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妖國
琅琊，齊國古城，轄下琅琊港更是齊國最大的出海口，其貫通南北、有漁鹽之利，加之齊國遠離戰火四十餘年，極為富庶。
重創妖蛟，孟祁又接連誅殺了幾頭被血腥味兒吸引的海獸后，以真氣馭使扁舟，短短數日便已抵達琅琊港。
遠遠望去，此時港口光景讓孟祁錯愕，項羽卻又對此見怪不怪。
“嘎嘎……嘎……”
蕭瑟的秋風中，喪鴉匯聚在枯樹枝頭，漆黑的瞳孔中是瘡痍滿目的焦土，碼頭附近橫七豎八倒下了數百具齊國郡兵和妖獸的屍體，殘破的戰旗上余火尚未熄滅。
“這裏怎會發生如此慘烈的戰爭”
“老師，莫不是秦人攻打齊國？”
看着硝煙瀰漫的港口，項羽疑惑道。
孟祁搖了搖頭，似秦國伐齊這般重大消息他事先不會一無所知。
兩人離舟上岸，一群郡兵便將師徒二人圍住。
他們殘衣破甲、滿身血跡，無一不在表明此處剛剛發生過一場惡戰，不遠處龐大的妖族屍體引起了孟祁的注意。
“在下墨者·孟祁，求見琅琊港校尉”
孟祁遞上一塊玄鐵令，這是墨者周遊列國的屏障，有此令牌，七國內暢行無阻。
“校尉大人剛剛已經戰死了，我是駐守此地的千夫長……”
千夫長神情默然，接過玄鐵令查驗片刻，確認無誤后，忙揮手示意郡兵收起武器，恭敬道：
“原來是墨者，先生莫不是應郡守大人相邀，前來除妖的”
“妖……”
孟祁看着港口零散的妖族屍體：“卻是個解釋”。
“敢問將軍，可是齊國境內出了妖怪嗎？”身後項羽詢問道。
千夫長聞言眼中閃過一抹失望，嘆了口氣解釋道：“是琅琊山的妖怪，據說凡是見過那妖怪首領的人都被吃了，郡守大人派了三批人馬前往琅琊山試圖剿除妖患都是有去無回”
“記得琅琊有宗門喚作天涯閣，閣主可是甲等高手”孟祁開口。
“去了，都去了，琅琊山的妖怪一出世，天涯閣的秦閣主就帶弟子下山除妖，結果……”
“秦閣主的頭是第二天被小妖送到郡守府的”
……
“齊國境內的妖怪如此猖獗，齊王就不管嗎？”
前往琅琊的路上，師徒二人縱馬疾馳。（向千夫長借了馬匹）
“或許這隻妖王就是趁着齊國把軍隊、修士大部分部署到西方抵禦秦國才敢下山為禍的”
“齊國把大多數軍隊部署到了西邊，偏偏又在此時出現了妖獸作亂，老師認為此事有幕後推手？”
項羽天資聰穎，孟祁提點兩句隨即看出癥結所在。
“為師只是覺得這個妖王出現的時機未免太巧，現在談論這點為時尚早，還是要去琅琊城見一下郡守大人，了解情況”
孟祁眼神凝重：“其實我擔憂的並非是琅琊妖患，而是夜邑，那裏有一方妖國”
“妖國？莫非是九州內僅存的妖國——於菟國？老師認為此事和它有關？”
項羽以前聽叔父提過幾句，於菟國是九州唯一的‘特例’，數百年來一直與人族保持和睦的妖國，甚至昔日安平君（田單）復國背後都有於菟國的影子，與齊可謂休戚與共。
“這個時候……但願與它無關”孟祁嘆了口氣。
琅琊港距離琅琊城騎馬不過小半個時辰的時間。
琅琊城門前，人流鼎沸。
受妖獸波及，
數日來城外村民紛紛攜家帶口往城內湧入。
無論逃難的村民還是路過的馬幫、行腳的小販，都要用匕首將指尖滑坡將血滴在盛裝符水的銅盆，驗明正身。
“這是為何？”項羽疑惑地看着孟祁。
“銅盆里盛着的是符水，防止化形的妖族姦細混入琅琊城，鬧出這麼大的動靜，看來這場騷亂比我想像的還要遭”
孟祁從腰間取下短刀劃開指尖。
鮮血落入水中凝兒不散。
項羽也照着孟祁的做，鮮血滴入盆中於旁人觀之並無異樣，只是落在孟祁眼中卻大為不同。
項羽指尖血一入銅盆，殷紅的血滴就逐漸化作淡淡的白色漣漪，散發出一縷縷若有似無的黑色霧狀波動。
只是察覺到的瞬間，孟祁就彷彿墜入冰窟。
看了眼項羽，孟祁並未開口，從懷裏取出一枚玄鐵令牌遞給城門衛：“我要去城主府見郡守大人，就說墨者·孟祁拜見”
“先生請！”見了玄鐵令牌，城門尉不敢怠慢，連忙親自引路。
……
“噗！”
眼看用香火道接引儒聖遺澤凝聚出的化身竟紛紛被打爆，反噬之下文彥口吐鮮血，又覺后心一疼。
低下頭，胸口赫然被鑌鐵棍洞穿。
“君子六藝嗎？稷下學宮的弟子竟然可以請下儒聖的遺澤，可惜你遇到的偏偏是我……”
白猿說完，收回鑌鐵棍。
“真是可惜，這麼好的一具爐鼎”
楊顯舔着舌頭，似愛撫般摸着文彥的臉頰，眼中泛出白色精光，不消片刻文彥一身精血便被盡數攝去，新鮮的屍身逐漸化作一具乾屍。
“你洞裏的爐鼎還少嗎？”白猿輕哼一聲。
“不要！……快放開我！不要碰我！”
“小娘子，現在可就剩下你和俺老豬了”
另一邊朱子真抓了蘇煙，撕扯開蘇煙的儒衫，露出裏面束胸和白皙的皮膚，拱着豬鼻不斷舔舐着。
“咯吱！”
正挑逗間，蘇煙忽然瞪大了雙眼，再聽不到響動的朱子真猛地抬起頭，一隻長了白毛的猿手直接從後面把蘇煙脖子掐斷。
“若是被儒聖從她身上查到氣機，小心你的豬頭！”
白猿轉身走了幾步，尋了一塊高處的石頭跳了上去，朝着不遠處金大升、戴禮開口：“二弟、五弟好好把這裏清理乾淨，然後我再收了王的法寶”
“老大，咱們已經殺了幾批鎮守武人和修行方士，就連琅琊的郡兵也殺了幾百，何時按照王的旨意攻打琅琊”
白猿卧在青石上灌了一大口酒：“四妹你要知道，齊王之所以不派更高戰力下場，一方面是因為人族內戰，要提防西邊的秦國；另一方面是因為咱們的王並未出手”
“可是……”
楊顯還要開口，卻被白猿打斷。
片刻后，白猿似是醉了，看着手中一顆好似琉璃內又晦暗不明的珠子，悠悠開口：
“王的旨意是不能違背的，消耗齊國的甲等戰力才是咱們的首要任務”
“你們先回去吧，五弟把那個小傢伙拿過來”
白猿看着不遠處被戴禮捏着尾巴撥弄着的墨猴，輕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