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賀郎你疼疼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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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幾秒后,林正揚反應過來,鬍子抖動如篩,太過驚駭以至於聲音都劈了:“你說什麼?”
“他說我是他的知己,亦是他的愛人。”賀沉迫不及待地重複了一遍,唇角揚起的弧度囂張到八百頭牛都拉不回來。
而林煜說完臉就紅透了,垂着眼睫將被子往上拉了拉,尖尖的下頜埋進去,抿進嘴唇不說話了。
林正揚簡直難以形容自己此刻內心五味雜陳的感受,有震驚,有憤怒,還有不敢置信。
含辛茹苦養大的水靈靈的小白菜就這麼被拱了,結果小白菜還說是自願的?
賀沉開口下逐客令:“看完了,可以走了嗎?”
林正揚猛地回身,怒斥道:“這是我林家!要走也是你走!”
他現在渾身上下像是綁滿了炸|藥包,不好衝著兒子發火,旁人卻是一點就炸,尤其是這隻拱走小白菜的老鬼。
“行。”賀沉冷靜地應了一聲,“那我帶林煜走。”
“你敢!”林正揚還想出手,但下一秒又想起剛才落空的一掌,轉而看向兒子,壓抑着滿腔怒火問道,“阿煜,你是要跟他走,還是留在林家?”
賀沉似乎覺得這個選擇很可笑,嗤笑一聲,好整以暇地抱臂等着:“林煜?”
林煜身體慢慢往下滑,這下連鼻尖都陷進了被子裏。
一個是這輩子生他養他的親生父親,一個是他等待了近千年的愛人,他能不能不做這麼幼稚的選擇.....
就在氣氛緊繃得一觸即發時,門外探進來一顆腦袋:“林叔叔,有客人來訪。”
林煜和青梅對上眼神,立即會意:“父親,您先去忙吧,我想再睡一會兒。”
林正揚板着一張老臉,可想想自己根本打不過這隻死了八百年的老鬼,只好順著兒子遞過來台階下了:“你好好休息,切記不可勞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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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煜快沒臉見人了,躲在被子裏瓮聲瓮氣地應聲:“我知道了......”
房門一關上,賀沉眼冒綠光,如同一頭飢腸轆轆的野獸一般,兇猛地撲到床上去:“老婆!”
林煜差點被他給悶死,艱難地抬起臉:“誰是你老婆,別亂叫啊......”
賀沉低下頭,在紅撲撲的臉蛋上胡亂地親:“老婆,你是我老婆,你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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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后,林煜躺在床上,紅腫濕熱的唇微張,失神地喘着氣。
賀沉指尖反覆揉捏燙得快要融化的耳垂,低聲誘哄道:“乖寶,叫一聲老公聽聽,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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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沉嘆息一聲,親了親沁出汗珠的鼻尖:“好了,先睡吧。”
倒也不急於這一時,反正他總會有辦法讓乖乖開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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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煜在家修養了幾日,很快便迎來農曆新年。
在這期間,他找機會跟父親詳細講述了八百多年發生的事,以及他與賀沉之間的羈絆。
林正揚得知真相后,對賀沉的態度大為和緩。
假如對方沒有覬覦他的兒子,他甚至會為這種捨己為人的行為肅然起敬。
新年要有新氣象,臘月二十八,林煜準備親手為賀沉剪去長發。
但是剪刀拿在手上,他又變得猶豫不決。
“怎麼了?”賀沉透過鏡子,視線一眨不眨地盯在他臉上。
林煜掀開長睫:“我怕我剪不好,還是去理髮店修理吧。”
“沒事。”賀沉溫柔一笑,“你剪成什麼樣,我都喜歡。”
林煜眉心微動,泛紅的指尖眷念地撫過黑髮:“我突然有一點捨不得。”
賀沉靜默了片刻,緩緩開口道:“你喜歡的話就不剪了,不過,你要答應我一個要求。”
“什麼要求?”林煜神情警惕起來,“不合理的要求我不答應。”
“怎麼會?”賀沉笑了起來,“我只是想讓你答應我,不要再拽我的頭髮。”
林煜怔了一下:“我什麼時候拽你——”
尾音戛然而止,他的腦海中霎那閃現出一幕幕場景。
那些他哭着求饒無果的時刻,那些他被逼得失聲尖叫的時刻,以及......
“寶寶,也不是完全不讓你拽。”賀沉耐心地解釋道,“我只是怕你拽多了,我的頭髮會掉。”
林煜回過神來,不由想像了一下男人禿頭的模樣,當即“噗嗤”笑出聲。
“嗯?”賀沉微一挑眉,“你在想什麼,乖乖?”
“沒......”林煜當然不會承認,“我沒想什麼。”
賀沉站起身來:“不對,你想了。”
下一瞬,他一把將人攔腰抱上桌子。
林煜倒不是覺得太招搖,只是不喜歡別人的目光過多停留在他身上。
賀沉心尖一顫,抬眸凝望抵在眼前的那張臉。
林煜往後仰了仰:“你這人怎麼這樣,我想什麼你都要管。”
這一桌子四個人,一個是林氏先祖本人,一個是死了八百年的先祖愛人,偏偏模樣看起來都是他的小輩。
林正揚本就是寡言的性格,這頓飯吃得更是十分沉默。
濕漉漉的手心貼着實木床板,他背對着男人跪在枕頭上,兩條長腿被分得很開。
喉結動了動,他將人正面托抱起來:“寶寶,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他本就是極其惹眼的長相,要是再加上滿頭長發,無論去到哪裏回頭率必然是百分百。
林煜從嗓子裏發出小貓似的嗚咽:“賀......賀沉嗚......”
“不是正疼着,還要怎麼疼?”賀沉呼吸聲徹底亂了,英俊的眉宇間凝着一股說不出的痴狂與兇狠,說出的話卻完全相反,“林公子......求你也疼疼我......”
吃過年夜飯後,林正揚思來想去,最終還是按照慣例給了兒子壓歲紅包。
除夕夜,一家東拼西湊的四口坐在桌子前吃年夜飯。
他們之間錯過太久太久,無論相擁多少次,都無法填滿逝去的百年歲月。
現在甚至連他在想什麼,都非要刨根問底不可。
“因為......”林煜雙手捧起稜角分明的下頜,嗓音黏黏糊糊地告白,“因為我愛你呀......”
“林疏逸……”賀沉眉頭緊皺,將人死死按在懷裏,“別再離開我……永遠……”
賀沉湊過去吻他,柔情蜜意地哄道:“沒事的,乖寶寶,我會幫你。”
愛一個人,自然就會想給他自己所擁有的一切。
林煜晚上只喝了一杯紅酒,但他不勝酒力,這會兒臉蛋酡紅,一雙漂亮的眼眸里也盈滿了水光,笑起來嬌憨又誘人。
賀沉微微眯了眯眼眸,掐住柔嫩的後頸往自己面前送:“如果我禿了,你還會喜歡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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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聲“賀郎”,彷佛時光倒回了千年前,雪夜茶爐旁,神清骨秀的林公子拋卻世俗禮教的束縛,不顧一切地投入心上人懷抱,央求他的憐愛。
“這是你逼我的。”林煜倒吸一口氣,“我在想你禿頭會是什麼樣子!”
賀沉呼吸一窒,有些粗暴地仰起臉,吻住那張吐出甜言蜜語的小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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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對。”賀沉握着他的腰,將他提得更高,“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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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沉!”林煜嚇得低叫一聲,連忙將手中的剪刀扔掉,“你幹嘛?”
林煜本能地挺起單薄的胸膛,怎麼也想不明白,明明剛才還是很純潔的剪頭髮,怎麼又演變成......
“賀沉......”他吃力地扭回臉,“我腿有點軟......”
林煜揪住男人短短的髮根,根本說不出一句話來。
但他完全沒有時間深思,桌上放的東西“噼里啪啦”摔了一地,沉重的梨花木硬生生移動了好幾寸。
自從醒來后他們朝夕相處,很快他就發現了,面前的男人和八百年前比起來,性格變了不少。
“給你的。”林煜眉眼彎彎地沖他笑,“以後我有的,你都有。”
林煜眨了眨眼睫,開始認真思考這個問題,完全沒有意識到危險即將來臨。
不知多了多久,賀沉含住最鍾愛的耳垂:“乖乖,叫人。”
林煜怕極了,摟着男人的脖頸喃喃喚道:“賀郎......賀郎你疼疼我......”
賀沉笑了一聲:“晚了。”
奶白色的毛衣並未完全脫下,兩隻袖子還穿在手臂上,只是反過去背在腰后,形成毛衣繩索。
賀沉站在桌沿邊,勁瘦有力的腰身卡在垂落的一雙長腿之間:“到底想什麼了?”
比如說不讓他離開自己的視線,比如說要他的時候也不許他躲,越躲動作就越凶。
“又拽頭髮。”賀沉掰開汗津津的手指,在他耳畔啞聲笑,“叫我,叫了就讓你拽。”
除夕夜的煙花接二連三炸開,點亮了漆黑的天幕,也遮掩住一切異樣的聲音......
他們要一起生,一起死,哪怕化成一粒塵埃,也要一起消融成泥。
迷迷糊糊間,林煜被抵在了床頭。
林煜腳步不穩地回到房間,從抽屜里拿出準備好的紅包,塞進跟在身後的男人懷裏。
“哎等等......”林煜掙扎着不讓他脫,試圖補救,“喜歡的,不管你變成什麼樣子我都喜歡!”
或許是那一世隱藏太深,又或許是近千年的封印留下了難以磨滅的痕迹,如今男人表面看起來依然溫柔似水,但卻時不時會暴露骨子裏可怕的佔有欲。
*
賀沉頂起膝蓋,低聲威脅道:“乖寶,說不說?”
但賀沉沒有等他的答案,直接動手捲起毛衣下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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