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碎的泥沼
我去吃早餐,早餐店的老闆問我要什麼
我想我該要肆意妄為,要志得意滿,遨遊山川和胡海,要世間所有的浪漫
開個玩笑,我已經長大了,我只要豆漿油條
今天有事,5點就起來了,昨晚11點就睡了,自己都不知道什麼時候睡着的
很多次都是這樣的情況,因為有事所以我們要早睡,因為腸胃不好所以我們沒買蘋果買了香蕉
生活中很多時候我們都沒有選擇,換句話來講我怎麼選又都會遺憾
5.30我推開門一股冷氣撲面而來
我不禁打了寒蟬,又跑回樓上披上了圍巾,父親送我去的
父親說你長大了,很多事情該是你帶着我們往前走了,說罷就問我喜歡抽什麼煙
我倒是很淡然。
這個寒假,對,還可以稱為寒假,是我人生中最後一個假期了,在這個寒假我做了很多事情,
不像以前的假期每天都是在家躺平,也不像以前那樣什麼都不想了
我是12.12學校通知放假的,下午我還在上課
然後就被說可以收拾東西回家了,有點倉促
我能習慣,那天晚上所有的宿舍都在聚餐,我學的是會計,男生太少
就一起去吃了個飯,那天我們意氣風發,大聲笑着說前程似錦,吃完飯又彼此忙碌收拾着東西
下一次聚一起應該不太可能了,不過我們起碼有過經歷
我是最後一個走的,我看着室友們一個個離開,和我前兩年看他們的樣子不大一樣了,
每個人離開的時候我們都說著最真摯的祝福,眼角帶淚,還會說抽根煙再走吧想拖延一點時間
但該說再見的終究還是要揮手告別
人之間的緣分往往也是突然消失的
陌生感的突兀,也像一根夾在麵包里的刺
就像是某根線猛然斷了似的,我那一天察覺我們似乎也不會見面了
我們這次分別便要去走各自的路了,我宿舍算不算朝陽,每天下午三點
日頭也會映在遠處高樓的玻璃上,我的宿舍也算能見些太陽
我最後一個走站在宿舍門口看了幾分鐘,我的眼睛像投影儀,看着眼前凌亂的宿舍,又拿出手機看了看自己,
那時候的我比現在可愛,現在的我比將來可愛
回家后隔幾天就會找南風,李露,林然還有凌晨他們
我開始很珍惜和他們的相處機會,我知道我們都要各奔東西了,第一站去了南風老家
那個房子沒人住,我們五個人住那裏,很巴適
自己做飯,喝酒,我已經很久沒那麼愜意過了
晚上喝到了深處,不知道誰來一句想去泡澡了
一拍即合,那天月黑風高,12點去泡澡,差點睡在了澡堂里
再後來我把和朋友們的每一次見面都當做最後一次去見,也許氛圍沉重了點
有人說長大就是坐上了好朋友的車,凌晨他們來我家拜年他開車來,某一刻我腦海里顯現出高中在廁所被抓到抽煙的場景
與現在太不匹配了不是嗎
楚航是小年過後才回來的,我問他放幾天假
他說半個月都沒有吧
我曾經總覺得時間太長,現在又覺得時間怎麼都不夠用了
當楚航說完我還有點落寞,心裏想着怎麼這麼快,我還沒準備好
我和楚航在一起長大,一起生活,到了大學才分開的,他選擇了不一樣的路,他有女朋友
說實話有時候確實挺羨慕的
前段時間和楚航打了會遊戲,我說道:這應該是咱們近幾年打的最後一把遊戲了
楚航笑了笑,他總是這樣不喜歡錶達情感,我不喜歡這一點
這段時間我把日子安排的很緊湊,不要自己閑下來,我一閑下來就會胡思亂想,
我覺得每一分鐘都要有什麼事情做
清閑一會便是要煩什麼彌天大罪似的
而今天看了一下午風吹葉子,我覺得談不上浪費時間,讓我去做別的又不見得會有什麼成績
在每次和他們聚完之後我就會問道什麼時候走
不再像以前說開學見了,回南昌見了,我們都有各自的生活
如前兩天楚航上午走,什麼都沒說,只是像以前一樣聊家常,
在很多次轉身時,我都心有所想,迫不及待的想拿手機記下來,可當我打開便簽我看見發亮的屏幕又失去了興趣
我覺得有些東西還是記錄在紙筆才顯得它的珍重,所以我喜歡寫信,在這快時代的世界,慢速的手寫信是我為數不多的浪漫
在我書裏面很多人下次再見都不知道什麼時候,我慶幸當初記錄了下來
我總怕人們會很快忘記我,我的性格就喜歡用一些吵架分開來證明不會
我每次和南風打電話總能打一兩個小時,聊到後面都會聊到結婚怎麼辦,我們不再像以前那樣說愛能迎萬難,都是說彩禮怎麼去賺呢
那天他們在我家喝酒,南風喝醉了,我第一次看楚航失態,我們沒有聊一些吹牛以後理想的事情
我們幾個就只是在說結婚買房買車的現實
楚航說到:我家裏兩個兒子挺難的,然後抽根煙,嘴裏喃喃着說自己喝多了
李露說彩禮要50w
真沒有取消他們的意思,我們幾個都知道以後我們也是如此,談感情有點蒼白了,前兩天林然也分手了,他提的...
在我書的一開始還寫到過他那種痛哭流涕的表情
我也不想自己變成這樣,我也想有理想,浪漫,我逢人就問我變化大不大
他們都說不大啊
只有我自己最清楚我變了許多,在高中時我每年都會定個目標,對上一年做個年度總結
那個時候還喜歡看煙火,當時的新年願望是希望自己能自立賺錢過好生活
嗯....今年的冬天蠻冷,風也大,我走在路上,也覺得血管快要凝上幾片霜
我應該留心昨天的天氣預報來着
按道理來說我不應該這麼傷感的寫成長和與朋友的分別
因為我們都會長大,分別也總會再見,可是我們還沒準備好改變就要去習慣如此又的確會難言
就像年輕人的白髮也該是日子掉在頭上的灰吧,我也有幾根,有點吃驚
好了,不再想了,我要去買單了
老闆多少錢?
老闆笑着說:“我們那不是豆漿油條,這裏是江湖客棧,有少年俠客,有硝煙瀰漫,有平靜下涌動的暗流,有笑面下猜不透的人心”
開玩笑的,一共四塊八毛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