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須臾之塔
女戰士調整着自己的機械弩，地上還散落一些相對完好的箭矢，也被她一一撿起。
“最好都檢查一下，如果挂彩了看看有沒有中毒或者詛咒，鬼知道這些邪門玩意還帶着點什麼。”
光頭將長柄斧上的污物擦乾淨，嘴裏又罵道：“就他么這些東西，能讓掉一根頭髮都算老子輸。”
幾人看着光頭那光溜溜的腦袋，都笑了起來，為首的戰士又掏出一些乾糧分給大家。
見大家都望着自己憨笑，他像是想起來什麼似的，摸了摸自己的光頭解釋道：“干，我忘了，前段時間跟着頭兒去追捕一個硬茬，那王八蛋把我頭髮給燒了。”
法師用一把小匕首，挑起地上痕迹查看着，就像是凝固很久的血液，還有輕輕一碰就會化成灰的骨頭，他觀察了許久，逐漸皺起眉來。
“糟糕了。”
“怎麼了？”為首的戰士問道。
法師神色凝重的說道：“這高塔有問題。”
“他么的，你別話說一半，知道什麼趕快。”
法師狠狠心在自己手臂上劃了一刀，只見傷口在眾人的凝視下，瞬間就癒合了。
“這高塔里的時間流逝的要比外面快，這高塔里最危險的不是那些猴怪，而是它自身就是一個魔法陷阱。”
“干，我說怎麼稍微活動活動就餓得不行了。”
女戰士面色恐懼的說道：“不，我不要在這裏變老，頭兒，我們撤吧。”
為首的戰士閉目思考了幾秒鐘，狠狠牙說道：“現在再回聖教國已經不行了，咱們立刻動手，拿到東西就走。”
法師站起身來點點頭說道：“也沒錯，雖然時間流逝加快了，但是也不至於立刻讓咱們老死在這裏，只要趕快完成任務拿到錢，回頭花重金找聖所的祭司賜福延壽也不是問題。”
說完，四人立刻開始往塔上行進，說是前行，但更加像是攀爬，由於塔身傾斜，原本斜面的樓梯有些變成了平路，有些甚至成了陡峭的直壁，還有蜿蜒的旋轉迴廊，則一會兒要匍匐，一會兒要爬行。
小法師猜測沒有錯，短短數十分鐘，幾人已經快要將身上的乾糧淡水吃光，雖然沒有頻繁的排泄，但是大家的臉上已經沁出一層泥垢。
路上零零散散踱步的猴怪也是被輕鬆的斬殺，之後的屍體也是證明了他的推測，看來失去生命的物體在這塔內消逝的更快。
終於到達了塔的中部。
“就是這裏了，根據委託人的圖示，我們要找的東西並沒有在塔頂，而是在中部的某個房間裏。”
首領將一個捲軸交到法師手裏，認真囑咐道：“這個是關鍵，是我們回去的方法。”
法師展開捲軸研究了一會兒說道：“這樣的結構，我從沒有見過，這種術式，這種運作機理，還有捲軸上的魔力。”
女戰士看到神神秘秘的頭兒，不禁問道：“老大，原來你還有這個好東西，我還以為我們拿到那箭頭之後還要原路返回，從聖教國營地的傳送門回艾澤爾呢。”
那首領神色凝重的說道：“恐怕這個高塔的時間法術陷阱，委託人也是事先知道的，不然不會交給我一份這麼罕見的傳送門捲軸方便我們迅速撤離，我雖然只是個武夫，但對於魔法結構也還是略懂一二的，這捲軸上的法術，大小結構持續時間都和其他傳送法術有很大的區別，創造他的人肯定是一個在魔法領域有着極高造詣的天才。”
年輕的法師看着捲軸出了神，
如果不是時間有限，他一定要認真的將咒文以及陣勢抄寫到自己的法術書上。
“喂，小鬼，我發現你腦子似乎很好用。”
年輕法師尷尬又不失禮貌的笑了笑。
“你都知道多少關於這鬼地方的事情？來，說來讓我們聽聽看。”
面對光頭的疑問，法師想了想，說道：“關於整個死界，我也是只是聽過一些傳聞，我的老師告訴我，十八年前，他們法師正在集會時，突然感覺到空氣中的法術發生了異動，這是要發生大事的前兆，緊接着整個主位面都震動了，再然後，一部分法師腦海里出現了一種全新的咒文和術式，法師協會裏不怕死的人開始嘗試了這種法術，他們在測試時還上報了所屬組織，後來就打開了通往死界的傳送門，只是在各地打開的法陣通往的位置都不太好，有些人一進去就迷失在了虛空裏，有些人進去以後就不停往下墜落，還有些人進去以後就被各種巨大的魔物殺掉。”
“後來大家發現，只有在雙子河附近打開傳送門，去的才是安全的地方？”女戰士接道。
小法師點點頭。
“雙子河也正是艾隆德亞和聖教國兩國之間的國境線，兩國各自在河邊創造了永久傳送門，同時建立了自己的營地，但是對應死界的營地也隔的相當近，這十八年來兩國在主位面雖然沒有爭執，但是在死界則是一邊探索，一邊三天兩頭因為各種原因開打。”
“十八年還沒有探索完嗎？”
小法師點點頭，一邊跟着首領在塔內前進一邊說道：“確實，那死界整個區域非常寬闊，你看我們不也是跟着阿列克德的遠征隊走了好幾天才走到這裏么。”
走在最前面的戰士也說道：“這死界的好東西也確實是多，你們知道阿列克德那柄雙頭巨刃吧，就是十幾年前在死界發現的，也是因為它，阿列克德才從一個默默無聞的教士變為紫衣主教。”
“據說那神器有個自己的名字。”
“對，那把武器叫做‘生死決斷’”。
光頭又罵道：“干，好凶的名字。”
眾人沿着塔中斷的通路走了好久，連續相對平整的道路讓他們懷疑還是不是處於傾斜的塔內。
“到了，就是這裏了。”
在一堵石牆前，為首的戰士停下了腳步。
大家看到，那石牆上有着密密麻麻的不知名文字和印記，以及各種大小不一的圓點。
為首的戰士依照捲軸上的指示，按照特定的順序點亮了其中十七個圓點，這些圓點被按下之後開始發出微弱的白光，光線不足以照亮整面牆，但是在漆黑的塔內是異常的顯眼。
女戰士注意到，交錯連接的白色圓點有那麼一瞬間彷彿像是一把張開的巨弓。
但是這畫面轉瞬間就消失不見。
“你們看見一把弓了嗎？”
“我怎麼覺得像是一匹馬？”
緊接着，石牆被打開，就在石牆的後方，映入眾人眼中的便是一間隨着塔歪斜，但偌大寬敞的殿堂。
四人走進大殿中間，隨着一個機關按下，四周升起十二個石柱，首領按照捲軸所示，走向了九點鐘方向的石柱。
這裏就沒有什麼機關了，石柱頂端有一個可以拉起的活板，為首的戰士小心翼翼的打開石板。
“沒錯了，就是它”
打開石柱中間的機關，一個泛着銀白色光輝的金屬箭頭就出現在眾人眼前。
“他么的，我們把其他石柱里的東西都帶走，那不就發了，你們看看，其他幾個柱子裏肯定也是好東西。”
領頭的戰士還來不及阻止光頭去開其他石柱，便聽的遠處傳來一聲尖嘯。
不同於之前嘰嘰喳喳噁心猥瑣的猴啼。
這個聲音達到眾人耳朵的時候，也讓他們的身心隨之顫動。
生物的本能在這個時候被激發了出來，那是一種絕對的恐懼，有什麼奇怪的東西要接近了，非常危險，非常可怕。
“小鬼，打開傳送門！立刻！馬上！”
年輕的法師被嚇得在原地發動，待到光頭又吼了一遍，他才顫顫巍巍的打開捲軸開始吟唱上面的咒文。
坍塌聲
震顫聲
以及那恐怖的喘息聲逐漸接近
他們曾經踏足過的通道現在漆黑深邃，看起來是無比的恐怖。
首領戰士雙手交叉於胸前，念念有詞，緊接着向那眾人剛經過的迴廊釋放了一個光亮術。
冗長的走廊被照亮了很長一段，這法術至少能持續兩三分鐘，按照那聲音傳來的速度，恐怕根本不用那麼久，那傢伙就會來到眾人面前。
光頭雙手握斧，他鼓足了勇氣大步的走到法師的前方。
“媽的，來！”
女戰士則輕輕躍起，跳到這傾斜大廳一個高處的立柱旁，她將手中的弩箭擺在胸前，已經瞄準了被照亮的迴廊。
首領戰士則握劍站在還在施咒的法師身邊，全力保護年輕的小法師不被打斷施法。
“它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