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真龍大漸彌留神龍束爪縛鱗
在昊天璟攻略耽羅島的同時。
大明璟看着鏡子裏面自己身上的八道龍紋皺着眉頭。丫鬟秋離在門外說話：“公子，讓奴來服侍公子吧。”大明璟穿上衣服嗯了一聲。秋離推門進來了，一個十一二歲還沒長開的小丫頭。穿着青鸞色的素紗襦裙。皮膚白皙，一雙眯眯眼。“公子今天穿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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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所謂，隨便。”
“這個最難了。讓秋離做選擇么？秋離喜歡青色的。”
“那就青色的吧。”
秋離是王氏給大明璟安排的貼身丫鬟，本來是一個比大明璟大三歲的女孩子。大明璟當然知道是為了方便未來教他怎麼做男人。可是他現在還不想，就問母親要了這個有點呆萌的秋離。結果發現這萌妹子雖然有點呆，不過做事還是挺利索的。
“公子今天還是要去莊子上么？”
“過一陣就得去海淀莊園上渡夏了。我們先去打個前站。你等下叫巴圖把馬準備好。”
“好的，公子。不過這巴圖真的好獃。天天待在馬廄裏面。跟馬說話比跟人說話多。”
“他不是呆，他是喜歡馬。而且人會騙他，馬可不會。”
“這倒是的，小公子房裏的凝碧姐姐就騙他玩兒。讓他在河裏找了半天梳子。”
“前天他在河裏呆了一個多時辰是給凝碧找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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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啊，凝碧根本就沒有掉梳子！那獃子傻傻的在河裏面撈了好久。後來還是大公子把他叫上來的呢。”
“他不是在河裏面撈上來兩個硯台四根簪子么。大兄為了那兩個硯台還賞了他十兩銀錢么。而且那四根簪子他給了夫人。夫人也賞了他十兩銀錢呢。他可沒虧啊。”
“這倒是，換了我在河裏呆一個時辰能有二十兩銀錢。我天天下水。”
“你這打算好！真不錯！聰明的緊！”
“是哦！公子你也覺得我很聰明是吧。我也覺得自己很聰明。不過就是算不清月例份子。頭疼。”
大明璟控制自己不要笑出來。憋的也是蠻難受的。
門外傳來張輔的聲音：“璟官兒？”
“大兄，我馬上出來。”大明璟拉了拉腰帶上的禁步。
“公子就是帥！”秋離的臉蛋上飄起來兩朵紅雲。大明璟在她頭上摸了摸就踏出了房間。
“大兄安好。”大明璟給張輔行了一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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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遵命，公子。”馬三兒撥轉馬頭便疾馳而去。
兩人才進到第二進就看見十幾個內侍匆忙往外趕。其中一個看到他們兄弟：“您二位來的正是時候，燕王請兩位。我還要去府上通知張僉事。”
“不用了，我父親馬上就來了。你可以去通知別家。”大明璟關照道。
“是是是，小的還有兩家要去通知。請二位爺自便。”內侍忙不迭的跑了。
兩人相視一眼就往王府大殿走去。在殿外碰到了朱高熾、朱高煦兩兄弟。朱高燧應該是年紀太小就沒讓他過來。
“見過世子，見過高陽郡王。”兩兄弟向兩兄弟行禮。
“二位都是王府熟人，無需多禮。璟官兒，不知道父王急召我等有何要事？”朱高熾眉頭緊皺，他應該也意識到了什麼。
“還能有什麼事情！一定是北元餘孽有犯邊了！這次我一定要爭取領兵出征的機會。”朱高煦大嗓門哇啦哇啦。這廝比朱高熾小一歲。但是長得甚為高大。足有五尺四寸。力氣非常人可比。朱棣對他也是甚為寵愛。從小就培養他作為一個武將。時日一長就養成了桀驁不馴的性格。朱高熾也慣着他。不過他最怕的還是大明璟。因為大明璟從來不會慣着他。別看他人高馬大，大明璟該打照打。被打過幾次這廝知道自己干不過比他矮一個頭的契兄。
“該你上陣你躲也躲不了，不該你上陣你想也不要想。說話嗓門輕點。你是王子不是朝陽門的苦力！”大明璟面對這廝就變得刻薄了。實際上大明璟對這傢伙更多的是可憐。要不是朱棣那句：“太子多病,汝當勉之。”這廝最後不會被侄子用三百斤的銅缸扣住活活燒死。原因是是因為朱瞻基去看他，丫一記掃堂腿把朱瞻基撂倒。那是皇帝啊。這廝是真的沒腦子。不過也真的能打。朱棣靖難成功朱高煦最少佔兩成功勞。
“我們進去吧，該來的總是要來的。”朱高熾帶頭走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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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棣坐在當中，幾個王府長史府的高官都在。葛誠看了一眼張輔、張璟兄弟。沒吭聲。
“京城快馬急遞來報，傳令孤立刻進京。父皇身體有恙。”燕王情緒低落。
大明璟沒有表情，他知道燕王到了南京也不能進去。這件事情無需自己提醒。道衍和尚應該會提醒他的。
“幾位請儘快準備一下。孤也好儘快動身。”
“屬下遵命，這就去安排。”葛誠領着幾個屬下就走了。
“父王，皇爺爺怎麼了？”朱高熾有點着急。
“父王不是說了，皇爺爺快不行了嘛。”朱高煦嘟囔着。
“胡說個甚！管不住你這張最孤就撕爛了它！”燕王生氣了。
“參見燕王。”一個有點嘶啞的男中音在身後響了起來。道衍和尚來了。以前大明璟對他是頗為忌憚的。自從分身以後，昊天璟的修鍊愈發入臻。大明璟的心性也有了很大的變化。多少有點傲睨自若的味道。不過一直在掩蓋和壓制。儘可能以平常心面對世界。
“燕王能不去最好，一定要去絕不能進入京城！一路京城就出不來了！”道衍和尚知道張輔是燕王心腹，而張璟又是燕王義子根本不避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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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不能抗旨啊。”
“一路慢行，見機行事。”大明璟輕聲在朱高熾身邊說了一句。
朱高熾抬頭一看大明璟。見他對自己使了個眼色。便開口說道：“父王不能抗旨不尊。必須要上路。但可以一路慢行，見機行事。”
道衍和尚回頭一看朱高熾，再看看低頭不語的大明璟：“世子言之有理此計甚妙。”只有朱高煦看看這個看看那個也不敢開口。看臉色是憋的難受。
“世子請求與父王一同進京。”大明璟提醒世子。
“我想和父王一同前去。”朱高熾想都沒想就說了。
“大善！”燕王和道衍和尚一起喊道。不過兩人意思完全不一樣，燕王是覺得這麼做能顯示其純孝之心。道衍則認為這樣可進可退有個後手可以用。只要燕王不進京，世子就沒有危險。
“文弼，你和璟官兒與我們一起動身。路上需要你們多多參詳。”
“請大師為我盯牢葛誠之流。燕山六衛要穩。”
“燕王不用擔心，燕山六衛有張玉、朱能等幾位將軍在。不會有事。張璟，你要時刻守護世子。萬不得有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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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師放心，小子省的。”大明璟知道，這大師的目的是讓自己這個福報深厚的命格來護着世子。實在不是什麼重用。在道衍心中只有朱棣一個人的位置。只有那輔佐真龍的念頭。
燕王奉旨前往南京。這個消息一出，北平各種勢力都沸騰了。這個時候大家都在猜測，燕王入京到底是能得等大寶還是被那條凶龍增壓。到底是什麼結果？所有人都在猜測都在押寶。不過燕山六衛倒是一片安靜。張玉、唐雲、丘福、朱能幾乎天天和燕山六衛的幾位都指揮使、都指揮僉事會面。一份份承諾和一樁樁交易不斷的在醞釀交換。
燕王的車隊走的並不慢。主要是車隊中馬車的速度比以前快了很多。大明璟和朱高熾在同一輛車裏面。朱高煦和朱高燧騎馬跟着侍衛。燕王讓他們歷練歷練。燕王和張輔坐一輛車。兩人一路上都在推演會有什麼結果。大明璟知道但是他不能說。只在行前暗示了張輔一下，朱允炆不敢讓朱棣進京。他想不到老皇帝宣燕王進京到底是為了什麼。他不敢賭。他一定會阻止。張輔對這個分析也蠻贊同。不過更多的是希望燕王能夠得登大寶。實際上，早在洪武二十五年，太子朱標薨逝，皇帝曾一度想立燕王朱棣為太子，理由是燕王非常像自己。皇帝問眾位大臣：“燕王英武似朕，立之何如？”劉三吾認為，秦王、晉王還在，若立燕王，讓他的兩位哥哥怎麼辦？最後，皇帝才選擇把皇位留在太子朱標一脈，讓太子朱標的兒子朱允炆作為“皇太孫”。
這件事情最後從宮裏面傳到了燕王耳中。燕王對此一直耿耿於懷。在整個皇子隊伍中。真正有帝王之相的除了朱標就是朱棣了。而且朱棣文武雙全殺伐決斷和朱洪武甚為相像。可惜了，歷史就是這麼捉弄人。那些文臣被朱洪武殺的人頭滾滾，早就怕了。希望有一個文人氣質濃郁的皇帝來抬高文臣階層的朝堂地位。所以一起反對朱棣成為皇位繼承人也是符合邏輯的。這件事看來很偶然，實則根子是在朱洪武身上。
車隊歷時半月到了濟南，期間又有一道催促燕王入京的聖旨送達。燕王一行人卻走的更慢了。這天下午進的濟南城。燕王就病了，病的很重。人都腫了。這是吃了大明璟給的藥丸。燕王自己感覺身體沒什麼不舒服，就是渾身腫。看上去很嚇人。濟南府的名醫換了一茬又一茬都看不出什麼毛病。燕王一行人在濟南就呆了十天了。
濟南府給燕王準備的宅邸內。燕王頂着個腫的跟豬頭一樣的大腦袋，撇着兩條香腸嘴跟張輔、張璟、朱高熾談話。
“孤已經看過了，這聖旨乃是父皇的旨意。四小子也就父皇會這麼稱呼我。”燕王說到後面就稱呼我了。顯然是心境有了變化。
“生病不能拖太久，解釋眾口鑠金很難迴轉。”張輔不滿的看向大明璟。
大明璟不聲不響的從袖中又掏出了一個蠟丸：“吃完拉幾次就能馬上消腫。”
“你平時就琢磨這種東西？”張輔顯然有點生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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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璟官兒這不也是為了父王么。”朱高熾出來打圓場。
“文弼說的不錯，不能一直這樣。過三日我們就再次上路吧。”燕王現在面目可憎，總是帶着一個大大的帷帽。
“父王這藥丸有易筋健血的大功效。世子早就服過了。所以最近肥胖也有很大好轉。之前的藥丸是將體內的毒素引到體表。再服用此丸就可順利排毒。”大明璟解釋道。
“是啊是啊，我也吃過。吃完出了一身黏黏的臭汗。不過人卻感覺特別的的輕鬆！”朱高熾給自己老爸解釋道。
“王爺，此次怕是會變天。皇太孫如果上位一定會對王爺不利。我等進京有風險，不進京有非議。還請王爺決斷？”張輔說道。
“聲名和利益有時候是對立的。但是歷史終歸是勝利者書寫的。想那唐宗宋祖上位何其難堪。不也一樣成為一代明君。”大明璟看着燕王兩眼放光。
“你這個小傢伙，有時候比道衍還會蠱惑人心。”燕王笑着揶揄道。
“父王，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孩兒現在只考慮父王的未來，世子的未來。其餘不做他想。”大明璟回答道。張輔看了眼弟弟，眼中慢慢的驕傲。眼看這個弟弟虛歲十四了。身量高大，丰神俊朗。雖然是家中庶子，對家族貢獻卻超過他這個嫡子。加上父親也比不上。未來前程似錦。只要燕王最終能得登大寶。他們就是一等一的勛貴之首。
“父王，孩兒大膽推測一下。如果是召您進京即位。之前藍玉、胡惟庸都白死了。皇帝陛下殺那麼多人為的就是給皇太孫割草。他覺得皇太孫無法壓制從龍老臣掌控朝局。只能用這種手段來穩固的交接權力。這種方式的後果就是未來一旦父王有所動，朝中無人可擋！所以，父王有天時！北平對南京，父王有地利！人和？又不是異族入侵。皇族家務事而已。所以，父王應該放下心防。想怎麼做就怎麼做。只要那些勛貴站在父王這邊。天下就是父王的。”大明璟一段話說的朱高熾眼睛瞪得像銅鈴。他可從來沒想過自己父親會造反。
“好好好！說的太好了！太子薨逝后，這太子之位本該是我的。那班被父皇殺破膽的文臣為了一己之私推舉皇太孫。哼！我看他能否安天下！”燕王豪情萬丈，就是頭大如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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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後，燕王沉痾頓愈繼續上路。這次所有人都騎馬，給人的感覺就是要儘快趕路。
張輔和張璟兩匹馬並排，張輔對着張璟說道：“你現在那麼確定燕王能登大寶？”
“如果讓皇太孫上位，他第一步就是削藩。藩王制度實際上是皇帝陛下對大名制度種下的最大惡果。藩王勢大，皇帝陛下在時都能老老實實。如果太子不死也是能壓制的住。但是皇太孫就不好說了。除了讀書都壞了腦子看不出別的任何本事。天下交到他的手裏最終還是會被那班文人架空權力。最後大明又會變成曾經的大宋。”大明璟娓娓道來。
“你覺得大明應該如何？”張輔沒有轉頭，看着前面的燕王身影。
“不割地不賠款不和親不納貢。天子守國門，君王死社稷！這才是大明該有的骨氣豪情！大明應該將漢人的文華播撒到太陽能照到的每一個角落！什麼不征之國！所有的異族該在我大明的火炮下死去！我們只要他們的財富和女人！當年成吉思汗曾經打下的疆域就是我大明的疆域！我大明得國之正古之未有無出其右！大明要的是鐵血的帝王，不是那種在深宮裏面被宮婦太監哄大的寶寶。”大明璟情緒多少有點激動。不過他動用了領域的術法。這話也除了他們兩個也就朱高熾能聽得到。
朱高熾的馬速慢了下來，和他們兩個並排而行：“你剛剛說的不割地不賠款不和親不納貢。天子守國門，君王死社稷。我很贊同！未來我會說給父王聽。大明需要這樣的錚錚鐵骨！”
“那好！讓我們一起開創這個天下最偉大的王朝！將大明的杏黃旗插遍寰宇！”張輔看着兩人，眼中滿懷豪邁之情。
大明璟之所以不斷的給朱高熾灌輸這種論調，為的就是讓這個歷史上被文人圍繞着差點成為建文帝第二的短命皇帝。大明璟已經把他身體上的隱疾消除了。而且未來也不會讓他猝死。他如果能在朱棣時候繼續擴張的國策。整個東亞都能被大明置入囊中。真正開創屬於大明的時代。
三人並排而行，外人聽不到他們說什麼。最多看見其中兩人情緒激動。
“報！前面五十里就是徐州府。”斥候回來稟報。張輔三人縱馬上前。在隊伍中間趕上朱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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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趕快進城吧，天色不早了。今夜好生歇息。明日再趕路！”燕王發令。馬兒開始小跑，馬隊提高算了馬速。很快徐州城高聳的城牆出現在地平線上。這一路一馬平川。路上農人辛苦勞作。田間地頭一片翠綠生機勃勃。而官道之上，馬隊快速前行。激起陣陣煙塵。好像大明的前路迷霧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