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堂前3笑難身轉改座上賓

魏曉曉和魏安一直被關到次日快天黑的時候，門才又一次打開了。

這次立在門前的不是旁人，正是楊志。

此時的楊志一身新衣，臉面上也不再是配軍之晦氣，卻有幾分揚眉吐氣之色。他看二人鎖鏈加身，急忙命人打開鎖鏈，攙着二人出門。

魏安不解其意，一邊往外走一邊驚恐的望着魏曉曉。

魏曉曉清楚楊志此時定是與索超等人比過武藝受了梁中書的器重，收在帳前做了提轄官，忙道喜：“恭喜提轄大人！”

楊志雖莫名魏曉曉怎得知曉他恢復了自由之身又得了官職，但此時不便多問，只是拱手還禮。

魏安不解其中奧妙，望着楊志問道：“這是帶着我二人去往何處？”

楊志並不理會魏安的問話，反而仔細打量了魏曉曉一番才道：“古人云：男生女相，富貴模樣。看公子眉細而彎、手指纖纖，口小唇薄、女人膚色，定是江湖上人稱玉面書生的魏曉曉魏公子！”

魏曉曉看楊志識破了自己身份，又看這等武官卻用文縐縐的誇讚詞彙，不覺有些臉熱，急忙問道：“怎麼，楊提轄識得小生？”

楊志哈哈大笑，繼續道：“你二人之中，一個是名冠關西的玉面書生魏曉曉，另一個便是這些時嶄露頭角的人稱短面獸的魏安。”他說罷，此時才望了眼魏安。

魏安趕緊點頭。

楊志又道：“其實，我在客棧之中便已識得二位身份，只是人多眼雜當面不好相認。”

魏曉曉喃喃道：“原來如此！承蒙提轄搭救，感激不盡！請受我一拜！”

楊志伸手扶正了魏曉曉，繼續解釋道：“不瞞公子，二位的名氣已經在江湖中傳開了，別說是這大名府，甚至東京開封府也有人知曉。我之所以。”

楊志說到這裏，望了眼隨身的差人，湊過來在魏曉曉耳邊道：“我之所以識得公子二人，乃是林沖林教頭口中得知。只是此時他已上了梁山，眾人面前萬不可提及！另外，公子好眼力，我已經在梁中書帳前做了提轄官，方才把魏安與劉雲那二廝打鬥的真實情況與梁大人說明。梁大人聞聽公子博學多才，又聽說魏安武藝高強，急忙命我來請二位相見。”

魏曉曉點頭，急忙道：“如此這般，是否我二人繼續戴着鎖鏈為好，免得給提轄惹下不是？”

楊志又笑道：“不必如此，且跟我來！”

魏曉曉看事情馬上要化險為夷，臉面上露出了些許笑意，給魏安使了個眼色，只管跟在楊志後面。

大名府在當下被稱作四京之一，府衙自然也氣派的多。

四個人沒再一堂停留，反而穿過角門進了二堂。

二堂十分安靜。整個院落四面環廊，圓柱朱窗，青磚墁地，正堂口兩側各植一株石榴樹，樹下卻立着兩名女子，打眼一看紅妝女子生的嬌艷富貴，小姐模樣，一旁的青衣女子丫鬟模樣。

紅衣女子和丫鬟正在說話，看幾個人進門，抬杏眼望過來，當眼光落在魏曉曉身上的時候，忽而一笑停住了。

魏曉曉注意到了女子的眼光，急忙低下了頭。

四個人沿着中間甬道過來，差役急忙施禮道：“小人見過小姐！”

紅衣女子並沒理會差役，眼神依舊直直的望着魏曉曉。

一旁的丫鬟看小姐的舉動，急忙拉了下她的衣角，咳嗦了一聲。

紅衣女子此時才發覺自己失態，莞爾又一笑背過身去了。

楊志也並不認識此女子，

只看隨行差役口口聲聲稱呼小姐，想必定是中書大人的千斤，也急忙躬身施禮。

一旁的綠衣丫鬟替小姐還了禮，待幾個人從身邊過去了，媚眼瞅着魏曉曉偷笑着小聲對小姐道：“此書生的確俊美，小姐平日裏啥男人沒見過，竟雙眼生了鉤子一般釘在他身上，這時才知害羞，還紅了臉！”

紅衣女子聽腳步聲過去了，急忙轉身瞪了一眼丫鬟，又把眼神似帶着鉤子一般的眼神投在了魏曉曉的背影上。

魏曉曉覺得這個被稱呼小姐的姑娘神色特殊，腳踏上了偏房的台階又轉身回望了一眼，卻見紅衣女子居依舊直勾勾的盯着自己。他剛要轉頭又見她再莞爾一笑，抬起衣袖向自己招了招手，才羞答答的隨着丫鬟二人追逐着跑開了。

曉曉正當年，當然識得男女之情，心想：看來宋朝女子的地位並不像傳說中的低下，女子也並不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只置於深閨之中的模樣。

四人進了屋，楊志陪着魏曉曉和魏安坐下，差役去請中書大人。

不多時，梁中書進屋。

魏曉曉和魏安急忙倒身下拜，齊聲道：“中書大人在上，受草民魏曉曉、魏安一拜！”

梁中書中等身材，面白而瘦，青須垂胸，一副官身模樣。

梁中書雖有官衣加身，卻親和道：“快快請起，時才聽楊提轄述說公子二人被困府中，老夫來晚了！”

雙方相互見過，魏曉曉和魏安起身立在一旁。

梁中書此時才正色道：“開封府差官訴二位毆打官人之罪，我雖是愛惜人才之人，可也免不了走個程序，明日過堂儘管實話實說便是！”說罷，他又對一旁的楊志道：“當下，朝廷正是用人之時，明日軍中操練也可帶此二人一同前往如何？”

楊志急忙把目光投向魏曉曉。

魏曉曉沒想到梁中書居然又拿招待楊志的法子重演，見眼下形勢不好推辭，只得應允。

楊志看魏曉曉點了頭，又才向梁中書點頭。

正這時，門外跳進一位女子，仔細打量正是石榴樹下陪着小姐的那位丫鬟。

小丫鬟沒等中書大人問話，便上前兩步貼近了梁中書的耳邊耳語了幾句，笑盈盈的望了眼魏曉曉出了門去。

梁中書的顏面大變，莫名的由原來的正色改成了和顏悅色，他手捻須髯望着魏曉曉說：“老夫聽說魏公子才高八斗，魏壯士武藝過人，明日過堂之事也就罷了。公子不妨在府上多住幾日，老夫也好見識見識二位的本領，公子看如何？”

魏曉曉的心中開始翻騰起來，但聽中書大人說過堂之事免了，急忙又倒身應允道：“小生且聽大人安排！”

梁中書喜歡的點了點頭，扶起魏曉曉仔細端詳了好些時候，眉宇之間的親和之氣更甚了，招呼一旁差役說了些好生伺候之類的話語，便匆匆離去了。

魏曉曉自覺梁中書前後表情變化中的蹊蹺，舒了口氣眼色遞與魏安。

魏安此時的臉色也好看了些，轉頭望了眼楊志。

楊志看事情辦得圓滿，面帶喜色道：“恭喜二位，不必再為不愉快的事情擔憂了。晚上我請二位吃酒，給二位壓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