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章、魔道之法
是霧化之法。
這法子，楚璃已經在很多邪修身上見過了。
楚璃將祭生劍握於手中，雙眸凝然。
這邪修，當真棘手。
“這世上修者萬道，沒道理我們邪魔一道就要匍匐於你們仙道之下。”許是覺得勝券在握，那邪修竟還有了心情同楚璃和秦諾二人交談起來，黑色的霧氣化作觸手將兩人緊緊束縛，不斷地侵蝕着楚璃和秦諾的護體靈力，“憑什麼仙道為上，魔道為下，還要被你們趕盡殺絕。”
“與其委曲求全，倒不如徹底換了這天。”
“楚璃，你說呢？”
楚璃不明白他為什麼要問自己，好像從一開始，這邪修就是對秦諾有很深的殺意，卻對自己留了手。
按理說，九魂殿是想將楚璃除之而後快的。
“這世上的道途確實萬千，可無論哪一條，都不該踐踏於旁人的生命之上。”楚璃凝望着他，體內靈力迅速聚集，“便是天道也未曾打壓過哪一種族，邪修，又怎可凌駕於天道之上。”
“天道？哈哈哈……”那邪修好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般哈哈大笑起來，“你居然會信天道？楚璃，你知道你在天道眼中，是什麼嗎？”
楚璃眯了眼：“什麼意思？”
邪修輕哼一聲：“你在裝什麼？時至今日，難不成你還要告訴我，你什麼都不知道嗎？”
邪修的眼神流連到秦諾身上，掌心倏地凝聚出一團黑霧。
“既然是你我二人的交談，那這小劍修，也就沒有活着的必要了。”
秦諾受到血祭之術的反噬，而且還受了重傷，此刻早已無力面對眼前這個金丹後期的邪修。
倒是楚璃還有餘力。
“等等！”知道這邪修暫時不想動自己，楚璃心中也有了些許底氣，“她知道我的事，你不用殺她。你並不想殺我，所以，你可以說一說，想讓我為你做什麼，或者，你想做什麼。”
“既然你知道我的事，也該知道我是一個什麼樣的人，我不會為了這一城的百姓，豁出自己的性命。”
那一團黑霧聚了又散，散了又聚，那邪修也不知在心中想了些什麼，最後還是決定暫時放過一旁的秦諾。
“好，那便如你所言。”邪修不放心地又將邪氣在兩人身上纏了一層，直到確認楚璃和秦諾再也沒有逃脫自己掌控的可能，才繼續說了下去，“其實我的目的很簡單，只要你願意離開妖族，離開天澤宗，加入九魂殿便好。”
加入九魂殿？
楚璃雖然心存疑惑，卻也沒有直接問，只是淡淡地說道：“可是我少時，也是你們九魂殿的人派人追殺我。”
“那種小嘍啰……對自己要做的事情都一知半解，又怎麼指望他們做得好事。”邪修說得語焉不詳，“當年雪姬帶着梧桐木遁逃，我們追殺雪姬和你外祖，也只是為了奪回梧桐木罷了。”
楚璃問：“所以你們從未想過要殺我？”
“殺你？我們為什麼要殺你。”邪修道，“這天途，還得由你來開，殺了你，對我們有什麼好處？”
楚璃自然不會聽信他的一面之詞。
只是這些事情一直以來都是撲朔迷離，無數人將目光聚集於楚璃身上，或予之生，或欲之死。
這背後的人又是誰，楚璃根本無從知曉。
“所以，你想好了？其實你想沒想好都沒關係，我說不動你，便只要把你帶回九魂殿就行，只是你身邊這個小劍修……還能不能活呢？”
楚璃沒有回頭，也沒有分出半分視線關注秦諾。
“既然我這個人已經掌控於你的手中，我又為什麼要心向仙門。”楚璃漫不經心地笑了笑，“只是，讓我加入九魂殿，有沒有什麼好處呢？”
“九魂殿缺一位魔門聖女，不知你意下如何？”邪修微微放鬆了警惕，“這天下大勢，遲早為我海外魔門所控。仙門？不過是一群負隅頑抗的小蟲子罷了。楚璃，你是聰明人，你該是明白這些。”
“只是我，怎麼輕易就將自己的命交到別人手上。”
“轟——”
只見一道濃郁的黑氣衝天而起，直接將邪修對楚璃的束縛震碎。
楚璃雙眸中也染上了一絲霧意，手中的長劍亦是森然。
這股黑氣暴戾異常，附着於楚璃的身上將邪修帶出的邪氣寸寸蠶食，甚至還在不斷地蔓延，轉瞬間便充斥了整片空間。
“這是……魔氣！”
邪修的語氣終於摻雜上了一絲震驚：“是你取走了魔氣！”
“是我。”
楚璃勾起唇角，邪氣本就誕生於魔氣，甚至於邪修這一行列，都是自魔族而來。
所以魔氣對於這些使用邪祟之氣的邪修，有着天然的壓制。
就像是臣子見了君王，免不得就要跪拜。
“你還真是……離經叛道。”
見如此，邪修也知道今天帶不走楚璃了，便眼神一狠朝着秦諾動手，想要取了秦諾的命。
楚璃自然不會讓他如意。
只見楚璃手中的祭生劍突然分出幾道劍影橫跨長空，在那攻擊還未靠近秦諾的時候便斬於半道。
“你救她？”
“但願，你日後不會後悔……”
話還沒說完，那邪修的身影便消失不見了。
楚璃淡然地將魔氣盡數收回以混沌之力壓制，看起來，又和之前沒什麼兩樣。
“璃璃……”
“阿諾！”
失了支撐，秦諾的身子也是陡然一沉，楚璃連忙飛身上前，在秦諾墜落的前一刻，接住了她。
“我為你療傷。”
秦諾的面色有些蒼白，卻也強撐着站了起來。
“沒事的，只是一些反噬，外加邪氣不慎入體罷了。”
“城主也是邪氣入體。”楚璃並沒理會秦諾這城牆的話，小心翼翼地用一抹混沌之力裹挾了魔氣探入秦諾體內，待將秦諾體內的邪氣盡數剿滅后，才將另外兩抹氣息悉數召回，“過後幾日你且歇着，我自能應對前來攻城的邪修。”
秦諾望着秦諾：“璃璃，那魔氣，是不是你在那一處秘境得來的。”
“師姐是覺得我不該用魔氣？”楚璃呼吸一滯，“這天下萬法，其實沒什麼是不能用的，端看使用者心境如何罷了。”
“是啊，修仙道者非盡善，魔道也非皆是惡人。”秦諾的目中帶着哀愁之色，“只是璃璃，不是所有人都這麼認為的。”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