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速之客（二）
“七爺爺瞧您說的，我怎麼可能發現得了。”
想了想，周志雲可能覺得，眼前這個老頭會不會是喪偶之痛導致的神經病。
不由得為我感到惋惜。
挺好的一個老頭，說神經就神經了。
似乎怕我出事，安慰道：“爺爺，人死不能復生，您節哀。”
“節哀？”
我一拍大腿，憤憤的說：“節哪門子哀，老頭子我好得很，不需要你來可憐我。”
“爺爺您別激動，小子我沒有可憐您的意思。”周志雲一時語塞，想說的話卻沒有說出來。
讓他沒想到是，眼前這個老頭，看起來不倫不類的，沒想到發起火來這麼凶。
不知道是風吹的原因，還是被我的怒氣導致。
放在桌子中間的蠟燭隱隱有熄滅的意思。
我穩了穩心神，也不想和一個小輩計較太多，因為他的出現我還有一些疑問。
所以我必須搞清楚先。
“小子，剛剛我們在樓下，你跟我說又出來了，怎麼，你認識我？”
這麼說我又感覺不對，轉而又說：“或者說，你一直跟蹤我，說，你接近我到底有什麼目的，想從我嘴裏奪食，是不是以為老頭子我老了，不中用了。”
說到最後，我的語氣越來越低沉，越來越小，小到只有我們兩人能聽得到。
我並不知道周志雲在想什麼。
但是當我看到他陰雲不定臉色，我就知道。
這小子心裏一定在掙扎什麼。
“我，我怎麼敢跟蹤您呢。”
果然，周志雲說這話的時候，明顯的底氣不足。
“那是什麼，不然你怎麼會認識我，只是聽你朋友說這麼簡單嗎？”
“爺爺，不是您想的那樣的，我確實只是跟朋友了解過您。”
原來，周志雲在一個月以前，因為要這新書，苦無沒有題材，這才向朋友打聽。
這一打聽才知道我。
後來，通過自己本身的關係，還是好不容易才知道我的住址。
但周志雲想要我的照片，卻怎麼也沒有。
對方告訴他，這是機密，無可奉告。
在旁人看來，如果是涉及到機密這類的敏感字眼，一定是閉口不談。
周志雲可不一樣，一聽說機密就更來勁了。
真的是趕着不走，打着倒退的主。
周志雲今年也就二十多歲，論年紀不大，但是絕對的老練。
在他看來，憑藉著自己成熟的心智，一定把眼前這個老頭拿捏的死死的。
不過。
周志雲似乎忽略了一個很重要的問題。
在他眼前這個，看起來弱不禁風的老頭，曾經可是轟動了一個省，甚至全國的大人物。
豈會被他這麼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子嚇到。
還有一點，如果對方真的沒本事，一張照片就被定義為機密。
哼哼！
恐怕普通人還做不到吧？
聽完周志雲簡單的訴說，我算是相信了三四分。
“行，就算你說的對，那又怎麼樣，我一定要告訴你嗎，你又知不知道，當年的很多案子，現在都是封存的，不要說你想寫，就算我想說，規矩總不能壞了吧。”
周志雲神色一凝，不自覺的吸了一口氣，有沉思了下，這才說道：“可是爺爺，那些事我聽很多長輩說過，應該說是家喻戶曉，怎麼還被封存了？”
周志雲明顯不相信我說的，心說這老頭不會蒙我了吧。
你糊塗，又不是我糊塗。
再說了，來之前可是打聽的清清楚楚，明白的不能再明白了。
總不能你一句封存就算了吧。
周志雲可能還不太明白，這時候是自己求別人。
總歸是年輕啊。
“家喻戶曉。”我低笑一聲。
“小子，你所說的，難道老頭子我不清楚嗎，怎麼，你覺得我說的話有問題嗎？”
“不敢不敢。”
周志雲連忙擺手，今天算是見識到了什麼叫老狐狸了。
簡直比自己小說裏面的主人公都還老練幾分。
“我不是實話實說嘛，在爺爺面前我哪裏敢亂說。”
聽了這話，我倒是有幾分相信周志雲的話了，
確實，這小子典型藏不住話，如果真的騙我，應該也不難看出來。
“說吧，你想知道哪些，能說的，老頭子一定知無不言，不過問到不該問的，還是不要過多的問，我也不會告訴你。”我的語氣微微有些鄭重。
周志雲點點頭：“不着急，在開始之前，我還想了解一下爺爺您的一些私事。”
“私事？”
聽到這話，我呵呵一笑道：“你看看，看看我這屋子，像是有什麼秘密藏着嗎，老頭子我這輩子做人坦坦蕩蕩，沒有什麼私事，你問吧。”
周志雲暗暗嘀咕，誰還沒有點私事了，難不成你穿什麼顏色的褲衩子都要公開不成？
“你小子，嘀咕什麼呢，有屁就放。”我不耐煩的瞪了一眼周志雲。
活了這麼多年，最討厭的就是別人背着我說壞話。
我心裏在合計，這小子要是再這樣，我不介意把他趕出去。
見我發怒，周志雲乾笑一聲說道：“沒有嘀咕什麼，爺爺您聽錯了。”
“聽錯，我可沒有，別看我年紀大了，但是眼睛耳朵好得很。”
話鋒一轉，我感覺有點跟他扯皮的意思，便不想在這上面太計較，追問道：“你想問什麼就問吧。”
周志雲等的就是我這麼說，因為接下來的這個話題可能對他來說有些困難。
不過在旁人看來似乎並不是什麼難事。
但是這句話想要問出口，恐怕沒有那麼容易。
我話一說完，就輕輕閉上眼睛，等着周志雲的發問。
等了約莫一兩分鐘，並沒有聽到對方有要說的意思。
我還以為自己睡著了。
緩緩睜開眼睛，見周志雲一臉愁容，好奇的問道：“怎麼，我還以為你是鐵齒銅牙，沒想到你還有不好開口的時候啊。”
“也不是，我只是在想一個很普遍的問題。”
“什麼問題。”
周志雲微微嘆氣，像是做出了什麼重大且深遠的問題：“也罷，既然來了，小子我也不怕爺爺你生氣，我聽別人都叫您七爺七爺，在外面能打聽的都叫您沈七公，這不會是您的本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