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不安
訓練結束后，李明和夏雨鑫提着兩個打包帶從食堂走出，裏面裝着的是他們的晚餐。
李明哼着小曲，看得出來他心情很不錯。
“說實話，我沒想到你今天能活下來。”
本來夏雨鑫已經做好當搬運工的準備，可現在李明活蹦亂跳的讓他多少有點不敢相信，不光是他，其餘人在訓練結束后也覺得不可思議。
不過他們也不敢上前追問，那和找死無異，至於李明，除開他的宿友和姬如君外，沒人想和他交流。
“其實早上的時候，我已經做好了犧牲的準備。”李明用低沉的聲線說道
夏雨鑫豎起耳朵，很好奇兩人之間發生的事情。
“可她終究還是不捨得傷害我的。”
“為什麼？”
“或許是因為我長得太帥了吧。”
“你確定？”夏雨鑫語氣有些古怪，李明卻沒有注意到他的異常，沉浸在自己的幻想當中。
“不然我也想不出第二個答案。”
“哦～是嗎？”
十分玩味的聲音響起，熟悉且陌生。
李明偏頭就看到姬如君和她的跟班們站在不遠的位置，夏雨鑫悄悄遮住眼睛，倒不是他故意不提醒，只是感受到了來自姬如君的死亡凝視。
這一刻，姬如君臉上似有似無的笑容讓李明想起兩人最開始訓練的日子，想起一年前的時光。
她徑直朝着兩人走了過來，一把搶過手中的袋子，笑着朝身後說道。
“今天的晚飯到手了，回去吧。”
說完就朝着反方向離開了，整個過程中兩人站在原地不敢吭聲，夏雨鑫還很主動配合。
“為什麼連我的也要搶？”
“難道不是你自己上交的？”
兩人只好再次返回食堂重新打飯，李明心中有種預感，可能明天開始自己的日子又會變得和之前一樣了。
果不其然，第二天姬如君就早早的在訓練場上等候着，雖說從外表上來看並沒有變化，可熟悉她的人都能感覺出比以往多了些溫度。
今天的訓練內容和以往有些不一樣，所有人配備上了特製的武器和訓練服，不再是赤手空拳。
武器是有特殊的橡膠製作而成，拿起來就像充氣玩具一樣，不過再注入能量之後就會發生變化，提高硬度，訓練服上佈滿了感應器，被武器打中的地方就會不斷閃爍紅光，頭盔上的顯示器則會記錄被擊中的次數。
眾人穿上裝備后很快就適應，只有不對眼睛，咽喉這些要害部位攻擊，打在身上也不痛不癢。
每個人都選擇了自己最擅長的兵器，李明選擇了長劍，碰巧的是姬如君也選擇了劍。
“和昨天一樣，開始吧！！”她站在和昨天相同的位置，負劍而立。
看着手中的長劍，李明頓時充滿了信心，這是他唯一會使用的武器，也是唯一擅長的，但是回校的這些日子都沒有去練劍，高強度的訓練讓他沒有精力去完成別的事情，回到房間吃飯後便倒頭就睡。
李明隨手揮舞兩下，然後提劍沖了上去，劍身發出微弱的紅光。
“有點意思。”
姬如君本來還想自己怎麼才能提高李明的劍術，可在看到李明的動作后很快放棄了這種想法，雙眼微微一亮，身後的劍也悄悄的擺下，劍尖直指地面。
“讓我來看看你的劍術。”
兩者相距不過一米，雙方都已經處於彼此的攻擊範圍內。
李明先一步發起攻擊，一劍從肩頭向下斜斬，對方卻不慌不忙的側身閃過，一個上挑在李明身上劃出一道弧線。
“嘀——”頭盔發出聲音，顯示器上出現數字1，這表示他被擊中，訓練服上，長劍劃過的地方開始閃爍紅光。
再被擊中后李明快速向後方退去，拉開距離雙方之間的距離，避免被後續的攻擊達到。姬如君卻並沒有像他想像中那樣追擊，只是靜靜的看着他，臉上的表情彷彿再說也不過如此。
好不容易建立的信心瞬間崩塌了，如果兩人是在戰場上相遇的話，剛剛那一劍就宣判了他的死刑，速度實在是太快了，他看到了卻沒辦法阻止，只能眼睜睜的看着，無能為力。
李明愣在原地，不知道接下來該做什麼。他突然想到了何瑤曾經說過的話：你會見識到人與人之間的差距，那是終其一生也無法越過的鴻溝。
沒想到這類人出現在自己面前。
“你沒事吧，需要休息么？”
“沒事，我們繼續吧。”
姬如君眉頭微皺，她總覺得李明有些不對勁，可本人都這麼說了，自己也不好再追問下去。
李明打起精神，接下來的戰鬥中他使出渾身解數，卻連姬如君的衣角都沒有碰到，反觀自己，身上的訓練服已經全紅，頭盔上，顯示器里的數字在不停的跳動。
“李明！停下來！！！”
姬如君一邊擋下攻擊，一邊喊道。
可他卻不管不管，雙眼微紅，狀若瘋魔，不斷着揮舞着手中的武器，全無章法可言。
就在這時，姜雲突然出現抓住了李明的手腕。
“你在幹嘛？”她語氣冰冷，甚至帶着殺意。
在感受到這殺意的瞬間，李明雙眼通紅一片。
可就在他即將失去意識的時候，胸口出突然傳來一陣清涼，驅散了雙目的猩紅，他恢復過來。
“我又入魔了？”
剛才他彷彿靈魂出竅，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就和在遺址那次的情況一樣。手腕上傳來的疼痛讓他回過神，抬頭就看見姜老師充滿殺意的目光，如同刀子一樣劃過自己的皮膚。
“對不起，剛剛身體突然有些不舒服。”
李明低下頭，不敢直視。
“他說的沒錯，是我強行要求繼續攻擊的。”
姬如君突然出聲，讓他們都愣住了，姜雲見狀只能鬆開手，臨走時惡狠狠瞪了李明一眼。
“我有點渴了，你去陪我買水吧。”
說完也不等李明反應，徑直向著場外走去，走到出口時還特意停了下來朝他招手。
沒辦法，李明只好跟上去，看見這一幕的姜雲本想起身阻止，可在想了一會後還是坐回原位，任由二人離開訓練場。
“謝謝！”李明低着頭跟在姬如君後面。
“我想喝奶茶，還有巧克力雪糕。”
“你不怕拉肚子么？”
“拜託，我們是進化者，哪有你說的那麼弱？”
姬如君翻了個白眼，很是無語。
兩人走過食堂，走過兩個路口後到達了目的地——珠珠奶茶店，在女生當中很受歡迎。
現在正直上課時間，店裏面除了趴在前台打盹的員工外看不到一個人影。
“老闆，一杯巧克力奶茶，加脆珠珠，外加一個蜜瓜雪糕！”
姬如雪大聲喊道，身後的李明都呆住了，彷彿第一次認識一樣。
“你逃課跑出來喝奶茶，你老師知道嗎？”
穿着制服的員工抬頭伸懶腰，一個三十多歲的少婦，風姿綽約。
“喲，今天還把你的小男友帶來了？”
少婦調侃道，顯然她們很早就認識，在她面前姬如君也不再板着個臉。
“就他？也配么？”
她冷哼一聲，猶如驕傲的小公主。
李明對此也沒有出言反駁，沒有那個心情，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再次入魔。
沒多久，姬如君點的東西就已經做好了，李明很自覺把單買了，然後端正餐盤放在她面前。
“沒什麼事的話我就先回去了。”
姬如君沒有理會他，喝了一口奶茶，隨即露出滿足的笑容，不得不說現在的她表現得才像一個正常的女大學生，再加上本來長得就漂亮，一笑之下不由得讓李明看晃了神。
“不急，先坐下。”
“還記得我一年前問的問題么？”
李明想了一下，回想起當時自己被她綁走的場景，嘴角不禁微微抽搐，然後又想起兩人在小溪旁邊短暫的交流，也想起了她當時的問題。
“難道她看出來了？應該不會吧，先不承認。”李明打定主意，還沒開口就被對面搶先說道。
“不要想着騙我，剛剛我可都看見了，如果你不說實話我就跑到你哥那邊，說你故意佔我便宜，還是在大庭廣眾之下，事後還不知悔改想要殺人滅口，如果不是老師及時出手，恐怕我就慘遭不測了……”
她突然變得能說會道起來，李明一時間居然啞口無言，畢竟說的都是真的，只不過添油加醋了而已。
這下可就讓李明感到頭疼不已，目前自己和辰星的關係比較尷尬，他可不想因為這件事而見面。
姬如君舔了口雪糕，眯着眼，笑吟吟的看着對面，宛如一隻狡猾的狐狸。
最終李明還是服軟了，取下脖子上的玉墜，將其遞了過去，姬如君也收起嬉笑的表情，接過後仔細的觀察，看起來十分認真。
“唉～果然和我想的一樣。”
沒過多久，她滿臉失望的將玉墜還了回去。
“這是你師父歐陽華給你的吧？”
“你怎麼知道的？”
李明很是驚訝，這件事他除了和夏雨鑫說過以外，沒有再和其餘人說過。
“這件事也不是什麼秘密，劍鬼的徒弟還是要好好認識認識的。”
“既然你戴着玉墜，就應該知道這隻能治標不治本，並且越往後入魔次數會越多。”
“難道你還有什麼好方法么？”李明苦笑的戴上玉墜，這樣才讓他安心下來。
難得的，姬如君沒有回答這個問題，這個答案她也沒有找到，不然就不會找上李明了，這一點他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