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 真龍之血

二十九 真龍之血

29真龍之血

(今天的更新和昨天的調了個順序,看不到的朋友刷新一下就行,8K5大章,昨天其實就應該發那章,但昨天實在是太卡沒寫出來,就先寫後面的了……另外明天我會改一下26章的內容,在末尾加1000字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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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教堂歸來后,徐知行已十分疲憊。

忙了一天一夜,過度使用虎嘯功,內氣損耗極大,又在白鳳樓的爆炸中受了些內傷,於是他便與林宗慧告了個欠,表示自己要先行休息,明日一早請林姑娘陪自己去販奴牙行看看。

回房之後,徐知行關上門窗,盤坐於床上,取出昨日兌的火丹,雙手捧於小腹丹田前,閉目調息。

這火丹無時無刻不在散發溫度,頓時將房間變成了蒸籠,可隨着徐知行開始運功,屋裏的溫度迅速降了下去——不可視的內氣如涓涓細流,湧入徐知行的身體。

火丹,以火石礦淬鍊而成。

火石礦是一種黑紅的礦石,深埋地下,極為暴烈,開採之時稍一磕碰便會劇烈放熱,發生爆炸。

只有明人有成熟的開採與淬鍊技術,大明兩百餘年的南征北戰,所圖者,歸根究底,火石爾。

大明本土的火石礦藏並不算充裕,大多都集中在關東,七成已在聖帝年間被消耗殆盡,為了火石,聖帝讓太祖領兵,一路向西打……

有了火石與火丹,便可習武練功了嗎?

不。

在聖帝之前,世人雖已發現火石,但用途寥寥,與煤球無異。

同樣,聖帝之前,所謂武功,不過是一些鍛體法門、兵擊技巧,內氣什麼的,全是虛無縹緲的妄言。

聖帝發掘了火石的正確用途,這是一種蘊含巨大能量的能源,搭配以蒸汽機,大明的工業自此起步。

同樣,也是聖帝自火石中淬鍊出世上第一枚火丹,吞食丹氣,修鍊武功。

聖帝是世上第一位武士,也曾是,唯一一位。

常人即便得到火丹,也無法吞食丹氣,因為沒有氣感,火丹在普通人手裏,只是一種能燒很久的,不會爆炸的煤塊罷了。

聖帝以自己的精血與火丹相融,煉製出了「氣感靈液」,那是一種無色透明的沸騰神水,常人若是飲上一口,會五臟俱焚當場暴斃,但若將它千萬倍稀釋,只需一滴,便可讓凡夫擁有氣感。

聖帝將自己的‘血’賜給了大明的兵士,橫掃天下的武士軍團由此誕生。

吞食氣感靈液者,會經歷幾天幾夜的內火焚燒,扛過去者,會在小腹之中生成一個新的器官,這便是「丹田」。

將火丹置於丹田之前,便會感覺到內氣的存在,引領內氣輸入丹田,貫通全身經絡的過程,便是修鍊內功。

五品以下的武士,必須靠火丹修鍊,通常來說一枚火丹即可支撐武士修鍊到五品,火丹中內氣耗盡之後,會變成半透明的紅色晶體,這即是「火晶」。

以火晶鍛入鋼鐵,可製成貫通內氣的「武士兵器」——虎齒陌刀,便是武士兵器。

並不是所有兵刃都可以貫通內氣,若無火晶鍛入,注入內氣只會損壞兵刃,甚至用力過猛,會當場爆炸/融化。

在大明,從軍習武,便會被賜予氣感靈液與一枚火丹,若有修鍊之外的損耗可以再行補充,但總之,軍中只為武士的修鍊,提供一枚火丹。

如果一枚火丹耗盡之後,沒有辦法突破五品——通常這個時候武士已經修鍊了至少二十年,

服役了至少二十年,也該退役了。

退役之後,還想修鍊就得自己購買火丹,憑退役證明可從官方渠道買到,如果不再購買火丹,不再修鍊,那麼丹田中內氣消耗殆盡之後,丹田便會漸漸枯萎壞死,完全壞死之時,武士便退回凡夫。

而如果突破了五品,此時,那枚用來修鍊的火丹便「完全轉移」到了武士的丹田中——嚴格說,這個時候的丹田才是真正的丹田,才真正發育成熟。

武士便不再需要主動修鍊,也不再需要吞食丹氣,行走坐卧,丹田不滿盈,便會自動從周圍吸收內氣,當然,如果想要向上突破,要麼刻苦修鍊,要麼有火丹之助,兩者皆有,便更好。

在軍中,會為五品以上的武士無償提供無限量的火丹。

因為五品以上,便有一定概率將氣感遺傳給下一代,突破一品,則必然遺傳,每一個一品武士,都代表着一個武士家族。

如果完全由真龍精血培養武士,天子的血再多也不夠用。

反之,這也是為什麼大明可以肆無忌憚往海外封藩王的重要原因,真龍血脈不是一個虛指,而是實實在在存在的,天下武祖。

這天下間,所有的武夫都有一個共同的起源——真龍天子。

別看那些遊俠在海外橫行霸道,敢於直指朝廷命官,可一旦見到真龍之血,誰不是三跪九叩,高呼萬歲。

每一代冠軍侯都是一品武士,徐知行生下來便有氣感,十二歲便已至五品,可他如今,仍舊必須借火丹修鍊,他的丹田甚至沒有辦法自主補充內氣,因為十五年前那場小西村之變,嚴重損毀了他的丹田,若不是後有奇遇,只怕武道之路已斷,淪為廢人。

丹氣緩緩流入徐知行的身體,他只覺疼痛的經脈漸漸舒展開來。

如果不算皇室的真龍九變,虎嘯功可說是天下一等一霸道的功法,所謂的內功,便是通全身經脈的「方法」。

內氣的運輸需要「道路」,就像將內氣注入凡鐵會把兵刃燒化一樣,隨意讓內氣在身體中亂竄,也會把自己燒死,運行內氣的道路,便是「經脈」。

所有的功法在修鍊的第一步,都是在全身上下貫通出一條內氣運行的經脈,就像手臂上有太陰肺經、少陰心經、少陽三焦經……

貫通任意一條即可將內氣運輸至手臂,進一步便可注入兵刃。

如果全部貫通,便可提高運輸的效率,同樣的招式,內氣輸出效率更高者,當然更強。

一品,即為全身經脈貫通。

天下間所有的功法,練到極處都是一品,都是全身經脈貫通,區別只在於內氣運轉的形態。

內氣運轉的形態,決定了這門功法到底擅長什麼,是什麼樣的功法。

而虎嘯功,沒有屬於自己的特殊形態,沒有那些奇奇怪怪的神通,它與其他功法的唯一區別,是它更有效率,簡單說,就是大家都是一品,大家戰鬥力都是100,你只能出三分力,而我可以出七分。

虎嘯功,是非常擅於一擊斃命和越級挑戰的功法,但它的缺點是……短命。

所有冠軍侯都不長命,晚年都飽受病痛折磨。

補過丹田內氣,徐知行覺得舒服多了,雖然經脈還有一些疼痛,但內傷是小事,他動了動自己的右手……還是使不上力,本來傷就未愈,昨夜又在那爆炸中加重了。

「徐知行」

「戰鬥力:135」

「虎嘯功:極剛極烈之功法,能以壽命為代價大幅提升修行者的體魄,具有瞬間調動大量內氣的神奇功效。」

「觀氣:運氣於眼,可捕捉內氣之流動。」

「未解鎖……」

「未解鎖……」

昨夜一場激戰,戰鬥力竟然足足提升了4點,說來有些奇怪,他花了十三年時間,才從五品到一品,換句話說,十三年他才漲了40點戰鬥力,可突破一品之後,兩年時間,漲了30點。

似乎每次激戰之後都會漲一些,可他卻沒有太大的感覺,想來是缺乏對手比較。

不過27歲的一品,不,應該是25歲,兩年前,我25歲。

25歲的一品,家族歷史上,好像沒有比我更快的……整個大明朝我都沒聽說過,嗯,真龍之血不算,他們生下來就是一品。

徐知行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此時天已經黑了,這次補充內氣,用了三個多時辰。

也該休息了,明早還要去牙行。

他起身洗漱,不知為什麼,腦子裏突然冒出了個念頭:

‘我也該娶個夫人了。’

他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然後兀自笑了笑,我也不知道還能活幾年,父親和祖父都是一過四十歲身體就不好了,我這要死了,冠軍徐氏,可就真的絕後了。

可你要真讓我成個家……落難老虎不如狗,這不是害了別人嗎?

洗漱完畢,正欲休息,突然響起了敲門聲。

徐知行背上劍雨匣子,問道:

“誰?”

那是一個穩重的聲音:“昌裕王府的大管家,小侯爺。”

昌裕王府?

徐知行開門,門口站着一個滿臉堆笑的中年胖子,他雙手捧着一封燙金的帖子:

“三日後是王爺五十大壽,還請小侯爺不吝光臨。”

他的禮貌讓徐知行竟有些下意識的不適,那可是昌裕王,天子長兄,又是小侯爺又是不吝光臨的……這般客氣,我還真不好回絕。

“不知王爺為何要請我?”徐知行問。

大管家笑着道:“小侯爺是擔心李郡馬之事吧,小侯爺放心,王爺不僅不怪您,還要感謝您哩!”

後日……

徐知行想,後日我的事也該辦完了,便接過了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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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晚上,子時三刻,蘭登鎮撫司大牢。

梁浩哲被兩個牢役摁在了桌案上,他的面前,是一紙供狀。

“梁浩哲,你可知罪?”

桌案對面,一鎮藩司錦衣衛冷聲問道。

“我……我……”

梁浩哲嚅喏着嘴巴,他已被打了一天,全身上下沒有一塊好肉。

“我……沒!有!罪!”他咬牙切齒道。

供狀昨夜他被抓進來時已經看過了,這樣的供狀,他怎麼可能認!?

那上面寫的東西,等於是把刁三身上的事全往自己身上攬,全往叔叔身上攬,這個押一畫,他自己絕對死無全屍,叔叔也會被牽連。

那錦衣衛點了點頭,仍舊以一種毫無聲調的語氣道:

“好,你既已認罪,那便畫押吧。”

認罪?我什麼時候認的罪?——梁浩哲正疑惑,身後的牢役突然抓着他的手往供詞上摁去。

他拚命掙扎……

“大人!他把自己的手指咬掉了!他,他吞下去了!”

“那就換左手!”

“可是左手押……”

“讓你摁就摁!”

這個押,梁浩哲終究還是畫了。

錦衣衛拿着供詞便拂袖而去,兩個牢役鎖了門,甚至沒給他的斷指上藥處理……

梁浩哲艱難的挪動身體,爬到牆邊,靠着牆,捂着流血的斷指,心想:他們這麼做,顯然是要殺人滅口,明日我便會被剮了吧,與其受此酷刑,不如……

他又狠不下那個心。

自小體弱,於武道不可能有成就,想讀書進仕,又屢試不中,家中老母受族人排擠,被人輕視欺辱,自己這才醉心算學……未曾想到,族中的參天大樹,身為右相的叔叔下了獄,自己反倒是迎來了春天。

因為不受重視,旁人少有關注自己,又精於算學,如此才被叔叔派到蘭登查賬,安排後路。

我還是,太年輕了。

哪有什麼活路,想當年冠軍侯功蓋當世,尚且全家死絕,就我這麼一個不受人重視的旁支庶子,又能翻起什麼浪。

昨夜鎮撫司上門的一刻,他才知道,這根本不是自己可以摻和的事情。

我……

梁浩哲正天人交戰,突然聞到了一股煙味。

“走水了!走水了!快救火啊!”

哈,原來如此。

他心中有了幾分明悟,原來他們根本不打算明日讓我上刑場——若是那樣,應該先割了我的舌頭。

他們打算今晚就燒死我,連同這滿牢的剃刀幫親信,有供狀在,全都死了,這也就是鐵案了。

火越燒越大,卻哪裏有救火的人。

梁浩哲能聽到遠處有人被燒死的慘叫聲。

濃煙滾滾。

“咳,咳咳咳……”

他被嗆得直咳嗽,如此倒也還好,被煙嗆死,總好過燒死,先前那番天人交戰,倒也顯得可笑了,反正……我是必須死的。

他閉上眼,等待死亡的降臨,卻突然間,聽到了腳步聲。

踏~踏~踏~

睜眼望去,那火海的深處,有人走來。

梁浩哲睜大了眼。

他看到了火海中,熱浪吹拂下,隨風飄揚的髮絲,看到了踏焰而來,凌波微步的身影,看到了從容眉目下,那一粒淡淡的淚痣。

來人駐足於鐵柵欄外,她身着一身質地奇怪的玄色緊身衣服,梳着一個高高的武士髻,她走過了整條烈火燃燒的走廊,那衣服,那頭髮,卻絲毫未損。

水火不侵,女子,年輕的……女子。

這天上天下只有一個人!

不知哪兒來的力量,梁浩哲撲到柵欄前:

“長公主救我!!!”

朱君漩抬起手,輕輕搭在柵欄上,只那麼一瞬的工夫,整個柵欄化作鐵水。

“刁三在蘭登做什麼?”她看着拜倒在自己腳下的梁浩哲道。

“我不知道!”梁浩哲大聲道,他知道這是自己唯一活命的機會,“但是十年的時間裏,有上萬萬的銀元不知所蹤!”

“賬冊呢?”

“昨夜被鎮撫司一同查抄了,但我記得,我全都記得,我可以默寫出來!”

朱君漩沉默片刻,又道:“福昌號襲船,是誰的主意?”

“是,是我想知道長公主殿下您在不在船上,但卻是刁三出的襲船法子!”

“那日水下的白線是什麼?”

“那是魚雷!水匪船上的重炮和魚雷,都是刁三給的,北洋水師的軍械補給會經他的手,在蘭登,他能搞到那些東西!”

“魚雷?那是什麼?”

“那是兵部設計院研製的新式軍械,專對艦船所用。”

朱君漩又沉默了那麼一剎,開口道:“梁浩哲,兵部設計院,三十年前便裁撤了。”

裁撤了!?

梁浩哲非朝中之人,這等軍械研製的事情他自然不知曉,可東西,的的確確是刁三給他的。

“那,那我便不知……咳,咳咳咳……”

火愈大了。

梁浩哲非武士,已經快扛不住了。

賬冊在他腦子裏。

朱君漩看了看四面封閉的牆壁,這大牢,建在地下。

要神不知鬼不覺帶他出去,也只有一個法子了。

“你張嘴。”她說。

梁浩哲張開嘴。

“仰頭。”

梁浩哲高高仰起頭。

朱君漩掏出一把匕首,挑破指尖,一滴血落入梁浩哲嘴中。

那只是小小的一滴,梁浩哲卻感覺像是滾滾岩漿,霎時間便燒遍他四肢百骸。

他疼得在地上打滾。

熱流漸漸消退,再次爬起來時,梁浩哲只覺得耳聰目明,就連身上的傷都癒合了。

“隨我來。”朱君漩轉身,步入火海。

梁浩哲猶豫了那麼一瞬,然後伸手一探。

火焰如同調皮的孩童,摸起來一點都不燙,他只感覺到活潑、溫暖。

(二合一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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蒸汽大明劍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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