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分組調查
“怪異？！不不不，不可能吧？怪異難道不是書里寫的騙小孩的故事嗎？這麼多年我都沒聽說有人碰上過怪異啊！我總不能是那個倒霉蛋吧！”
“完了，我們全完了！這鬼地方，又沒有什麼好玩的地方，也沒有什麼好吃的東西，過來一趟還要等半個月列車，不然我早回去了！還有這個旅店！我就不該貪便宜，要是去那些正經的酒店旅館，怎麼可能會碰上這種事！”
“沒事的，一定沒事的，我們能找到辦法的對吧？肯定，肯定能從這裏出去的。會有人發現我們消失了，然後來救我們的。對，女神，女神一定在注視着我們，只要向她祈禱，她肯定會來救我們的！”
否認，憤怒，祈禱，眾人的反應如同畫板上的顏料那般五顏六色，幾乎所有人都逃進了自我的世界之中，完全忘了他們不是獨自被困在這裏的。
“各位，稍微冷靜一下。”
幸好，並不是所有人都被嚇破了膽，仍然有人站了出來，讓大家保持冷靜，這個英雄自然就是雨森……或許他想這麼做，但他沒有，真正站出來的是那位開朗的，健壯的，無論怎麼看都是正人君子的，門前討論二人組中沒戴眼鏡的那位。
“如果我們真的碰上了怪異，那我想我應該也會跟你們一樣感到恐慌，但我想問問各位，你們真的看到過所謂的怪異嗎？你們身邊有人碰到過嗎？”
沉默，又一次沉默，彷彿所有人都掉進了無聲的世界一般。不要誤會，這並不是說所有人都認同了他，只是他們在自己的記憶中摸索，試圖找出能夠反駁他的片段。至於結果？呵，如果真的有人找出了反論，那他也不會繼續把話說下去了。
“我知道你們在想什麼，‘雖然沒有看到過任何的報道，但我們難道就不是第一批碰到怪異的人嗎？’，要我說，有可能，但不一定，或許現在是出了一些其他的狀況，比如……”
他在自己的記憶庫中摸索了一下，沒有找到特別合適的說法，一時僵在了那裏。這可不妙，在場的人還等着他來安撫自己的情緒呢，沉默的時間每過去一秒，他們這些人就會往崩潰多進一步。
說些什麼！眾人用眼神傳遞着這一請求，哪怕是忽悠他們也好，他們需要一個漏洞百出的謊言來兜住懸在半空中的心。但他說不出口，他擅長的是鼓舞大家的士氣，而不是編出一個莫須有的故事，他的想像力還不足以讓他做到這點。
“比如中央城的防禦系統，我聽說啟動後會有特殊的霧將城罩住，裏面的人出不去，跟現在的情況很像。”
謝天謝地，困在這裏的傢伙里還有其他保有理智，甚至足以組織語言編出謊言安撫眾人的傢伙在，而那是真是假，沒有人在乎。
“對，所以現在還不能斷定這就是怪異事件，大家不要自己嚇自己。”
多麼令人驚訝，兩個白臉帶來的效果似乎並不比一個紅臉和一個白臉要差多少。雖然效果不能用數值量化，但是看看他們的表情，恐懼哪去了？憤怒哪去了？沒有了！所有人都冷靜了下來，等着在聚光燈下的二人繼續說下去。
“現在我們應該先弄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是不是這旅店裏有什麼東西導致了現在的狀況。”
“好！”
眾人用熱情回應了他。這多麼像一個狂熱的宗教啊。等等，如果這就是呢？眼鏡男和正人君子二人組策劃了這一出事件，就是為了讓旅店的人們成為自己的信徒！多麼合理的假設，
但如此一來，那艾琳娜也是他們的幫凶了。可是看看老闆娘的表情吧，多麼不安，多麼疑惑，很明顯是對現狀感到困擾，如果這也是裝出來的話，那她不應該屈尊在這裏經營廉價旅店，而應該去進修演員，不出兩年最佳演員獎就是她的了。
又或者說，是那二人組背着艾琳娜策劃了這一出？那可真是個大工程！他們還得賭昨天剛剛入住的雨森只是個一般人，沒有出去的辦法。不過他們運氣不錯，賭對了。可就算這一切的一切真的是他們策劃的，那又能怎麼辦？站出來指責他們二人在撒謊，他們就是幕後黑手嗎？在這個氛圍下，誰能做到？雨森？他在了解現狀后就斜着身子靠在了樓梯的欄杆上，根本不關心這些。就算他站出來，義正言辭地說他們就是幕後黑手，這一切都是陰謀，難道他們就會乖乖放人出去嗎？萬一到時候把他們二人拎出來，結果發現他們真的是無辜的，到時候不好下台的可就不是他們了。
總之，沒有人跟那位正人君子搶麥克風，身為人群焦點的他把剛才沒說完的話繼續說了下去。
“我們這裏人還挺多的，如果都聚在一起調查一個地方，恐怕會浪費不少時間，最好還是分組分開調查比較好。”
出現了，分開調查，在恐怖片里最容易出事的情況。這真的是更好的選擇嗎？還是說他別有心思？
“說了這麼久，我還沒有自我介紹，我叫理查德，理查德·金，我打算繼續在一樓看看，有人想一起來嗎？”
愚蠢的問題，在剛才一系列的行動后，他，理查德，早就成了這群人之中的支柱，難道真的會有人不想跟他一起行動嗎？
還真有。
“那我就去二樓看看吧，我對這裏更熟悉一些，要是看到什麼奇怪的東西，應該能馬上認出來。”
艾琳娜開口了，多麼慈祥，和藹的聲音，令人安心。聽到她的話，為數不多的女生們也都站到了艾琳娜身邊，打算跟她一起去二樓。這也是自然，畢竟女生們還是結伴更安全一些，而且調查二樓，也就意味着要調查她們的房間，就算只是暫住的旅店，也不會有哪個女生會希望男的到自己房間去調查吧？
“我信不過她，我也去二樓。”
墨鏡男，又是他，他仍然惦記着艾琳娜，似乎堅定地認為她就是幕後黑手，多麼沉重地執念，如果不是他有什麼確鑿的證據，那這很可能就是……扭曲的愛？
女生們聽到墨鏡男也要去二樓后，都有些害怕。表現的機會到了，剛才還圍在理查德身邊的人們瞬間散了一半出來，義正言辭地宣佈自己也要去二樓。有哪個人能夠拒絕當護花使者的機會？
最後，隊伍分成了兩組，艾琳娜和仍然不知名的墨鏡男帶着所有的女生和個別男生組成了一組；雨森、理查德，眼鏡書生以及其他幾個剩下的人組成了一組，從艾琳娜那邊拿到了各個房間的鑰匙，他們分頭展開了調查。
大廳，進入旅店時最先踏足的區域，也是眾人剛才聚集的地方，在半數以上的人散開后，顯得有些空蕩。
“所以，我們從這裏開始？”
雨森看了看四周，他立馬就發現了異常，那就是腳印，地上雜亂的印着許多不同花紋的腳印，數量眾多，明顯不是在場的他們能夠踩出來的數量。哦不，如果算上去了二樓的人，那腳印數並沒有出錯，是雨森觀察的角度錯了。
“不，這裏我們剛才已經看過了，應該先去其他地方看看，如果沒找到線索再回來這裏。”
理查德對着正在四處觀望的雨森搖了搖頭，剛才他們已經在大廳里進行了一些調查，那些更加陌生的區域才是最需要調查的地方。那麼，調查要從哪裏開始？
“我覺得我們可以再去後院看看。”
後院，對，後院！眼鏡書生提出了一個令人難以拒絕的建議。剛才只有他一個人去到了後院，也只試着開了開後門。但那碩大的後院，必然還有些秘密等待他們去挖掘，萬一那些木柵欄之中有一個出現了小小的裂縫，能夠讓人鑽出去呢？
“好，那我們就一起去後院。”
會有人有異議嗎？又或者說，現在有更好的選擇嗎？一樓大廳的吧枱、休息區？連接着樓梯的走廊過道？還是與後院一門之隔的燒烤區？它們可疑嗎？現在的狀況下，無論是哪裏都充斥着可疑的氣息，但後院與室內不同，半開放式的後院直接連通着外界，為什麼所有的門窗都打不開，但連接着後院的玻璃門卻能打開？可疑，實在是太可疑了，就算在各個候選列表之中，後院也是最可疑的一處地點。
“對了，我還不知道你們怎麼稱呼呢。”
名字，賦予了一切事物特殊性的存在，只要某個東西擁有了名字，它就會變得特殊。你我他？只不過是一些人稱代詞罷了；雨森、理查德？那可是我們熟悉的傢伙！要殺要剮也不能輪到他們！
在這種情況下，互相知道名字，自然能夠讓人更加團結，卻也會讓某些選擇變得更加困難。如果到了不得不拋棄一個人的時候，那該怎麼辦？這真的是好的選擇嗎？理查德？從他的表情來看，他認為是的。
“叫我貝爾就行。”
哦呀？眼鏡仔的樣子似乎有些奇怪，噔噔噔噔……眼鏡仔進化了！變成了貝爾！他不再是一個沒有長相的，可有可無的路人甲，擁有了名字的他，將會在別人的人生里鄭重地寫下自己的故事。
“雨森。”
雨森也報出了自己的名字，與其他人相比，雨森似乎要平靜許多，或許是從他穿越過來的那一天開始，他就一直期待着發生些特殊事件吧，比起驚慌，或許佔據他內心更多的感情是……喜悅？
另外四個人也紛紛報上了名號，鮑勃、皮特、麥基和克林頓。在對彼此有了更加深入的了解后，這七個人終於來到了貝爾口中“被迷霧蓋住”的後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