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餓肚子
周氏聽到聲音走出來,見走的相近的人家都來了,一個個的都伸長脖子往裏瞧。
笑着說道:“好了,好了,我家大妞託了大傢伙的福,都好了。”
“哎喲,那可好,燒了那麼多天,那句話怎麼說來着,什麼有難,後面就有大福啥的,你們家大妞好日子還在後面呢。”
“是啊,是啊,不過你開始為什麼哭啊,嚇了我們一跳,還以為大妞怎麼著了呢。”
周氏就開始跟大家講述大妞的遺忘症。
倒不是她揭自家閨女的短,實在是這孩子一個人都不認得,她怕她以後鬧笑話,惹出事來就不好了,還是給大傢伙提個醒先。
劉立夏聽着外面的動靜,嘴角漸漸翹起來。
沒想到,她一句話都沒說,她那個娘就把理由給她找好了,還在眾人面前過了明路。
這以後她還怕什麼,劉立夏放下心來,也來不及想別的,又睡了過去。
沒一天,整個村的人都知道了,劉大柱家的閨女發高燒燒壞了腦子,都不認得人了,連爹娘都不認得了,就是她自己叫什麼也都忘了。
聽到這個消息,都對這丫頭很是同情,這怎麼燒壞了腦子,這不是傻了嗎?這一輩子不是就毀了么,還怎麼嫁人啊?
人們議論紛紛。
被人議論的劉立夏正苦的不行,三天了,一天到晚全喝粥,嘴巴都淡出鳥味來了。
她想念紅燒肉,大燒雞,烤鴨啊,想着這些,劉立夏不由自主的咽口水。
她此時還不知道,能喝上白花花的沒有一絲雜質的大米粥是有多麼難得,自然也就沒有看見兩個小弟弟眼巴巴的神色。
又被勒令躺了好幾天,劉立夏才被允許下床。
此時,對於這個家,這個村的信息她已經知道的差不多了。
沒辦法,為了能讓她快點記起來,全家人,除了那個話還說不利索的,每天沒事了就往她床邊湊,給她念叨家裏的人,家裏的事,村裏的人,村裏的事,村裏的情況。
也就知道了,她現在依然叫劉立夏,生她的時候剛好是立夏,就叫了這個名字,劉立夏表示很滿意。
家裏現在有爹娘,兩個弟弟,還有她,爺爺奶奶早就不在了。
他們現在所在的村叫劉家村,大約有八十幾戶人家,村裡大多姓劉,因此叫了這個名字。
劉立夏環顧四周,劉家村四面環山,那山要抬頭才能看見頂,他們就坐卧在這山坳里。
聽他們說,離這裏最近的集鎮都要走上兩個半個時辰,路還不好走,不是上山就是下山,折騰的很,板車都進不來。
村裏有點好東西都運不出去,家裏好不容易攢下幾個雞蛋,運出去都要碎上兩個,更別提其它的了,每年交稅的時候運糧食出去能讓人掉一層皮。
劉立夏嘆了一口氣,難怪都說,要想富,先修路,不是沒有道理,這要是不修路,這山裡就是有金山銀山運不出去也是白搭啊。
哎,這該死的鬼地方,聽說是什麼大雲朝,好像是才建朝不久。
反正依她那微末的學識,翻遍了整個記憶,也沒在中國的任何歷史上找到這個朝代,不知道這是哪裏,她不會落到哪個平行空間了吧?
這古代應該都一個樣,那要怎麼掙錢呢?
她現在已經不抱怨飯菜不好吃了,只要能讓她吃飽就行,她什麼都不挑,即便是刺嗓子的一鍋亂燉的顏色可疑的糊糊她也不嫌棄。
長在紅旗下下的她,萬萬想不到自己有一天會餓肚子,這餓肚子的滋味實在是太難受了。
現在她也明白,為什麼兩個小弟弟看起來比實際年紀小那麼多了,這常年吃不飽飯,能長個才怪。
說著肚子裏又傳來一陣咕嚕嚕的聲音,劉立夏捂着肚子又嘆了一口氣,這賊老天,就不能給挑個好點的人家嗎,至少能讓人吃飽飯啊。
再不濟像小說里那樣,給個空間有個靈泉,種點東西就嘩啦啦長啊,種下去立馬就能收了吃,這多好啊。
可惜,啥都沒有,沒有空間,沒有系統,啥金手指都沒有,這讓她這個四體不勤的人怎麼在這裏生活啊。
“姐姐,餓!”
劉立夏低頭,劉青河咬着手指頭在拉扯她的衣角,臉上瘦的就只剩下一雙大眼睛了。
她又嘆氣,這個家都這樣的情況了,他們夫妻倆還願意去請大夫來給這個小姑娘治病。
還為此花了賣雞蛋攢下來的錢,那是留着換鹽、針頭線腦的錢。
好不容易攢了這麼點,一下子去了兩文,哎~
劉立夏摸摸小弟的頭,正尋思着給他找點什麼吃的,就聽見劉青山喜滋滋的叫喊聲。
“姐,姐,你看,我給你帶什麼回來。”劉青山氣喘吁吁的從外面回來,衣服下擺還小心的兜着一兜什麼,獻寶似的遞給劉立夏看。
劉立夏低頭,看清是一兜二三十個鳥蛋,個個鵪鶉蛋大小,口水立馬就上來了,驚喜的問道:“你上哪弄這麼多鳥蛋啊?”
劉青山得意洋洋的道:“上樹掏的唄,掏了十幾個鳥窩,按照你教的,每個鳥窩只拿兩三個,就有這麼多了,姐,這些都給你吃,吃了你就好得快了。”
劉青河拍着手道:"蛋蛋"
劉立夏眼睛都笑沒了,這麼多蛋,也算葷腥了吧。
抬頭看着這個求表揚的弟弟,神色一頓,這才發現這孩子臉上有一大片擦傷,衣服上還有泥巴灰,掰開手掌瞧瞧,手上的擦傷還在冒血珠。
劉青山卻叫道:“哎,哎,別,我還提着蛋呢。”
見人對自己的傷一點也不在意,劉立夏心裏不是滋味,伸出手一點一點擦乾淨他臉上的髒東西,盡量避開傷口處。
細聲問道:“現在是秋天,你這是爬了多少棵樹,才找到這麼多鳥蛋啊?下次要去的時候,你記得叫上我,可不能一個人去了,多危險啊,聽到沒有?”
劉青山咧嘴露出大大的笑容,“嘿嘿,不痛,這都是小傷,我可是男子漢,這點傷算什麼,不就是幾棵樹嗎,能有什麼危險,我都爬了這麼多年了。”
劉立夏板起臉,“不聽話是不是,沒有危險這次你是怎麼受傷的,反正你下次要去一定的叫上我,不然你就別出門了。”
劉青山只得苦着臉點點頭,這爬樹女娃子去幹啥,他們村就沒有女娃子爬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