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鬱悶的電工

第4章 鬱悶的電工

這天楊醫生又來了,笑眯眯問了句:“怎麼樣?好點兒沒有?”

百羽無奈地回答:“好多了。”

楊醫生給百羽號過脈,又問了些問題,轉過身給母親說:“身體好多了,可能受了點兒刺激,多加強營養,讓他多出去走走,由着他,不要再受刺激,過些日子就好了”。

雖然說著安慰的話,看神情估計把百羽當成輕微的精神病看了,楊醫生沒有接受母親請他喝點水的挽留,騎着自行車走了。

母親認為百羽是在洞裏中邪了,還讓一個巫婆給看了,最後巫婆跳大神施法,讓百羽閉着眼睛直搖頭。

按着母親的意思,百羽沒事就出門到處溜達。

溜達的期間百羽倒是經常看到田野上生產隊的社員。有時在給齊腰高的玉米除草,有時又在紅薯地里翻紅薯藤除草,有時也會看到這些人三五成群圍坐在一起吹牛說閑話,不時哈哈大笑,有時又罵罵咧咧的樣子。

此時的人們雖然貧窮,但貧富差距不大,人們也已經習慣了,沒有太多的壓力,總能找到簡單的快樂。

這天下午,順着田間小路往北走,走走停停,氣喘吁吁地上到北坡頂上,找到一塊平整的大石頭坐下來,任夏日的風輕撫臉龐。一身大汗的百羽脫掉背心,頓時感到一絲涼爽。

要是讓外人看來,王百羽還是一副神思不屬的樣子獃獃的望着陌生而熟悉的家鄉。

在山上可以俯視這一片養育自己的土地。

這是一片比較開闊的山間盆地,四處綠意盎然。總體是北面略高,南邊地勢略低。南北之間約有三、四公里,東西長也就十多公里。中間有幾個丘陵起伏,丘陵一般也就十幾米高,基本上是南北走向。東、西、南三個方向的山,相對高度不過二百多米,海拔在五百米左右。

百羽所在山坡的北面幾裡外有座比較高的山峰,海拔七百二十米,大家都叫是旗峰,或者叫奇峰,具體是那個字人們也不太計較,怎麼寫的都有,背後延綿幾十公里的山脈有北方罕見的溶洞‘畫洞’也有峻峭陡堓的石林,更是蜿蜒曲折糙米茂盛,被人們稱作是龍山。

隔着條河的西邊的是鳳凰山,相對來說較低,從空中看,有點像展翅的鳳凰,作為最高的鳳凰頭海拔六百六十米。

之所以知道海拔高度,還是兩座山的山頂都有地質勘探人員留下的水泥坐標,上面標明了山頂的高度,因此百羽印象深刻。說起鳳凰山和龍山,這是兩個俗的不能再俗的地名,在中國,沒有一千也有八百,但是人們就是喜歡。

鳳凰山和龍山的兩山之間的山谷寬不過兩百米,谷中的龍河從兩座山間穿過,到達南山根下轉而向東,與東山腳下的通天河匯合,再轉而向南流入天河水庫中。

龍河是個季節性河流,由於上游修有水庫儲水,平常流下來的水寬不過五六米,深度也就是剛漫過腳背,也就是十幾公分的樣子,有時會斷流。但當夏季時一遇暴雨,洪水到來時也是洶湧澎湃,頗為壯觀,水深最高達到兩米以上,在寂靜的夜晚聽起來也是讓人驚心動魄。

兩個河堤之間寬不到一百米,大堤的兩邊基本上都是沙子,由於不能耕種莊稼,此時顯露出明顯的黃色。東山腳下的通天河則水量充沛,寬度與龍河相仿,水深常年超過成年人膝蓋,夏季暴雨時水深也會超過兩米,源源不斷為天河水庫補給着水源。

龍河的西岸是龍山村,是龍山公社所在地,龍山公社位於太行山脈東麓。下轄十個生產大隊,基本以每個自然村成立一個生產大隊,總人口不到兩萬人。有派出所、郵電所、供銷社、糧店、書店、醫院,更是這一片唯一的中學——龍山中學所在地。

再往西靠近西山的是另外一個公社,那邊也有不到十個村莊,總人口也超過了一萬。

王莊在河的東邊不到一公里的地方,土地三千多畝,除菜園子外都是旱田,收成好壞都是靠天吃飯。

這裏所說的三千多畝地,當然不算山上的地,山上的土地面積太小,路又難走,前幾年農業學大寨的時候也開出了很多零星分散的小塊梯田,由於肥料跟不上,又澆不上水,每年的收成跟撒下的種子差不多,這兩年也就基本不種了。

王莊的人口有八百多人,百分之九十都是姓王,在龍山公社算是一個中等偏下小村子。村裡共分成了六個生產隊,主要農作物就是穀子、玉米,紅薯,高粱,黃豆等,王百羽家就在王莊生產大隊的第一生產隊,簡稱一隊。

在這個盆地的西北、東北、東南邊各有一個國有煤礦,稱為一礦、二礦、三礦。

百羽所在的山坡西邊,離龍河不太遠的地方有一個電廠在微微冒着白煙。

緊挨着電廠辦公樓就是煤礦礦部所在地,旁邊有一個相當於王莊大小的家屬院,由於電廠和煤礦都是國有企業,那兒的人都是非農業戶口,按當地人的說法就是‘吃商品糧的’,旱澇保收,穿的好,能吃飽肚子,還有錢花,一直是村裡人羨慕的對象。

家屬院南邊,一條公路橫貫東西,西邊順着山谷穿越太行山,一直蜿蜒通到山西,東邊可達地區所在市——寶都市等北河省其他地區。

再往南,一條公路往西順着山谷走出二十公裡外就是縣城。

家裏的情況也不太好。大哥王百山今年二十歲,能寫寫畫畫,兩年前高中畢業后,在隊上上了幾個月工后,入冬前參軍入伍,去了南邊某省的一個部隊。

姐姐王百卉今年十七歲,開朗大方,上初中時成績挺好,畢業後為減輕家裏的負擔,沒有上高中,成為了一個生產隊社員,當然也有家裏重男輕女的思想在作怪。

二哥王百林今年十四歲,聰明機龍,上學較早,今年該上初中二年級了,母親對二哥上學就比較支持。

王百羽這次開學該上小學四年級了,小學二年級之前學習成績還很稀鬆平常,可是上了三年級后,腦子就開竅了,成績逐漸拔尖,平常母親也不怎麼操心,只是等期末考試后別的同學家長誇獎百羽時,會露出開心的微笑。

生產隊的效益雖然不怎麼好,但分配政策還是很人性化的。糧食等留夠種子及大牲口的飼料后,一半按人頭分配,一半按工分分配,能換錢的農副產品上交國家收購,賣的錢留足生產所需資金后,按工分分給社員。成年男勞力滿分是每天十分工,百羽的母親和姐姐在隊裏上工,每天只有七分工。父親去世時家裏的孩子都未成年,礦上每月有十五元的撫恤金,補助到二哥十六周歲為止。

由於糧食不夠吃,這點錢根本就不夠花,生活仍然困難,這就是王百羽目前的處境。

沒有錢萬事難。在目前一個物質匱乏的年代,自己身體所需的營養都無法保證,拿什麼去弄貴金屬和能源?想什麼辦法弄點錢呢?

想到這些百羽也是愁腸百結,然後無精打採的溜回家。

王百羽用左後摩挲着右手拇指的戒面在家裏四處打量,想到能源問題,百羽想試試扳指能不能接受電線里的電能。可是家裏連一個插座都沒有,想另外接線也找不到多餘的電線,電燈都是村裏的電工給接的,每家接幾個燈泡,多少瓦的說清楚,最大四十瓦的,最小十五瓦的,每月就根據燈泡數和瓦數的不同收電費,至於每家每戶裝電錶那是不可能的,還每月奢侈到那個程度。

就是找來電線又怎麼連接呢?這玩意兒又不是電器,沒有火線零線的接頭,這要是接一塊兒,肯定要短路,估計自己又得重生一回了。

再說了,除了大隊裏和電動磨坊,住戶家裏用點都是限時供應的,晚上八點到十一點,早上五點到八點,過了這個時間段,對不起,沒電!

好不容易等到晚上百林做完作業到同學家串門,王百羽嘴裏叼着手電,拿着改錐站到桌子上打開了拉繩開關的蓋子,再把上邊的小螺絲鬆掉,抽出電線。倒不用擔心找不到火線,正常的話開關控制的必須是火線,非電工接的線除外!

小心翼翼的把電線對準戒面的中心,輕微的‘呲’的一聲,沒有電火花,就像餓狼崽子叼住了母狼的頭頭,電線就緊緊吸在了戒面上。

王百羽這邊沒什麼感覺,反正也是黑咕隆咚,其他亮燈的屋子的感受不太好,電燈一陣亮一陣不亮,搞得跟霓虹燈似的。十幾分鐘后,徹底陷入了黑暗中。

村裏的電工,已經趕往配電室,檢查了一下,更換了保險絲,推上閘以後,恢復正常。但是十幾分鐘后,又燒掉了保險絲。當第五次保險絲燒壞后,電工鬱悶的要死,更換完保險絲后,再也不把閘推上去了,明天再把村裏的線路檢查一遍,找到漏電的地方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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擁有微型黑洞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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