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5章 你必須給我出國
隴業地產的交接儀式在今天上午完成,各大官媒和社交平台都有報道,景正宸知道自己要出國的消息還是助理通知他的,怒氣沖沖的就跑去樂景氏集團。
高樓聳立,烈陽照在深色的玻璃上折射出刺眼的光,站在地面上往遠處看去,似乎都有海市蜃樓,虛實難辨。
酷暑的天氣熱的讓人喘不過氣來,周圍蔥鬱得樹木也沒有煽動得樹葉作響,寂靜也難解悶熱。
景正宸扯了扯領帶,還沒上樓,額頭就沁出細密的薄汗。
景霖辦公室的門被突然推開,景正宸一臉憤怒的瞪着他。
景霖正在和員工談論着什麼,被突如其來的人打斷。
“你先下去吧。”景霖沒太多驚訝的表情,平靜的跟員工吩咐。
“是,董事長。”他旋即轉身離開。
景正宸進來,門落鎖,目光落在景霖面上,企圖從他臉上看出一絲其他的情緒。
景霖往椅子靠了靠,仰頭問他:“機票訂的什麼時候?”
“嗤……”景正宸冷笑,涼涼的看着他,“你就這麼聽姓陸的是嗎?他讓你把兒子送去國外你就答應?你怎麼這麼聽話?”
輕慢挑釁的語氣激怒了景霖,握緊了拳頭,猛地把手裏的鋼筆摔到桌子上,指着他的鼻子罵:“你怎麼跟我說話的?這就是你一直以來學習的儒雅謙遜嗎?!”
“我是你父親,我讓你出國是為景家將來考慮,如果你不是我景家的孩子,我根本都懶得管你!”景霖怒斥:“現在說什麼都沒有用,我讓助理訂機票,你後天就去y國上任,這件事沒有談條件的餘地!”
景霖冷哼一聲,蒼老的眼睛裏堆滿了冷漠和堅定,臉部肌肉拉跨下來略顯老態,也增加了神態上的威儀。
“我不去y國。”景正宸一臉正色的說道。
“不去?我話都放出去了,這y國你去也去,不去也得去!”景霖橫吹鬍子豎瞪眼,威脅道:“你要是不去,我就派人去綁了那個薄懿!”
這兩個字打開了景正宸的情緒開關,一下子沒了冷靜和囂張,渾身的汗毛都在這句威脅之後立馬豎起來,如同一隻猛獸全神戒備保護自己的寶貝,憎恨而又陌生的瞪着景霖。
景霖知道這是他的命脈,不管多高德地位多厲害的人物,只要掌握了他的軟肋,他就失敗了。
對景正宸而言,薄懿就是軟肋。
軟肋可以讓一個人成為努力奮鬥的支撐點,也可以成為擊垮拿捏他的重要因素。
這個道理景正宸或許知道,可現在已經沒所謂了。
他必須去。
“這麼看着,我是恨我嗎?”景霖突然輕笑了出來。
雖然是仰視着看他,可景正宸還是弱勢的那方。
“我不恨,因為你是我父親。”他也沒辦法恨。
“我一點也不稀罕你是我父親,如果能讓我選擇,我一定不會選擇出生在這個家庭!”
“不管你說什麼,y國你都必須去。”景霖不再去看他,眉眼間掠過一絲疲累。
景正宸緊緊握着拳頭,不甘,不服,又欲言又止。
他害怕,正是因為知道景霖說話算話,才害怕他真的對薄懿動手,現在薄懿沒權沒勢隻身一人,他不能再給薄懿造成困擾。
可,他不想出國,就算能遠遠看着她生活,景正宸都覺得自己也活的開心。
又聽景霖發出深沉蒼老的嗓音,“你要是能坐到跟陸淵一樣的高度位置,今天你就不用出國。”
景霖抬頭,一雙眼睛極具審視的盯着他,來自內心的發問:“可你能嗎?你能去反駁陸淵嗎?你能掌握價值幾個億的項目嗎?你出國留學回來到現在,我一直讓你慢慢來,可你呢?你真的給我慢慢來是吧?”
“陸淵在你這個年紀接管陸氏已經混的風生水起了,可你還在為一個女人整日愁眉苦臉,你是我景霖的兒子,你不能這麼沒出息!”
景正宸反駁:“喜歡一個人怎麼了?我有心上人怎麼就給你丟臉了?你覺得陸淵好那你就找他當你兒子!我從沒覺得有你這個爹光榮!”
從小到大景正宸都是班裏其他學生家長種別人家的孩子,循規蹈矩得生活着,可他從未喜歡過自己規矩安分的生活,內心是極度的空虛和無力。
也許就是這樣,他喜歡上了內心強大的薄懿,她看似外表柔弱,只是不習慣以鋒利的外表示人。
但最近他覺得薄懿變了很多,唯一的解釋只有薄家得事變讓她性格大變,這也是他的無能為力,是他沒權沒勢不能真的讓她心安。
景霖被他這番話氣的臉色鐵青,倏地起身就給了他一巴掌,狠狠的扇過去,“啪”的一聲在偌大的辦公室內顯得很清脆響亮。
景正宸沒有躲閃,結結實實挨了一巴掌,頭被打歪到一邊,嘴角的刺痛,緊接着是口腔中蔓延開來的腥氣。
他抹了一把嘴角的血,陰沉的盯着景霖。
“這件事你沒權利決定,我看你也不用後天了,明天就給我出國!這一巴掌就當是給你的警醒,好好清醒清醒吧!”景霖冷聲吼道,旋即離開了辦公室,隱約能聽見是在吩咐助理訂機票的事。
景正宸眼底閃過悲慟和迷茫的無助,他沒辦法了。
——
華宜園。
柏雲幫陸淵撐着傘,西裝革履的,傘自己沒打到,沒走幾步就熱的出現了細密的汗珠。
陸淵扯掉領口的扣子,進門后柏雲立馬恭敬的伺候陸淵脫衣和換鞋,這些似乎已經成了習慣。
在陸淵解西裝外套時忽然聽傭人說:“少爺回來了,正好飯已經準備好了,我這就去叫少夫人下來跟您一同用餐。”
“少夫人什麼時候回來的?”陸淵問,沒打算再解扣子。
“大概在您出門后的一小時后左右。”傭人回答。
柏雲默默把鞋放好跟在陸淵身後,只聽陸淵說:“你先回去,剩下的文件我去公司處理,不用帶回來。”
柏雲頷首應承后離開。
陸淵在邁入卧室門時摘掉了礙事的眼鏡,放到了一邊的桌子上,轉頭就看到了床上熟睡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