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妖后
再一次上朝前,朝堂上已經亂成了一團糟,各個大臣都收到了消息,商量着這一件荒唐事。
“我沒聽說過霖大人夫人生了兩個閨女,當時只見到了抱出來一個。”
楊學士優先發言,說出了其中的蹊蹺。
“這件事我也覺得十分奇怪,怎麼太后沒去世多久,陛下就打算另謀新人了?況且還是霖家人。”
“皇後娘娘在太后死之前才算找到,而且聽說一直病着,等着太后薨逝后才得以出來。”
“難不成在太后在世的時候,兩個人已經……”
全場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十分震驚。
“這霖家人每一個好的,而這妖后必定禍國殃民。”
他們還在這裏喋喋不休着。
晨起不是道為什麼下起了雨,西風呼嘯着吹打着門窗,驚醒了夢中人。
霖黎看着依舊穿戴整齊的男人,一眨不眨地盯着她,心中更加狐疑了幾分。
她開口問道:“你怎麼還沒有走?不上朝了?”
顧宸熙伸出手,輕輕地順着她的髮絲,眉心彷彿有東西鬱結,自始至終沒有展開。
他薄唇輕抿,張口卻吐不出任何話來。
今日李壽祿早早就告訴了他消息。
他是真的沒想到霖嫻嫻辦事竟然這麼快,很快就通知了各個大臣。
李壽祿連夜追殺到霖嫻嫻和她的林大哥,他們倒入血泊而去,可他們散佈的消息,傳達了大街小巷。
霖黎不明所以,看出顧宸熙眼中的不舍,他一直都是如此,可她為什麼內心會如此的不安,彷彿有什麼壞事要發生。
顧宸熙並沒有像往常一樣,賴在她的身上,說著想多陪陪她的話,而是一臉凝重。
“今天肯定有煩心事,我真的不太想過去。”
顧宸熙雙手抓住了霖黎素白纖細的小手,輕輕把她的手放在自己未曾半點放鬆的臉頰上,他輕輕蹭着,十分不舍。
霖黎噗嗤笑出了聲,“什麼事情能難倒你啊,你可聰明着呢。”
她當時還一臉迷茫的時候,顧宸熙就給她換了個身份。
顧宸熙輕輕扯出了一抹笑容,也對,什麼事情都難不倒他。
“我要是耍點兒小聰明,怎麼能把阿黎搞到手呢?”
霖黎把她的手抽回去,做了起來,輕輕伸開雙臂,把他抱了個滿懷。
也算是為了緩解顧宸熙心中的不安吧。
她想起昨日顧宸熙和自己說的,溫柔地開口:“我會一直在意身邊的,不管在任何時候。”
顧宸熙緊繃的臉終於鬆快了些。
就因為這句話,就能讓他鼓足勇氣,去面對外面的一切。
這也許對他來說,就夠了。
只要霖黎在身邊,他就不算是一無所有。
所有的東西,包括權力,全在霖黎面前也比不過她。
她是唯一的,她照亮了陰暗角落裏的她。
從小到大,唯一的所欲所求……
“好,我信你。”
顧宸熙這才起身,露出一抹還算明媚的笑容,等着面對外面的疾風驟雨。
他推開門,走了出去。
霖黎愣了很久,往身上披了一件衣服,緩緩地走到門前。
她最喜歡的樹被吹得搖擺不定,樹上枯黃的葉子也簌簌地被風卷落。
樹下是她經常乘涼的地方,因為玉蘭玉荷注意到暴風雨的來臨,把椅子全都收了起來,現在只剩下一個石桌不算孤單地陪伴着那棵被摧殘的樹。
她輕輕喃喃道:“他到底有什麼事情瞞着我?”
從早上情緒就不是很對,憑藉多年的了解,她自然發現了端倪。
可就算她問,他也不一定說出來。
02神不知鬼不覺地又出現在霖黎的身後,翻開數據屏。
它也十分驚訝,也不過是一天的時間,天怎麼說變就變了呢?
“宿主,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宿主你的反派任務進度突然就到了90%。”
霖黎皺皺眉,她待在這裏什麼都沒有做,怎麼可能會發生些什麼呢?
“我不清楚。”
估計這就是顧宸熙瞞着她的事情吧,不過為什麼會上漲得這麼快呢?
她不清楚,只知道顧宸熙現在在做傻事。
而極有可能能影響她的事情,就是她的身份。
應該沒有人知道她身份的,這難道也會敗露嗎?
“宿主,進度還在不斷上漲着,估計很快就能完成任務了。還有戀愛養成任務也增加了三點,現在是98%。”
02臉上露出了幾分欣喜。
就這麼離開嗎?
她沒有認真想過這個問題,她知道自己會離開。
她沒有想,當她離開的時候,怎麼和顧宸熙說謊,從而能夠瞞天過海過去。
燕非陰沉着臉走進朝堂,聽着這些閑言碎語,自己的手握得死緊。
他走上前,開口大喝一聲:“閉嘴!”
大臣們各個都閉了嘴,狐疑地看向燕非這邊。
他們絲毫沒有注意燕非臉上的怒氣,一個大臣就直接走了過去,說道:“丞相如此大聲,怕是早就知道這件事情了吧。”
燕非臉色一白,正打算怎麼辯白,另一道聲音已經響起。
“畢竟丞相與霖黎青梅竹馬,自是要護着些。”
他們的話語中,對燕非充滿了敵意。
顧宸熙出面后,終於周圍陷入了一片安靜。
大臣們都回到了自己的位置,充滿着不滿。
顧宸熙坐到位置上,臉色凝重又陰沉,彷彿得罪他,一個都活不了。
他們有些微縮,可楊學士不怕,他勇敢地站了出來,一副大義凜然的模樣。
“陛下,臣一把年紀早就活得差不多了,臣這一生也算是為國儘力了,但臣一定要說。”
楊學士上前,把那張小紙條攤開在顧宸熙的面前。
“敢問陛下,皇後娘娘是不是已逝的太后?她又使了哪些蠱惑人的招數能讓陛下對她言聽計從?”
顧宸熙聽到他這樣說霖黎,不禁握緊了龍頭扶手。
楊學士是三代忠臣,可罪大惡極的是,他說了他的阿黎。
“朕若說她不是,你們又有幾個能信朕的?”
顧宸熙出口語言成冰,但顯然沒有人信顧宸熙所說的話。
楊學士被他堵得頓了頓,又說道:“陛下要是想要證明皇後娘娘不是太后,那就讓臣和所有人看看皇後娘娘手上是否有顆痣。”
他至今記得那被抱出來的女兒,霖峰沒有看上一眼,而他感到惋惜的同時,正巧看到了她手腕的痣。
後來也見過霖黎幾次,他的印象也越來越深。
他隨後跪了下來,十分鄭重地說道:“臣與霖大人交往甚深,對霖家小女也比較相熟,若是臣說錯了,臣隨陛下處置。”
顧宸熙深吸了一口氣,面色陰騖,他想努力去反駁已經成為事實的一切。
有一個大臣站了出來,拿着幾張供紙,說道:“陛下,臣去查了霖家親近皇後娘娘的家僕,從他們口中得知並不知道皇後娘娘出於哪個村落,以前又在何處休養生息。”
霖嫻嫻傳信,楊學士發言,以及不知出自何處,讓一切都成為了定局。
顧宸熙百口莫辯,平時害怕他的官員們,一個個都站了起來,逼問着他。
楊學士見顧宸熙半天沒有回答,繼續說道:“若是陛下願意把那妖后就地正法,臣自噹噹無事發生。”
無事發生,那誰去再給他賠上一個阿黎?
這個世界,只有一個阿黎,再也找不到第二個,也不會出現第二個,更不會因為有的人長得像她就能夠代替她。
其他人也紛紛附和這楊學士的話。
只是妖后沒了,顧宸熙還能另娶不是?難道非霖黎不可嗎?
果真是個禍國的妖后,當太后當夠了,現在又來禍害陛下。
誰又知顧宸熙計劃着讓霖黎坐在自己身邊,廢了多大的力氣。
“就地正法?要不直接就地正法了朕如何?這是朕做的,朕非讓她當朕的皇后的。”
顧宸熙嘆息了一聲,輕哼一聲,“當初她還不樂意,是朕死纏爛打才把她留在身邊的,你們倒是好,張口就來,讓朕去殺了她?”
他的聲音越來越大,也越來越顫抖,眼尾也逐漸染上了一抹紅色。
他不像把霖黎置於危險當中,是他貪心,想讓她多陪着自己,這麼一想來,是他錯了。
不,或許,他只是想要更多。
下面的官員你瞅瞅我,我瞅瞅你,依舊不為所動,堅持着自己的想法。
楊學士大聲說道:“陛下果然被這妖后迷惑了,請陛下即可處死妖后,換我大禾未來。”
所有大臣都感受到大禾在走向衰敗,而並不是顧宸熙的錯,更不是霖黎的錯,是他們這些不明辨是非,貪祿無為,自以為是的錯。
丞相現在也是不思進取,一門心思琢磨着如何能幫到霖黎。
又或者說,大禾就該走向毀滅。
把所有的責任歸結給帝王和妖后,他們卻絲毫沒有負責過。
下面的大臣,又是一片附和聲。
顧宸熙攥緊扶手,手背上青筋暴起,顯然已經在龍椅上坐不住了。
燕非看着如今的局勢,他只想着如何帶着霖黎逃走,逃離這個荒誕的大禾。
顧宸熙卻還在努力護着霖黎,“你們這些聽信讒言的人才該殺!”
他從龍椅上起來,指着下面的的人,厲聲喝道。
一群怨天尤人的腐敗老傢伙們。
他就在那一刻認為,他要是不是帝王,霖黎也不會被身份所束縛,那他們的生活該有多麼的幸福。
他甩甩袖子,面無表情地快步離開。
李壽祿也一臉為難和窘迫,隨着顧宸熙離開。
要是沒有那霖嫻嫻,這一切都不會發生。
又或者說,就算沒有霖嫻嫻,也會有一天被發現吧。
大禾不承認的感情,顧宸熙也要愛到極致,他不會輕易後退,感情不就是要迎難而上嗎?
顧宸熙對皇宮加強了防守,特別是霖黎那裏。
玉蘭打探完消息,匆匆回來告訴了霖黎真相。
霖黎心中瞭然,只是笑了笑,沒有半點焦急的樣子。
顧宸熙沒有搭理那些老臣,從早到晚一直賴在霖黎那裏。
生怕自己一不注意,霖黎就會從他的眼前消失。
又或者說,他在珍惜這為數不多的最後的日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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