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所以獵命師就是開坦克
“不好意思，可以稍等一下嗎？”店員妹子，哦不，準確來說應該是貓店老闆禮貌的開口問道。
等什麼？李一天其實想問問，現在的情況確實讓他有點頭昏。
原本妹子湊過來的時候，他還想着說兩句俏皮話反擊一下。
可是從剛才妹子一躍而起從櫃枱里跳到他身邊的時候，一切似乎都變得...
也還好嘛。
倒不是說因為看別人長得好看性格好條子又正，主要是確實發自內心覺得她是個可以信任的人。
李一天點了點頭示意她隨便。
貓店老闆在得到授意后輕聲喊道，“炸彈，來。”
一隻灰藍色大貓竄了過來，體態蹁躚，像道縹緲的煙。
唉？為什麼看上去這麼有存在感的一隻貓，剛才完全沒注意到？而且，它又是從哪竄出來的？
看着它身上的銀灰色斑紋，這是提前知道是只貓了，不然有人告訴他這就是只品種特別的小老虎，李一天也是信的。
貓店老闆俯下身子，輕柔撫摸這隻叫炸彈的帥氣大貓，大貓發出低沉的咕嚕聲，同時舒服的配合頭頂主人的撫摸，愜意的晃動身體。
這晃動，好像有着一種帶有魔力的特定頻率，李一天感覺自己好像聞到了空氣中...下雨的味道。
外面陽光依舊燦爛，屋裏貓味兒始終瀰漫，怎麼會有下雨的味道，下雨又是什麼味道呢？
感受着這難以準確形容的味道，李一天覺得自己很久都沒這麼放鬆過，甚至輕輕的打了個寒顫。
這一刻，他的注意力渙散，根本沒注意到一旁的貓店老闆和她的大貓正在忙着什麼，也不想思考發生了什麼，只覺得沒來由的開心，不是那種狂喜，而是聽到了好聽的慢節奏音樂，身體不自覺的跟着輕輕擺動的那種悠閑，自如，甚至有點兒肆無忌憚。
耳邊傳來清脆柔和的聲音，“HEY~正式認識一下，我叫烏雨晴。”
“HEYYYYY~”李一天拖長了音調，不受控制的發出了一聲聽起來幾近油膩的氣泡音。
他險些被自己卡到了嗓子，這才彷彿有些清醒了過來，“我..我叫李一天，你好呀。”
小老闆烏雨晴此時已經把手從炸彈的頭頂拿開，她“咦？”了一聲之後身形微轉，好像忽然發現了什麼不理解的事情，隨即又忽然湊近，因為踮起了腳尖有些站不穩，還伸出左手輕輕扶了一下李一天的肩膀，眼睛卻是直勾勾的看着他的眼睛，彷彿要從中尋找和確認什麼。
兩人近的有些離譜，李一天彷彿能從正面再次感覺到烏雨晴的呼吸，他想用輕鬆的語氣開口說一句類似：哎哎，太快了吧，我們剛剛認識。可他微微張口之後，才發現自己此時根本不想說話。
烏雨晴正在專心的尋找着什麼，李一天此時也只好專心的開始數起對方的眼睫毛。
“一般不會這樣的啊，不好意思...”一切都發生的太快，說到一半，烏雨晴才意識到此時她正雙手搭在一個剛認識的男人雙肩上，踮起腳尖和他四目相對，距離近的一點頭就能碰到鼻尖，連忙退後半步，還搞笑的在自己身上蹭了蹭手，彷彿少女害羞之後促狹的補救。
可低了低頭后再看向李一天的她，目光依舊清澈，沒有半點嬌羞的神色，眼神中透着一股子靈動和活力，臉上還掛着一絲幹了壞事之後的得意。
“剛才是風和日麗，不過沒關係~現在是靈機一動，暫時也沒有更適合的啦，
我們來好好聊聊吧~過來坐。”
烏雨晴低頭沉思片刻之後一抬頭，看到了李一天坐在對面眯着眼睛發獃的樣子，向前探出身子一拍他的肩膀，“差不多了啊，你最近生活壓力是不是很大呀？來，你先開始。”
“啊？啊，等等，現在是什麼環節？”李一天回過神來，小舔貓輕輕一躍到了他的膝蓋上，他順手抓了抓它的腦袋，忽然意識到事情又發展到了奇怪的環節。
不過非要說奇怪的話，這幾天奇怪的事兒一件接一件，李一天覺得自己已經麻了，如果有得選，面前的妹子不知道比陰沉中年大叔和怪力大臉外國人好到哪裏去了。想到這裏，他反而鎮定了下來，確定好了接下來的策略，開擺。
烏雨晴見對面沒有接著說話的意思，而且一臉的無辜，不禁奇怪的對着兩隻貓努了努嘴，“不應該啊，你什麼都不知道嗎？看看這兩隻貓，你就沒有聯想到什麼？”
這是貓咖，我們倆抱着貓坐在一起聊天兒，除了這些還能有什麼？李一天腦子裏魚吐泡泡一樣的浮現出越來越多的問號，這個妹子別是腦子不好吧？
“你就不覺得奇怪嗎？一隻跟你素不相識的貓，還是只高冷的金漸層，無端端的就跟你這麼親近，甚至纏着你給它買貓糧？我的緬因也喜歡你，你剛才進門時的那隻英短，見到你躲都不躲，還是說你加入了什麼愛貓協會俱樂部，天生親貓，已經見怪不怪了？”
哦？我倒也很喜歡這隻緬因，相比之下小舔貓是在是太丟貓了。貓...？李一天隱約想起了什麼，事實上他反應過來之後自己也覺得奇怪，自己怎麼才把這兩件事聯繫到一起？
趙德才。
他看向烏雨晴，等待着烏雨晴接下來要說的話。
烏雨晴一臉恨鐵不成鋼的樣子，彷彿這早已經是全世界廣而告之的真理，她左手手背連連拍向右手手心，“貓啊！”
“完全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李一天說的乾脆利落。
烏雨晴嚯的一下站起身，右手食指指天，眼神熠熠生輝，旁邊的炸彈極其配合的伸着懶腰，昂首向天嗚嗚渣渣叫了一聲。
“獵命師！我是個獵命師！”
“...”
“可不可以給點反應？”
“w~ow~那是什麼？”李一天恬不知恥，再接再厲。
烏雨晴一臉納悶的敗下陣來，“完全不知道嗎？貓你不知道，你自己身上背負了這麼厲害的命格，你也意識不到？”
“別鬧了雨晴，你以為誰都像你一樣，全靠自學成才啊。”
沒有任何的前兆，一個聲音忽然加入了二人的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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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叔，您來啦！”烏雨晴開心的揮着手，和不知何時站在門口的大叔打着招呼。
來人邁着緩慢的穩健的步子走進店門，笑眯眯的看向二人，烏雨晴適時的拉了一把椅子放在一旁，並給李一天介紹道，“這是我新認識的獵命師朋友李一天，李一天，這是宮叔，是個很了不起又厲害的前輩！”
喔，很厲害的樣子。
宮叔走進前廳，熟門熟路的在二人桌旁的椅子邊坐下，銀黑相間的短髮下一張標準的國字臉，眼角佈滿像刀斧鑿刻般深沉的皺紋，趁的小麥色的健康皮膚充滿了飽經風霜和生活精緻的矛盾感，五十多歲上下的年紀，穿着一件LoroPiana淺灰短袖，米白色的褲子搭配一雙一看就支撐性很棒的專業運動鞋，看上去不顯山不漏水，簡簡單單卻襯出了十足的一股老錢氣息。
“宮叔好，您叫我小李就成。二位說的東西我是越聽越迷糊了，不知道能不能煩請宮叔解惑？”
嗯，妹子講了半天講不到重點，還是這大叔看起來靠譜。
“doubleespresso？”
“我去做，你們先聊着~”烏雨晴起身走向後廳。
“小李，你相信命運嗎？”宮叔待烏雨晴走遠后，慢悠悠說道。
李一天內心一陣陣崩潰，這是什麼？都這麼抽象的嗎現在聊天兒？
不過轉念一想...
“您說的命運，我不知道該怎麼理解。不過我這幾天經歷的一些事兒，倒是讓我有點懷疑人生。”
“我換個說法，你應該聽說過，看手相算命吧？小時候有沒有被父母帶着算過命？”
“我父母都是堅定的無神論者，不過以前我外婆在我很小的時候倒是真請道士替我看過手相，算命的說我一生平順，不過沒什麼偏財，唯有腳踏實地努力的過好這一生。我外婆當時挺生氣的。”
“嘿，平安健康的過一生有什麼不好？然後呢？”
“老道士說讓我外婆給他五十塊，他可以替我改命，還拿了一張單子出來說改什麼可以自己選。我記得外婆後來談到了二十。”
宮叔有點無奈的擺擺手，制止住了李一天追憶往昔的勢頭，“呃，其實道士也有很多不靠譜的，而且我們獵命師跟他們不是一卦，互相之間也不算熟。”
“其實我本身也是個堅定的無神論者。但我想說的是，這個世界上，其實是有命這種東西存在的。”
宮叔說完之後靜靜的看向李一天，觀察着他對自己的話有何反應。
“您說的跟我理解的是一個意思嗎？有的人一出生就在羅馬，類似這種？”
“嗯，大概吧。我們在人生的某個階段，大概都會幻想自己能出生在羅馬。但最終，大部分人還是要接受現實，想想自己應該怎麼趕到羅馬。當然，有的人走到一半，發現自己想去的其實是哥斯達黎加，或者乾脆覺得哪兒都別去了，在原地蹲着，在四處隨便走走散散步也挺好。但歸根到底，不管我們怎麼選，我們總要走下去，這個從意識到，到走下去的過程，就是我說的命。”
“我們怎麼走呢？是踩單車，還是坐飛機？有的地方需要換乘，有些地方其實停下來慢慢踱步，也別有一番風景。走路的人多了，能去的地方慢慢變得越來越多，出行的方式也變得多種多樣，有的人生下來就能開手工跑車，有的人走着走着，竟也能憑藉大毅力和大造化，自己給自己造出一輛坦克。”
李一天感覺自己再不接話要憋死了，冷不丁的冒出來了一句，“比如我，就十分想要一輛坦克。”
“哈哈哈，好選擇。不過除了天生就有和後天通過努力自己造之外，這個世界上還有一種人，他們天生就什麼都沒有，但是他們可以看到，可以意識到，甚至可以駕馭那些隨處丟在路邊的‘交通工具’，包括你喜歡的坦克。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們是無根之人，像浮萍一樣飄蕩在一條條路上，一切對他們來都無法真正的擁有。但從另一個角度來看，有失去必有得到，他們可以駕馭這些交通工具，做到其他所有人都做不到的事，去沒有人能去的地方。”
宮叔用着深厚滄桑的嗓音獨自說著，語氣始終平靜，彷彿在講着關於別人的什麼無關緊要的故事。同時非常自然的伸出兩根手指，在李一天的右手手腕處輕輕點了兩下，自然到李一天根本沒太反應過來，他感覺自己不知不覺中就被這電影旁白似的嗓音帶入了這個奇怪的設定和思考中。
“我很難直接的告訴你，我們是什麼人，獵命師意味着什麼。你是個聰明人，我希望你能通過這個不恰當的比方自行體會，看看有什麼收穫。你喜歡坦克，但如果有一天你看到有個人，開着一輛你喜歡的坦克從你面前壓過去，撞向其他不該被撞的人，怎麼辦呢？”宮老爺子說到這裏彷彿有一剎那的恍神，輕輕叩着桌面，“又或者，你在路上結識了一些很好的人，你有能力送他們一些單車，小汽車，大輪船，讓他們能去到自己想去，但僅依靠自己的能力很難去到的地方，你又是否願意這麼做？”
李一天頓時來了精神，甚至於有種非常玄妙的感覺，那是腦子裏的一道海岸線，一道橙紅色的霞光蒸騰起氤氳的水氣，給海岸線描上了一道漂亮的邊兒。那輪朝陽沒有升起，暫時還不會升起，但那輪朝陽就在那兒，站在岸邊的他清晰地感覺到了。
“您說的，我可能理解了。可這讓我有個問題，如果我有能力攔下那輛坦克，我又該怎麼判斷他撞向的人是不是應該被撞呢？換句話說，大家都是各走各路，誰有資格真的來裁定誰該被撞，誰又有資格撞人呢？”李一天的語氣變得有些炙熱和急迫，這在他身上算是比較少見了，甚至，逐漸變得有些咄咄逼人。
“唉...”宮叔無奈的嘆了口氣，但臉上的表情卻是完全不覺得被冒犯，輕鬆的笑着，“我有時候真的很喜歡跟你們這些讀過一些書的人聊天。這個世界上，有大把比你厲害一萬倍的人，正在拚命的用各種方式掠奪別人的坦克，飛船，航空母艦，洲際導彈，然後為了去到自己要去的的地方撞人，封路，讓這個世界屢屢燒起大火，可當你這樣的人無意間撿到了一輛其他人夢寐以求的坦克，卻寧願把時間花在思考自己有沒有資格，誰有資格這種問題上，也不管有沒有人願意聽你廢話，還白白送出自己喜歡的坦克給不配擁有它的人。”
“...”
“一個剛剛買下彩票的人，開始擔心自己的錢該怎麼花，如果不捐一半給貧困災區兒童，會不會違背自己內心的道義，或者被人背後戳脊梁骨。一個高中生剛翻開課本，就開始發愁自己選清華北大還是常春藤，甚至擔心如果去錯了地方，會害的其他同學失去了一個名額。一個...”
“老爺子老爺子，別罵了別罵了，對不起。”李一天的額頭嘩啦啦的出汗。
“說話很累。”宮老爺子搖了搖頭，清了清嗓子，不以為意的說道，“繞遠啦，我想說的是，如果我是你，我會希望在下次面對不公的際遇或動蕩的人生時，自己可以有能力讓事情更多的往自己預想的方向動蕩，起碼不要過於失控。平凡的過一生其實很棒，但即使是做出這個選擇，也需要做選擇的資格和相應的付出，一味的避世，可能僥倖逃脫，但也可能會一不小心就被時代的車輪壓死。”
“您，知道我最近的事兒？”聽出了宮叔的意有所指，也察覺到了這個第一次見面的長輩出乎常理的耐心，李一天有些不解。
“我不喜歡那些鬼鬼祟祟的鬼佬，一大堆就這麼跑進來也不知道在找什麼。你作為一個普通人被莫名其妙卷了進來，居然還身負這麼奇怪的命格，以後只會更麻煩。我們不是慈善機構，不可能專門派人保護你，那些老鼠一時半會兒也趕不走，所以你直接加入我們，大家都輕鬆。放心，路怎麼走沒人管你，只要不危害其他人，你可以自己決定。”
“您說的命格，到底是什麼？”
“哦...你讀的書應該挺多，所以我很難跟你解釋清楚。暫且理解為，坦克。”
看到老先生一本正經的講着這些摸不着頭腦的內容，李一天一部分有點想大笑出聲，另一方面又理智的勸自己千萬不要。“簡單來說，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您有一個叫獵命師的好人組織，願意保護我和幫助我，目前正在拉我入伙？”
“大概意思理解的非常好，細節部分一塌糊塗。獵命師是一種你會想要努力獲取的身份，沒有人要拉你入伙，要做也要看天分。這個世界沒有什麼所謂的好人壞人，只有不同的陣營和利益，如果你要加入，希望你以一個成年人的覺悟想清楚，不要報着奇怪的期待。”
“我明白，我明白，非常感謝您，宮叔。”李一天情不自禁的坐直了身子，一改往日的痞懶樣子，他只是懶散慣了，並不是人傻，感受不到別人的善意和耐心。
“行，你說說，你都明白什麼了。”宮叔站起身，撣了撣褲子。
李一天仰頭看向宮叔，只覺得這位老先生形象越發高大，且光芒四射。他沉思片刻，終於一臉堅毅望向宮叔，緩緩開口，聲音激昂洪亮，“教練，我想開坦克！”
宮叔欣慰的看向李一天，眼神中充滿激賞之意，“你果然是有那個大病。”
說完，他擺擺手，頭也不回的徑直向門口走去，“行了，再聯繫，有不懂的先問雨晴。”
李一天目送宮叔變得有些佝僂的背景離去，他不僅感嘆道，“家有一老如有一寶啊。”
烏雨晴聽到自己的名字聞聲趕來，四周看了看，“唉？宮叔怎麼走的這麼急，我咖啡才弄好啊！你們都聊了什麼？”
李一天順手接過那杯濃縮，仰頭一口抽掉，齜牙咧嘴，“宮叔說你們要教我開坦克。”
..
..
【命格：風和日麗】
命格等級：C級
命格屬性：狀態型命格
命格信息：同樣的話從你嘴裏說出忽然就變的頗具說服力，一幫人集體遲到，只有你的離譜理由能夠順利矇混過關，擁有這樣的命格彷彿是上天的恩賜，你的存在隨時都能讓周圍的人如沐春風，無需刻意，就算靜靜待着都能成為人群中最有魅力的焦點位。更誇張的是，如果和擁有者足夠契合，你甚至可以在和敵人戰鬥的過程中莫名其妙就化敵為友，或者加速身邊朋友的恢復速度，提升集體狀態，實在是面面俱到的全方位助力型命格啊。
進化方向：八面玲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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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格：靈機一動】
命格等級：C級
命格屬性：狀態型命格
命格信息：和刑警同事一起勘察案發現場，你掃了一眼杯墊上的咖啡漬就無意間偵破案件。和客戶介紹項目，你順勢而說出的一句話就直擊重點，俘獲金主爸爸的歡心，無可爭議拿下訂單。正做着科學實驗，你心血來潮，要不要把兩種元素調換一下加入順序試試看？不僅沒有爆炸，還被你攻破了困擾學術界已久的核心技術難題。如果你碰巧是個作家，哇，手指只要放上鍵盤就自動噼里啪啦寫出精妙絕倫的文章，一天工作2小時日產5萬字，一邊瀟洒生活一邊被粉絲高呼碼字勞模。是少見的補上臨門一腳的靈感命格，但仍需注意，過度依賴可能導致命格枯萎消失，只有厚積薄發，付出了99%的汗水，最後1%的靈感才有出現的機會哦。
進化方向：妙手偶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