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主動出擊（2）
“網紅，大門情況確認，物理裝置解除。”
“化妝師，已進入局域網。”
“攝影師，門打開了。”
“隊形搜查，行動。”
穿着電光藍連身裙的網紅小姐姐款款的推開門，編導和攝影提着機器跟在身後，幾人小心翼翼，動作稍顯拘謹——就像一不小心來隔壁公司借東西意外發現門沒關，進來打個招呼的熱心小白領。
“抽煙嗎？”心舞掏出煙夾，向著李一天的方向象徵性的晃了晃。
“戒煙呢。而且我不喜歡...這麼細的。”李一天稍微活動了一下肩膀，他走在心舞左手邊，稍稍落後半個身位，左手反手持握匕首緊貼身側。
手心出汗了。
“您好，請問有人嗎？您公司的門好像壞了，我們是路過的~”網紅小姐姐可愛的向周圍的空氣打着招呼，幾人慢慢摸向這家化妝品公司的深處。
咔。
從哪裏傳來了奇怪的聲音，在幾人待着的區域回蕩着。
藍裙子小姐姐向下壓手，所有人都停住了腳步，攝影師端着攝像機持續對周圍空間進行掃描。
“有種進入了陷阱的感覺啊。”藍裙子小姐姐的聲音從耳機里傳了過來。
“故弄玄虛的人都不夠強。”心舞彈了彈手中的煙灰，纖細的手指上下擺動着，隨時做出動手的準備。
‘攝影師’的聲音傳來：“右邊走廊，準備物理拆除密碼鎖。”
“所有人進入戒備狀態，司機和化妝師回報情況。”
耳機里傳來微不可查的雜音，李一天和其他組員都看向了心舞。
“飛手，飛手回復。”
“...”
“遠離窗邊，尋找掩護點，攝影師繼續開門，其他人調整設備。”
心舞拿出李一天的槍械遞了過來，右手輕扣腰間，旁邊的立柱後方，‘攝影助理’正在重新組裝着剛才帶來的補光燈。
“只有四顆子彈？”李一天拆開彈夾，“不是吧，我們的經費這麼緊張？”
“這是你第一次參與正規行動，子彈給多了，等會兒一頓爆射，就不記得瞄準了。”心舞眼神直直的盯着右手邊正在物理解鎖的走廊方向，根據掃描，那邊就是實驗室區域，有人正在活動。
但是總覺得不對勁。
“為什麼聯繫不上？”他轉頭詢問正在調試設備的編導。
編導面色一臉尷尬，“我們的和外界的信息交互被全面封鎖了。”
還好，起碼目前看來，自己這一部分才是被針對的，外面的隊員暫時沒有危險。
“來都來了，進去看看。行動。”
耳邊響起此起彼伏的，手槍上膛的機械聲。
攝影師成功打開通往試驗區域的大門，和藍裙子小姐姐率先進入，編導和攝影助理被夾在中間，心舞帶着李一天斷後。
幾秒后，不帶窗的昏暗空間裏，一排燈陸續被打開，冰冷的燈光穿過空氣中浮起的灰塵，也照射着實驗室內的一片混亂。
只能通過幾排工作枱，牆邊的排風系統，和散落一地的顯微鏡，顯示屏，燒杯量杯和一堆不清楚作用的儀器來推斷了，這裏就是他們要找的那間神秘勢力的實驗室。
可是，之前探查到的活動跡象，現在看去卻是連個鬼影子都沒看到，明顯，他們中了埋伏。
“快速搜查，五分鐘後撤離。”
一聲令下，其他人開始四散戒備，看上去再正常不過，絲毫沒有慌張的跡象。
編導放下了自己手裏的設備，在整個實驗室範圍里費力尋找着還能用的機器，並開始嘗試讀取截獲資料。
他欣喜的抬起頭，“運氣很好，找到了遺留的實驗數據！”
幾乎是同一時間，另一個聲音從耳機里傳來，“我們的通訊恢復了！”
李一天聞言右手微抬起槍，左手反手持握匕首並向上支撐着一部分槍械重量，警惕的向四周張望，同時小聲和身邊的心舞說著，“不對不對，這裏有問題，我們趕緊走吧。”
“你發現了什麼？”
“你平時不看電影不讀小說不玩第一視角探險遊戲嗎？這一切都太順利了，我現在甚至感覺我們就不該進來！”
心舞眉頭微皺一臉困惑，彷彿沒搞清楚電影小說和現在的處境有什麼聯繫，空中傳來了一陣老式廣播才會響起的電磁聲，緊接着，一個女人的聲音開始說話。
“哦，太恐怖了，我們步步退讓，你們卻找上門來挑釁，還殘忍的迫害，綁架了我們的科研團隊，現在居然還要盜竊我們的科研數據，這可怎麼收場啊？”
李一天雙手無法控制的一陣顫抖，“是昨天晚上的狙擊手。”
“我看了簡報，就是那個纏着你們玩遊戲的那個變態女人？”
“嗯，偷偷摸摸不敢出現的那個。”
“感覺應該是想通過犯罪和蔑視規則向這個世界強調自己存在感的悲哀類型，可能心理不太健康。”
兩人話音一落，大笑出聲，李一天再次確認了四周完全沒有窗戶，整個人也輕鬆了許多。
“你好，我代表白蓮花，正式詢問你方隸屬組織，並最後進行非武力溝通嘗試。出現，表明目的，接受賠償補救條款，否則請做好承受你方一切可能損失的準備。你會講中文，我就不再念一遍英語了。”
心舞表情嚴肅語調模糊，好像生怕對方聽懂，敷衍的念完了一段話，也不知道是不是執行流程。
“沒關係，盡情報復吧，如果你們今天還能離開的話。”
經過剛才兩人這麼一打岔，那道聲音聽起來好像沒那麼有興緻，又沉默了片刻。就在眾人以為聲音的主人已經離開時，一句話幽然飄入，李一天心裏一沉。
“對了，如果你們還能離開的話，告訴蕭陽，我饒他兩次是有代價的，不交東西，沒人護得了他。那麼，拜拜啦~”
“拙劣的離間。”心舞摁着耳機，“司機化妝師飛手，收到回復。”
“司機化妝師收到，信號剛剛恢復，我們剛遭遇了幾個不明身份的外國人襲擊，現在正駛離第一集合點向第二集合點匯合。”
.
.
飛手一個人坐在小廣場，擺弄着自己的無人機群。
幾分鐘前，自己的幾台無人機都根據預先設置的記憶軌道緩緩的降落回了自己身邊，再三確認之後，他發現不僅無人機的無線傳輸信號受到了干擾，就連耳機也聯繫不上自己的隊友，手機更是一格信號都沒有了。
他看了一眼腳邊一大堆沒來得及帶上去的箱子，又掃了一眼四周可能的掩護帶，無可奈何的翻找出了其中的一個小袋子，在腿上掛了兩架輕型無人機，開始向園區進來時的大門口移動。
一個人待在樓下果然不是個好的選擇，就像大門外傳來的輪胎在地面上瘋狂摩擦打滑的聲音一樣讓他感到不安，不用再往前走了，自己目前還是一個人比較安全。
在趕往第二集合點之前還有時間，抬手看了看戰術電子錶，把耳機塞進褲子口袋，確認了專用耳塞這次沒忘了帶，他這才小心翼翼的激活了手錶裏的蜂鳴器，緊接着，他用最快的速度掏出一個個小範圍的觸發地雷，並佈置在了大門通向樓梯的路線上。
最後一個地雷剛被佈置好，他完美的順勢一翻，倒進了旁邊的景觀花壇，匍匐着，盡量不發出巨大響聲，向遠離大門的方向移動着。
自己的迷彩防晒外套馬馬虎虎算是做了掩飾，他縮在一團巨大的景觀植物背後，閉上眼睛，靜靜地感受着夕陽殘餘的溫度一點點消失，以及，嘗試捕捉這片空間裏任何可能被忽略的重要聲音。
一堆人走路的聲音，不整齊，但有節奏，可能是雇傭兵，鞋底很硬。
來了...boom...boom~
兩聲輕微的響聲，聲音大小又略微區別，應該是對方偵查到了第一顆壓力感應，在隔絕拆除的時候不小心觸發了第二顆紅外感應，第一顆此時應該做了隔絕處理，所以聲音更悶一點。只有第二顆炸開了。
不是普通人。
雖說他帶的是小範圍地雷，爆炸聲音不會大到引起周圍過分注意，殺傷力也不算最強。但也不是什麼普通貨色，可不是隨隨便便什麼街頭小混混就會拆的，可根據現在的情況看，自己不出手，這一片的雷就炸不起來了。
用連續疊加的地雷爆炸聲提醒樓上的其他隊員，本就是他最初的想法，深吸了口氣，他戴上了耳塞，慢慢起身，佝僂着身子，估算着等一下用後背面向敵人最密集的區域，助跑，衝刺。
蜂鳴器的觸發距離是5米，延遲爆炸2秒，蜂鳴器的尖銳聲音對人產生影響最遠距離可以到10米，理想狀況下促使人失去行動能力一分鐘。估算着離他最近的那顆地雷，趙明義一個縱躍鑽出花壇。
快！趁着對方還沒反應過來，能跑幾步是幾步！
耳邊隱約感覺到了子彈呼嘯而過帶動的空氣震動，但他沒空偏頭看一眼敵人。
按下蜂鳴器，落地，爆發腰部力量改變方向，向著地雷的反方向猛地一躍，緊接着，他被一股狂暴的熱氣流一推，撞到了裏層建築的牆上，巨大的衝擊讓他胸口一悶，一口血哇的一聲吐在了牆上，一片暗紅觸目驚心。
摸了摸自己的臉，確認剛才是後背抗雷沒有破相，他鬆了口氣，暈倒在了一邊。
..
..
眾人感受着樓房傳來的持續震感。
“飛手還活着，他在用手雷拖延樓下的敵人。精簡裝備，準備原路撤離。”心舞轉向編導，“資料收集好了嗎？看一下無人機，確定飛手位置。”
眾人快速的行動了起來，李一天和心舞打頭向外走去，可沒走兩步，他只覺得一股大力從右邊的胳膊傳來，他不受控制的向右手邊的門后飛去。
一陣嘈雜的槍聲緊接着從他剛站立的地方響了起來，情急之中李一天扔出飛刀，左手能量快速凝聚，向著牆壁一撐，藉助緩衝的力量穩穩落地。
摸起了地上的匕首，李一天慶幸剛才食指沒有放在扳機上，並且暗暗承認了心舞在有些事上說的也有點道理。
所謂的走火，就像情緒失控，很多時候自己是沒辦法控制的。
雙方進入了駁火階段，對方火力密集，房間裏煙塵四起，磚石四處紛飛，而自己這邊的大家卻顯得有點無精打采，只偶爾補上兩槍，藍裙子小姐姐和攝影助理甚至另外選了一個角落，擺弄起了手上的設備來。
李一天不可避免的開始耳鳴，周圍的噪聲像是一把把大鎚子，在某種奇特的韻律下輪番砸向他。而他目前只有四顆子彈，根本沒資格上桌。
狗日的心舞。
剛進入發愣狀態，旁邊的編導一把拉過他，按了按他耳機下的按鈕，所有的噪聲瞬間安靜了下來，大家交談的聲音也終於能被聽清。
編導：“你還好嗎？不知道耳機可以降噪？”
所有人都不約而同的看向了李一天，外面炮火紛飛，屋內眾人卻神清氣爽彷彿自成一個小世界，就連還在擺弄裝備的二人也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笑意盈盈的看向他。李一天一陣惱怒不知作何回應，扭頭瞪向心舞。
“隊長，備用設備已經連接，無人機進入操作模式，但是分散在幾個不同的位置，暫時沒辦法確定飛手位置，需要掃描。”
“飛起來。”心舞指揮着眾人，“先解決外面的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