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節:龍精死亡,真假難辨
楚靜是疼醒的。
她的腦袋突然生出一種要爆炸開的疼痛,也正是這極致的疼痛,令得她從昏死的狀態蘇醒了過來。
而在她蘇醒過來的剎那,腦海里出現了很多她之前不曾知道的畫面,每一副畫面對她來說,既陌生,又熟悉到骨髓里。陌生,是因為她以前從來沒有過這樣的記憶。熟悉,是因為這記憶之‘潮’湧來時,她能深切的體會到它的真實。
而這些記憶,無一例外都是關於她和龍‘精’的。關於她和龍‘精’在那九世的緣分里相親相愛,相擁相守,共進共退的點點滴滴。
隨着這些記憶畫面的湧現,楚靜的眼睛裏不知不覺的湧現出了眼淚,眼淚隨着臉頰,滑落。
“靜兒,別哭!”一個蒼老的聲音帶着虛弱之意響起。
楚靜聞聲,猛的轉過了頭,這一轉,她才看到躺在她近處的人。此人頭髮是死灰的白‘色’,臉上堆滿了皺紋,枯槁似乾屍,濃郁的死氣在他身上凝聚着。
“龍‘精’!”即便他的模樣跟年青時相差巨遠,但楚靜還是一下就認出了他來。在她認出並喚出聲的同時,楚靜也坐起了身並將奄奄一息的龍‘精’擁在了懷中。
眼淚如決堤一般奪眶而出,這悲傷,深深的糾纏在她的靈魂里。她並不是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當時候的她,看上去昏死,但實際上,她能聽到外面的聲音,能感覺到外面的一切。所以她聽到了龍‘精’和那個人的對話,她聽到龍‘精’在最後時刻的話語以及在最後時刻的選擇!
“本皇之意。豈是你等螻蟻能揣測的;若你等覺得本皇是貪生怕死。能用自己的‘女’人來成全自己的‘性’命之人,那你就大錯特錯了!”她的耳邊,響着龍‘精’桀驁而決絕的話語。他,寧是死,也不願意放棄她!
那麼之前,一切的懷疑和猜測,都是錯的!
如此。她楚靜,如何對得起他!?如何配得上他如此厚重的愛和犧牲!?
“不哭!”龍‘精’伸出枯槁的手,吃力的撫上楚靜的臉,他眼神溫柔的看着楚靜,笑起來。他心裏是有不甘的。只差有點,他和她就能永恆的在一起,可如今……但他,無悔,因為她的心裏,將永遠有他龍‘精’的烙印。
“對不起!”楚靜此刻內心複雜非常。她完全不知道要說什麼,深深的愧疚和痛苦充斥在她的心裏、腦子裏。她伸出手按上龍‘精’撫在她臉蛋上的手,眼睛對視龍‘精’。嘴裏反覆的說著對不起這三個字。
對不起,我不應該懷疑你!
龍‘精’劇烈的喘息着,死亡之氣在他身上已經非常濃郁了,他沒有立刻死去而尚吊著一口氣不咽。也是因為眷戀眼前的人兒。他,真的愛她!
“別,別信那個人的話。小心,心,心,他!”龍‘精’想要說的很多安慰的話,終是一句也能說出口。但着不甘心和欣慰的複雜心情,他在說出最後這樣一句話,手,無力的垂落。人,就此死去!
龍‘精’的死亡,是燃燒了自己的靈魂,所以在他死去的瞬間,他的身體慢慢的成了飛灰,縱然楚靜想要抓住,但最終,它們都飄離了她的手指,散落的沒有半分痕迹。就似這個人,以前從來不曾存在過。
而悲傷的是,這個人以後,也將不再存在。無論楚靜修為多少強大,哪怕她能找到生命起落的源頭,她也難以再將龍‘精’復活了。
楚靜用自己的雙臂環抱住自己,嗚咽的痛哭了起來。
這是楚靜記憶里,她哭的最長時間的一次,等她的悲傷被淚水沖淡了些后,她調整了自己的情緒,並站了起來。
她環顧四下,並不確定自己此刻在哪裏,唯一能確定是,是她還在虛存的空間裏。楚靜想,她是從冬的空間過來的,那麼龍‘精’帶她離開時候最能選擇的只有‘春’和秋這二個臨近的空間。而‘春’的空間她達到過,並不是此刻所見,所以此刻的空間,絕對應該是秋的所在。而秋,細想起來,正應該是那個戰艦存在之所。
按照方向推測,應該是往西南方向走。想到這裏,楚靜果斷的朝着西南的方向而去。同時她在自問:要如何離開這裏?
青暗的天空,青暗的石地,青暗的天地相連的一線隨着楚靜的前行慢慢的出現在了她的眼眸中,這也說明,她選擇的方向是正確的。她原本做好了遇到靈獸並與之一搏的準備,誰曾想,這一路行來,卻風平‘浪’靜。
然後,她遇到了寧遠。
一開始的時候楚靜看到的還並不是寧遠,而是一棵失去了生機的巨大的樹木。
很遠的,楚靜就看到這巨大的大樹立在青暗‘色’的天地間。那樹榦,那樹枝,那部分‘裸’在外根莖,都是楚靜在修真世界都不曾見到過的粗壯。它立在那裏,就彷彿前頭的路已經被它阻斷,就彷彿它那光禿禿的枝椏就直撐着那青暗的天空,只要人沿着它的樹榦向上爬,那麼終是有一日,能爬到天之上。
在看到這顆樹的瞬間,在楚靜的腦海里跳出三個字來“‘葯’王樹!”
這三個字的跳出並不是無緣故的,而是因為眼前這已經死亡不知道多少年的樹,與‘陰’靈曾展現給她看過的那‘葯’王樹一模一樣。
一樣的巨大,一樣的枝椏盤恆粗壯,一樣的歲月滄桑。
“難道……!”有一個猜測,在楚靜的心裏生起,她不能很肯定,但這個猜測卻也不無可能。
楚靜快步的走向那巨大的樹,然後有一個身影向她奔跑而來,赫然就是寧遠。
“丫頭,丫頭,丫頭!”寧遠灰頭土臉的,但並沒有受傷,他看到楚靜。整個人顯的很‘激’動。
楚靜卻是淡淡的看着他點了點頭,然後擦越他的身邊,繼續向著那巨大的樹靠近去。
寧遠看着楚靜的態度,心一沉,再發現楚靜的身邊並沒有跟着那個什麼龍‘精’,他的心裏就有了些想法。他很想問一問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但看了看楚靜。終是將內心的問題暫壓了下去。他轉動腳步,默默的跟在了楚靜的身後。
楚靜走近巨樹,此刻的她在巨樹下渺小的一如螻蟻。她伸手‘摸’了‘摸’此樹,但被她手碰到的地方,赫然出現了消散的跡象。楚靜驚忙的縮回手來。然後就那樣抬眼靜靜的看着眼前的巨樹,不知在想些什麼。
寧遠沒出聲,安靜的陪站在旁邊。一直到楚靜忽然轉身向著前頭走去,寧遠才開口,“靜兒!”寧遠道,“我……!”
不等寧遠說什麼。楚靜清冷的聲音帶着不隱藏的悲傷傳來,“他是愛我的,但他。死了!”她說這幾句話的時候,頭未曾回,腳步未曾經停頓。
寧遠聞言驚愕的站在原地,片刻后。他才追趕向楚靜,只是他心裏知道,他和她之間,怕是橫生了一條鴻溝,這條溝壑,將使得他接近她成為越發艱難的事情。
楚靜並沒有在意寧遠跟是不跟,她只是一直向前頭。一路上並沒有遇到危險。在這個空間裏。她看到了那艘巨大的破損的戰艦,她就想起了化成‘混’鵬模樣的人說大那些話。
當時候,她是信的,她即便心裏有着龍‘精’,但她對他的懷疑是存在的,真實的存在的。她雖然不曾真的有機會出手試探他內心的真假,但她想要試探他的念頭也是真實存在的。這一點,她不能否認。可龍‘精’卻用自己的死亡來告訴她,他對她的心,究竟是愛還是別的。
想到這裏,楚靜的心疼了起來。她將雙手摁在‘胸’口,用力的向里擠壓,似乎只有這樣,才能讓她不這樣的疼。
寧遠看此情形忙不迭的跑上前來緊擁她。
“靜兒,靜兒,你別這樣,你別這樣!”寧遠聲聲喊着。
楚靜也很快的控制了自己的清楚,她冷漠的推開寧遠,此時此刻,她還做不到立刻的就接受寧遠。也許以後可以,但絕對不是現在。
推開寧遠后,楚靜取出了那枚血‘色’的繭子,這是當初那個化成‘混’鵬模樣的人給她的。繭子上,那來自靈魂的渴望和熟悉深深的糾纏着楚靜。
楚靜是想將之毀滅去的,那個人說融合了它能讓她想起以前的記憶,可如今,她如何還能還敢相信那個人。
可真要毀滅,她的靈魂又叫囂着要她不要做如此感情用事的蠢事。
“您要是毀滅了它,那麼您的記憶,將永遠是虛假的!”虛無里,‘混’鵬模樣的人從虛幻狀態逐漸在楚靜的近前凝實,他的神‘色’恭敬而平和,他看看楚靜手裏的血‘色’繭子,又看了看怒目向他的楚靜,開口說道,“我知道您現在肯定不相信我說的話,但我發誓,我確實不曾騙您。我所未預見到的,只是道尊他會願意為了您放棄他幾乎可以永遠的生命。他確實是愛您的,但他給您的記憶,也是虛假的!”
“我說了也許您不信,但我得說,您可知道,道尊用他最後的法力和生命力,加固了他與您九世之緣,所以您的腦海里,才會有那麼多陌生又熟悉的記憶!若您解不開這個緣分糾纏,那麼您活着一日,他就存在在您的記憶里一日。他雖死,可依舊也算是永恆了,並也得到了最深最刻骨的愛憐!”
“可您如何不想一想,在他彌留之際,為什麼不是將他僅剩的法力給您呢,哪怕是一點點,也足夠您的修為突飛猛進了。但他沒有,為什麼呢?青爭大人,您是聰明人,雖然一時間您被感情‘蒙’蔽而看不到真相,但老夫如今點出,您應該也想到這點了!”
是的,楚靜如今是意識到這一點了。可那有怎麼樣?
“你又在謀算什麼?”楚靜將血‘色’繭子一把緊捏在手心裏,然後將手心高高的揚起,“其實,您很緊張我融合不融合此物,是不是?如果我下決定要將它毀去,你當如何?若你沒有在此物上設‘陰’謀,你不需阻我,但若有……!”
楚靜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然後一使勁,將手心裏的血‘色’繭子猛然往碎里捏,同時,她用起凝氣八層之靈力,直接摧毀向手心裏的血‘色’繭子。
而做這一些動作的時候,她的眼眸始終看着化成‘混’鵬模樣之人。
令楚靜沒有意料到的是,老者卻是一聲嘆息,然後搖着頭,身影漸漸的散去了。似乎這血‘色’繭子一切都如他說的那樣,在其上,並沒有他的半分‘陰’謀算計。
血‘色’繭子,楚靜也沒有再使力去摧毀。她看了它很久之後,將其收了起來,總有一天,她能解開秘密的。
收好繭子的楚靜繼續的向前走,寧遠則是繼續的默默跟隨。
他們看到了黑‘色’的枯樹和枯樹下寫着古老文字的井。
繼續走,他們看到了一地的蝴蝶屍體。再繼續向前,卻因為空間的坍塌,再過不去了。楚靜凝望着冬之空間好一會兒后,才將目光收回並落在寧遠的身上。
“靜兒!”寧遠小心翼翼又擔憂的喚了聲,楚靜看過來的目光冷漠異常,於冷漠中又帶着清亮,這是一種下定什麼決定后內心由眼反映而出的清亮。
楚靜沒有用應答回應他,卻用行動回應了。卻見她三二下將自己身上本就不多的裙衣解落,光滑白嫩又香軟‘誘’人的tong體,就一絲不遮的扎進了寧遠的身體裏。
楚靜不知道的是,在她做出這個決定的時候,那個黑暗裏沒有眼珠的枯槁老者,放聲很愉快的哈哈大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