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4章 找到了
老闆搖搖頭:“沒看到。我們這兒不賣早飯,一般開門比較晚。”
“你們這裏有沒有一幫小夥子,經常書包里裝把菜刀,聽說沒少惹是生非。”
“咋了?你們惹着他們了?”
“我們的一輛汽車被他們扣下了,我們過來看看怎麼回事。”
“誒!沒事惹他們幹啥?一群四六不懂的玩意兒!整天惹是生非,遲早進大獄。”
“看樣子這幫傢伙也沒少過來霍霍你。”
“他們不敢,畢竟我也是當地人。”
也是,這年代能開飯館、旅店的一般都是坐地戶,人脈關係肯定差不了,否則也幹不成。
“現在看到小年輕吃飯,必須先掏錢我才去做,省的置氣。”
這可能是對先付錢再吃飯的解釋。
“大叔,什麼情況?說說唄。”
確實是大家知道的那樣,最近幾年畢業的初中生、高中生、回城知青、勞改釋放人員,大多數沒能就業,家裏自然呆不住,沒事就呼朋喚友到處玩,正是青春期,免不了打架鬥毆。
聽說唐城的一個勞改釋放人員回來后,在一次鬥毆中被人多的一方打急眼了,回家抄起一把菜刀返回追上對方,居然把對方十幾個人砍翻的砍翻,逃跑的逃跑,一戰成名。
出名后自然有一幫小弟投奔,一打架就拎出菜刀,所向披靡。這下好了,菜刀成了這幫人的標配,居然規模越來越大。
現在連風南縣城也有人發展下線,老闆說完連連搖頭。
“公安也不管嗎?”
“管?管不過來,再說這些人也都有三親六舊,和公安都能拉上關係,只要不出人命,出事後最多賠些醫藥費。”
百羽也搖頭嘆氣,老闆認為是百羽兩人在發愁,其實百羽知道,再過一年多,這些人不是去吃窩窩頭就是去吃花生米了,少年無知,自己作死啊!
“大叔,他們扣下我們的車,也就是想弄點錢花花吧?請問一下,在哪裏能找到他們呀?”
老闆又看了兩人一眼:“這幫人一般在電影院那邊晃達。你倆膽子倒不小,過去最好別騎摩托車,這玩意稀罕,省的給你們扣下。”
“嗯,好。謝謝大叔。如果一兩個小時後有汽車過來也打問這事,就讓他們先在這裏吃飯,順便在這裏等一下我倆。”
老闆答應后,兩人出來騎上摩托車街里駛去。
速度不快,十幾分鐘就把只有兩橫兩縱四條主要街道跑了個遍。飯館、招待所也都看了,並沒有發現自己的汽車。
不過這是好習慣,到哪裏先摸熟道路情況再說,才能夠進退自如,省的蒙圈。
兩人再次回到一個十字路口開始打問電影院,知道一里地之外的十字路口右邊就是,兩人在離十字路口一百多米的衚衕路口把車停下,然後再次把油加滿。
百羽四周觀察了一下說道:
“師哥,車停在這家人門前,鑰匙我就放在這片樹葉底下。萬一有情況咱倆分開了,你就騎着這車先走,咱們在吃飯的那家飯館匯合。”
“說什麼呢?咱倆肯定一塊兒進退呀。”
“我說的是萬一,不方便一塊兒走的情況下。”
“行,知道了。趕緊活動一下手腳。你穿着這大衣行動可不方便呀。”
“萬一動手那肯定脫下來就扔了。”
兩人不停的跳了幾分鐘,這才不緊不慢的往電影院走去。
電影院的大門開在北邊,門上字也不大,一般人在遠處看不到。
掀開門帘進去,是一個不大的廳,靠左手有售票窗口,黑板上寫着要放映電影的名字和時間。
大門正對着的是放映廳,放映廳和售票的房子直接有一個走廊。
西側走廊的北邊是門面房,東側走廊售票房子的裏邊有幾間辦公室,兩人在走廊里走了一趟,把幾間房子的門都敲了一遍,除了寫着庫房的沒人外,其中三間有人,問百羽找誰,百羽胡說了一個名字,就被對方不客氣的趕走了,看起來也正常,不是一幫小年輕。
兩人圍着電影院街邊的路轉了一圈,西邊一個小衚衕往南,兩邊都是門面房,一百多米后又有小衚衕往東,哦,電影院的南邊還有一個不小的小廣場。
石林用手捅捅百羽的胳膊,自己家的汽車豁然就停在小廣場的東邊,怪不得在主街道上看不見自己的汽車呢。
估計那些人應該在東邊,百羽反而從西邊開始查看房子裏邊的大概情形。
其實百羽主要是聽動靜,繞到北邊電影院的房子,有門,看樣子從南邊也能進入電影院,百羽推了推南邊的門,沒推開,估計和大部分的家裏門一樣,沒鑰匙只能從裏邊開了。
繞到放汽車的地方,百羽爬上車廂看了看,還有大半車廂裝在麻袋裏的食鹽,從麻袋上和地下灑掉的鹽來看,估計被人搬走了不少。
車前第三個門裏邊不時傳出喊叫,好像是一些人在玩牌。
百羽掀開門帘推門進去,果然,一個方桌上六七個人圍着在推牌九。
好像莊家拿了一副對天通吃,興奮的拍着桌子。
這些人對於百羽和石林進來都沒在意,直到莊家把錢都收到自己手裏,準備然大家下注的時候才發現了兩人。
“哎!你倆找誰呀?”
這時所有人都轉頭盯着百羽和石林。
“哥幾個玩牌呢?來,先抽根煙。”
百羽一一把煙遞到七個人手裏,又一一給他們點着,這才說道:“哥幾個,外邊車上的人呢?”
“找他們幹啥?”
這是一個沒腦子的人問的。
“聽你口音不是我們這裏的人吧?那就是送錢的來了,哈哈!”
“這是人家找來了,先不玩了。”
說著話的人年齡不大,最多二十歲。個頭不高,估計也就一米七出頭,看起來跟百羽差不多,長得還真帥氣,特別是一雙圓丟丟的大眼睛特別有神,一點凶像也沒有。
手氣正順的莊家一聽也悻悻的收起桌子上的錢裝在兜里。
“你們是來找這車上的人的?”
“對呀。不知道車上的三個人在哪兒?”
“知道出什麼事了嗎?”
“不知道啊,出什麼事了?”
“他們把人撞了,自行車被壓扁了不說,人也被撞的腿斷了,估計會落下終身殘疾。說吧,你們帶了多少錢過來?”
百羽傻了才回答帶了多少錢。
“是嗎?那我們應該先去醫院看看受害者,住院的錢肯定是帶了。”
“怎麼?不打算賠償人家呀?”
“怎麼會呢,現在誰都不知道受害者治好要花多少錢,總要受害者在醫院恢復的七七八八的才能談賠償多少錢的事兒吧?”
“那你們的車可開不走,要是跑了咋辦?”
“車可以放在這裏,我們的人你們總要讓我們見見吧?”
“想的美,不給錢哪能讓你們見人?我說,你們廠子裏就沒大人了,怎麼會派兩個毛都沒長齊的人過來?”
百羽笑了:“既然派我倆過來,就是解決問題的,跟毛長沒長齊沒關係。是吧,哥幾個?”
“人不大,口氣不小啊!你們要是帶錢過來談賠償的事情,咱們還有的談,其他的就算了吧。一句話,你們準備賠多少錢?”
三句話不離賠錢啊,一看就是訛人的。
百羽堅持說道:“具體情況我們還不清楚,你們總得讓我們見一下人吧?”
大眼睛帥小伙說道:“見見也行,但你們先把帶的錢讓我們看看,證明你們是誠心解決事情的。”
百羽無奈的從大衣里的口袋裏掏出一千塊錢一沓子,對方見了錢以後兩眼放光。
“嗯,放在桌子上吧,回頭我們把住院費趕緊交到醫院。”
百羽依言把錢放到桌上,沒有再多話,只是稍微眯着眼睛看着對方。
“行了,大光帶着他們去隔壁看看吧。”
隔壁房間倒是不小,厚厚的棉門帘,連窗戶上都掛着窗帘,窗根有一張單人床,一個人側躺在床上,身上蓋着大衣,人進來都沒有醒。
房間中間是一個鐵皮煤爐,有長長的煙筒通出牆外,挨着爐子不遠朝門的方向有兩張桌子,牆壁四周是一排長椅子,就是那種十來公分寬的木條做的長椅,木條和木條中間還有四五公分的間距。
三個人坐在長椅上相互依偎着在睡覺,只是三個人都被綁着,過分的是不光被綁着雙手,腳脖子上三人也被一根手指粗細的繩子綁着,最過分的是三個人的嘴還被破布堵着,頭髮都亂糟糟的,臉上也都有淤青,明顯被打過。
百羽心裏被壓制的怒火‘騰’的就起來了。
百羽不是沒聽說過‘菜刀幫’,不過都是從書上看到的,知道這些傢伙一年多后就會就法,也知道,能發展到幾百人隊伍,要說沒有當地官員和工安保護或放縱,傻子都不相信。
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能花點錢把人弄出去也就算了。要是硬來,當地官府要是出動,自己一伙人還真不一定能走出多遠,不就是碰瓷或者說敲詐勒索么,什麼年代都有。
可現在這些傢伙簡直就是活脫脫的土匪,叔能忍,嬸子也不能忍,奶奶的!
百羽看了眼睡的正香的三人,沒說話,也沒叫醒三人轉身又回到了剛才的屋子。
圓眼睛的小伙問道:“人看過了,怎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