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墓碑
譚雅靜靜地看着蜷在角落裏的楊放,沒有說話,靜靜地等待着到達目的地。
寧衛市距離H縣的距離並不遠,兩個小時的路程就到了。
走在H縣的大街上,楊放大概辨認了一下路,但不太清楚到底要去哪裏,他家也是前不久從鄰市的X縣搬過來的,對於這個小縣城並不是很了解。
不過楊放猜測,多半還是要去縣政府那邊去的,估計就是入職手續一類的東西。
果不其然,是來到了縣政府,只是沒想到,跟縣長交了任命書,證明了一下身份,就已經算是入職了,沒有發什麼工資卡,只是留了一下自己的銀行卡號。
就在楊放被這次手續的精簡所震驚的時候,楊放看見了對着譚雅緻敬的縣長,突然覺得這次手續沒那麼麻煩全是因為譚雅軍銜不低。
被人帶到了一間獨立的辦公室,也沒什麼交代的,只說原來的觀測員今天早上就沒來,不過相關事項都留了一本冊子,放在了桌上。
楊放和譚雅一起進了這間辦公室,比楊放想像的大了不少,裏面也是整整齊齊的,唯一的一個柜子裏面放了一堆奇奇怪怪的儀器。
裏面放了兩張桌子,不過看牆紙的佈置,門邊這張桌子是新擺上去的,然後楊放就看向了譚雅。
“以後都是我負責保護你的安全。”
楊放聞言也沒有多問,便走向了那個擺放儀器的柜子。
裏面儀器都是些瓶瓶罐罐,木頭盒子,上面也全是錶盤,沒有想像中的電子顯示屏,有些像遊戲裏鍊金術師的東西。
“這些東西都怎麼用?”
楊放再次問道,不過譚雅卻搖了搖頭。
“不清楚,我們不研究這個,這些本來是老的觀測員直接給新觀測員教的,你的老前輩不在,不過那份兒資料裏面應該有。”
楊放點點頭,表示自己清楚了,旋即向那堆資料走去。
翻看了一下資料,主要是觀測員的工作內容,用什麼測潮儀監測海平面動向,海拔表測定海平面深度,以及一個網址,用來每天填報狀況,還有緊急事件的報告電話。
資料是全手寫的,字寫得非常好,至少比楊放好上不少,寫得剛勁有力,似乎是一位經常練字的老者,上面還細心地畫了插畫。
楊放對照着資料上的插畫,走到柜子前擺弄着儀器,而譚雅此時也有些無所事事,便坐在了門口的辦公桌上,玩起了手機。
楊放卻發現,擺在柜子上的,除了所謂的測潮儀與海拔表之外,還有第三台完全沒有見過的儀器。
抱着用的時候再研究也不遲的態度,楊放直接看向了第三台儀器。
木製的框架上是密密麻麻的黑線,像,黑線上掛着只有指甲蓋大小的剪刀與針。
那種袖珍的模樣讓人嚴重懷疑這個東西究竟能不能用。
輕輕擺弄了兩下,楊放發現這東西不重,便把它拿了起來湊到跟前,仔細打量着這東西。
有一股淡淡的腥味傳入鼻孔,也讓楊放心中出現了一些其他想法。
目光微微下移,楊放被那暗紅色的底座吸引了目光,可看着那已經開始發黑的暗紅色,楊放感到手中一軟,但好在那東西不重,手軟了一下也沒掉下去。
猶豫着準備將儀器放下,楊放卻發現了原本壓在儀器下的紙條。
那一坨坨暈開的紅漬明顯是滴在上面的血液,直覺告訴楊放,那是人血!
譚雅已經察覺到了楊放的異常,
趕在楊放之前拿起了紙條,看着上面的內容,臉色難看。
楊放也急忙放下了那怪模怪樣的儀器,看向了紙條:
希望您不要向您的前輩那樣不聽勸誡,安心做好自己的事即可
——光明聖教
接着楊放就看到譚雅匆匆走出了辦公室,楊放也若有所思。
光明聖教?什麼鬼東西?
就在楊放還在失神的時候譚雅已經回來了,手裏還拿着一份文件夾。
她把楊放拉倒桌前,打開了文件夾,指着一些檔案看向了楊放。
而在看到檔案的時候,楊放愣了一下,因為上面明明白白地寫着:由於H縣人才匱乏,近三十年來一直沒有觀測員!
楊放瞳孔微縮,有些震驚,不過譚雅很快就想到了什麼,連忙拿過楊放手中的資料。
資料上的字體不知何時變成了印刷體,內容也變更了不少,翻回第一頁,竟多出了一張封面!
看着那一行“觀測員入職須知”,楊放沉默了,譚雅也有些沉默。
就在這時,楊放感覺腦海中有什麼東西在緩緩流逝,屬於一個女孩兒的記憶也在緩緩模糊……
這讓楊放想要打探這件事的心一下子轉移到了別處,連忙轉過身來看向譚雅。
“有車嗎?”
“每個縣的觀測員都會配專車的,鑰匙你直接跟縣長要,怎麼了?”
譚雅回應了一句,有些奇怪地看着楊放,而楊放已經着急地跑了出去。
找到鑰匙后譚雅就坐上了楊放的車,不過暑假剛學到手的駕照着實讓譚雅捏了一把汗,而在聽說H縣科三的剎車是教練踩的之後,譚雅差點和踩到尾巴的貓一樣跳了起來。
讓楊放停車后,譚雅一把將楊放從駕駛位上扣了下來,然後在楊放的指揮下來到了縣城唯一一家石料店。
觀測員的工資都是月前預付一半,月後補發一半,在登記卡號之後,那一萬塊錢已經打到賬上了。
在聽見要一塊墓碑的時候,老師傅皺起了眉頭,這裏的人大多是回族,這位老人也不例外,回族沒有立碑的習俗,這位老人也算是比較循舊的那種,不過看了看楊放的臉,面色又柔和了下來。
“以前沒做過,刻的字不好看,將就一下,我就收你石料的錢吧。”
老頭頭髮花白,已經有些禿頂了,但身體還比較健碩,看着老頭熟練的動作,楊放的大拇指在手心上畫著一個熟悉的名字。
在電鋸的轟鳴聲中,楊放手中的動作不自覺就停了下來,老者也很快切好了石板。
“上面刻什麼,怎麼刻,跟老頭子我說說。”
楊放聽着這句話,愣了一下,腦海里卻一片空白,這讓他感覺如同窒息一般難受。
沉默了一會兒,楊放只能無奈地嘆了一口氣。
“就這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