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鐵口直斷小團雀[8]
巴掌大小的黑色胖雀動作驕矜,抬起下巴。
圓乎乎小鳥腦袋毛絨絨,軟萌萌胖雀卻一身的囂張得意勁兒。
她黑漆漆的小豆眼寫滿了得意和張揚。
小團雀懸停在半空,好似跟人一樣,將左邊翅膀往下懟,毛茸茸的右翅膀伸展開。
她半邊翅膀耷拉着,乍一瞧,那姿勢倒很像是人叉着小腰,在努力給自己壯氣勢。
胖雀叫聲婉轉清脆,語氣裏帶着不屑和小鄙視:“知道你吸毒不算啥。本雀雀還知道很多呢!”
樊冬兒又繞着眼神陰鬱的劉方奇轉一圈,隨口點評,“你這傢伙不幹好事兒,功德馬上就要耗盡了。你放心,下半輩子你會窮困潦倒,沒啥好日子過的。”
“好好珍惜現在的日子吧,暢快得意的好日子,你過不了多久啦。”
“你這死鳥——”劉方奇哪兒能聽得這種詛咒話,暴怒之下硬是懟在了車門邊上不肯進去,還想再次伸手掐樊冬兒。
“安分點!”
只是,劉方奇剛一動彈,就被小孟強行按住腦袋,簡單粗暴地塞進了警車。
“葛總,你說這鳥是真有能耐,還是在胡說八道?”
葛猶青他們鬧的動靜很大,樊冬兒的出現還吸引了很多人注意力。
這會兒,會所門口聚集了很多人。
剛才二樓包廂里抓鳥的人全追了出來,但礙於警察,這會兒都沒敢動手逮鳥。
他們還在尋找時機想抓鳥,其他吃瓜群眾就是純追出來看戲了。
一個個都相當興奮。
“呀?這不是劉二少嗎?又打架了?”
“這回不是打架,是吸毒。好像還被警察逮了個正着,他爹可真是生了個好兒子!”
“……”
大部分人幸災樂禍瞧熱鬧圍觀,一直追着樊冬兒的幾個大佬目光只繞着她轉。
剛才這鳥說劉二少馬上要進派出所,沒想到……真就應驗了。
雖然起因是樊冬兒自己打了報警電話,可劉方奇說的對,這鳥怎麼第一眼就辨認出劉方奇吸毒的?
大佬們對鳥的興趣越發濃厚了,甚至還有人走到葛猶青身邊探消息,想打聽樊冬兒的來歷。
葛猶青:“……”
她氣都氣死了,真要知道這鳥哪裏來的,第一時間掐死它!
葛總笑着跟湊過來探聽消息的人寒暄,她丟了大人剛才還迫不及待想離去,這會兒反而不着急了。
隱沒在人群中,她藉著鳥的話題跟其他人討論,眼神卻閃爍不定。
丟臉就丟臉,只要有利益,丟臉無所謂。
不過這鳥到底怎麼回事?真能看出人的運道來?
不,不可能!
葛猶青很快拋棄了這想法,與其相信鳥通人性,還有神異功能。她更相信這一幕是被人安排出來的。
她是不是……被人盯上了?
幾個大佬確定葛猶青這邊套不出消息后,當機立斷,轉身就走,留下葛猶青一人繼續思考。
與此同時,跑進地下車庫的安宮三人也被帶了回來,送到警車跟前。
安宮和小助理很想跑的,想躲開警察的牽制,可惜,沒成功。
安宮還在垂死掙扎,“幾位警官,我沒犯法,你們憑什麼不讓我走?!”
安宮心急如焚,攙扶着魏長生的胳臂在拚命用力,他必須儘快離開這裏!
魏總準備的神經性藥物相當霸道,最初只會讓人跟喝醉酒一樣上頭,慢慢失去力氣。
但上頭的那股子勁兒過去之後,就會讓人幻聽幻視。
現在可是大庭廣眾,魏總要是起了反應……他想想都絕望。
必須早點把魏總送出去!
魏總這種狀態被帶去警局,肯定會出事,那他也就沒以後了!
“你裝什麼裝,你們倆偷偷給別人下藥,我都看見了!”
樊冬兒上上下下,來回撲騰繞着安宮打轉,黑豆眼寫滿了鄙視:“兩腳獸,你一身黑紅之氣,做過很多虧心事吧?不要以為做過的事就算了,業障會積累,霉運會積聚,功德會消耗的。”
“你賺的錢再多,要是下半輩子沒福氣享受,照樣是一場空。”
安宮對這突然冒出來的胖雀是一肚子氣,恨得牙根痒痒。
哪裏冒出來的死鳥,居然還管閑事,壞了他們的大好場面。
安宮眼睛噴火,瞪向樊冬兒,恨不得一把掐死它。
什麼業障?鬼才會信!
他這輩子只信錢!
物慾橫流的年代,除了錢,沒有其他任何人或者物能給他帶來安全感。
安宮對樊冬兒的話嗤之以鼻,可憤怒不屑的眼神對上小胖雀清亮亮的鳥眼,安宮竟有剎那心虛。
那雙純黑色的鳥眼好像鏡子,倒映出了他自己的臉。
樊冬兒完全不在意安宮的憤怒,歡快煽動翅膀,繼續提醒:“你懸崖勒馬,回頭是岸,還有拯救自己下半生的機會哦。”
“別錯過了。”
安宮深吸了一口氣,甩去那些亂七八糟的情緒,不再看樊冬兒。
眼神恢復了些清明冷靜,轉向趙國慶:“這位警官,你們接到鳥報案,就來抓我?”
“你們這是胡亂抓人,污衊好人!”安宮到底是在娛樂圈裏摸爬滾打多年的頂尖經紀人,行事作風再令人不齒,他本人依舊是有能耐的。
安宮目光在樊冬兒身上又轉了一圈,唇角溢出冷笑,當著所有人的面,大聲質問:“這就是你們的辦案方式嗎?”
“現在隨隨便便一隻鳥都能誣陷好人?!一隻鳥說的話也能信?”
安宮邊說著,邊轉向會所門口看熱鬧的人群,大聲重複:“大家說是不是?”
“一隻鳥都能報案把我們抓走,這未免太荒唐了!”
吃瓜群眾們有的點頭,有的不以為意。
趙國慶嚴肅的面龐顯出三分沉思,他心裏自然是相信的。
畢竟,電話里報案的傢伙不是這隻鳥,而是陸從典。
可是……趙國慶張了張嘴,感覺到肩膀上重重踩落下來的鳥爪,到底沒第一時間說出真相。
這案子有些不一樣,他們身為警察,本來就保護報案人的私隱。
鳥說它報案,趙國慶不同意也不反駁,他嗓音溫厚:“安先生,我們必須要帶走的人是這位魏先生,他被指控下藥,您可以現在離開,如果需要您作證,我們會再聯繫您的。”
言下之意,你想走就走,魏長生必須留下。
安宮哪能同意,他就繼續揪着鳥報案不算證據的事情不放,要求趙國慶立刻放他們離開。
隱沒在人群中的陸從典有些緊張着,不知道該不該站出去。
見那警察沒說出自己的名字,他鬆了口氣,可又擔心警察真這麼把魏長生送走,一時焦慮又緊張。
樊冬兒倒是不擔心。
她認識的警察很多,趙國慶能被雀雀精挑細選出來當辦案冤大頭,不光因為他是市局隊長,分量重。
更因為趙隊經驗老練,能壓得住場子,人也厚道。
樊冬兒想保護陸從典,解決魏長生,但不能讓他卷進更大的輿論風波。
這事,有雀雀出頭就行了。
樊冬兒暗地裏甩給陸從典一個放心的眼神。
沒事,有本雀雀呢!
小雀鳥昂起了腦袋,在安宮叫囂的越發得
意,甚至想再次轉身離去時,飛出去給了安宮一翅膀。
團雀根本沒多少斤兩,可翅膀落在人臉上,打得安宮都懵了,腦瓜子嗡嗡的。
樊冬兒氣鼓鼓:“可惡的兩腳獸,居然搞物種歧視!一隻鳥憑啥不能報案?”
樊冬兒義憤填膺,又是兩個翅膀上去,在安宮臉上留下了清晰的紅印子。
安宮:“!!!”
安宮想躲開,可他扶着魏長生沒法子躲避,兩邊警察都對小鳥打人視而不見,可給安宮氣壞了。
“警官!”安宮捂住臉:“這鳥打我,你們得保護我!”
安宮見趙國慶遲遲不動手,語氣憤怒:“你們都不管嗎?!”
趙國慶:“……”
趙國慶看了一眼上躥下跳的巴掌團雀,嘴角抽搐。
圍觀的吃瓜群眾發出了爆笑聲。
“安宮,你又裝可憐,一隻鳥能有多大力氣!”
大部分人都覺得安宮在借題發揮,故意賣慘。
那鳥還不到巴掌大,就算整隻撞到安宮臉上,也使不出多大勁。
這安宮平時裝也就算了,就被只雀鳥打兩下翅膀,整得跟被人暴打了似的,真虛偽!
居然還好意思要求警察保護他,真不害臊。
安宮感覺到了落在自己身上的嘲諷目光,到嘴邊的慘叫硬生生咽了下去,一口老血哽在喉嚨里,上不去下不來氣的,整個人都要氣爆炸了。
他啥時候賣慘碰瓷了?!
這隻鳥是真的在暴揍他啊!打的他臉火辣辣一片,疼都疼死了,為什麼都不相信他?!
他都被扇得腦袋痛死了,雀沒人願意伸手幫他一把!
以往都是安宮把別人欺負到有苦說不出,被欺負到自己有苦說不出,還是頭一遭。
他真疼,不是裝的!可惜……沒人信。
樊冬兒瞧着小小一隻,一翅膀扇下來的力道卻特別重。
安宮難受地想哭。可愛的小團雀撲閃翅膀,努力暴打安宮的動作落在吃瓜群眾眼裏卻還是可愛軟萌。
安宮甚至聽見了吃瓜群眾誇樊冬兒可愛的議論聲,氣得肺都要炸了。
不僅氣,他還特別想哭。
大庭廣眾,他被一隻巴掌大的小團雀暴揍了一頓,卻沒人願意伸出援助之手,還被冷嘲熱諷的圍觀。
在場還有跟星瑞不對付的對頭大聲嘲笑,“安大經紀人,您就別裝了。這裝了又沒好處拿。警察只管咱們人打架鬥毆,可管不住鳥,你就別為難警官了。這鳥是野生的,你別想裝慘碰瓷伸爪子,就算你冤枉,把鳥弄傷了,照樣得蹲大獄!”
安宮:“……”
“安經紀人,別裝了。”
“就是,那鳥才多大啊。”
“別陷害我們雀雀,那麼丁大一小團,就算打了你,也跟清風拂面一樣吧?我還巴不得它蹭我呢,肯定很舒服!”
安宮:“!!!”
他正氣得打算直接甩開魏長生,反正魏總現在不清醒,先丟給助理,摔了再推卸責任就是。
可還沒等他動彈,耳朵邊上響起了樊冬兒壓低的好聽聲音:“自己吃虧難受,沒人相信還沒人願意伸把手幫你的滋味好受不?”
安宮渾身一僵,突然就不動彈了。
樊冬兒懶得繼續搭理他,暴打一頓這傢伙,先給小陸出出氣就算了。
其他的賬,以後再算。
她飛到趙國慶跟前,嗓音清脆:“我不光目睹了全過程,我還有錄像哦。”
她那天跟兩個狗仔斗,想着陸從典這貨可能危險,順手牽羊帶走了個紐扣攝像頭。
沒想到,還真派上用場了。
本雀雀真是太有先見自明了。
雀雀我驕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