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清除記憶
這家店只是個小餐館，雖然有三樓，但也就只有那麼點大，要論大小的話甚至還沒有綠洲旅店大，因此樓下發生的騷動很容易就傳到了二樓。雨森他們剛剛走到樓上的時候，就看到有個人拿着掃把對着自己，但腳還在不停地打顫。
“你，你們，你們是人嗎？還是怪物？！”
“我們要是怪物，你現在早就死了。”
“誰知道你們是怎麼想的！說不定是打算玩弄我們一番再殺了我們！”
“唉，真麻煩。”
安潔走到那人面前，輕輕推開了掃把。
“你信我們也好，不信我們也罷，我們是來救你們的，要是信不過我們，那你們就自己對付那怪物去吧。”
“有人來救我們了！”
房間最裏面的包間突然傳來了激動的聲音，隨後有四個人從房間裏跑了出來，其中一人直接激動地抓住了安潔的手臂。
“你們是來救我們的對吧？我們能活着出去了對吧！”
“等……”
“求求你了，快帶我出去吧！我一分一秒都不想再待在這裏了！”
“你們是怎麼進來的？真的是來救我們的嗎？”
“有辦法出去就趕緊出去吧！”
幾個人七嘴八舌地說這話，聲音都跌在了一起，根本聽不清誰說了什麼。
“冷靜，冷靜點，聽我說！唉，所以我才討厭這樣啊……”
安潔試圖讓他們冷靜一點，但這種情況下他們根本消停不下來，見怎麼勸都沒有，安潔放棄了。
“雨森，琳，這幾個人交給你們了，我去三樓，琳，把定位儀給我。”
琳剛拿出定位儀，安潔就趕緊奪了過來，逃難般地沖向了三樓。
“等，潔姐，時間……”
琳還沒說完，安潔就沒了影子，或者說她根本不打算聽，把雨森，琳，還有那幾個吵鬧的傢伙留在了二樓。
“你們有辦法出去的對吧？我們能得救對吧？”
安潔一走，倖存者們就把求助的對象轉到了雨森他們身上。
“啊……嗯，可以的吧？對吧琳？”
“那肯定是沒問題的。”
有了這句話，騷亂的人們終於安靜了一點，也給了琳說話的空間。
“在潔姐處理完之前，我們最好找個房間待着。”
“那個定位儀你還有吧？我們一起找不是更快嗎？”
“這是前輩的建議，當然你要去送死我也不攔着你，來，拿着，你去跟那怪物纏綿去吧。”
琳從包里拿出來另一個定位儀，塞給了雨森，然後帶着那群人就朝最里側的房間走去。
“喂！放火的玩意兒還有嗎！”
“沒有！”
琳說完，就消失在了拐角。
“這，我……”
雨森有點糾結，然後他就聽到了樓上傳來的劇烈的響聲，隨後就是火焰燃起的聲音。
“大姐一個人就夠了，我也去躲着吧！”
雨森趕緊朝着最里側的包間跑去，進了房間之後，把門給關上了。
“所以，你們到底是誰？是怎麼進來的？”
有了空閑，倖存下來的人開始跟雨森他們說起了話。
“我們？我們是……”
“咳。”
琳給雨森使了個顏色，暗示他別多嘴，雨森本來想說他們是處理人，看到琳的暗示，立馬改了口。
“我們只是剛好路過，然後就走到了這地方。正好以前碰到過類似的情況，
所以知道該怎麼辦。“
大部分人根本不知道處理人的存在，雖然雨森的話有些可疑，但他們也就姑且相信了。
“我們多久能出去？我不想留在這個地獄裏了！”
“很快，花不了多久的。”
“安心點，十分鐘以內就能完事了。”
琳在雨森說完后又補充了一句，人們一聽到有個具體的事件，都鬆了口氣，然後繼續聊起了天。
“那頭怪物那麼恐怖，你們是是怎麼活着出去的？”
“就是說啊，門和窗我們都打不開，有些門走進去甚至還會回到一樓，要不是你們來救我們，我想死的心都有了！”
“呃……”
雨森不知道怎麼說，他最後看到的就是旅店炸了，然後他就在醫院醒來了，連霧是怎麼消散的都沒看清。於是雨森看向了琳，朝着她聳了聳肩，表示自己不知道怎麼說，琳隨之擺出了一副無語的表情，接着開始搪塞過去。
“運氣！我們運氣好，機緣巧合之下發現了出去的辦法，雖然死了好幾個人，但還是活着出去了。”
其實琳說的也不全是假話，至少對於雨森來說不是，因為他確實是在機緣巧合之下發現了讓霧消散的方法，最後也確實是眾人犧牲了自己才讓他有機會出。一想起那天，雨森的表情就有些沉重，而這小小的變化則加深了琳這句話的可信度，讓那幾個人相信了琳的說法。
“那你們運氣可真好，不像我們。不對，我們碰上了你們，運氣倒也不算太差。只是那些在一樓的傢伙就……”
說起這件事，氣氛變得有些沉重，既然雨森他們來的時候一樓就已經遍地狼藉，那發生了什麼，也就不用多說了。
“往好點想，至少你們還活着，對吧？”
琳出言安慰活着的人們，碰上這種事，他們本可能在救援來之前就全軍覆沒，現在還能有一大半的人活着，這已經是天大的好運了。
“是啊，至少我們還活着。”
窒息的氛圍稍稍緩和，人們的臉上也少了些緊張，幾個互相認識的人開始討論起出去之後要幹什麼，甚至還邀請雨森和琳他們一起去吃飯。事件落下帷幕，似乎也只是遲早的事情了。
但這世上是很難有完全順利的事情的，不然，雨森就會跟理查德、貝爾他們一起出來。而不是他一個人躺在醫院裏。在大家其樂融融地聊着天時，雨森身後的門突然有了些動靜，傳來了兩聲敲門聲。
“大姐？是你嗎？”
雨森出言詢問，沒有得到回復，對方也沒有再敲門，瞬間，房間內外都安靜了下來，心臟的跳動聲成了這個空間中最響的聲音。
“琳。”
在這種情況下，雨森的語氣變得嚴肅了幾分。
“各位，你們能再往角落裏佔一點嗎？”
琳也明白即將發生什麼，她讓其他人往角落裏站一點，避免受到波及。雨森盯着門向後退，拿起一張桌子，正要用它卡住門，外面的東西就撞破了門，跟着木屑一起沖了進來。
漆黑的怪物，畸形的“獵犬”，雨森真希望能有個專門的名字來稱呼它，或許有，但他不知道。這已經是第五次跟它在現實中見面了，雨森也開始體會到安潔在樓下說“又是你”是個什麼感受了，簡單來說，就是煩人。在怪物衝進來的瞬間，雨森就舉起了椅子迎接它，狠狠地砸在了它的身上。
椅子，為什麼總是椅子？在旅店的院子裏也是椅子，在旅店的一樓也是椅子，到了飯店，還是椅子，雨森，椅子，怪物，似乎有種奇妙的聯繫。原本應該是這個奇妙的空間召喚了怪物，又或者是這個怪物創造了空間，但現在來看，或許存在着雨森和椅子召喚了怪物的可能性？
有了前幾次的經驗，椅子這玩意兒對怪物一點沒用這件事，雨森已經徹底明白了，但現在他也沒有能拿來對付它的東西，沒有水，沒有火，也只能抄着椅子上了。事實也正如雨森所料，怪物只是單純的把頭轉向了雨森，沒有受到任何影響。
“我要是有大姐那腳力就好了。”
雨森想起了安潔在樓下踹飛怪物的那一腳，在現在的情況下，他多麼希望自己也像她一樣，瀟洒地把眼前的怪物踹飛出去。
琳注視着正在跟怪物對峙的雨森，皺起了眉頭，一番糾結后，她深呼吸了一口氣，把手伸向了腰包之中。
“雨森，拖住它一會，一小會就行。”
“拖？怎麼拖啊！”
“拿命拖。”
“我還不想死啊！”
琳的話讓雨森有些分心，沒能及時注意到怪物的動靜，那頭怪物似乎打算繞過雨森，先把後面那群扎堆的人給解決掉，它一個小跳跳上了桌子，立馬就要衝向人群。
“糟了！”
雨森見狀，趕緊動起來，但怪物已經跳上了桌子，要想推翻桌子或者撞開在桌上地怪物怪物，對他來說都太難了。
“哇！”
“救命！我不想死！”
聽着他人的呼救聲，雨森咬了咬牙，橫下心來，決定相信琳有解決掉怪物的辦法。他直接伸手抓住了怪物的一條腿，用力往後拽，試着讓它從桌上摔下來，哪怕只能延緩一點它攻擊的時間也好。
他確實成功了，怪物的一隻腳被他拽到了桌子外，失去一個發力點的怪物沒辦法撲向人群，但他還可以對雨森下手，在雨森剛抓住怪物的腳的時候，黑色物質就纏繞了上來，現在正朝着他的身體蔓延。
“還沒好嗎？！”
“好了！”
琳從腰包中拿出了另一個晶片，她猶豫了一下，把晶片放在了自己的右手上，緊接着露出了非常痛苦的表情。她向前一步，走到了怪物面前，手伸向了怪物。
“燃燒。”
琳的右手燃燒了起來，她把手貼在了怪物身上，火焰瞬間爆燃，一瞬間就把怪物燒成了虛無，比安潔燒死它的速度還要快。
“啊啊啊……哈……哈……哈……”
做完這件事，琳就跪在了地上，不停地大口喘氣，她左手拿着晶片，顫抖着地伸向了泛紅的右手，用晶片碰了一下手，隨後便像脫力了一般，整個人都軟癱了下去。
“喂！你沒事吧？！”
雨森趕緊過來扶住了琳，在他過來的時候，他看到晶片的邊上似乎亮起了一點紅光。
“好像不用我出手了？”
就像掐着時間一樣，怪物剛剛消失，安潔就從門外走了過來。
“大姐！”
看到安潔，雨森瞬間放心了不少。
“大姐，琳剛才放了火之後就倒下了，她沒事吧？”
“沒事沒事，她就是累了，你抱着她就行，背着也行。”
“哦，那大姐你把印記都搞定了嗎？”
“差不多吧。”
“差不多？”
雨森看向窗外，發現濃霧還沒有完全消散，雖然能看清外面的街道，但仍然看不到半點人影。
“還有哪個印記沒清理掉嗎？”
“你別急，還要等一會。”
“等一會？”
安潔沒有回答雨森，她瞥了眼縮在角落的傢伙們，然後又把視線轉向了雨森和他扶着的琳。
“我說你小子，這下算是送你的福利了吧？”
“福利？什麼福利？”
“沒什麼。”
安潔笑了笑，然後靠在了門框上。過了一會兒，她的口袋裏傳來了鈴聲。她從口袋中拿出手機，接通了通訊。
“來了是吧？行，等我一下，馬上就好。”
安潔掛斷電話，然後朝着雨森走了過來，在他身邊蹲下，手指按在地上。
“這下就好了。”
她的指尖從地上擦過，窗外的霧突然開始圍繞着建築轉動了起來，然後漸漸消散，走動的人群也出現在了窗外的景色之中。
“霧散了，我們可以出去了！”
“我們還活着，我們活下來了！”
“嗚嗚嗚，媽媽啊……”
活下來的幾個人都有些激動，除了一個人，他看着窗外的景象，似乎有些遺憾。正當大家準備出去的時候，一群身着西裝的人先一步走到了屋裏。
“這兩個是我的人，其他的是遇難者。”
“明白。”
安潔向他們解釋了一下，那幾個人就略過了雨森，走到了他身後那群人面前。
“我們是警察，接到通報，說這裏發生了事故，希望你們能跟我們走一趟。”
西裝男們拿出了證件，打開給倖存者們看了一下，然後就帶着他們走了，留下安潔、雨森和琳三人。
“大姐，他們是？”
“啊對，有必要跟你說一句，他們確實是警察，但也是我們的人。”
“我們的人？處理人？”
“沒能當成處理人的傢伙，也有些是不想當處理人的傢伙。既然有人負責處理怪異，那也得有人負責處理雜活對吧？他們就是負責處理雜活的。”
“雜活？”
“嗯，他們負責清除掉那些傢伙的記憶。”
“清除記憶？！”
雨森被嚇了一跳。
“凡是接觸過怪異的人們，都要被清除記憶。雖說這東西不是怪異，不過協會是那麼定的，我也懶得管。好了，收工回去了。”
“琳怎麼辦？”
“你說怎麼辦，你背着她回去唄。”
“哈？”
“幹嘛，背着女孩子還不高興？”
“有哪個人會因為背着女孩子就高興啊。”
“咦？難道不是嗎？那你要不努力試試？”
“才不要嘞！”
說歸說，雨森還是背起了琳，跟在安潔身後往外面走去。
“大姐。”
“怎麼？”
“為什麼我沒有被清除記憶？”
安潔沒有馬上回答，他們走出了飯店，在路上走了一會，安潔才向雨森開口道。
“因為你能從這種事件中獨自活下來，是個人才，清除記憶我覺得可惜了。”
“那要是我沒有加入事務所的話，是不是就要被清除記憶了？”
“嗯。”
安潔點了點頭，掏出一根煙，叼在了嘴上，雨森背着琳跟在後面，琳則還處於半昏迷的狀態，三人就這麼朝着事務所走去，一路無言。
然後，安潔戴在右手的手套燒了起來。
“哇！燙！這玩意兒燒起來了！壞了，時間到了！燙！”
（凌晨4點，對我來說還是昨天，所以沒有斷日更！你們肯定覺得我斷了吧？但這樣算的話，我今天還會再更一章的，就是雙更了！這次一定在24點之前！一定？或許？儘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