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高城不聽勸
“高飛,你非要替換甘小寧來開車,現在就我們兩個人了,有什麼私密話,說吧。”
高飛開着車,在反光鏡中看了看後座上的連長:“連長,我想跟您說說這次的演習。瞧着這次的規模,我感覺到了不一般。”
“嗯,這我知道,一上來就炸了我們的炊事車,到現在我還餓着肚子呢。”
“對面的藍軍顯然是專業的,如果我猜測沒錯的話,是模仿的那次戰役,我們可要小心了。”
“你知道的,鋼七連從來沒怕過誰?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我不信這支藍軍會有三頭六臂!”
“可是連長,我想勸您一句,跟團長好好說說,不要貿然出擊,不如以他的指揮部為誘餌,進行防禦戰!”
“你就要去跟團長說這個?停車!高飛,我命令你停車!”
高飛只好停下了車。
“高飛,今天你說的這些話讓我有點想不明白,這要是真在戰場上,你這就是擾亂軍心!你知道嗎?我完全可以拿槍斃了你!你明知道702團是裝甲步兵團,鋼七連是裝甲偵察連,我們最擅長的就是攻堅,你卻勸我不主動出擊,選擇被動防守,你的腦袋想啥呢?”
“連長,以前我們已經分析過那次戰役,這樣打肯定不行的!”
“為啥不行?藍軍找我們的指揮部,我們也找他們的!只要讓我的鋼七連找到他們的指揮部,那就五五開了!”
“連長,藍軍的指揮部豈是那麼容易找到的?”
高飛差一點就說出來了,藍軍的指揮部是在空中,是一架直升飛機。
如果還按照以前的思維模式,鋼七連就算犁地三尺,那也找不到藍軍的指揮部!
而演習還沒有開始,他已經知道,但卻不能說!
“連長,聽我一句勸,這次的藍軍很難對付,我們需要步步為營,引誘敵人上鉤,或許還有一絲機會!”
“你、你、你簡直氣死我了,你這是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你趕緊下去,我自己開車去團部,你自己腿着回去吧。”
高城打開車門,把高飛從駕駛座上拽了下去,扔在路邊,一腳油門,跑了。
站在路邊,高飛在心中微微感嘆,他應該想到的,以高城的性格,怎麼可能讓鋼七連選擇被動防守,一定會選擇主動出擊的。
看來,還得想其他的辦法。
……
高城自己開車來到了團部的野戰營房,牆上懸挂着大幅的團部作戰圖紙。
團長王慶瑞正和參謀長還有幾個連長,一塊打量着眼前的一個沙盤。
王慶瑞有些擔心地說道:“我們對面的藍軍是專業的,選的這座大山,基本上哪個坡都超過了咱們火炮的最大仰角,而且山林密佈,對所有重型火炮射界也是極大障礙。”
高城說道:“我七連是裝甲偵查連,車上是偵查兵,人是沒有最大仰角的。偵察和進攻都沒問題。”
王慶瑞嘆了口氣:“咱們的對手是一支專業的藍軍部隊,故意選擇這樣的地形,讓我團的裝甲坦克和步兵車發揮不出應該有的衝擊優勢!或許也只有這一個辦法了,衝擊坦克暫時用作火力支援,幾個裝甲步兵連下車變陣為刀鋒,只插山頂,尋找藍軍的指揮部!”
“是!”然後高城費解地問道:“都說對面是一支專業的藍軍部隊,可到現在並不知道究竟是那一支部隊,來歷是什麼?”
參謀長解釋道:“聽說這支部隊的主要業務就是研究友軍弱點,
針對其弱點進行訓練,在演習中予以致命打擊。說白了,就是一支專業找茬的部隊。”
王慶瑞思索了一會兒,強調說道:“這次演習的藍軍也搞得格外詭秘,咱們到現在沒發現過藍軍部隊的影子。他們的戰法刁端,已經有四支重裝部隊折在他們的手上。”
於是,所有人都輕鬆不起來了,沉默地看着沙盤,似乎打算把那套沙盤裝入心裏……
……
看着那些新科技裝備,越來越多的人已經察覺到了,這次的演習不同以往。
只要是參加演習的士兵,身上和機器的設備上全部安裝了激光發射器。
這是一種他們從來沒有用過的科技裝置。演習中所使用的槍支,在扳動扳機時,子彈和激光發射器同時啟動,如果被擊中,身上的激光探測裝置會根據中彈情況冒出煙霧。
同時,在主控計算機上顯示出幾時幾分幾秒,記錄紅方某某號被藍方某某號擊中斃等等數據。
一般在鋼盔和身體上設置有3到5個接收信號的“紐扣”,這就是激光接收器,可以接收到大約15到20厘米的區域。中彈部位越多,煙霧越大。
這種激光模擬裝置,對抗性強,擬真度高,缺點是成本高昂,只能用在直射武器上,難以模擬火炮的曲射攻擊。
史今正在野戰的車場上調整車上的高射機槍,同時安裝激光發射器。
許三多悄悄地來到了他的身邊:“班長,這就是激光發射器嗎?”
史今點點頭,制止着:“別亂動,這玩意射到眼睛,也很厲害的。”
許三多心不在焉地把手拿開。
史今一眼就看出了他的煩惱:“心事很重嘛?”
許三多猶豫着:“班長,我跟你說件事,你可不能告訴別人。”
史今笑了:“可以。”
“成才要走……”許三多忽然說道。
史今果然一愣:“他告訴你的?”
許三多點點頭:“他想去紅三連……你不會告訴連長吧?”
史今搖頭:“只有我答應你了,就不會說的。如果想他要走,肯定有他的理由。”
“他說,他在七連會被埋沒掉,他還說,是我把七連的人都快壓沒了。”
史今安慰道:“他只是習慣了你比他差,不習慣你比他好。等他習慣了你比他好,就想開了。”
“可我不想比他好啊……我不想拖後腿,我就是想幹得好一點,讓你提干,讓你留下來!”
史今苦笑着:“如果我真能提干,怎麼還能做班長?我得去軍校學習,或者沒提了,最後複員,都是一樣的。對你來說是一樣的,就是我怎麼都要走了,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一起闖過了一關又一關,但總是要分手。成才要走,你只有希望他好,但別的什麼都做不了。”
許三多憤怒、無奈與沮喪:“這算什麼?他要走,你也要走,這算什麼?”
“不算什麼。你入伍時沒宣過誓嗎?如果不記得,咱連隊門口就有,你知道咱們已經選擇了這種生活,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早晚都要離開,都是一樣的。”
“不一樣,我就不許你走!”許三多執拗地像一頭倔驢。
史今伸出一隻手,敲打他的頭盔:“部隊需要的是精兵強將,和外面一樣,適者生存,這個道理你總有一天你會明白的。”
“我不明白!”
史今嘆了口氣,回頭繼續忙着:“像你這樣出色的士兵需要留下,而我們這些老兵退位讓賢,不能總佔着茅坑不拉屎,不是嗎?”
許三多強調着:“他們都說是我把你擠走的,我現在不想當尖子了。”
史今仔細地完成了激光器的安裝,深吸了一口氣,其實高城在演習之前就已經偷偷告訴過他,這場演習很重要,非常重要,是一次絕佳的表現機會,讓他好好把握。
“許三多,你放心,我比你更想留下,我會好好表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