郵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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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寒假。

總共才放十一天,狗幣,笑死,你們到底想搞什麼,就非要賺個補課費?笑死,我要是想學習我用你們天天把我按在學校學?

都說教學相長,都說勞逸結合,教學質量不好你自己直接說好嘛,別說什麼小縣城的學生就該努力,聽說大城市的學生假期長的要命,我們假期短的要命,要你命,狗東西,真是賺錢賺到學校了。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失態了,肺腑之言肺腑之言,沒壓住,哈哈哈,但是對於小鎮做題人,我覺得學習還是我們最好的出路,就是教學方式不太對,調整調整吧,十一天假,你掐死我得了。

這是我放寒假走出學校校門那一刻心裏的所思所想。

但是沒想到,原本的十一天假會來一個次方翻倍。

也是我一生的轉折點。

放假第一天玩了一天手機,第二天和家人貼對聯掛燈籠,第三天過年第四天爬山,第四天第五天第六天第七天平淡日子,第七天二龍山神仙洞祈福,第八天出現疫情,第九天從手機了解到疫情嚴峻起來了,心裏莫名的高興,我承認當時的我很愚蠢,但是對於那段假期,我還是很感覺蠻幸福的,即使有那麼多事發生,但是對於一個積壓怨氣一年半的學生來說,假期越長,幸福越多。

第十天。

酒精味將我從睡夢中喚醒,還有燒紅鐵器入水的呲啦聲。

這是老人家從網上學來的“知識”,酒精噴一半,另一半用燒熱的紅磚澆上,殺毒殺菌。

被迫起床,穿衣,洗臉就算了,不想洗,別問為什麼,問就是懶。

由於老人是家裏裡外親戚的老大哥,過年來來往往看望的老人真是多的離譜,被迫社恐又社牛的我不知所措的拜年後躲到角落玩手機。

聽着老人說誰誰誰老了,誰家家常事,誰家的囧事,誰家的孩子出息了,誰家的老人病了。

對於一個積攢了一年半怨氣的正值青年的高中生來說,過於婆婆媽媽。

玩着所謂的農藥,忽然,他們停下了話,我一開始沒注意,後來感覺到不對勁時抬頭一看,他們都盯着我,我只能抿嘴一笑,他們看我笑了也不說話也不笑。

爺爺嘆了口氣,說道“這事還是要看他自己。”

我一愣,什麼事,和我有關,情犢初開的我想着“不會有娃娃親吧。”

我抬頭看一眼就繼續玩農藥,但也陸陸續續注意着他們的談話。

我記得隱隱約約的什麼卜算,梅算子,氣運,什麼的,我心想真是老年人,還是搞封建迷信那一些事。

中午老人吃了頓飯,飯後喝着茶水,談起了青年一輩,我聽着一個個自己不熟悉的名字,也沒有去接話。

忽然老人看向我,問道“學習怎麼樣呀,有沒有認真學習呀。”

真是老一套,“我學習一般吧,中上等吧,努力是努力了,但是屬實沒什麼天賦呀,哈哈。”

“認真學習過就好了,你以後想幹什麼工作呀。”老人笑着問道。

“這個是真沒想好,能賺錢不累最好啦。”我答道。

“嗯,沒人願意勞累,哈哈,你想不想去我家玩幾天?”他又問道。

我看了看爺爺,爺爺拿起茶杯喝着水,沒有看我,我說道“假期還剩三四天了,馬上就要開學了,改日吧,有空一定去看望您。”

老人點了點頭,看了看爺爺,又點了點頭。

我繼續玩手機,爺爺問道“你一天老玩手機,也不覺得累。”

“學校不讓帶手機,就這幾天,玩玩就玩玩嘛。”

“時間還很長的。”爺爺喝了口茶,“多出去轉轉,年輕人養好身體。”

我點了點頭,沒說話。

晚間,五點半就吃過晚飯休息着。

手機忽然叮噹一聲。

一封郵件。

“時間到了,請於七天內來到沈北站,將有人帶你們來找我。”

沒有署名。

又是哪個傻x發錯郵件了?

莫名其妙的事發生了。

第二天,家人決定去沈看老叔,第三天收到開學延遲,第四天啟程沈。

沈站,不是北站,來到老叔家后,吃過午飯我破天荒的想去沈北看一看。

往日家人必然不會讓我去,今天真是邪了門了,答應了。或許感覺一個高中生應該自己知道自己幹什麼,不會鬧出什麼事。

沈北。

疫情未開始時還是可以隨便進出的。

過了安檢台,進入候車區。

坐在按摩椅上,才忽然想起,自己幹嘛來,為什麼要來看看。

上午十一點半到下午一點半,我就這麼莫名其妙的等了兩個小時。

沒有過多經驗的我沒有注意旁邊有人一直盯着我,我站起身將要離開北站,忽然就感覺脖子一緊。

醒來時,已經在高鐵上了。

故事也開始了。

我睜開眼,看了看周圍,高鐵?我上車了?我要去哪?忽然睡着就能被人拉上車,這高鐵怎麼回事。

我剛張開嘴要說話,忽然耳朵傳來聲音“不想被從車上扔下去就別聲張,也不要玩手機,只要是讓我發現你有奇怪的舉動,你就死定了。”

冷汗蹭的一下就出來了,我哆哆嗦嗦的摸了摸耳朵,一個耳機,我坐在E坐上,兩邊都沒有人。

瑪德被人綁了。

“我就在你後方,不要回頭。”

我用眼睛斜着往後看,當然什麼也看不到,我忽然想起我褲子兜里有指甲刀,我用力的用手往褲子兜邊上蹭,我感覺到了,那個尖頭,開始的哆嗦是真怕,現在是裝哆嗦,手指尖感受到了那尖頭的鋒利,血液也從手指流了出來。

“你還真是想死呀,小翟。”隨着聲音,一個硬邦邦的東西指在我的腦袋上。

冷汗伴隨着身體的濕熱,渾身上下癢的難受。

但是真是不敢去抓癢。

“有話好說嘛,咱們都是合法的好公民,不要這樣。”我盡量保持自己的聲音不發顫。

“嘖嘖嘖,你還真是有意思,沒有受過訓練就可以這麼冷靜的做事,我有點覺得他們選對人了。”剛才沒注意聽聲音,小伎倆被發現后也注意起了聲音,竟然是個女聲。

“不要想着自己血流引起你的注意,你可以看看,周圍有幾個人。”

我回頭看了看又瞅了瞅前面。

不禁氣沖頭腦。

騙老子,車裏一共三個人,還戴着耳機,不對,萬一一旁的人是旅人那?

在我一排A坐有個人,我邊想着邊看向他,他用手做了一個掐的動作。

我明白了。

當初並不能確定他們不會傷害我,一股少年勇氣嘛,我回頭看着威脅我的人,我到想看看是什麼女人。

回頭一看,美,真美,標準的美人尖和雙眼皮,筆挺的鼻樑和袖珍的小嘴。

我竟然一時間呆住了,就盯着她看,看着她羞紅臉。

然後一拳打在我的臉上。

鼻血四濺。

“你有病吧。”我怒大喊道。

“你聽着,從現在開始,無論是誰,你都要仔細的記住他們的臉,記着他們的聲音,為了讓你活下去,你記住,要提防少數民族姓氏的人。”她說著,遞給我一張紙,紙上是一個個人臉和名字。

“完顏洪明,鐵木爾,木赤索贏...”我看着名字念到。

“和我有什麼關係,拿走。”我將紙用力的扔出去,說起來,我是被迫上車的,怎麼會你說什麼就是什麼。

“你進入北站的時間我們就在看你,看手機定位就是你,既然進了高鐵站,你就沒有退路了。”女子笑着說道。

“滾吧,我就是來看看沈北。”我說道。

又是一拳打在我臉上,本來有點停止的鼻血又痛了出來。

“你這娘們有病呀,打我信不信我告你。”我直接站起來用手指着她,說道“你們說的什麼和我無關,死去吧你。”

兩個人站起來,一起看着我,眼中的凶光如同食質一般,如同鉗子卡在我的脖子上,死死地看着我。

我想起了動物園裏的動物和野外的動物,一個靠着人餵食,吃的胖的如同豬一般,為了食物可以恭維人類,山林的野獸不同,靠着運氣和老天賞飯吃,每天飢一頓飽一頓,說不好第二天就會死去。

其實兩種不同環境下的動物最不同的不是身材和身體素質,而是眼睛。

表達感情最強烈的器官,就是兩雙眼睛。

如同兩隻老虎看到了自己的獵物。

藐視性命,不是隨便能描述出來的,就如同被狙擊槍瞄準頭一樣,對,就是那種感覺。

你死你活,我說了算。

我吞了口口水,把原本還像說的話吞進肚子裏。

不會吧,我真的要死在這?

“其實..我的意思是...我想了解一下...現在的情況。”我吞吞吐吐的說完話,眨着眼盯着女子。

我不敢去看那個男人,掃了一眼發現他長的兇巴巴的,即使是被人殺,最好還是一個美女殺我嘛,我可不想讓一個醜男人弄死。

連女生手我還沒摸過那,要是真要我死,死之前我必須好好摸摸她的手,其他地方也行。

我想着往她臉下看了看,好像是有什麼東西裹住了,看不清楚。

沒等我抬頭,一嘴巴子又抽了過來。

這回徹底懵了。

我揉了揉臉,感覺呼吸好像有問題了,鼻血順着鼻子和嘴巴流進嗓子,血腥味讓我有點衝動。

死就死,老子今天要把你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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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堂草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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