸南楠安排相親。
陸南楠是接受過西方教育的新女性,她崇尚自由戀愛追求浪漫,更何況現在她正在和張毅琛曖昧,怎麼可能隨隨便便就接受這種商業聯姻?她將這件事告訴了張毅琛,半哭訴半脅迫下,張毅琛向她提出了結婚。
陸父一直看不太上白手起家靠豁出性命得到現在地位的張毅琛,但不得不承認,相比於其他家的公子這個男人確實是個很好的選擇。因此他沒再阻止女兒,還幫着安排了訂婚宴的時間。
這其中的一切都很倉促,沒有事先確定戀愛關係,沒有見家長沒有買新房,就連一顆鑽戒都是他安排副手送到她手上的,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和副手結婚。
陸南楠心裏是喜歡張毅琛的,不然她也不會一直和他約會,所以她希望張毅琛也能夠期待他們的婚禮。
可事實與她的想法完全相違背。
攥了攥紗制的裙邊,陸南楠叫來了旁邊正在搬盆栽的女傭,問道:“我讓你給副都統打電話,你打了嗎?”
那女傭放下手中的東西,連忙回:“稟小姐,我給姑爺打過電話了。”
陸南楠眯了眯眼:“那他人呢?怎麼這麼久了都沒有過來,你有沒有告訴他明天整個上海灘的權貴都會過來,這個流程我們是需要綵排的,要是出錯我們都會淪為上海灘的笑柄!”
“我、我說了。”
女傭被陸南楠誇張的說辭嚇了一跳,連頭都不敢抬,“小姐您的吩咐我都和姑爺說了,可是姑爺、姑爺說他沒有時間趕過來,讓您先排着。”
陸南楠:“……”
她先排着,她一個人要怎麼排,把新郎的台詞和動作一起排嗎?她是和張毅琛結婚,這個舞台不是她一個人的獨角戲!
要是再之前張毅琛敢這麼對她,這個婚她是說什麼都不會結的,只是現在……
她不想嫁給不認識的人,也不願意放棄喜歡她追求她這麼多年的張毅琛。
陸南楠心頭悶着一股怎麼都吐不出的鬱氣,想到張毅琛對自己越來越冷淡的態度,這口氣化成了一聲冷笑。
“金花,跟我上樓來。”她轉身就往樓上走,臉色很難看:“幫我把這件婚紗脫了,重死了。”
女傭不知道剛才還很高興的小姐怎麼一下子心情就這麼差,她也不敢多問什麼,趕緊追過去幫忙提起了裙子的后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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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一身軍裝的準新郎臉上看不見半點喜色。他嘴上叼着一根沒有點着的煙,手指無意識地點着面前的請柬,向來深邃的眸中看不到往日的凌厲。
許席敲了敲門走進來,看到正在發獃的上司時動作微頓。視線在桌上停留了半秒,他才拿着手上的文件上前稟報:“副都統,這是局裏新制定的訓練計劃。”
張毅琛心不在焉地往桌上一指,“放那。”
許席點了點頭,連忙把文件放到了他手邊,準備離開的時候他還是忍不住多說了一句:“明天就是你和陸小姐的訂婚宴了,都督那邊已經給你准假了。”
張毅琛神色莫名地看了他一眼。
許席心中一動,立馬低下頭:“抱歉副都,我不是想過問你的事,只是陸小姐那邊打了好幾個電話過來,還有你明天要穿的衣服她也派人給你送過來了。”
“衣服呢?”張毅琛漫不經心地問了句。
許席連忙回:“在休息室,我已經派人掛起來了。”
他還以為張毅琛是想要在這裏試一試,誰知道他只是隨口一問,知道衣服已經收起來以後什麼都沒有多說,甚至告誡他只要是陸家打過來的電話,一律都說他在忙抽不出身。
許席領命離開,心中確實萬分不解。
別說是陸南楠想不明白,就算是他這麼整日整日待在張毅琛身邊的副手都覺得他的態度變化得十分奇怪。
誰不知道副都統這麼多年來心裏一直有個白月光,就算是找了個看起來還算是喜歡的小情人,在白月光回來以後也是立馬回到了白月光的身邊,這溫柔體貼的勁是他們以前從來沒有見過的。
可是這才過了多久,不過是幾個月的時間白月光怎麼就不得寵了呢?就連結婚這種大事都不見他上心了。
許席自認為對張毅琛是很了解的,這個時候也是二丈和尚摸不着頭腦。
他不是張毅琛,所以他也不會知道越是接近婚期,張毅琛對谷筱嬋就越是想念。
他竟是有些後悔答應娶陸南楠。
張毅琛的辦公室在一樓,外面就是一條時常有人走過的小徑,此時就有人走過,嘴裏哼着歌。
聽清她唱的是谷筱嬋的那首《夢中情人》時,他眸光微滯,胸口愈發沉悶,壓了塊巨石似的。
他已經有很久沒有見過她了,她的歌時常能聽到,可她的人她卻怎麼也見不着。他很想她,也很想念曾經一回到公寓就有一個嬌軟溫暖的身軀過來抱他的日子。
*
張毅琛和陸南楠都是上海灘響噹噹的人物,在他們訂婚宴這天,大街小巷都在傳這對璧人,自然也會有不少人說起張毅琛紅顏知己谷筱嬋。
谷筱嬋這段時間可是紅透了半邊天。上到七八十歲的老人,下到牙牙學語的小孩都有她的粉絲。
以前別人想怎麼說她就怎麼說她,現在卻不行,可能你身邊站着的某個人就是她的粉絲。
百樂門的劉亞雅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
谷筱嬋離開百樂門后的名氣那叫一個扶雲直上,不需要男人都把事業搞得紅紅火火的,這可把劉亞雅給嫉妒壞了,想着法子在外面造她的謠,說什麼去過百樂門的男人大多和她有一腿,還說她就是因為不檢點才被張毅琛拋棄。說這些的時候她正站在家門口,旁邊圍着一群看戲的路人,誰知道話才說了一半就有熊孩子跑過來往她身上丟石頭,還說她是亂說話的老妖婆。
劉亞雅差點被氣死,卻又無可奈何,誰讓那熊孩子的父母也熊,不僅不去教育小孩還反過來教育她說造謠是沒有道德的行為……
知道谷筱嬋也要參加這場訂婚宴以後,上海灘的幾家媒體都熱鬧起來了,紛紛提着厚重的照相機往陸家門口跑。
訂婚宴這天
谷筱嬋是坐着顧宇舜的車去的陸家,她和顧宇舜關係好並不是什麼秘密,大傢伙都知道她的那些唱片發自顧家的唱片公司,連背後的錄音團隊都是顧宇舜幫忙安排的。
兩人相攜到陸家的時候,門外等着的報社咔咔一頓亂拍。
谷筱嬋今天穿的是一件米白色的旗袍,顏色雖然不亮眼,穿在她身上卻讓人不由得眼睛一亮。旗袍是開叉的設計、露出一截白皙光潔的腿,上半身也是露肩膀鎖骨的設計,不過她給自己加了一條披肩,擋住了大片的皮膚以後還襯得她更為成熟知性。
來參加訂婚宴的賓客穿的大多是喜慶的紅色,谷筱嬋也沒有一身白,她脖子上掛着一條紅寶石項鏈,寶石切割面光滑泛着瑩瑩的光芒,手上是一隻紅色的鐲子,三指寬的金絲纏繞着一塊鴿子蛋大小的寶石。這樣的首飾很少有人能戴的好看,畢竟看起來就不是秀氣那一款,但是谷筱嬋手腕纖細皮膚白凈,戴着這種款式的首飾只會讓她看起來更加精巧。
除此之外她的耳墜子是紅色,頭上的髮夾是紅色,就連指甲上都塗著亮粉色的指甲油。
本來看到她穿着一身白還想從中做文章的媒體頓時就什麼話都沒有了。
誰說谷筱嬋心存芥蒂不願意祝福這對新人,人家分明早就不計前嫌,是真心來參加這對新人的訂婚宴的。
再看谷筱嬋身邊一身西裝的顧宇舜,長相英俊帥氣,氣質矜貴過人。身邊有這樣的男人,何苦要對張毅琛念念不忘?
看着兩人般配的樣子,報社頓時覺得比起前情難忘這樣的話題,顧宇舜與當□□星同進同出這樣的話題更吸引人。
陸家有一個很大的後花園,再往裏走就能看到訂婚宴場所的全貌了。
這裏用鐵架子搭着幾個大棚,棚上掛滿了白色的絲帶和彩色的氣球,為了不讓鐵架原本的顏色露出來,傭人們還在架子上綁滿了白玫瑰和粉玫瑰,隔一段距離就用純白色的珍珠流蘇做點綴。
不得不說這樣的場景確實很好看,不少年輕的小姐都抬着頭看着上面的裝飾,還有指着前面的舞台說以後自己也要這樣的婚禮的。在婚禮大多還是中式的上海灘,陸南楠這樣的純西式婚禮確實很特別。
院子裏擺着二十幾張圓桌,谷筱嬋的座位原本被安排在靠近大門一點的地方,那邊離舞台要遠一些。但她既然是和顧宇舜一起來的,那自然是一同坐到了顧家的那一桌。
一看到她,顧老太太就覺得有些不自在。
都說婆家待你怎麼樣都取決於男人的態度,顧宇舜就是用親身行動向別人證明了這一點,自從上次谷筱嬋在顧家受到了老太太刻意的針對以後,顧宇舜就連着大半個月都沒有回家,就連老太太親自找上門他都是冷漠以待。
從這件事中顧老太太知道了孫子的態度,再加上上次生日確實是她誤會了谷筱嬋,她就親自寫了封信讓人給谷筱嬋送過去,不僅道了歉還補送了一點歉禮。最後她又向顧宇舜保證以後不會再干涉他和谷筱嬋的事情以後,顧宇舜才像之前那樣。
這回來參加訂婚宴,老太太穿戴的還是上次谷筱嬋送的那套祖母綠首飾呢,不光是因為這套首飾適合她今天的衣服,也是為了向外人表示她的態度。
這不穀筱嬋一上桌,桌前的其他人就都熱情地跟她打招呼,好似之前那些事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顧家在上海灘地位顯著,位置自然也是最靠前。
兩人一來,舞台旁邊正在接受老一輩祝福的主角就注意到了他們。
陸南楠倒是還好,一直沒怎麼笑的張毅琛臉色卻是一下子就沉了下來。
他一把就抓緊了陸南楠輕放在臂彎中的手,聲音很冷:“是你給她發的請柬?”
不用說陸南楠就知道他說的是誰,她強壓下心中的酸澀,故作不明地抬頭想看張毅琛,溫聲道:“你是說谷小姐嗎?是我給她發的請柬,我有不少小姐妹都很喜歡她,所以我就冒昧給她發了張請柬,怎麼了嗎?”
張毅琛冷着臉不說話,他看向谷筱嬋的那個方向,只見她正在和顧宇舜說話,兩人的頭靠的很近,從他這個角度看都快親在一起了。
他不自覺地雙手攥拳,恨不得立馬衝上去將那兩人分開。
她以前只有在面對自己的時候才會笑得這麼開心,可現在她還是在笑,對象卻是另外一個男人。
似乎是察覺到了他的目光,正在說話的谷筱嬋突然抬頭看了過來,那雙眼睛一如既往的明亮好看。
張毅琛一愣,差點就要忍不住朝她走過去。
只是不等他回過神,谷筱嬋的眼神就變得冷漠,下一秒就若無其事地移開了視線,好像只有在和顧宇舜說話的時候她才是開心的一般。
張毅琛愣在原地,心口針扎似的疼,又像是缺了一角,冷風陣陣往裏灌。親眼見到谷筱嬋本人以後,他的後悔都好像變得實質。
離開谷筱嬋的時候他從來沒想過她身邊還會出現其他男人,可顧宇舜的出現就好似一隻手用力地在他臉上甩了兩個巴掌,告訴他“你在做什麼白日夢”。
他像自虐似的盯着谷筱嬋看,看她不小心將幾滴紅酒灑在顧宇舜的西裝上時手忙腳亂地去擦,看顧宇舜在她手往下時一把攥住她纖細的手腕,接過她手上的毛巾。
他還看到風吹亂了她的髮絲,男人修長乾淨的手指撥開了那幾縷在她臉上的頭髮……
陸父拿着一束捧花過來的時候正好看到未來女婿盯着某個方向,眼眶發紅。
他看向同樣臉色難看的女兒,擰眉問道:“你們怎麼回事?訂婚儀式馬上就要開始了,你們倆還愣在這裏幹什麼?”
陸南楠回神。
她冷着臉從父親手中接過了捧花,“沒什麼,毅琛見到了熟人。爸爸你先幫我們檢查一下東西都準備好沒有,我帶毅琛過去打個招呼。”
說著她就拉着張毅琛朝着顧家那一桌走了過去,張毅琛的心思根本就不在訂婚儀式上,她一拉就跟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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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筱嬋根本就沒有表現出來的那麼無動於衷,有些反應是藏在內心深處的。她根本就不是真心要祝福這兩人,只是為了讓自己這一年多的愛恨情仇有個了斷。
如果不是顧宇舜在桌下緊緊地拉住了她的手,她可能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就要離席了。
陸南楠拉着張毅琛的手到谷筱嬋身邊,她臉上哪裏還有剛才的不甘,而是掛着欣喜嬌笑道:“看來我的請柬還是多餘了,有顧大少爺的地方哪裏能沒有谷小姐。今天是我和毅琛的大好日子,不知道什麼時候有機會能喝上顧少爺和谷小姐的喜酒。”
陸南楠就是故意的,一句話警告了張毅琛和谷筱嬋兩個人,同時又不動聲色地惹惱了顧老太太,畢竟經歷了上次那樣的事情以後,是個人都知道顧家並不喜歡谷筱嬋。
只是讓她意外的是,自己說完這句話以後顧老太太根本就沒有什麼其他的表情,好像她說的話與他們顧家無關一般。
谷筱嬋也沒有不高興,她面上帶着客套又疏離的笑,柔聲道:“陸小姐誤會了,我和宇舜是朋友關係。”說著是朋友,稱呼卻十分親昵,連顧宇舜本熱都有些詫異地看了她一眼。
全場唯一一個被內涵到的就是張毅琛了,他側頭冷睨了陸南楠一眼,語氣中帶着警告:“你亂點什麼鴛鴦譜?”
陸南楠那句話有調侃的意味在,可張毅琛這麼一說氛圍可就立馬不一樣了,全桌的人都下意識地看向了這對新人。
不是說副都統對陸家小姐愛而不得多年,就連陸小姐出國的時候都苦苦相等嗎?之前還一直有小道消息說為人冷漠的副都統對陸小姐格外包容,幾乎是到了百依百順的地步,這現在這麼一看也不對啊?
陸南楠的臉色刷的變得慘白,周圍各異的視線讓她的臉都火辣辣地疼,她眼眶泛紅、差點忍不住和張毅琛吵起來。
還是顧宇舜出聲解圍,“陸小姐也不算亂點鴛鴦譜,我和筱嬋現在確實還沒有在一起,但是我很喜歡她,也希望能借陸小姐的吉言和她走到一起。”話落,他還看了谷筱嬋一眼,溫柔地彷彿能溢出水來。
谷筱嬋徒然就紅了臉。
知道顧宇舜的心意是一回事,但是被他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表白又是另外一回事了,尤其今天還是張毅琛和陸南楠的訂婚宴,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是來搶別人風頭的。
顧老太太也沒想到自家內斂矜持的孫子居然能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說出這種話來。
她抬頭看了眼那對新人,只見張毅琛臉色漆黑,那模樣好像顧宇舜再說一句就要上去把他給打了一樣。再怎麼說這位副都統都是個武人,而顧宇舜不過是個經商的文人,為了自己孫子的安全考慮,原本不打算摻和這件事的顧老太太趕緊開口緩和。
“好了好了,今天南楠的大喜日子,宇舜你說這些幹什麼,祝這小兩口百年好合早生貴子便是。”她對着顧宇舜使了個眼色,接着又忙指着不遠處的舞台道:“陸老爺子和司儀已經在那邊等着了,南楠你快帶着張副都統過去吧,錯過了吉時可就不好了。”
陸南楠心裏委屈,卻也不敢真的給張毅琛甩臉色,眼看着男人總算意識到這是什麼場合不再沉着一張臉以後,她才將人往舞台方向帶了帶。
離開之前張毅琛最後深深地看了谷筱嬋一眼,只可惜他沒有看到,不知道是不是巧合,顧宇舜竟然正好站起來擋在了她的身前。
一直等到他存在感十足的視線移開,谷筱嬋才悄然鬆了口氣。
以前只覺得張毅琛很有男人味,沒想到他居然這麼不為別人考慮。陸南楠是他心愛的女人他都這般不給面子,難怪和她在一起的時候他會這麼狠心地對她。
這麼想着,谷筱嬋越發慶幸自己離開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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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上司儀正在主持,現場很熱鬧,但有眼睛的都看出來台上的那對新人表情不對。
陸南楠本是一直挽着張毅琛的,現在兩個人之間卻好像能多擠下一個人。
在兩人交換訂婚信物的時候,谷筱嬋起身去了趟衛生間。
別墅裏面比外面還要熱鬧,到處都是忙碌的傭人,端菜倒水的都有,更多的是在廚房備菜的廚師。
谷筱嬋準備離開別墅的時候,眼尖地看到一個穿着傭人服的年輕女孩在牆邊捂着肚子,她的手上還端着一個小小的碟子。
即便是已經滿頭大汗,她也還是牢牢地拿着那個碟子,生怕摔壞。
她本不想多管閑事,但看到這人她就想到了以前的自己,腦子還沒有轉過來人已經走過去了。
“你沒事吧?”
聽到聲音,女傭艱難地抬起了頭,光是這個動作就讓她面色一陣猙獰,看到是谷筱嬋,她又痛苦地又往下蹲了蹲:“沒、沒事的谷小姐,我就是、月事來了。”
今天是陸府最忙的時候,每個人都有不少事情要做,這個女傭還以為自己忍忍就過去了,可這肚子就是和她作對,怎麼都好不了。
“實在痛的話就去休息吧,這碗菜我找人幫你送。”谷筱嬋看她臉色實在難看,便伸手接過了她手上的碟子,還順手扶了她一把:“這是給誰的?”就這麼一個小碟子,一看就是后廚給開了小灶。
果然,女傭磕磕巴巴地回道:“這是給、顧老太太的,她喜歡喝菌菇湯,裏面是老爺、特地從雲南買來的新鮮菌菇…”
隱約之間,谷筱嬋彷彿也聞到了碟子裏面散發出來的鮮香味。
她點了點頭沒再多說。
她是以客人的身份前來,自然沒有幫人上菜的道理,只是着周圍壓根沒有閑着的傭人,反正就在同一桌,想了想她還是端着小碟子離開了別墅。
看到菜品是谷筱嬋上的,顧老太太還有些意外,她皺了下眉頭,剛要問就聽到孫子在關心她怎麼去了這麼久。
谷筱嬋笑着接過他手上的帕子擦了擦手,小聲道:“出來的時候看到一個小丫頭不舒服,想着是順路就幫她把菜品端出來了。”
顧宇舜嗓音溫柔地誇她心善,老太太張了張嘴,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
她伸手打開了面前的碟蓋,剛一掀開一陣香味就飄了出來。這種菌菇湯是老太太最喜歡的,先把現殺的雞洗乾淨焯熟,去掉浮沫后在丟入春日新筍和紅棗小火慢燉上幾個小時,等到雞肉和棗的香甜都融入到湯中以後再將湯盛出濾掉油,最後就是加入新鮮的菌菇了。
菌菇湯里不僅有雞肉的香,還有滑嫩爽口的菇,這種天氣來上這麼一口,人間都值得了。
老太太是上海灘出了名的愛吃會吃,因此陸父才會特地從雲南大老遠的運新鮮的食材過來。
這湯就要趁熱喝,於是老太太從拿過碟邊的勺子,慢條斯理又不失速度地將一碗湯都喝完了,香味在周圍瀰漫了很久,坐在她身邊的幾位小輩都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訂婚儀式本該是喜慶熱鬧的,但因着台上兩人不太高興,底下的人也沒敢笑鬧,直到最前面突然鬧出了不太一樣的動靜。
竟是顧老太太,她坐在位置上搖搖晃晃,一失手摔壞了桌上的好幾副碗碟,連帶着已經見了底的菌菇湯碟也摔在了地上。
“怎麼回事啊?顧老太太難得失禮。”
“上了年紀難免動作不小心,沒什麼好大驚小怪的。”
“餓壞了吧,我肚子都叫了好幾聲了,也不知道這儀式什麼時候結束。不過我看後面傭人來來往往的應該馬上就要上菜了。”
……
後面幾桌人議論紛紛,連台上的司儀都連忙解圍說著歲歲平安。
但是老太太的情況並不見得好,不一會她的眼神就迷離了,嘴上不停地說著什麼“有馬跑過,有七彩的雲”,手也到處亂揮,還做出撲、捕捉的各種動作來。
顧宇舜動作最快,他立馬離席,上前攬住了他手舞足蹈的祖母,免得她弄傷自己再誤傷了別人。
同桌的小輩嚇了一跳,連坐在後面幾桌的賓客臉上的表情都嚴肅了幾分。
好端端的人,怎麼突然就魔怔了?莫非是這裏不幹凈?
眾人面面相覷。
正在看視頻的0013也覺得這件事古怪得很。
【宿主,這顧老太太怎麼就跟中了邪一樣?不對不對,應該說更像是中了幻覺。】玄幻小說里就是這麼寫的,進了幻境的人就會看到別人看不到的東西,手舞足蹈還是輕的,嚴重的可能還會自刎呢。
0013打了個激靈,覺得有點害怕。
倒是沈意伶朝着地上的菌菇湯碟看了好一會。
“可不就是陷入了幻覺。”想到前段時間經常看到的“紅傘傘白桿桿”新聞,沈意伶幽幽問道:“你還記得她喝了什麼湯嗎?”
0013立馬回:【菌菇湯啊,別人還沒吃上飯她先開上小灶了。】
沈意伶嗯了聲:“雲南氣候潮濕,最是適合野山菌的生長,不少珍貴的菌類都能在這裏找到。但是也有一點不好,那就是經常會有人吃到有毒的菌菇,輕則中毒致幻,重則小命不保。”
“顧老太太這幅模樣顯然是中毒了。”
0013瞭然,雖說一開始就猜到老太太是中毒,但沒想到這毒的來源居然是那碗看上去就鮮美的湯。
而在訂婚宴上,也有不少人已經想到老太太是中毒,尤其是一直關注着這邊的陸南楠,她立馬撿起了地上破碎的瓷片。
“金花,快去給醫生打電話!”她將手上的瓷片用一塊乾淨的擦手巾包起來,接着看向同樣一臉擔憂的谷筱嬋,大聲質問道:“谷小姐,這是怎麼一回事?”
谷筱嬋也已經懷疑到了這碗湯上,她本是想說去問問后廚,沒想到陸南楠上來就將矛頭對準了她。
她的表情頓時就冷了下來,“陸小姐這是什麼意思?”
陸南楠看了還在發癲的顧老太太一眼,有理有據地分析道:“老太太是喝了湯以後才變成這樣的,我剛才在台上正好看到過,是你給老太太端來了這碗湯,你是我請來的賓客,為什麼要做傭人的活呢?”
她話音落下,其他人的視線緊跟着落到了她身上,有些是善意的,更多的則是懷疑。
谷筱嬋暗暗覺得自己倒霉,面上卻依舊冰冷:“我恰好遇到你們府上身體不適的傭人罷了。陸小姐是想說我下了毒?別忘了這碗湯是從你們家后廚端出來的。”
“但是和顧老太太有私人恩怨的只有你!”陸南楠大聲道,話音剛落,就被兩道男聲厲聲打斷。
“夠了!”比起陸南楠的控訴,這兩道聲音更為雄厚,氣勢也更強一些。
看着谷筱嬋冷下去的臉色,顧宇舜一陣心疼,要不是還要抓着亂動的顧老太太,他都想馬上衝過去擋在她面前。
他冷眼看着陸南楠,沉聲道:“我祖母和筱嬋之間沒有私人恩怨,倒是陸小姐你,在事情還沒有搞清楚之前這樣逼問你請來的賓客,合適嗎?”
陸南楠咬着嘴唇,她看着臉色難看的老太太解釋道:“我只是擔心,顧老太太年紀大了經不起折騰。上次她在顧家讓谷小姐那般難堪,保不準——”
話還沒說完,她就被一股力用力地往後一扯,猝不及防之下她驚叫了一聲,對上了張毅琛沉着的臉。
他居高臨下地看着她,聲音中帶着警告:“把事情搞清楚再說,她不會做出這種事。”
他語氣篤定,令陸南楠心頓時一冷,臉色和她的婚紗一樣白。
她不敢相信,在他們倆的訂婚宴上,張毅琛居然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公然維護另一個女人,還是他的前任情人,這讓她這個未婚妻情何以堪?
一時之間她也冷了臉,不顧陸家的面子一把推開了張毅琛的手。
“那你倒是告訴我這是怎麼一回事,難道是后廚和顧老太太有恩怨?為什麼這麼巧這碗菜偏偏就是她谷筱嬋上的呢!”
張毅琛冷視着她,並沒有說話。
周圍的人已經討論開了。
“我上次確實看到過谷小姐在顧家被鬧得很難看,不會真的是她吧?”
“我覺得不至於,哪有人這麼傻在這種場合做這樣的事的,可能是老太太誤食了什麼。”
“老太太能誤食什麼,不就是那碗湯嗎?那湯還是谷筱嬋端上來的,她跑都跑不掉。”
“……”
這群看熱鬧的不嫌事大,說什麼的都有,有不少人認同陸南楠的說法,上次谷筱嬋在顧家出了丑,所以她也要顧老太太出醜。
而在顧老太太的癥狀越來越誇張的時候,谷筱嬋走了出來。
隨着她的動作,周圍的聲音漸漸小了下去。
她一路走到了顧老太太身邊,接着她打開了自己的珍珠手提包,從裏面拿出了一個小瓷瓶。
顧宇舜看着她的動作,微微皺眉:“筱嬋……”
谷筱嬋抬手打斷他,她從瓷瓶里拿出了一粒指甲蓋大小的黑色藥丸遞過去,眸光落在他滿是擔憂的臉上,“你相信我嗎?給老太太吃下去。”
顧宇舜的視線只在她的手上停留了半秒,接着就毫不猶豫地拿過藥丸,掐開顧老太太的嘴把藥丸塞了進去。
“哥!”顧家老二叫了聲,卻被顧宇舜打斷,“倒杯水。”
顧家老二看着自家祖母噎着的表情也不敢多說什麼,趕緊就倒了杯水過來,眼睜睜地看着他哥接過水把藥丸給老太太灌了下去。
現場一時間落針可聞,只能聽到老太太的手打在顧宇舜身上的響以及她時不時冒出來的胡言亂語。
就這樣鬧了十來分鐘,顧老太太總算是安靜下來,她暈倒在顧宇舜的懷裏,從她平穩的呼吸來看人應該是沒什麼事。
眾人終於鬆了口氣,可看向谷筱嬋的眼神就變得古怪起來。
主人家陸南楠第一個幫大家問出了他們的疑問,“谷小姐,你現在還有什麼要解釋,剛才你給老太太吃的就是解藥吧?你為什麼要這麼做,搞砸我的訂婚宴你很高興嗎!”
她話音一落,其他人也跟着譴責起來。
“就算是有恩怨也要看場合啊,何況老太太這麼大年紀,這以後能讓她進門就怪了。”
“還當□□星呢,怎麼能做出來這樣的事情,這種人就應該抵制。”
“顧大少爺不知道喜歡她什麼,連自己的祖母都害……”
說谷筱嬋不好的人越來越多,陸南楠眼中勝利的情緒就越是明顯,就在她準備找人把這個大鬧她訂婚宴的人趕出去的時候,一直沒怎麼說話的谷筱嬋終於抬了抬手。
“我想陸小姐是誤會什麼了。”她慢悠悠地道,舉手投足之間都是遊刃有餘,“這並不是解藥,而是解毒丸。”
陸南楠擰眉:“別和我玩文字遊戲。”
谷筱嬋嗤了聲,將手上的藥瓶小心地放回包里。這是群主給她的,用在老太太身上她已經覺得有點浪費了,剩下的可不能弄丟了。
安置好瓶子以後,她才繼續道:“顧名思義,解毒丸是什麼毒都能解,就算是你現在吃了□□我都能把你救回來。我知道你想問為什麼我要隨身帶這種東西,很簡單,因為最近我太火了,我擔心有人會對我不利,所以一直防備着。你不能理解很正常,畢竟你還沒有我這麼大的名氣。”
谷筱嬋出口就是諷刺,陸南楠氣得要命,婚紗都快被她扯變形了。
偏偏谷筱嬋還跟沒看見她在生氣一般,繼續幫着答疑解惑:“顧老太太會出現這個情況也確實和湯有關,但我只是好心幫着端了碟子,其他罪名我可不認。”
“你們要想知道這下毒之人是我還是陸家,再找廚師端一碗過來試試不就行了?你們家所有的傭人都能保證,我並沒有進過廚房。”
陸南楠攆着裙邊,心中突然變得不確定起來。谷筱嬋的態度太坦蕩了,就好像這件事真的和她毫無關係。
要是這件事真的和陸家有關,那鬧出這麼大動靜被這麼多人知道可不好解釋。
她想把這件事揭過去,顧宇舜已經率先推了顧家老二一把,命令道:“你去廚房看看,再端一碗菌菇湯過來。”
顧家老二很想問為什麼不找傭人去,但是轉念一想這麼傭人都是陸家人,於是他也就不抱怨了,安了飛毛腿似的往別墅跑,生怕晚了一點湯就沒了。
在谷筱嬋做出解釋后,周圍的一圈人果然暫時停止了對她的討論。
他們都有些驚詫地看着落落大方敢於辯駁反抗的谷筱嬋,連帶着張毅琛,都沒辦法將視線從她身上移開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