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番外5.當你和他試婚……
【弗朗茨·恐懼症複發…?】
夢境中,人生的脈絡出現了小小的偏差,埃德加與西里爾將暗線布好后並未將你擄走,於是你真的與弗朗茨有了第二次試婚。
得知看護院的消息那天,你什麼也沒說,冷眼看了他一眼便走上樓梯,弗朗茨想跟在你身後解釋一下都沒機會。
到後來還是弗朗茨忙前忙后,頂着家族那邊一堆的麻煩,把事情的真相揭得七七八八,才讓你清楚這件事並不是他的安排,對他的態度終於緩和下來。
這時距你們第二段試婚開始,已經過去了一個多月。
這段時間你們一直處於凍結期,你把弗朗茨當空氣,他沒被允許進你的房間也有一個月了。直到真相大白那天,弗朗茨終於在你的默許下回到了那熟悉的房間,睡……他熟悉的地板。
雖然住宿待遇還不如一個人睡隔壁,但弗朗茨樂呵呵的,反而挺高興,手臂撐在床沿處和你說話。
“……你說,”燈光下,你陷入自己的思緒,輕聲確認道,“弗洛斯特是幕後主使,那麼埃德加那裏申請延長你我的試婚,對逼迫阿雷家有什麼好處么?”
你們白天分析過,你這時還不清楚埃德加對你的覬覦,只單單認為是他們想對阿雷家下手。
弗朗茨平時和埃德加就挺塑料關係的,這會兒被結結實實坑了一把也不算太意外,笑嗤一聲:“簡單,離間我們,或者壞我的名聲,要是這段時間你出了什麼事,那責任都得算到我頭上。”
你瞥了一眼對方結實蜜棕色的裸/露臂膀,心想他還有什麼名聲是好壞的?——這人在你面前算是徹底不掩飾了,在家裏隨心所欲地不穿衣服,弄得空氣里整天都溢散着雄性的荷爾蒙氣味。
“嘶,不行。”弗朗茨皺起眉,逐漸回過味來,“要是他們的目的是這個,可能會對你下手。”
“……製造點意外什麼的?”你若有所思。
“有可能,多少注意點。”弗朗茨落在你身上的目光沉凝而又如同審視,你被他看怔了一下,腦海中驀然回憶起之前相處的時候他拿這種目光看你時,之後都發生了什麼事。
身體本能的保護機制勝過思緒,你下意識地避開了他一點,瑩潤的腳趾痙攣了一下,隨後微微下陷,扣緊床單。
“……”
“怎麼了,好姐姐?”
弗朗茨本就關注着你,這一下就笑了,不出一瞬便了悟你的反應從何而起,畢竟他比你更熟悉你的身體。
“…你還沒說解決辦法。”
Alpha微眯棕眸,如同得寸進尺的豹子般翻身上來時,你抿唇拿小腿踹他,卻把弗朗茨熟門熟路地提起來,放在肩膀上。
“過會兒再說啊,我看你這會兒需要幫助,先解決現在的問題。”
“你……!”
氣息驟然紊亂,你顫抖着止住了話音。
“一個月不見,”弗朗茨最後盤腿抱起你,笑着親了一下你汗濕粘着黑髮的臉側,“你很想我?”
你閉上眼睛,全身上下只余呼吸的力氣。
你不明白自己究竟怎麼回事,明明你對弗朗茨沒有多少感情,和他在一起只剩最原始的需求和欲/望,可就是他身上這份橫衝直撞的異性吸引力總是令你無法拒絕。
“避孕針,打過了么?”
你暫時放下心裏的難堪,問道。
得到肯定的回復后,你一瞬間放鬆下來,眼前一片昏黑的同時,心中只覺得他是早有預謀。
關於如何應對埃德加,弗朗茨第二天就給出了解決辦法。
家族那邊的麻煩差不多步入平緩期,該救的都保下來了,不該救的也救不回來,乾脆斷尾求生,於是弗朗茨接下來
就一直安安心心地待在家中,偶爾帶你出門避一避,之後的一個月竟然沒有一刻離開過你的身邊。
你之後才意識到這並不是一個好的解決方案。
因為他一直在你身邊蹲守着,你們逐漸變得日夜不歇,毫不節制。
你:“……”
高匹配的伴侶之間擁有着無需質疑的吸引力,不知不覺間,你與弗朗茨就變得分外默契而合拍,與此同時,你的身體好像發生了某些令你詫異的變化,你有些不想接受自己已經接受了弗朗茨的事實。
意識到這件事,你便打算叫停。
尋找到合適的時機,你與弗朗茨正式地談了一次,他聽完之後,抬起眼皮看你一眼,隨意笑笑:“可以啊,只是不用那麼著急,你不是快要回去了?”
你怔了一下,隨後問道:“是嗎?”
他向你指了指日曆。
你這才發現,原來和他延長的這次試婚,還有不到十天就結束了。
“你在想什麼,好姐姐?”
似乎感受到你這幾日的心緒起伏,弗朗茨汗液滴到你臉頰邊,順着揚起的弧度浸潤脖頸之下的肌膚,笑喘問道:“你是不是心裏壓着什麼事啊?一直憋在心裏可不好。”
“告訴我,嗯?”
你咬緊唇瓣,並不出聲。
弗朗茨的直覺比你想像的敏銳,他隱隱試探着你的界限,這尚還年輕,對異性關係有着天然把控力的Alpha心裏察覺到你們的關係在往未知的方向變化,那是弗朗茨還不熟悉的領域。
不過他可以確定,那應該是好的方向。
他笑了一聲,隨後再接再厲地繼續帶你運動起來——既然莽莽撞撞地找到了最適合撬開你防禦的方法,那現在學別的招數就太晚了,不如一條路走到底。
事實證明,他的決策非常正確。
試婚期快要結束的前幾天,你隨着分化本已經消退了的Alpha恐懼症似乎有複發的跡象,包括但不限於,你看見弗朗茨笑起來時露出牙齒和舌尖會忍不住顫抖起來,對他的信息素和觸碰都分外敏/感和躲避。
又因為他過於主動的性格,你如今甚至不太敢直視他的雙眼,只要一對上視線,他莫名其妙就會變得興奮,隨後就是無法讓你承受的事了。
那麼多天的快樂積攢下來,深深印刻在了你的精神中,你的身體似乎對弗朗茨產生了本能的應激反應。
“你是不是怕我啊?”
偶然發現這件事,弗朗茨被逗得發笑,俯下身和你說悄悄話。
“是不是,姐姐?”
你氣憤地咬了一口他的肩膀,弗朗茨終於收聲。
離別的日子臨近,可終於到了回看護院那天,你居然沒能起得來床,弗朗茨叫你幾遍,便故作無奈地放棄了,笑呵呵把你摟在懷裏繼續讓你補覺:“那今天就不回去了吧?”
“……嗯。”
你沒聽清他在說什麼,睏倦地應了一聲。
“以後還回去嗎?”
“…再說。”
“既然不急,”弗朗茨輕拍了拍你的脊背,笑問,“那要不要考慮和我結婚?”
問到最關鍵的問題,弗朗茨屏息等了半天都沒等到回復。
一低頭才發現,你已經睡著了。
【埃德加·所求之物】
夢境碎裂成無數片倒映着各種可能的鏡面,在一塊不起眼、黑撲撲的鏡子中,你和埃德加居然也有了試婚的約定。
他沒有用什麼手段,僅是你們的匹配度達到了要求,可你依稀記得,你們的匹配度也沒有高到必須要強制試婚的地步,你想不起來自己為什麼會同意。
不但試婚的開始和過程都很詭異,你們之間的相處也亂七八糟
,試婚初期,你剛來到弗洛斯特莊園,便因為排斥與他同桌用飯而獨自待在卧室里閉門不出了整整三天,這三天裏,他每日都會來你門前詢問你的飲食和休息狀況,語氣溫和而無奈。
“如果不想用廚房送來的飯菜,我為聞小姐尋來東方的廚師如何?也許能合您的口味。”
你站在房門內,突然忍受不了他這樣的惺惺作態:“不需要,只要你少出現在我面前就行,明明做出了那種事……”
“聞小姐,你好像很討厭我?”
“是。”
埃德加聽完沉思,夢裏的他並不似仿生人那樣冷漠而刻板,看起來毫無個性的模樣,少年時常會對你表現出情緒充沛的一面,例如現在,他的語氣便十分困惑:“我有做什麼令您討厭的事嗎?如果可以,我希望聞小姐能告訴我,這樣我才能多加改正。”
“你忘記了么?綁架,囚禁。”
你覺得他在裝模作樣,語氣愈發冷淡。
可這卻讓埃德加苦笑起來:“聞小姐,您是不是記錯了什麼……我怎麼可能對您做出那種事。”
“……”
思緒交錯,斷裂,海水漫過你的腳踝。
……綁架、囚禁。
誰做的,什麼時候的事?
你剛剛在說什麼?
你在一片空白的世界中茫然望去,只覺得頭很痛,你似乎遺忘了什麼,又好像只是單純因為這兩天睡眠不好,記錯事情了。
——你和埃德加的初遇,明明是你還在作為Beta時,因一場雨被困在了路邊的便利店前,被當時因有事務而驅車往返皇家的埃德加好心捎了一程,你們由此相識。
恰到好處,完美無缺。
你們之間的感情水到渠成,就連試婚也是你親口同意的。
自從回想起這些記憶,你與埃德加之間的氛圍緩和了很多,你們慢慢開始像一對正常的試婚期伴侶那樣相處,交談,共同出去遊玩。只是隱隱有一絲異常盤旋在你心裏,始終揮之不去。
“那你想要什麼,埃德加?”
他因你一句話,而千里迢迢從東方帶來了家鄉特產時,你這樣問道。
他微笑,毫不猶豫地答道:“聞小姐,我想令你開心。”
共同出去遊玩,卻因為意外一起被困在夜間的沙漠中時,你被低溫凍得嘴唇發白,瑟瑟發抖地蜷縮在他的懷裏,Alpha脫下外套披到你的肩上,自己只餘下一件單薄的襯衫,對方有力的肌肉與穩定的體溫讓你不那麼難受了一些。
“你……這樣做,是為了什麼?”
你每吐出一個字,唇齒間便冒出一團小小的白霧。
埃德加聞言認真地思考了一下,隨後抱緊你,無奈嘆道:“為了不讓你生病,聞小姐,請原諒我這次的安排不周,只能用這種方式略作補償。”
可從沙漠回去后,你還是生了一場大病。
你因為高熱而意識模糊了幾天,依稀記得埃德加每天都陪伴着你,等你醒來,發現對方比你想像中做得還要盡職盡責——除開給你換衣服這種私密的陪護,剩下的零零碎碎基本都是這位大少爺一手操辦了。
你醒來的第一頓飯就是他細心地將你扶起,在背後塞好抱枕后,一勺勺餵給你的蔬菜粥。
你:“……”
總覺得有些違和,可那麼多天的相處下來,你就算再冷情冷肺,也不由得對埃德加產生了一些微小的好感。
“我有什麼可以答謝你的么?”
康復后,你這樣問道。
埃德加靜立在你身前,少年身穿白衫馬甲,高大而英俊,他含笑看你,並沒有做出回應,只在你離開后對你微微躬身,像是一位克制且有禮的紳士。
你們的試婚很
圓滿,可你最終並沒有選擇他,而是決定回到看護院。
他表示尊重你的意願。
直到分開那天,一向予求予取的少年才第一次向你提出了請求,他的聲音很鄭重,口齒清晰,一字一頓,卻也十分溫和,不含任何冒犯。
“聞小姐,”他說,“我想要您一個吻。”
你看着他,沉默許久。
“我一直在想,你什麼時候會對我說出類似的話,”他聽見你的聲音,略微不解地看着你對他輕笑起來,“我以為你只會付出,不懂收穫呢。”
“聞小姐,您…”
“當然可以,低下頭來吧。”
女性的聲音逐漸模糊遠去,惟有唇間那絲溫熱、甜美的氣息殘留,如同脫去了夢境的桎梏,真實地存在着。
“……我就是在等你說出這句話啊,埃德加。”
月光靜謐。
埃德加雙手規整放在腹前,微微睜開灰眸,眼神清明且平靜。
眼前是熟悉卻陌生的房間景色——自從法庭對他降下裁決后,皇室的特權便被廢除殆盡,他成為了聯邦真正的末代皇子。
因為身份的特殊性,他不至於被判入監獄,可卻被放置在弗洛斯特莊園被檢察官嚴加看守起來,如今這間卧室也被牢牢監控着,不許他有一絲一毫的異動。
對於所遭遇的一切,埃德加自始至終全盤接受,漠然得像尊雕像。
過了一段時間,也許是他長時間睜着眼睛,微微露出笑意地看着天花板,這與往日不同的模樣引起了監控后檢察官們的注意,充斥着電流的質詢聲冷酷地在高牆之上響起。
“你在做什麼,埃德加·弗洛斯特?”
“並沒有什麼,只是稍微有些失眠而已。”
“是否需要物資和幫助,亦或者,你有什麼想要的么?”
埃德加笑起來,指節彎起,下意識地摩挲了一些薄唇,如同想起來什麼愉快的事那樣,表現得心滿意足。
他想要的已經得到了,即使是夢境中的些許憐憫,也尚有餘溫。
於是他溫和回應道:“不用了,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