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探監
走在最前面的,是個腰間佩着彎刀,很標準的半精靈男子,為什麼說標準呢,首先應該從身高來看,介於人類和精靈之間,身上有着一部分精靈的特徵,比如耳朵和皮膚,但是又不同於真正的精靈。
長鬃就跟在他的身後,除此之外同行的還有幾個穿着打扮各不相同的人。
“這位是和平戰法團的副團長,傑爾斯。”
一旁的長鬃立刻向弗拉茲介紹道,弗拉茲見狀,也是禮貌的起身打了個招呼。
傑爾斯示意弗拉茲坐下,自己也坐在了弗拉茲面前說道:“抱歉,打擾你用餐了。”
“不礙事。”弗拉茲說完,也沒有了繼續吃飯的打算,禮貌的將餐具輕輕的挪到一旁,傑爾斯看到弗拉茲的舉止還算是得體,也有了繼續談的心情,他彬彬有禮的說道:“據說你們是從外地來的,而且是瞞着家裏逃出來的。”
弗拉茲說道:“沒錯,他們也許已經在組織人手找我們了。”
“我不理解的是,你們要找賣那個賣麵餅的傢伙做什麼?”
弗拉茲早就準備好了一套說辭,他對着和平戰法團的二把手解釋道:“他曾經告訴我,他有朋友可以安排人過海,我們倆打算去艾隆德亞生活。”
傑爾斯審視着兩人,當目光望向索拉德利時,索拉德利也附和着點了點頭。
“你們是怎麼和那傢伙認識的?”
“你是說雷斯頓?他曾經在我家當過幾年廚師。”
傑爾斯點了點頭,看來也是默認了弗拉茲的說法,能做出那麼好吃的街頭美食的人,被聘用為廚師也很合理。
“後來他怎麼又離開了呢?”
弗拉茲回道:“有一次因為飯菜的問題,和我父親起了些爭執,隨後就被辭退了。”
傑爾斯又再次點了點頭,很合理,因為他就是那種會和人因為食物產生衝突的傻子,他想了想又繼續問道:“冒昧問一下,你的老家是在哪兒?”
弗拉茲這下倒是為難了,他很少外出,對於聖教國周邊情況了解的不多,他只能隨意的編道:“我的老家在克里阿尼斯,三十多年前動亂的時候,全家搬遷到了聖教國。”
傑爾斯要問的差不多也問清楚了,他的手指輕輕的敲擊着兩人面前的小餐桌,將一條腿搭在另一條腿上悠哉的翹起,漫不經心的說道:“我們和平戰法團,親如一家。”
弗拉茲點着頭,等着傑爾斯的下文。
“團長的弟弟,那也就是我的弟弟,他這個人雖然脾氣是差了一點,但也算是耿直,沒做的事情就是沒做,做了的事情也不會不承認。”
“嗯。”弗拉茲點着頭。
“那天我也在場,我不知道你的朋友發了什麼瘋,突然要冤枉赫爾查基,大概的情況你們應該也聽說過了,我就不再複述了。”
“嗯,我們聽說了。”
“他這麼做,就等於是駁了我們戰法團的面子,我們當然不會這麼輕易就饒了他,老實說,他現在人沒死,但是處境也不怎麼樣,就在鎮治安所的地下監獄裏關着,如果你們想見個面,我可以做個安排。”
弗拉茲立刻點頭道:“那真是太好了,你看等會兒方便嗎?”
傑爾斯的手指不再無聊的撥弄着,他望向弗拉茲說道:“老實說,你們想要隱藏身份離開聖教國,我們戰法團也可以幫你們安排,保證你們一路順順利利的去艾隆德亞,別說艾隆德亞,就算是楊國,甚至是花園樂土都沒問題。
”
弗拉茲也猜到傑爾斯會說出類似的話,於是說道:“副團長,我當然是相信你們組織的實力,只是我們這一次出門,並沒有帶多少錢,實際上這傢伙當年從我家出走的時候,因為他和我私下交情不錯,於是問我借了一百歐拉,這一次我也是想着能從他這邊要走一些錢。”
弗拉茲說完,心裏畢竟有點發虛,自己說了這麼多,其實這雷騰雷斯頓長什麼樣子都不知道。
長鬃這個時候湊到傑爾斯耳邊悄悄地說了些什麼,弗拉茲立刻發動能力對尤妮絲問道:“尤妮絲,你能聽到他們在說什麼嗎?”
尤妮絲也沒有回答,但是弗拉茲感覺到腰間的長劍產生了變化,也許是尤妮絲已經變形,緊貼着桌子將自身軀體延伸到了對方的身前。
尤妮絲也立刻傳來了兩人的對話內容說道:“他們說,事發之後,他們帶人打算抄了這個叫雷斯頓的家,他那兒有個箱子,上面有一把複雜的鎖,樣式比較複雜,沒人見過,戰團里的盜賊都打不開,可能需要特定的鑰匙或者方法,也許這個人真的積攢了一筆錢,因為他做的飯菜確實太可口了。”
弗拉茲又問道:“還有呢?”
尤妮絲停頓了一會兒,也是在繼續竊聽着,她說道:“他可以讓你們見面,甚至只要支付足夠的錢,他們可以讓你贖走雷斯頓。”
弗拉茲心中竊喜,錢能解決的問題那就不是問題。
長鬃和傑爾斯耳語完,而弗拉茲一臉乖巧的等待着。
傑爾斯客氣的說道:“我剛才和我的同伴交流了一下,我們可以讓你們見面,但是因為他在這裏造成的事端,我們需要他對我們戰法團賠償一筆費用,我想這一點應該不過分吧。”
弗拉茲裝作面露難色的說道:“可以,如果他手裏沒那麼多錢,念在我和他過去的交情,我也可以幫他支付這筆費用。”
長鬃這個時候突然變臉說道:“喂,小兄弟,別怪老哥沒有提醒你,你剛才賣馬的那點錢要贖這麼大一個活人,可是不夠的哦。”
弗拉茲皺着眉頭,彷彿是想了想說道:“我明白,我會想辦法的。”
長鬃和傑爾斯又對視了一眼,隨後傑爾斯對長鬃說道:“行吧,你帶他們去一趟,我還有點事。”
長鬃點點頭,傑爾斯又安排了兩名戰法團成員陪同長鬃,便離開了酒館。
看着傑爾斯走遠,長鬃對弗拉茲說道:“小老弟,我跟你說,傑爾斯副團長可不是那種能糊弄的人,如果你想矇混過關的話,可是不行的。”
弗拉茲點點頭答道:“我們也不敢,只是大概需要多少錢呢?”
長鬃道:“怎麼也得一兩百歐拉才行吧。”
弗拉茲好奇的問道:“你們沒有直接找雷騰雷斯頓要嗎?而且,這個費用沒有還價的餘地嗎?”
長鬃解釋道:“這個費用還真是有依據的,因為現在那傢伙中的法術,搞不好需要團長赫里松花幾天時間來解。”
“法術?雷斯頓現在什麼情況,他中了什麼法術?”
長鬃深吸一口氣說道:“走吧,跟我來,看了你就知道了。”
隨後,幾人跟着長鬃出了門,這個時候門外的人是越來越多了,這個規模不小的鎮子這個時候才顯現出他的繁榮之處。
還不是主街就有着不亞於首都商業街的人流,道路邊商鋪進進出出的人群也是絡繹不絕,眾人途經的一間肉鋪甚至還排起了長隊,看樣子是有獵人剛送來一隻野鹿,此時民眾正在等着屠夫處理新鮮的鹿肉。
小鎮裏多是二到三層的建築,不少已經是磚石結構了,告別了易燃的木質板房,弗拉茲往高處看去,有幾個工人正在兩棟樓之間拉起節日橫幅。
長鬃也看到了,他自言自語的說道:“啊,是啊,下周就是聖言節了。”
聖言節是這個國家最重要的節日之一,是紀念數百年前教士們在群山中發現神跡,獲得神的啟示的節日,也就相當於是聖教國的國慶日了,前幾天聖教國內還沒有一點徵兆,沒想到這附近的小鎮上居然就開始張羅了,從這一點也看得出,這鎮子上的人是有錢又有閑。
走了差不多四條街的路,一行人終於來到了鎮治安所,跟着長鬃推開治安所的門走進去,一個枯瘦的老人,連鼻頭下的鬍鬚都已經發白的人正在睡覺,長鬃一把拍在老人睡覺的桌上,嚇得老人立刻坐了起來。
“啊,嚇我一跳,你幹嘛!”
長鬃說道:“喂,格利姆,你也太閑了吧?”
老人格利姆看到長鬃,戴起一邊的老花鏡說道:“原來是吉利斯,你來這裏做什麼?”
長鬃指了指身邊的弗拉茲說道:“還記得前幾天被關進來的那個傢伙嗎?這人是他朋友,讓他進去見一面。”
格利姆看了看弗拉茲,謹慎的說道:“哦,不不,不行,那人是赫爾查基小少爺關進來的,沒有他的同意我可不敢放着陌生人進去。”
長鬃立刻解釋道:“你放心,是傑爾斯副團長安排的,你就帶路行了。”
格利姆“哦”了一聲,顫顫巍巍的從木凳上站起來,然後晃晃悠悠的帶着眾人走向了地下室。
索拉德利和弗拉茲對望了一眼,彷彿在懷疑着,這治安所只有一個老頭在值班,也太鬆懈了吧?
治安所的地下囚牢,整體呈現一個U字型的結構,由於治安所一樓所在的位置要高出一點,而地下部分,讓每個監牢牆面高處都留有一個透光的長條形孔洞,方便透氣和採光,U字過道里也不是全黑的,每個單獨監牢前面都有魔法火炬,這種火炬每次啟動可以持續超過一天,而且啟動的方式門檻極低,幾乎只要是個法師就會這種法術。
長鬃走到入口處一間牢房裏,奇怪的嚷道:“誒?那人呢?”
老頭格利姆則安撫道:“別急別急,那人前幾天跟我說,住在這裏不舒服,讓我給他換了一間,在前面呢。”
長鬃一臉不可置信的說道:“嘿?他都那樣了,還知道要求換房間,你居然真給他換?”
格利姆只是大笑道:“他說,等他出去,就教我做煎餅吃。”
長鬃冷哼一聲說道:“這傢伙倒也沒說錯,搞不好真有機會放他出去。”
“行了行了,吉利斯你自己進去吧。”
整個治安所地下監獄大概有十來間囚房,想來這小鎮治安應該是挺好的,這一路走過去都是空的,長鬃讓兩名戰法團的人呆在門口,格利姆見沒什麼事了,也上樓去了。
終於來到深處一個囚牢前,見到一個胖子正睡在囚房的床上,長鬃拿着隨身的木棍敲了敲囚房的鐵欄杆喊道:“喂,雷斯頓,醒醒,別睡了。”
見到雷斯頓半天叫不醒,長鬃退後幾步,發現右邊囚房居然是有人的,於是打招呼說道:“誒,帕蘭德大哥,你也換了個房間啊。”
弗拉茲也才注意到,就在雷斯頓右邊,也就是U型牢房頂部最中央的位置的囚房裏,也關着一個犯人,看來雷斯頓和這個帕蘭德,就是這治安所地下監獄唯二的兩名囚犯了。
那個叫帕蘭德的人此時正做着仰卧起坐,即使一身的衣服已經破破爛爛,頭髮也長到了脖子,看起來已經在這監獄呆了很久,但身體素質可沒有落下。
長鬃見到這人,便客客氣氣的來到他房間門口,他禮貌的說道:“帕蘭德大哥,是我啊,吉利斯,好久沒來看你了。”
帕蘭德這一組仰卧起坐正好做完,整個人輕抱着的頭,直坐在鐵板床上。
他緩緩的回過頭來看向監獄外的人,回了句。
“哦。”
長鬃咽了咽口水,哆哆嗦嗦的又挪回雷斯頓的囚房門口。
弗拉茲一時之間不明白長鬃怎麼對這個囚犯又敬又畏,他也看了一眼這個叫帕蘭德的男人,那男人看了弗拉茲一眼之後,便又自顧自的站起來開始做其他運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