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狼之地

虎狼之地

這島上有毒,全村人都得靠甄木續命,她也不例外,也就是說她出不了島了,這輩子離不開他了。

南藝曾說會讓她走的,但島上有毒她怎麼可能活着出去?

他們說是假結婚,其實是想以假亂真吧,楊淳發覺這完全就是騙局。

“怎麼了?你不會不能生吧?”馮參直言問道。

楊淳沒心思理他,問自己的話,“這裏真有毒嗎?”

“有啊,怎麼?他們連這個都沒告訴你?”

楊淳沒有回答,她的信任被南藝他們摔碎,踐踏。

她向來是願意信人的,數據上寫着南藝顧家,責任感強,甄木善良,這才信的。

結果……

“馮參!”

紀翔怒氣滿天地衝過來,與馮參一見就吵,他們吵着吵着,不知怎的,楊淳就換乘上紀羽的薄荷葉坐騎回了四合院。

回的時候村民們與她相對而行,她沒入人群,很多人與她搭話,事後也想不起她是怎麼回復的了。

只記得南藝和紀翔向她道歉,說了好多話,但有什麼用呢?為什麼要騙她呢?

楊淳一直在笑,她關心了一下甄木就回房了。

她在床上躺着,心裏亂得睡不着覺。

之前,她在路上又問了紀翔兩句,他說是的,他們這裏有毒。

是的,沒有簽婚書,就表示默認願意多人同行。

楊淳聽到這答案時腦袋嗡嗡作響,她看見南藝,覺得她滿是虛情假意,楊淳打定主意她是要把自己賣進他們家了。

至於楊淳為什麼不跑?她得靠甄木解毒,跑了也是死,不如待在這裏與他們周旋。

楊淳回想起甄木的資料。

他的性格里有一個善良,他雖然話少,對人也疏遠,但應是不會強迫楊淳的。

要逼她以身相許的定是南藝。

那麼這件事還有出路,和她結婚的是甄木,只要甄木不願意,楊淳怎麼樣也不會太吃虧。

她想通這點,心思便放下不少。

可是她好想回家看爸爸,她絞盡腦汁回憶那神秘聲音要她完成的任務,可就是想不起來了。

她回不了家了,溫暖的燈光沒有了,桌上的飯菜涼透了,父親那寬厚的肩膀再也靠不到了。

楊淳的嗚咽聲傳來,眼淚不爭氣地落下,哭着哭着睡著了。

3022年,楊淳的世界。

貓德學院。

這個房間陽光明媚,溫馨寬敞,貓爬架等娛樂設施具備,全權為在場的五個貓學生服務。

“開飯啦!”

楊淳大喊一聲,端着一大鍋香氣撲鼻的雞胸肉湯前來。

肉香一勾味蕾,滿屋子的貓都驚醒了,“喵!喵!喵!喵……”

參差不齊的貓叫聲此起彼伏,沒有一秒不叫的。

對於楊淳來說這已經是常態了,但看見它們興奮的萌樣,還是一種直呼心要化了的心情。

楊淳快步上前,挨着籠子一個個盛飯。享受着它們吃飯發出的響聲,如輕快的音樂般令人舒暢。

“女人,快點過來!”一個使喚丫鬟的跋扈聲響起,在這時顯得格格不入,特別明顯。

楊淳即刻看過去,見是貓德學院的老朋友——三號樓,就嬉笑着過去。

楊淳離它越近,這隻叫三號樓的玳瑁貓的背就越拱,毛越炸。

“放下,走!”三號樓朝她哈氣道。

楊淳沒忍住,噗嗤一聲笑出來,“咋的?你吃我的,睡我的,不給我摸還趕我走?”

“你竟敢嘲笑本王,小的們抬她!”

三號樓一聲令下,貓籠的門都奇迹般的開了,五隻貓紛紛出籠,變成人形。

“喂喂喂!什麼情況,快放我下來!”

楊淳沒有一絲絲防備就被四個雄性抬起來,像黑人抬棺一樣,被扔進一個黑洞裏去。

“卧屮你大爺的!啊——”

那黑洞即是一個深淵,楊淳在黑暗中急劇下墜,慢慢的,黑色背景過渡為原獸大陸的天空。

倏地,甄木一個帶星的身影閃過,精準接住楊淳,驚喜道:

“天上掉下來一個食物?”

“算了,留着給你生孩子吧,”南藝冒出來說,說完對着楊淳微笑,“以後甭回娘家了。”

“啥?”畫面里,楊淳驚恐的眼神慢慢放大,瞳孔里由姐弟二人奸佞的笑容變為嬰兒的啼哭,聲音驚天動地。

“哇哇哇……”

“乖乖乖,不哭啊,不哭。”

楊淳素麵朝天,黑眼圈是格外明顯,她面容憔悴,胡亂盤着頭髮,抱着孩子哄。

“甄欽,寫作業,幹嘛呢你!”

“哇!哇哇哇……”襁褓里嬰兒的哭更厲害了。

楊淳還沒處理完大的,又得顧小的,這小的卻怎麼哄都哄不好。

偏偏他的哭聲就像好幾個警鈴同時響起一樣,放在耳邊震耳欲聾,聽得她腦袋快要炸了。

“啊啊啊!救命啊!”

“救命!”楊淳驚醒,乍然彈起。

直至看見窗外的殘月,才發現剛剛的都是一場夢。

楊淳努力平息着劇烈的呼吸,重新躺下,可再也睡不着了。

南藝這人性子着實太邪,萬一她給甄木與楊淳下點奇怪的葯,孩子想不要都有了,管甄木願不願意碰楊淳呢。

還有,萬一甄木日後真對她起歪心思怎麼辦?

這些個想法一現,楊淳冷汗爆出,呼吸又變急促,這下可真睡不着了,困意一掃而光。

她心裏想着法子,輾轉反側,就這樣天亮了些,到了六點。

唉,想得累了,躺得也累了,出去走走吧。

六點的天還沒有完全亮,楊淳踏着曦光掀開房間的帘子,這院子很大,但靠近西牆處才僅有張方形石桌,沒再有什麼陳設。

這地上倒是距牆壁幾米畫了一個長方形邊框,然後縱向對半又是一條白線。

看樣子是個練功場,估計是照着甄木的性子來的,他就喜歡武術。

楊淳坐在石凳上,單手托腮,又思考了半天人生。

忽然,院門那裏傳來一陣開鎖聲,隨即門就開了。

“你是誰呀?”楊淳警惕地站起來,見了那人發問。

他雙手抱着很多蔬菜水果和肉,高高堆着擋住了臉,竟很熟悉地朝南屋的廚房走去,就像是他自己家一樣。

他聽到楊淳的聲音,轉過頭去,嘻嘻一笑,“好早啊,嫂子。”

“紀翔?”楊淳詫異,他怎麼能有這家的鑰匙?還這麼早就來?

紀翔嬉笑着,手上的食材山險些滑坡,“哎呀呀!快過來搭把手。”

楊淳應了一聲,給他招呼着把吃的都放進廚房裏。

食材都被放下,紀翔的手得空閑了,活動活動雙臂說:

“總領休假結束了,今天就得回軍營,估計好幾天也不能回來,就拜託我過來照顧你和木哥五天,昨天她本想跟你說的,結果忘了,所以就拜託我來直接跟你說了。”

“所以說她今天不在嗎?”

“是啊,現在六點多,估計她五點就走了,隊裏訓練都是五點半呢!”

“哇噻!你們好辛苦!”

楊淳應付着接他一句話,心裏更多的是奇怪南藝竟要走好幾天。

如果根據楊淳所想的,南藝應該是不離開,就在這裏撮合她和甄木,以此來達到她騙婚的目的。

可她卻要走,還是好幾天不回來,就算暫時擱置了楊淳這事,但她最親愛的弟弟還在床上躺着,以她的弟控的性子定會抽空回來,可是她卻……

不對勁……

難道南藝已經發現楊淳知道了她的打算?所以要走,好讓她放鬆警惕?那麼之後呢?

楊淳只能想到這兒了,她沒繼續深想。

因為說起要護衛隊隊員要五點訓練的話題,紀翔來了興緻,滔滔不絕地吐槽南藝是如何如何地苛求他們動作要標準,設定的考核是如何如何的非人,訓練時間的安排是多麼多麼的令人想要飛升,等等。

更可怕的是南藝給他們定的魔鬼要求,她都能完美做到。

楊淳聽了只想說,千萬不要在南藝手下做事。

不知做她弟弟,情況是不是又好些?

此時,甄木已經醒了,點了枱燈,正在床上看南藝給他留的信,信上說:

“木兒,昨夜紀翔說妹妹問他‘島上有沒有毒’,可見她已經知道島上的事情了。

我們原本是想到後面再說,誰知她居然從馮參的嘴裏知道了,從別人的嘴裏知道,這個性質可就不一樣了。

她現在肯定是覺得我們有陰謀,尤其是對我的防備心更重,所以我決定趁這次去軍營待的時間長點,短期內不回來了。

婚禮主要讓妹妹辦吧,取那人資料的事也暫擱,你好好休息。

這五天我托紀翔來照顧你,獸力使用過多本是休息好就行的,可你卻偏偏給我吐了血!這倒好,要喝苦藥了!早晚兩頓,一頓也不許落!好了以後到我這兒來跟我打報告!

以後長點心,難受就說,別逞強……”

甄木放下信,屏蔽了接下來半頁紙的嘮叨。

“啰嗦,”甄木翻了個身,背着光亮,喃喃道,“陰謀?你不就有嗎?”

她算計了楊淳,還要拉上甄木當幫凶,甄木對他這個姐姐是滿腹的怨氣和不服。

只是自己理解她,即使不情願也跟着做了。但最能傷害楊淳的下一步,他是干還是不幹?

不知道,反正楊淳是準備跟他們鬥了,大概在早飯時間開始。

一場無硝煙的戰爭。

“開飯啦!”

楊淳端着一大鍋冒着熱氣的雞蛋羹來。

她滿面春光地快步前來,忽然想起夜裏那夢的開端,笑容僵了一下,這畫面好像似曾相識。

楊淳不禁瞟了眼被紀翔扶着坐到桌前的甄木。

他的臉色是病人的蒼白面容,但給人的感覺仍是霸氣十足,和職業賽車手般的酷,就像夢裏的孩子——甄欽,楊淳叫他寫作業他不聽,還拿三分煩躁,七分無視的眼神盯着她。

當然,甄木本人並沒有看楊淳,倒是她出了幻覺,將甄木看成了甄欽。

楊淳眨眨眼,放下雞蛋羹就趕緊轉身接着端最後一道菜去了。

在路上,楊淳用雙手捂住自己的臉,她覺得自己瘋了,而且特別丟人。

她還沒跟甄木怎麼樣,就想到了兩個孩子的長相和名字,這讓人知道了不得笑話死?

好吧,出師不利,楊淳還沒出招就失敗了,而對方什麼也沒有做。

楊淳回到廚房,洗了把臉,又端着盤子重回“戰場”。

四菜一湯到齊,開戰了。

紀翔舀了幾勺雞蛋羹到空碗裏,戳吧戳吧,捻吧捻吧,再盛起送到甄木的嘴前。

“啊——張嘴。”

甄木:“……”

甄木被他的一波哄小孩的操作弄得無話可說,眼神里露出一絲嫌棄,“我自己來。”

“別呀,來嘛,啊——”

甄木瞟了眼楊淳憋笑看戲的臉,一把奪過來,自己吃,“南藝手骨折的時候照樣自己吃喝,我更用不着喂飯,謝了。”

這時楊淳挖掘到一個關注點,問甄木道:

“她竟然被打骨折過?你用臉打的?”

甄木:“……”

看到甄木一臉吃了屎的表情,楊淳竊喜成功了。

她之前就想好了,為了不讓甄木喜歡上她,楊淳決定做氣人精,博他的厭惡度。

接着,紀翔反應過來那話是什麼意思,頓時放下碗勺,捧腹大笑了起來。

楊淳故作不解,撲扇着長睫毛,睜着無辜的大眼睛問:

“不是,藝姐那麼厲害,怎麼能讓人打傷呢?”

紀翔清清嗓子,解釋道:

“沒錯,總領作為全村第二特別厲害,但是村長更厲害。

上回他們比試,總領被打趴了好幾次,最後連站起來都費勁,卻還要繼續打,結果她一個偷襲不成,反被村長擋下,這才失手打傷了她。

總領才不是打木哥弄骨折的呢,哈哈哈哈哈!”

紀翔笑得很大聲,但甄木和楊淳二人對其是屏蔽了的。

楊淳微怔,問甄木道:

“所以藝姐和村長的差距是斷崖式的嗎?”

昨天她是看到過村長的信息,但當時狀況多發,時間緊急,她沒來得及細看和分析,僅僅知道了大概。

他是最高級的五級獸沒錯,但南藝也是和近百人單挑過的,實力也不容小覷。

甄木以點頭作回應,意為“是”。

“村長這麼厲害?”楊淳感嘆一句。

她知道二人之間有差距,但沒想到會這麼大。

那僅靠南藝和甄木能打得過村長嗎?而且他是起義過的,腦子也絕不是個擺設。

由此可見,南藝和甄木選的路難啊。

那就讓楊淳來幫幫忙吧,正好可以樹立一個惹人厭而很有用的人設,令甄木討厭,南藝又不會嫌她沒用而吃掉。

“叮鈴叮鈴……”

這時桌上的定時器響了。

“呀,藥材泡好了,”紀翔關了響聲,對甄木說,“木哥,我去煎藥,煎了葯我要去林子一趟,你乖乖喝哈。”

“好。”

紀翔得了甄木的回應就走了。

楊淳疑惑他為什麼要去林子,但也沒問,跟他說了句“拜拜”就吃自己的飯。

誰知甄木叫她關了窗戶,主動提了。

“紀翔去山林是找他哥去了,村長說他哥失蹤了。”

“失蹤了?失……”楊淳驚訝地重複了一遍,又忽然想到什麼,手刀往脖子上一架,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聲音放低,“是這個失蹤?”

“對。”

楊淳放下手,深吐了一口氣。

甄木繼續說:

“這是七個月前的事,村長騙他說,這林子裏有一個移動空間,他哥是被這空間吸走了,讓他等着,說不準哪會兒空間就移動回原地來了,他哥也就回來了。

紀翔念着他哥,就天天往林子裏跑,這還算好的了,前幾個月他是全島亂跑,差點讓他真溜出島尋人去。”

“這不扯淡嗎?怎麼連這都信?”

“可就是全村都信了,你不能告訴別人,紀翔也不能說。”

“那……那就讓紀翔這麼瞎找去?”

甄木頓了頓,說:“沒辦法,以大局為重。”

要以大局為重,村長吃人的事越少人知道越好,免得招來滅口之災,以後他會告訴紀翔的,但是時候未到,再等等。

“哦。”

楊淳因激動直挺的腰桿瞬間彎了去,回憶起村長含笑的面孔,還有他托紀翔假打甄木二人的事。

看他的樣子是多麼慈祥,仁厚,背地裏卻將紀翔他哥吃了,又謊稱失蹤,給他假的希望。

簡直比南藝還笑面虎,楊淳想起村長的笑就心裏發毛,可發毛歸發毛,見了他時還是得賠笑。

“村長,姐姐,上午好啊!”楊淳熱情打招呼道。

太陽已偏北,村長領着裁縫石靈來籌辦婚禮的事。

村長慈祥地笑着,來時帶了些水果,又向她確定了是否要嫁。

楊淳回道:

“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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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食成精后總想反撲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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