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82.
你對時間的感知變得緩慢。
不知道多少天過去,你一直被困在這裏,無法與人交際,也不能自主行動,整天朦朧而昏沉地待在房間。
隨着你精神的衰敗,西里爾和埃德加對你的態度變得十分溫和,無論你說什麼、做什麼,甚至於毆打辱罵他們,他們也很有耐心地奉陪,西里爾還開心地握着你的手,告訴你打到哪個部位更加合適。
外表俊秀而高貴,內里褪去道德與一切束縛的兩匹動物蹲守在你身側,似乎在分享你的問題上達成了一致,只等你流露出脆弱的一面,便尋找機會撕咬咽喉,將你一擊斃命。
在第十幾天的時候,你內心的崩潰感再也抑制不住,女僕勸阻不動你,你扶着牆渾身虛弱地來到門邊,將書籍用力砸到門鎖上,發出了劇烈的動靜。
門鎖紋絲不動,你握緊把手,渾身顫抖地用力着,到最後手心都被勒出了血印。
理所當然地,所有人都有意地忽視了你,明明就身在弗洛斯特莊園,並不是什麼真空的環境,有時Alpha們來找你時,你還看到了門外路過的僕人,可你不明白為什麼所有人都對此視而不見。
只因為他們位高權重,便可以活生生地將你當做獵物,肆意妄為么?
內心翻湧的情緒讓你髮絲凌亂,喘息着靠在門邊,心底的無望與憤怒催得你頭腦暈眩,連後頸那塊脆弱的皮膚都時不時地脹痛起。
你再無力支撐自己,昏倒在地上。
意識不清時,你感覺到是埃德加俯身,將你抱了回去——其實西里爾與他一同前來,但他身材清瘦羸弱,抱你走路實在有點勉強。
“醫生,她……”
朦朦朧朧中,你聽到了西里爾擔憂的聲音。
“……Oga情緒不穩,會導致激素紊亂,對身體有很大損傷。”
“用安神的藥物……是可以暫時穩定,但解決不了根本,這樣下去遲早會出現問題。”
陌生的聲音有禮而恭敬地提醒道:“這位女士的腺體本來就脆弱,請二位對她多多包容和上心,至於藥物的使用,請務必再三斟酌。”
是了,你現在無法正常行走也是因為他們用了藥物。自從分化成Oga后,你的身體就變得千瘡百孔,這樣的壓力加上藥物損害,令你的健康搖搖欲墜。
當你清醒后,那位醫師早已不見蹤影,床邊陪伴你的是西里爾,更遠處在椅子上端坐着的埃德加,見你醒來,西里爾略顯無奈地將你的手握到手心裏,親昵地捏捏揉揉。
“聞鵲小姐,是我們做得不夠好嗎?怎樣才可以讓你高興起來?”他問道。
你沒有說話。
——原來Oga是這樣的。
西里爾也一時陷入沉默,盯着你清麗蒼白的眉眼發獃,你與他認識時還是個Beta,雖然也很漂亮很吸引他人的目光沒錯,可西里爾覺得那時的你遠沒有現在這般柔美惑人。
然而代價是你的健康。
那時的你堅韌而生命力旺盛,能提起全身的狠勁不讓自己在圍困的狀況下處於劣勢,成為Oga則摧毀了你的那些特質。
對此西里爾說不上好與不好,他確實為了你身上獨有的易碎感着迷,覺得你這樣更加有吸引了,可你的痛苦他也能發現一二,來到這裏后,你時常昏睡,發起低燒,盯着一個方向沉思,沒有任何人能被你進眼裏,如同站在懸崖上,只要再施加點壓力就會讓你摔得粉碎。
變成了Oga的聞鵲小姐好像真的如同一隻敏感柔軟的小鵲,西里爾這樣想道,明明住在這樣舒適優渥的環境,他和埃德加也是真心想要將你放在心上,好好珍藏起來的,可愈想將你攏在手心,你的生命力就越發如同風中的燭火—
—因為你不願意。
“不能再將聞鵲小姐關起來了。”
為你這樣的狀態苦惱了兩天,西里爾滿心想的都是你的事,私下裏找到埃德加商量道:“離開學不久了吧?乾脆申請社交巡遊請假,把聞鵲小姐帶出去放鬆一下?”
埃德加一雙灰眸看着他,如同雲霾般壓抑的視線令人驚心,半晌,他平靜地贊同道:“確實該如此。”
“只是防護方面,需要我來安排。”
西里爾怔了一下,立刻察覺到了埃德加話里潛在的意思,即使在這種時候,他也依然要將你嚴密地保護起來,不允許你有一絲一毫的其他想法。
無論是你出去散心,還是想要任何昂貴的物品,亦或者拖延着不願被他們所佔有,對於這些,埃德加都有充足的耐心來遷就你,平靜壓制獵手的欲/望守在你身側。
——唯獨你想要逃脫他的控制,這種事絕無法令他容忍。
西里爾心裏也清楚,外面風險那麼多,肯定不如把你關在你這裏安全,你如今狀態不好,可不代表失去了逃脫的意志,萬一你真的被那些難纏的傢伙發現蹤跡,那他和埃德加想再將你藏起來可就得費一番工夫了。
標記你之後,再把你帶出去會好一點嗎?
西里爾升起過這樣的念頭,看着你沉靜的睡顏,托腮把玩着你柔軟的髮絲,發起呆來。
Oga對標記她們的氣息十分依賴,是從心底生出的親近,到了那時,聞鵲小姐肯定就不會離開他了吧?
“安排行程前,你可以先想辦法將她標記。”
埃德加曾語氣淡漠地向他提議,西里爾愣了一下,有些躁動地心想是臨時標記還是永久標記?可沒等那些蠢蠢欲動的思春念頭完全冒出頭,便下意識地拒絕了:“還是不……了吧?”
“聞鵲小姐不願意啊,說好要等她接受的。”
“……”
埃德加靜默到毫無感情的視線猶如一把精準的手術刀,剖開他若無其事的笑意,起伏的胸膛,看到一顆完全被一位Oga牽動起來的心臟。
政客需要柔情蜜意,感情充沛,以使人來信服自己,可也需要絕對的冷靜,絕情,保有理智。
這位斯圖亞特議員的幼子,埃德加在心裏評價道——他沒有學到其父的百分之一。
恐怕連斯圖亞特家都會葬送在他的手裏。
……
你真正被帶出門,又是一個星期以後的事。
你被西里爾扶上飛行艙,視線落在遠處的景色上,過了片刻,你沒什麼表情地移開目光,任西里爾將你帶到座位
埃德加與西里爾陪伴在你身側,在西里爾殷勤的視線和忙前忙后的服務中,你無視一切,靠在窗邊,將視線穿過層層雲霧,看到了海洋。
縹緲的水霧與清新空氣如同穿透過嚴密的艙門浸入肺腑,日光傾斜萬丈,落在遠方遼闊而波光粼粼的海面上,這便是你們第一站的地點。
一下飛行艙,西里爾便帶你來到了海邊,散步之後,打算在這裏燒烤還有露營。
你們隨行帶的僕人不多,足以服侍你們三人,等到暮色四合,潮汐褪去,你們在沙灘遠處就地紮起營地。
燒烤架升起,全自動的機器看不到火星,你只是發著呆,手裏便不斷地被塞進食物,一抬眸,近處的西里爾蕩漾地抱着膝蓋看着你笑,而埃德加正儀態完美地站在燒烤架前,袖口上折,認真注視着手裏食物是否熟透。
注意到你的視線,他頷首示意,道:“請稍等片刻,聞小姐可以先用手上的烤品。”
僕人們都被揮退了,僅有他們服侍着你。
你對這樣的討好無動於衷。
第二站是科技感最濃重的西方地界,因為幾百年前的那
場科技革命,這裏發展的最為迅速,可與之相對的是民眾生活質量的降低。
於是交錯複雜架設起來的空中軌道,其上絢爛的懸浮車與飛行器隨處可見,不見天日的霧霾壓着這片閃爍着霓虹燈的鋼鐵森林,然而在這座充滿機械浪漫的城市,其貧民窟的數量也是全聯邦最多的,狹窄的街道流淌着污穢與髒水,大量的窮人與老鼠螞蟻作伴,揮之不去的惡臭盤旋在西方地界的上空。
西里爾與埃德加除了陪你遊玩之外,還需要去做正事——皇家今年已經開學,他們是遞交了以進行社交活動為名義的請假申請,才得以帶你出門。
西方地界發展最快,因此這裏需要結交的人也最多,於是來到這裏兩天後,你一個人獨自待在房間,冷眼看着他們忙進忙出,參加各種應酬與宴會。
“我也可以去么?”
挑到他們空閑的時候,你問道。
說出這話時,你的視線微垂,從高層的樓閣處看向下方,長長的車隊猶如一道光的洪流,在雨水中朦朦朧朧的顯現出重疊的影子。
……科技感最重的城市,人也多,通訊也最方便。
你總能找到合適的時機。
然而你能想到的事,西里爾與埃德加也能想到,他們從一出門就很謹慎,與你相處時,不僅自己將通訊設備交由僕人看管,就連跟隨在你身側的人也不允許拿自由度過高的通訊設備,只能使用指定好接收方的耳麥。
“這裏都是沒什麼修養內涵的暴發戶,聞鵲小姐要是對參加宴會感興趣的話,等到下個地點我可以帶你去啊。”
你的請求理所應當地被拒絕了。
等他們忙完行程后,帶你來到了城市最中央的白塔,這是全聯邦排行在前十高的建築,屬於私人財產。
白塔坐落在這座聯邦最繁華地界的正中心,高聳入雲,代表着物慾與權利的頂峰,無數富人一擲千金,拿到了僅有兩小時參觀時限的門票,就為了登上這座塔,彰顯胸中的野心與財富。
然而那價值高昂,足以讓你在中心城買一套居室的門票,你連影子都沒見到,登上白塔后也沒有想像中的那樣壯觀,你靠在窗邊看了一會兒,便感到有些困意。
“……聞小姐。”
“我休息一會兒,不要出聲。”你披着衣服,走到座位上,安靜道。
參觀室陷入靜謐。
你醒來后,發現自己所身在的地方已經是卧室,不知是誰小心翼翼地將你抱回來,沒有驚動你的好夢。
第三站是沙漠地界。
落日與地平線交融的金黃世界,你們在一片綠洲中度過了三天,夜晚燃起篝火,帳篷內有着先進的供暖設施,然而西里爾左想右想還是覺得你會冷,半夜悄悄抱着被子想要給你送去時,卻在帳篷前和手提着熱水壺的埃德加不期而遇。
這裏的社交任務完成後,你們來到鎮上的民寨,恰好趕上了一次當地的慶典,埃德加他們有意讓你放鬆,於是在他們的默許下,你也被熱情的當地居民邀請換上了一套民族服飾,在月色下與他們手拉手圍成一圈,繞着篝火跳起舞步。
你久違地全身是汗。
埃德加給你遞來毛巾,詢問你是否疲憊,要不要休息時,你看他一眼,極為難得地露出了一點笑意,接過毛巾。
“不會,很開心。”你說。
埃德加指節微動,保持着將毛巾送出的姿勢,灰眸靜靜地看向你,遠方星星點點的篝火似乎也在他眼中燃起了小小一簇。
你與他們關係好轉似乎是自然而然的事。
察覺到你態度的改變,這兩人都越發上心,之後的幾天,你發現自己可以自主行走了,他們帶你去過蜿蜒到天際的漠河,尋找過奇形怪狀的巨型沙蟲,在寨子裏與新認識的朋友們大
口吃肉,拼酒,笑鬧從日落到日出。
再之後,你們來到了北方地界。
這是社交巡遊的最後一站——你心知,這也是你最後的機會。
北方地界性質略有特殊,在帝國時期,他是一個獨立的國家,並不屬於如今的聯邦版圖。是在聯邦覆滅帝國后,經過幾十年的博弈與交戰,北方才歸入了聯邦管轄下。
北方地界遼闊,人口卻不算多,除開幾座城市之外,這裏大片覆蓋的都是冰原與未被開發過的雪山與荒地,一年四季都有風雪,自然環境惡劣。並且因為聯邦管轄當地的年數不長,這裏從上至下的觀念中還保留着極為固化的階級壓迫,血統論,以及極為濃重的沙/文主義,民風粗獷而彪悍。
你還是第一次來到北方地界,因為阿爾,你對這裏的印象並不算好。
明明現在是初春時節,可一進北方,便像是又回到了殘酷而冷冽的寒冬,這裏時不時地會飄下風雪,夜裏連軌道都會上凍,偶爾放晴時,陽光也絲毫沒有溫度,倦懶而無力地拖着一縷日照的尾巴。
落後、冷酷、各種不便,以及嚴寒的風雪天。
這似乎讓看守你的人放下了戒心。
“聞鵲小姐要去參加今晚的宴會嗎,據說都是幾百年前傳承下來的大貴族哦!”
“太冷了,”你狀若平靜地說,“而且大貴族和平民有什麼區別么?現在早過了血統崇拜的時期了吧。”
“北方和我們不一樣嘛。”西里爾聳聳肩,笑眯眯地豎起一根手指,“不過這個地方的貴族和中心城那裏的確有區別的,有點身份的人基本都有一頭金髮,至於純血大貴族,金髮藍眼可是標配。”
西里爾沒有發現,你微微停頓了一下,如同聽到了久違的,令你出神的事。
“據說這裏繼承爵位也將發色和眸色列入評判標準的,雖然這樣的搭配很好看,但只能說是落後地區殘存的陋習吧,太兒戲了。”
“…可以去看看。”半晌,你說。
西里爾點點頭,目光卻沒有離開,落在你身上頓了頓,接着彷彿明悟過來什麼,帶着笑意輕快道:“也是,聞鵲小姐對他們感興趣也是應該的,你們家收養的弟弟也是金髮藍眼對吧。”
你略微抬眸,看着鏡中的自己,鼻音淺淡地“嗯”了一聲。
你並不意外西里爾能查到你們家的情況。
但他看起來沒有升起任何懷疑——這很合理,畢竟阿爾當年隱藏身份,刻意控制着來見艾爾的頻率,而且不知出於什麼惡趣味,就連你與他相處那麼久,也是在之後與他分開的幾年意識到他不僅是北方貴族,而且血統在貴族裏可以說是頂尖。
“之後幾天……”你斟酌着道,“我想去石山溫泉看看,可以嗎?”
你不清楚會不會在宴會上遇到阿爾,可你知道不能將希望寄托在他身上。
“聞鵲小姐是說那座有名的溫泉嗎,好像離這次宴會地點還挺近的,不到兩公里誒。”
“那就參加完宴會後去吧,聽說石山也只在夜間開放。”
西里爾喜歡你提出各種各樣的想法和要求,這會讓他感到更與你親近,於是沒太猶豫便答應道:“可以啊,那我……”
“你早點結束過來,不要帶上埃德加。”
你打斷他的話音,在西里爾怔然而驚喜的目光中,你垂眸道,“我討厭他,你明白么?”
女性猶如天鵝般優美纖細的身影倒映在鏡中,皮膚瑩潤生光,她垂眸看向鏡子時,頸線與脊背呈現溫順的弧度,像是冰冷的雪終於融化,親近地對他俯頸。
西里爾目光一刻不轉地盯在你的側臉上,深深呼吸,終於又笑出來,連聲音都有點啞。
“可以,我會很快來找你的,我、聞鵲……”
他說不出來話了,又開心又有點可憐巴巴地看着你,像是條搖着尾巴的白毛小狗,期望你再說出一點更親近的話來,可你始終毫無反應。
“姐姐。”
他在你身邊蹲下身來,小心翼翼地拉着你的手,見你沒有排斥,便順着手背輕輕吻上去。
動作片刻后,西里爾似乎是滿足了,眯着眼喟嘆一聲,隨後自覺地將舉起你的手放在他的頭頂,黏黏糊糊地又叫你一聲:“姐姐…”
你沉默着蜷了蜷手指。
在他看不見的地方,你另一隻手的指尖微動,拂過裙擺,確認那些天女僕餵給你的安神葯還有一些留在裙中。
宴會當天,一眾的金髮Alpha中,你頭疼地看了一遍,沒發現哪個是阿爾。
——現在想想,那麼多年過去,你連他長什麼模樣都忘得差不多了,要是他單獨站在你面前你說不定還能認出來,但現場這麼多金髮藍眼的Alpha,有老年有青年有少年,就算你拿着顯微鏡找也會臉盲。
你今日穿着一件魚尾的束胸禮裙,裸/露的肩膀上披着一件雪狐披肩,看上去頗有北國風味。未被標記的Oga出現在這樣公眾的場合無疑是引人矚目的,就算有西里爾和埃德加陪在身側,也阻擋不了北地人的直率和熱情,他們求愛可從來不顧時機和場合。
“這位小姐,請……”
第三名金髮的Alpha上前時,埃德加灰眸微微沉下,熟練而冷淡地橫臂攔在他身前,兩名身高同樣的少年頗有火藥味地對視一眼。
“失禮了。”這位青年金髮藍眼,笑容爽朗,看見你蹙眉后便也不再唐突了,舉着酒杯和你虛空碰了一下,“我只是覺得您有些眼熟,好像在哪裏見過,或許是某張被誰珍藏起來的照片,還是某本麗人雜誌?”
“總之,遇到您是我今晚最大的幸運,祝您同樣也有個愉快的夜晚。”
你看他片刻,微微點頭:“謝謝,我努力。”
……旁側護着你的西里爾身體一僵,臉不知道為什麼紅了。
在宴會待了一段時間后,不知西里爾用什麼手段糊弄住了埃德加,讓他先替自己應酬,隨後便強忍興奮和開心地帶你來到溫泉入口處。
“也就是說他之後還是會過來,是么?”
埃德加的謹慎突破你的預料,西里爾眨眨眼,無辜而又無能為力地向你道歉:“我也很想讓聞鵲……姐姐玩得開心一點,但是——”
他真的沒有察覺到你掩藏在親近之下的東西么?
可無論是傷害他也好,想要謀取些什麼東西也好,只要你開心,他都樂意陪你去做,只是西里爾無法左右埃德加的意志。
不過在他來前,你想要對他做什麼,他可管不了——
燈火明亮,蒸騰的暖意浮在身周,仿若給肌膚都覆上了一層濕潤的水汽。
“只有我們兩個人。”
這座有名的溫泉今夜被西里爾包下,你看着少年輕飄飄地掀開Alpha更衣間的背影,淡淡出聲道,“至於分開,跑到別的地方去么?”
就、就是這樣!
西里爾面上升起紅暈,心底暗暗期待起來。
那天也是,你就是說著這麼親近又曖/昧的話,誘騙他靠近,隨後分毫不留情面地將盤子砸到了他的頭頂,是熟悉的聞鵲小姐回來了!
……可你究竟要對他做些什麼呢?
西里爾很快就知道了。
安神藥劑量不多,你需要直接喂到西里爾的嘴裏才能保證效用,可他畢竟是個Alpha,你又沒多少力氣,只能想辦法趁他意識不清時讓他吞咽下去。
你知道他對你沒有多少抵抗力,而且意外地聽話。
你圈緊手掌,指尖抵磨,微微用力
便能使他輕哼着弓起脊背,接連微啞而又求饒般地連連喚你:“姐姐,我不行……唔。”
少年銀睫被水霧沾濕,眼尾覆著一片艷麗的紅,他在蒸騰的水霧中眸光恍惚地看向你,你對他微笑一下,於是西里爾遲鈍地反應了片刻,也對你露出靡足的笑意。
你將手收回來,帶着他的氣味,獎勵般地朝上摸摸他的腦袋,西里爾臉上笑容更甚。
下一刻,你將他按進了水中。
趁着激烈湧進口鼻里的泉水,你將隨身攜帶的粉末解開,讓他順着嗆進的水流咽下去,看着少年像條落水小狗一樣掙扎片刻,最後疲憊而又臉色潮紅地暈在池中。
你把他的雙臂撈上來,讓他靠在岸邊便不再去管,接着披上浴巾,警惕而迅速地回到了更衣間。
因為你最近的配合,和北方境內實在落後的通訊方式,他們都隨身攜帶上了終端通訊器,你找到他的終端,發現居然還要指紋才能解鎖,只得又帶着終端返回到溫泉處。
……解鎖后,你第一時間給身在軍部那個熟人撥打去了通訊,然而你平時撥打的他的號碼是私人用號,西里爾的終端沒有被給予權限,根本撥打不通。
而打到他的工作號上,不一定能被及時看見,埃德加馬上就會過來,你只能遵循就近原則,指尖飛速輕動,撥打了另一個號碼。
也許是因為陌生號碼的緣故,終端響了兩聲才接通,你心中緊張,耳邊似乎隱隱聽到了入口處傳來了另一個Alpha的腳步聲,你平復心情,努力讓自己的聲音口齒清晰地傳輸到對方耳中。
“我被挾持,目前在北地聖普拉夫堡,身邊是埃德加·弗洛斯特和西里爾·斯圖亞特。”
“我隨時會被帶走,如果找不到我……”你輕聲道,“那就來弗洛斯特莊園,我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