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玩髒的
“鮑隊長，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們是以皇朝場內藏有違禁物品為由帶走我大哥，也就是說在確定物品歸屬問題之前，你們只是請他回來問詢，並不是正式的逮捕。”
“既然只是問詢，最多也就是48小時，且我們有權請律師，申請了解案件詳細情況以及過程的，對吧？”
蘇瑤站在辦事大廳里，身板挺得筆直，而出口的條文更是比廳內的辦事員記得還要清楚仔細。
鮑正偉曾經最欣賞的就是她對律法的熟悉與活學活用，可如今自己對上，才知道有多頭大。
“你這知識儲備要是不用在這種地方該多好……”他不禁嘆了口氣，不無惋惜道。
蘇瑤也不是故意要跟他對着干，於是認真解釋道：“因為我相信肖啟明沒有碰不該碰的東西。”
她直接點名道姓，就是完全站在了客觀角度來評價的。
而鮑正偉聞言也漸漸收斂了神色，嚴肅道：“你確定？”
蘇瑤點頭，眸光澄澈，“我確定。”
如果這話是其他人來說，鮑正偉或許會認為是家屬在盲從盲信。
可蘇瑤跟他已經有過幾次合作了。
從之前碼頭散葯到老鷹戰隊的槍械，一樁樁一件件都是蘇瑤的功勞。
雖說背後不免有她挾私報復的可能，可細究下來也是雙方互惠互利的事情。
因此她的話在鮑正偉這裏，可信度很高。
思索片刻后，他終於點了點頭道：“好，我會讓人重新盤查事實，最遲今天晚上，一定給你答覆。”
這已經是他最大的讓步了。
“嗯，謝謝。”蘇瑤知道過猶不及，眼下能爭取到鮑正偉不偏不倚的公正態度已經是極限，至於剩下的時間，也足夠她去活動，找出到底是誰在針對皇朝，針對肖啟明。
她正想着要走，會客室那邊突然又傳來了開門聲。
咔噠。
房門被人輕輕合上，一道沉穩的腳步聲響起。
蘇瑤下意識回頭，忽地就撞上了……周自衡的視線。
蘇瑤：“……”
周自衡：“……”
此情此景，兩人都沉默了。
幾秒后，還是周自衡先行走過來開了口，“你怎麼在這裏？有麻煩？”
他沒說惹麻煩，而是問蘇瑤有沒有麻煩，態度上的溫和倒是讓蘇瑤舒服不少。
伸手不打笑臉人，蘇瑤也不想故意針對他，於是答道：“有朋友在這裏，過來看看。”
那就是想保釋了。
周自衡秒懂，繼而又轉向鮑正偉，笑得從容且自信道：“鮑隊長，這是我女兒，還希望您能通融一二。”
鮑正偉：“……”
他神情變換了好一會兒，先是震驚，而後聽清對方的話后，整個人都有點麻了。
周自衡還覺得奇怪，“怎麼了，鮑隊長？”
鮑正偉看了他一眼，語氣幽幽道：“周先生知道她想通融的人是誰嗎？”
周自衡：“嗯？”
鮑正偉面無表情，“肖啟明。”
周自衡：“……”
他現在不僅臉疼，還覺得牙疼。
站在一邊的蘇瑤瞧出端倪，眸光意味深長地落到了周自衡身上，幽幽道：“你就是起訴肖啟明的人？”
“……”這種時候，周自衡知道躲不過去，只能老實交代道：“以琛的生物科技公司出了點事情，正好是掛在我的名下，所以我來找鮑隊長了解下情況。”
呵。
蘇瑤直接一聲冷笑招呼到他臉上。
果然是商人本色，連疏通關係做栽贓的事情都說得清麗脫俗。
稍微小白點的，還真會被繞過去。
可惜蘇瑤心也臟，所以當下直接道：“哦？那應該是跟肖啟明的案子合併在一起的吧，正好我也在他手底下干過一陣子，現在主動配合調查吧。”
嘶。
這話一出，面前三個大男人均是麵皮一抽，頭疼不已。
其中尤以周自衡心裏最七上八下，糾結不已。
“蘇瑤……你別瞎胡鬧，這件事情不是鬧着玩的。”他上前一步，避開其他兩人低聲勸道：“其實可以有兩全其美的辦法的，以琛不管怎麼說都姓周。”
蘇瑤早先就聽說周家人的臭德行，今天也總算見識了。
“呵，你們周家人想怎麼包庇護短跟我沒關係，但周以琛想害我不是一兩回了，如今你還想為他拖我大哥下水，那就別怪我拆散你的大好姻緣。”她輕輕踮起腳尖，湊到對方耳畔，同樣低聲道：“你來這裏，不是為了我吧，而是想通過挽回我，重新追到孟皆雨。如果我在這裏出了事，你猜她會不會原諒你？”
這是第一次，蘇瑤對他說這麼多話。
可這一刻的周自衡卻只感覺到遍體生寒。
他側過頭，詫異地看着面前的少女，從那張精緻小巧的臉上，唇邊還隱隱帶着的一絲弧度，恍惚間好似窺見了年少時的自己。
一剎那間，他相信了這是自己的親生女兒，骨子裏流淌着自己的血。
同樣溫和無害的表象下，是一顆精於算計的心。
“你……”他幾次張嘴想說些什麼，卻發現自己已經被拿捏了七寸，不得不做出選擇。
而那個選擇，似乎也不用糾結。
下午三點的時候，肖啟明交完違禁物品的保釋金就被放了出來。
走出大廳的時候，他精神還有些恍惚，似乎不太敢相信自己這麼輕易就走了出來，總共在審訊室也就待了幾個小時。
“老闆！”
外頭大廳長椅上的楊威一躍而起，瞧見他就直奔過來，替他披上了自己的外套。
昨晚走得匆忙，他身上連件厚衣服都沒有。
肖啟明接過後，餘光瞥見從一旁走廊里端着熱水出來的蘇瑤，不由得愣了一下。
“大哥。”蘇瑤走近把熱水遞給他，“先喝口暖暖身體。”
肖啟明下意識接了過來，喉間滾動了兩下，語氣艱澀道：“聽說是你走動關係，救我出來的。”
這是他臨出來的時候，跟大隊長打聽到的。
聞言，蘇瑤卻是笑着搖了搖頭道：“沒有，身正不怕影子斜，我相信大哥是一個好人。”
她說得很真摯，是真的認定肖啟明是一個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