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精神分化
蘇念看着面前的這隻魘。
顯然，它吞食了不少同類的身體才將自己變成這種模樣，但依舊不可能這麼輕鬆的將小蜥蜴擊暈，一定是這裏的某種規則使得它不得不陷入昏厥，李自在再怎麼沒譜，也不至於把自己送進一個必死的局面。
蘇念的大腦飛速運轉，分析着眼前的局勢，手上的油燈依舊起着作用，那隻巨大的魘還沒有發現自己，但燈油已經逐漸見底了。
“嘶~”
小蜥蜴再次從玉牌中爬了出來，不過顯得有些萎靡不振，四肢看上去都有些無力，顯然是受到了某種壓制。
它看了看即將燃盡的油燈，爬到蘇念左手上，一口咬了下去。
“唉？”
這令人疑惑的一幕令蘇念感到費解，但隨之而來的一幕就打消了他的疑惑。
小蜥蜴跳到右臂上，衝著油燈吐着信子。
蘇念看了看自己被咬傷的左手，口子不深，但依舊有絲絲鮮血向外流出。
“嘶~”
它這是讓我把血滴進油燈？
看着蜥蜴的動作，蘇念試探性的往油燈里滴了幾滴血液，在血液進入的瞬間，原本微弱的燈火瞬間明亮了幾分。
看到這個場景，蘇念的心才是稍稍放寬了一些，至少短時間內不必為了燈油燃盡而憂心。
但眼前的這隻魘就成了最大的問題，蘇念推測這玩意應該是跟守關BOSS一樣的存在，只要把它清除掉，自己就能離開這個怪異空間，蜥蜴顯然是不能再用了，接下來的一切都要自己來完成。
想到這，蘇念在地上撿起一根鎖鏈，這是這個房間裏唯一可以稱的上可以當作武器的東西了。
這些鎖鏈既然能夠困住那些魘，沒道理無法對它們造成傷害。
可就在蘇念靠近的一瞬間，那隻巨型魘，左手一揮，一股灰白色的霧狀氣體從它的掌心四散而出，在火焰的燃燒下瞬間揮散到整個空間。
蘇念捂住自己的口鼻，但仍舊無可避免的吸入了這些氣體。
昏沉的感覺瞬間上頭，他清晰的感覺自己意識被強力撕扯，一分為七，每道意識都分別陷入了一個世界，七道意識的經歷在他眼前複雜交錯，
......
書屋外，金髮女人蹲在李自在身邊說道：“這次考驗的主旨是問心，你應該聽說過七宗罪吧！”
“人心內部深藏的的七股惡念，形成了七位天災級的詭異，傲慢、嫉妒、暴怒、懶惰、貪婪、暴食及色慾。”
“每一位都是能危及百萬人的存在。”
沉默了一會兒，女人接著說道：“上頭那幫人通過研究七宗罪的屍骸，設計出了這一次的考驗，他們壓根就沒打算讓你護的這小子活下來。”
“呵，笑話。”李自在躺在地上，像是如釋重負，不屑的嗤笑道：“我還以為你們瞞着我搞了什麼鬼東西出來，就這？”
“你們壓根就不知道，這小子有多怪。”
“污穢之神選中他后，我當天晚上就給他點了心燈，這小子的內心世界，簡直平靜的不像話，根本沒有一點被克蘇魯侵蝕的跡象，之後的邪神教派，克拉辛短暫的附身於他，同樣也沒能對他的靈魂造成損害。”
“我只是不想讓上頭知道，這個世界出了這麼一個怪胎。”
“無論是污穢之神，還是克拉辛，他們對精神的污染都要遠遠超過由人內心惡念滋養產出的七宗罪。”
“你說，這樣一個人，
你們拿問心這種東西去測試他，有用嗎？”
金髮女人沉默不語，臨安市支部確實沒有向上面彙報這一情況，那裏的那個老頭子，對這件事的看法到底是怎樣的。
......
蘇念的意識在七種世界中不斷交錯，萬人之上、卑如螻蟻、喜怒無常、散漫度世、欲求不滿、荒淫無度。
世上所有的事件都被他所經歷過一遍，從痛苦悲哭到歡心嬉笑，從低卑下賤到目中無人，一幅幅場景猶如電影卷帶一般從蘇念眼前滑過，他清晰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什麼鬼？”
他的意識十分清醒，或者說，他根本就沒有被帶入到那七個虛幻的世界。
當那七道意識從他體內剝離出來的時候，蘇念就感到自身與他們之間再無聯繫，他們猶如獨立的個體一般，對蘇念本身並沒有造成任何損害。
一時間，所有的事情似乎都明朗了起來，為什麼自己不會受到那些邪神的侵蝕，這與眼前的一幕有着極大的關係，看上去更像是一種保護機制，保護自身意識不被外界侵蝕。
看着沉淪在七個世界的自己，蘇念在腦中不斷消化得到的信息。
宛如電影的片尾一樣，七個世界也同時迎來了他們的最終章，死亡。
隨着那七道意識的消散，蘇念也回到了那個黑色空間。
眼前的一切都恢復到蘇念初次見到第三層的樣子，那隻魘苦弱無力的趴在蘇念的腳下。
牆壁上燭火依舊，身後的樓梯也出現了，那條小蜥蜴也恢復了往日的快活。
“怎麼可能？”書屋外，金髮女人不可思議的看向書屋。
“我說過，這小子很怪。”
蘇念走下樓梯，書屋內被黑夜所籠罩，那些被魘所製造出的幻象也都消失不見。
走出書屋，蘇念驚詫的看着眼前知性的金髮女人。
以及被她踩在腳下的李自在。
“您是哪位？”
金髮女人一腳踢開李自在颯爽的撥了一下金色長發“莉迪婭·立達，詭異科行動處西方教派成員，同時也是書屋老闆。”
“老闆好。”
“經歷過剛剛那一切，你有什麼感受？”莉迪婭問道。
“有點，刺激？”蘇念試探性地回應道。
話音剛落，蘇念就感到身體被接觸了一下，仔細一看，身上的玉牌已經被莉迪婭拿在了手中，那條小蜥蜴一臉兇狠的鑽了出來，卻被莉迪婭一個指頭彈掉在地上。
“喂喂喂，別這樣搶人啊！”李自在掙扎着坐了起來，阻止了莉迪婭往玉牌里注入一道白光。
趁着她愣神，小蜥蜴高高躍起，咬住了莉迪婭的手，然後一個飛撲帶着玉牌回到了蘇念的肩頭。
“混賬四腳蛇，老娘剝了你的皮。”莉迪婭身上的知性氣息蕩然無存。
李自在拄着刀，一瘸一拐的走到蘇念身旁說道：“你可要小心，這瘋婆子是出了名的喜怒無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