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3 師父幫你
落禾故作鎮定,說道:“進來。”
霖黎這才推門而入,落禾拿着書,沒有理會霖黎的意思。
霖黎也知道這幾天沒搭理他,他心裏肯定有點兒小脾氣?
不禁蹙起了眉頭,難道堂堂縹緲宗尊上竟然也有跟自己徒弟耍小脾氣的時候嗎?
見霖黎始終沒有開口,落禾急了,面無表情,終於問出了聲。
“到底找我何事?”
霖黎抿抿唇,淡淡地說道,“我想學御劍。”
落禾微愣,如今霖黎確實築基了該學習這個,但是這幾天不搭理他,僅僅因為這件事才過來找他?
他深吸一口氣,“為師不是給你準備了書嗎?”
不是說他不近人情嘛,現在他就這麼不近人情了。
他像是在地上打滾的無賴似的,想要要求霖黎給自己一個說法,當然在霖黎眼中的他就是這麼模樣的。
霖黎挑挑眉,眼睛眯起,握緊拳頭,“沒看懂。”
落禾輕叱一聲,“為師收的徒弟什麼時候這麼笨了?”
霖黎淡淡地盯着他,眸光微閃,他的嘴什麼時候這麼毒了?也不過是幾天沒見吧。
至於幾天,她已經記不太清楚了。
落禾卻在心裏默默地算着,默默地在書上畫著霖黎不理自己的每一天。
養徒弟可真難啊!
霖黎臉上看不出什麼高興之色,“師父,我想學,你教教我。”
她的聲音放軟了些許,似乎像是在認錯似的。
落禾的心底微動,她這是在向自己示弱嗎?
他輕咳了一聲,一本正經地手上的書放了下來,這才抬眼好好地看向那個彆扭的小徒弟。
“那你倒是好好解釋解釋,這幾天為何避着我,說通了,我就教你。”落禾說道。
霖黎低着頭,手攥着自己白色衣裙,硬生生攥出幾個褶皺來。
“師父,就算你給了我護身法器,但你沒好好解釋,就直接把我扔進妖獸堆里,讓我十分不爽。”
她淡淡地說著,卻扔落禾皺起了秀氣的眉頭。
因為這個?這難道就是不平易近人的原因?
“突破瓶頸,這是最好的方法,但之後,我不會了。”
以後準備丹藥吧,這他不熟,他都是打打殺殺突破瓶頸的,包括化神期的時候,他屠遍了整個妖獸林子,才得以晉陞。
剛從唐笑笑的口中得知能用丹藥,可能是與世隔絕太久了吧。
那天看到霖黎身上的傷,心中不由地多了幾分煩躁,想要把傷害過她的妖獸全都殺個精光。
現在,估計是,他也是有在乎的人了吧。
霖黎見到他服軟,眨巴眨巴眼睛,所以這幾天的冷戰就這麼結束了?
以前是顧宸熙把自己的話本和侍衛太監帶走而冷戰,而這落禾單純的就是冷淡性子,要不是她主動過來,他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主動跟自己說話呢。
“就這樣?”霖黎驚奇地問。
落禾抬起自己那雙漂亮有神的眼睛,說道:“本就是我考慮不周。”
他記得當初丟她下去的時候也解釋來着,但出了窮生林后,小徒弟就開始生悶氣了。
“好吧。”霖黎臉上這才帶上了一抹笑意。
落禾起身,“走,教你御劍飛行。”
霖黎眼中微微涼,揚起笑容,“好。”
……
學會御劍飛行的霖黎第二天就不見了身影。
天靈根的天賦是極佳的,落禾自然知道,就一門心思也撲向了她,收集煉製丹藥的靈草,而後給了煉丹長老,煉製了結金丹,以後他不會把霖黎丟在窮生林那麼危險的地方了,瓶頸期還是用丹藥來說比較保險。
當天晚上,他扣響了霖黎的門,見裏邊沒有應聲,他沒有多想,又敲了好幾下,最終在狐疑地打開了門,裏邊空無一人。
不在房間好好修鍊,這又跑哪兒去了呢?
他手上拿着裝有丹藥,鐫刻着白色蓮花的白玉瓶,輕輕地捻了幾下。
隨後身後傳來熟悉清晰的聲音,“師父?”
聲音中帶着濃濃的疑惑,“師父,你來我這裏做什麼?”
落禾轉過頭,呼吸一窒,看到霖黎的模樣,又是心中一震。
他似乎小瞧了霖黎晉陞的本事,可縱使這樣,也沒想到會這麼快。
霖黎眼中帶着疑惑,巴掌大的小臉上有被衣袖擦過留下的血痕,還有白色的衣袍大部分被染成了血紅色,手上默默地手裏的紅色小短劍收了起來,隨後又淡淡地看向他。
他心中多了幾分心慌,忙不迭地問:“可有受傷?”
霖黎低頭看了看全身,身上沒有任何破損的地方,只可惜好好的衣服……
“沒有,應該都是那些妖獸的血吧。”她說道。
落禾暗暗地鬆了口氣,提心弔膽地心也算放了下來。
她記得她殺了不少妖獸,但是因為自己有了實力,那些妖獸,也並不能拿她什麼辦法,只能乖乖挨捅。
落禾喉嚨微啞,說道:“你去窮生林了?”
霖黎沒有反駁,點了點頭。
“師父教的這個辦法確實好,能夠快速地突破瓶頸期。”
她似乎像是被傷害過的小貓似的,當別人傷了她一次后,就會毫不猶豫地做出提防和警惕。
他心中微痛,手捏緊了白玉瓶子,手也逐漸發白,與白玉瓶子幾乎一個顏色。
“你昨日讓我教你御劍飛行也是因為到了瓶頸期?”他問道。
霖黎點點頭,這個世界上,除了學會一聲技藝,才能保護好自己,她一個大反派不需要別人去幫助。
而且眼前這個人,是主角,是註定要和自己成為敵對關係的人。
“師父這是關心我才來找我的嗎?”她平靜地問。
落禾把手中的白玉瓶子放到一旁的桌上,“今日我去尋了靈草,找了煉丹長老,煉製了這一瓶結金丹,想要助你突破瓶頸,現在怕是用不上了。”
霖黎抿抿唇,眼睛落到他眼底微不可查的失落,心中瞭然。
“以後不必去窮生林了,瓶頸期的時候,可以和為師說一聲,為師幫你。”她也不需要獨當一面,她有個師父,而師父可以保護她的。
霖黎微微愣神,心中泛起一股酸意,她吸吸鼻子。
“謝謝師父。”
這霖黎倒是乖巧得讓人心疼。
而霖黎只是覺得,這個新的世界,已經沒有人護着自己了。
不會有人在萬箭齊發,鋒芒穿來的時候,再來把她抱個滿懷,把她護得嚴嚴實實,毫髮無傷。
她不經意間摸了摸之前被划傷的耳朵,被落禾盯得有些不自在。
“師父還有什麼事嗎?”
落禾快走到她的面前,上下打量了一邊,再次確認身上沒有任何傷口之後,才開口。
“你沒事就好,以後別這麼做了。這次是我來得有些晚了,準備得也有些晚了,以後便不會了。”
霖黎心中微暖,可能在她心中,也想和唐笑笑那樣,有個寵她的師父吧。
她答了一聲:“好。”
落禾頓了頓,繼續說道:“明日你隨我去永和鎮吧,我接了宗門派下來的任務,正好帶你去歷練一遭。”
霖黎眨巴眨巴眼睛,頓時來了興緻。
這麼多天,一直在修鍊,然後就是打打殺殺,去永和鎮,倒是真是放鬆些。
看着她答應了下來,落禾才滿意地離開。
第二日,霖黎就乖乖地跟着落禾的腳步,走進了人煙稀少的鎮子裏。
她不禁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來錯地方了。
落禾看出來她的疑慮,開口解釋:“永和鎮據說出現了妖物,如今都不敢出門了。”
他頓了頓,“如今街上的只有老弱婦孺出來的緣故是,那妖物專靠吸精壯男人的精氣,那些男人若不是被妖物抓去了,要麼都不敢出門了。”
霖黎瞬間明白,再看看眼前這矗立在老弱婦孺人群中相當惹眼的精裝男人,不免咽了口口水。
她這師父,也真敢過來,不怕晚節不保嗎?
馬上她搖搖頭,否認了這個觀點,什麼嘛,她師父很厲害的好嘛。
落禾低頭看着霖黎臉上的變幻莫測,繼續說道:“不如現在去詢問詢問有沒有那妖物的消息。”
“好!”她答應了下來。
隨後就抓住了一個年輕婦人,那婦人穿着一襲白色的喪服,一看就是家中出事了,很有可能就是她丈夫,更有可能的是,她的丈夫被妖物所害。
她走上前,問道:“這位姐姐,據說鎮上有妖物,你可知道它的行跡?”
婦人聽到她提到妖物,臉上出現了幾分慌亂之後,之後又被深深的仇恨籠蓋。
她看着兩人穿着白袍,手拿長劍,彷彿看到了曙光一般,她上前,緊緊地握住了霖黎的手,連忙要跪。
霖黎扶住了她,快了她一步說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她嘴唇微微顫抖,“那妖物害死了我的丈夫,求你一定要為民除了這個禍害!”
她的眼神像是不值錢似的,一直往下掉,“今日是我丈夫的頭七,不知這幾天,那妖物到底跑到了什麼地方……”
她眼中帶着濃濃地失落和濃濃地恨意。
旁邊一個賣糖人的老人慧眼如炬,走到霖黎兩人的面前,說道:“這妖物不好對付,據說之前有好幾個道長都喪了命,被吸幹了精氣。”
他深吸一口氣,“可我最近聽說,張員外前幾日,剛納了一個小妾,之後員外府上就失蹤了好幾個小廝。”
他臉色微白,用顫抖地手摸着自己已經花白的鬍子,“這等怪事……嘖,張員外還特意請了道長把小妾細細查問了一遍,可最終什麼也沒有,之後那張員外就更加喜歡那小妾了,和那小妾簡直如膠似漆,天天都要黏在一起。”
旁邊的婦人只顧着哭,聽到老人這麼說,擦了擦眼角的淚,補充道:“那是個女妖怪,我丈夫就是被她給迷惑的,後來就……”
婦人掩面哭泣,聲淚俱下。
“那麼多的道長到頭來都沒有還我丈夫一個公道,我丈夫死得好慘。”
霖黎拍着婦人的肩膀,安慰着。
之後跟老人和婦人到了謝,和落禾對視了一眼,敲定了最終的去向——張員外府。
霖黎上前敲響了門,隨後就傳來了一道女聲,“誰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