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社會動亂
陳遠明和阿彪的關係發展到如此地步,跟市場反應有着密切的關聯,直到民國26年(1937),戰爭由內到外,陳遠明和阿彪的生意幾乎停滯;
上半年陳遠明便看到有東洋軍的船在南方海域徘徊,幸虧陳遠明這邊的港口水位太淺,讓他們的船無法停靠;
出奇的是一位名為古庄干郎的東洋軍官,居然來找合作,話說是要魚類罐頭,需要陳遠明每個月供應固定數量的罐頭給他;陳遠明猶豫了一下還是答應了古庄干郎;
陳遠明看着海岸線遠處高大的艦艇,那是他從來沒見過的鋼製大船,陳遠明目送古庄干郎坐着小船往那個鋼製大船去了,心中多少有點鬱悶;
但是商人就是經商為本,如今生意慘淡,加上以往也做國外的訂單,如今生意找上門來,不做也實在有丟商人原則;
在這個過程中,陳遠明也找過阿彪談話,阿彪也說那個古庄干郎找過他,阿彪答應每個月給他供應海鮮六十噸;
但是阿彪還是跟陳遠明說出了不可告人的秘密,聽說那個古庄干郎是日本中將,當前找南方的水產業給他們的部隊補給糧食;
都說世界大變局,商人是第一時間知道具體風向和情況的,聽阿彪這樣說,陳遠明心裏多少有點底了;不過好在東洋人還是願意給錢;
陳遠明開始整頓生產給古庄干郎供貨,但是心裏整天還是憂心忡忡;
直到下半年七月八日凌晨的一聲炮響,國內守衛盧溝橋戰爭打響,聽到這個消息的陳遠明心如死灰,他知道接下來國內的商人會變得如此被動;
但是沒辦法,收了人家的錢,就要給人家供應商品,此事的發生讓陳遠明花更多的時間和阿彪商討對策,陳遠明覺得給東洋軍供應商品有丟國人的臉,但是阿彪卻覺得這事情是身不由己,兩個人時常一起喝茶針對這個事情討論如何是好;
今天兩個人又是板著臉在喝茶;
“我想找個人來接手這個事情。”陳遠明磕着瓜子說道;
“這不是接不接手的問題,哪有那麼好說,難不成你去法租界過日子?”阿彪扇着扇子說道;
“我們這群人這樣待着,遲早出事,早退場早養老...”陳遠明說道;
“說得倒好聽,槍炮聲一響,法租界都保不住,戰爭這東西,見一步走一步吧。”阿彪無奈的說道;
陳遠明見聊不出個果子來,拉着臉便回去了;
後來的一段時間裏,古庄干郎都來找過他們幾個吃飯喝酒,一副圓腦袋粗鬍子的古庄干郎,穿着一身正板的軍裝,一副尊敬的嘴臉給陳遠明敬酒;
旁邊的翻譯說著感謝給予供貨的好話,陳遠明也是簡單示意了一番;不過陳遠明真心感到厭惡,不過當前已經答應了古庄干郎,他只好笑臉相迎;
後來的幾次飯局,古庄干郎還請陳遠明和阿彪等等沿海一帶的商人一起吃飯;由於沿海一帶水產業只有陳遠明做海鮮罐頭,非常適合單兵口糧;
陳遠明給古庄干郎有一個非常好的印象,並且在那次飯局給陳遠明安排了主賓的位置;在長長的餐桌里,陳遠明坐一頭,古庄干郎坐對面,兩邊坐着長長的兩排商人;
這是陳遠明感到最羞恥的一天,他紅着臉推託了好幾次,但是都給邀請坐了上去,眼看桌子兩旁無數國人的眼光投來,陳遠明也是無奈得擠出一個笑容,心裏暗想希望大家能夠明白這不是他內心的想法;
不過放眼看去,有多少個商人的表情是愉悅的;就連阿彪也是緊張得板著臉;酒足飯飽便是歌舞昇平;人生中最無奈的宴會在這裏進行着...
此時小朱和胖子也只能在外面乾等着,就連門衛都換成了東洋軍,靠近一點也不行;直到凌晨,小朱和胖子才看到陳遠明搖搖晃晃的走出來;
胖子也是暗罵幾聲那幾個東洋人,便扶着陳遠明上了回家的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