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表姐×世子
肖梓晴使勁擰他:“你害我找你這麼辛苦,還想我嫁給你,想得美!”
“你這個女人!”謝弘瑜錯愕:“怎麼如此善變?一會說嫁一會說不嫁,你玩弄本世子呢!”
他把人緊緊箍在懷中,跟個山寨霸王似的:“我告訴你,不嫁也得嫁!”
“怎麼?我若是不嫁你還想強娶?”
謝弘瑜惡狠狠地笑了:“沒錯!本世子有權有勢,強娶你又如何?”
“你不要臉!”
“臉是什麼?沒見過。”
“......”
肖梓晴掙扎了會,又哭又笑的。
真好!
謝弘瑜還活着,這麼活生生地在她眼前,真好!
她也緊緊攀着他脖頸,依戀地、珍愛地抱緊他。
狹窄簡陋的農家小院,小雨淅淅瀝瀝地落在瓦片上,屋子裏,兩人靜靜相擁。
難得地享受劫後餘生的溫暖時光。
過了會,謝弘瑜感受到脖頸清清涼涼的東西,他無奈道:“你怎麼又哭了?自從來了襄州你就像變成水做的一樣。”
“謝弘瑜,”肖梓晴問他:“你相信有前世嗎?”
“相信。”
“嗯?”這倒是令肖梓晴驚訝,謝弘瑜這人向來不信鬼神。
接着,她聽謝弘瑜說道:“我從見到你第一眼開始,就覺得你熟悉。”
他回憶道:“那時候你鬼鬼祟祟在我的馬車後頭畫王八,若是其他人我定不會輕饒,但對你,卻不知為何總覺得那一幕似曾相識。”
肖梓晴的心微顫。
上輩子,她跟謝弘瑜第一次見面也是那樣的場景。彼時她送表妹去慧香書院,途中遇謝弘瑜的馬車堵路,便也是畫了一隻王八。
兩人因此結仇。
肖梓晴原以為這只是自己的一個夢,竟不想,謝弘瑜從那時候起就已經覺得熟悉。
她靜靜聽着。
謝弘瑜繼續道:“後來,各種機緣巧合下總是能跟你碰見,我就想咱們緣分定然不淺。”
“如今看來,果真不淺。”謝弘瑜說:“我總覺得我就該娶你,因為除了你,我不知道還能娶誰。”
“你說,”他柔聲問:“這是不是上輩子就已經註定了的?”
肖梓晴的眼淚無聲地流下來,打濕了他肩頭。謝弘瑜一動不動,抱着人不停撫摸她脊背。
“你哭什麼,是不是想故意惹我心疼?”
“謝弘瑜,”肖梓晴說:“我上次跟你說的那個夢,其實還有一些事沒告訴你。”
“什麼事?”
“在那個夢裏,其實我們已經是夫妻。”
聞言,謝弘瑜緩緩放開她,望進她的眼睛:“你是說我們上輩子就是夫妻?”
“嗯。”
肖梓晴擦了把淚,笑道:“上輩子,在你來襄州剿匪之前,我就已經嫁給你兩年了。”
“可是成親前有大師說我們八字不合,那時候你不管不顧娶我,我也不管不顧嫁了你。可後來,你死於襄州水匪手中,我才後悔莫及。”
“謝弘瑜,若是這輩子我們依舊八字不合,你還會娶我嗎?”
謝弘瑜定定地看着她,沒說話。
肖梓晴緊張,小聲地又問了遍:“謝弘瑜,你還會娶我嗎?”
“我們八字不合,我命中克夫,上輩子就曾剋死過你。現在,我把這些事原原本本地說出來,謝弘瑜,你若是想娶我,就要考慮好。”
“肖梓晴!”好半天謝弘瑜才有反應,他氣急敗壞:“你上輩子就嫁給我了,為何不早說?”
“?”
“你這是折磨我呢!”謝弘瑜說:“我這輩子本來可以早兩年娶上媳婦,結果你卻讓我多等這麼久,還折磨我死去活來!”
“......”
肖梓晴心情複雜了會,問:“你就不怕我克你?”
“反正你克不克我都得娶你,若是早些娶你還能早快活兩年。”
“......”
“不說了,光陰有限,人生要及時行樂。”
說完,他又把人抱過去。
“你.....你做什麼?”肖梓晴被他壓在榻上,慌道:“你腿上還有傷,你別亂來唔......”
話沒說完,唇瓣就被謝弘瑜堵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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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弘瑜在農家小院養傷的事,他只讓人悄悄傳消息給穆將軍。官兵們在河邊尋了兩日無果后,皆以為京城來的欽差大人命喪水匪之手,無以生還。
百姓們也感慨:“可惜了,國公府世子爺原本前途無量,卻英年早逝。”
穆將軍這邊加大力度打擊水匪,許是因為欽差已死,水匪也清楚捅出個大簍子,不敢再頑固抵抗。才不過三日,整個襄州的水匪死的死,降的降。
連帶着襄州的官員,從上到下都噤若寒蟬。
這也正方便了謝弘瑜在暗中搜集證據。
如此,又過了兩日,謝弘瑜腿上的傷勢好些后,肖梓晴決定回別院一趟。
謝弘瑜不捨得她走。
肖梓晴道:“我不是走,是回去收拾些行李過來,我們住在這裏連個換洗的衣裳都沒有,實在不方便。”
“我讓人去買就是。”
“但我還是覺得自己的東西用着舒適些,買的哪有那麼合適?”她說:“我去去就來,中午回來陪你吃午飯。”
她如此保證,謝弘瑜才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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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梓晴回到梧桐院時,恰巧遇到柴淑靈跟她父親。也不知兩人在爭執什麼,柴淑靈哭得厲害。
聽見動靜,父女倆從堂屋轉頭看出來。
肖梓晴遠遠地跟柴大人福了福。
柴大人走過來道:“肖姑娘來得正好,本官即日就要趕往京城,不知肖姑娘可要回去,本官順道捎你一程。”
肖梓晴的父親在丞相府當屬官,柴大人是知曉的,本着同朝為官幫同僚照看小輩也是應該,便多此一問。
肖梓晴再次福身:“多謝柴大人,晚輩還有些事處理,暫不回京。”
“爹,”柴淑靈跑出來:“我也不想回去,世子哥哥屍骨未寒,我不能就這麼回去!”
“胡鬧!”柴大人訓斥:“你留下做什麼?你一個未出閣的女子莫不是還想給謝世子發喪不成?”
“反正我不想回去,世子哥哥的屍首一日沒找到,我就留在這一日。”
因着肖梓晴還在,柴大人壓下怒氣,沉聲道:“不回也得回,由不得你!”
父女倆爭執不下,肖梓晴站一旁尷尬,索性告辭。
她回屋子收拾了幾箱行李,對外只說要回舅家一趟,但馬車走出官道后,見無人跟蹤便又轉了個方向去往村子。
這幾日,肖梓晴跟謝弘瑜都是擠在這座農家小院裏,小院的主人是一對年邁的夫妻,膝下一個兒子已經娶妻,娶的婦人正是羅氏。
進了院子,羅嫂子坐在石凳上摘菜,見了她就笑着招呼道:“妹子回來了?你快去看看你夫君.....”
她促狹地眨了下眼睛,指着東廂房小聲道:“你離開后,他一上午都沒出門。”
肖梓晴窘,匆匆點頭進門。
這幾日為方便照顧,肖梓晴都是跟謝弘瑜住一個屋子,她睡床上,他打地鋪。
一開始還好,能相安無事,後來謝弘瑜喊腿疼上床睡了回后就再沒下去過。幸好謝弘瑜還算君子,沒對她做什麼,最多也就是抱着她睡到天亮。
羅家人以為他們是夫妻,肖梓晴也懶得解釋,畢竟解釋也解釋不清。
她原本還擔心謝弘瑜住不慣這樣的地方,竟不想他一個金尊玉貴的少爺挺適應,偶爾還會出門跟羅老爺子坐院子裏曬太陽嘮嗑。
謝弘瑜聽見開門,慢吞吞地從床榻上坐起來。
肖梓晴驚訝:“你睡了一上午?”
“不然呢?”謝弘瑜幽怨道:“你不在,我無聊。”
“無聊你就睡一上午?以前怎麼沒見你這麼頹唐。”
謝弘瑜挑眉:“怎麼?嫌棄我了?”
肖梓晴笑:“我哪敢嫌棄謝大爺,依你謝大爺的臉皮,就算全天下的人都嫌棄,你也照樣能活得像只孔雀。”
謝弘瑜翹着唇,欠欠道:“我是孔雀,你是母孔雀。”
肖梓晴剜他一眼,吩咐護衛把箱子抬進屋子,然後自己坐在矮凳上整理東西。
謝弘瑜見她面上心事重重,走過去在她旁邊坐下:“怎麼了?遇到什麼事了?”
“沒,”肖梓晴搖頭,默了默,又道:“我收到舅舅的信,信上說表哥已經出發來襄州,明日就到。”
“你表哥來襄州做什麼?”
“他們不放心我一人在襄州,讓表哥過來陪我。”
謝弘瑜停了下,道:“你舅家對你還挺好。”
“嗯。”
安靜了會,謝弘瑜說:“等你表哥過來,我跟他見一見。”
“你要跟我表哥說?”
“難道你還想嫁你表哥?”
“我......”肖梓晴難為情,她不想嫁,可她覺得很對不住表哥。
“你放心,你舅家我會好生安撫。我看你表哥是個明理之人,若跟他說清楚我們早已有情只是礙於其他原因不能在一起,他定會理解。”
肖梓晴點頭:“我表哥是個端方君子,他必不會勉強於我。可越是如此,我才越覺得愧疚。”
“既然愧疚,那我彌補他。權勢我都有,明年你表哥不是去京城趕考嗎?他若是能考中,有我衛國公府在,想入仕並不難。”
“你把我表哥想成什麼了?”肖梓晴不樂意:“我舅家之人淡泊名利,又豈是權勢可引誘的?再說了,我表哥堂堂七尺男兒,斷不會受你恩惠。”
她把那唐表哥誇成了一朵花,謝弘瑜心裏頓時釀了一缸醋。
酸氣衝天:“是是是,你表哥高風亮節正人君子,我寡廉鮮恥逐利小人。”
“......我沒這麼說。”
“肖梓晴!”謝弘瑜咬牙道:“你到底還想不想嫁我?”
“我不嫁你就不娶了嗎?”
“那倒不是,你不嫁我強娶!”
“那你還問什麼?再怎麼問,我表哥在我心裏就是天上明月,皎潔如玉。”
“......”
好了,這下子釀了兩缸醋,他自己快把自己酸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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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謝弘瑜在酒樓見的唐湛。也不知兩人聊了什麼,足足半個時辰,唐湛才出來。
出門后,唐湛見肖梓晴站在迴廊上,笑道:“阿晴苦着臉做什麼?見到表哥不高興?”
肖梓晴跟着他下樓,低着頭,愧疚得不知該說什麼。
唐湛站在酒樓門口長嘆:“天氣總算晴了,我正好藉此機會逛一逛。”
他轉頭問:“阿晴可逛過襄州?”
肖梓晴搖頭。
“啊,也對,之前一直下雨,你恐怕也沒來得及。”
唐湛視線落在對面的一家糖果鋪子,緩聲道:“既然來了,表哥就送你點禮,阿晴稍等我片刻。”
唐湛走過去,進鋪子稱了兩斤糖果,回來后交給肖梓晴。
“拿着,表哥送你的。”
肖梓晴捧着東西,看了看,裏頭五顏六色的彩紙包着糖果,各樣味道的都有。
唐湛說:“還記得你小時候吃糖總喜歡嚼着吃,我問你為何不含在嘴裏吃久些,你說費勁,嚼着吃香。”
“你每回練字練得累了,我只要送顆糖給你,你便又能練上兩刻鐘,如此這般,才勉強完成夫子交代的課業。這些你還記得嗎?”
唐湛好笑地睇她。
“哎——怎麼哭了?”他問:“不喜歡錶哥送的糖?”
肖梓晴搖頭,眼眶酸澀得難受。
唐湛無奈,伸手摸了摸她腦袋:“阿晴別哭,其實表哥心裏高興。”
“高興什麼?”
“之前在黎州戲樓見到謝世子時,我便猜得七八分。”他說:“謝世子看你的眼神並非普通故交,裏頭嗔痴情意瞧得分明。”
“那時候阿晴總是心不在焉,表哥就猜想阿晴是不是也喜歡那位謝世子?”
肖梓晴抬頭。
“阿晴喜歡也無妨,謝世子人中龍鳳,乃我等楷模,這樣的人得女子喜歡是常情。不消說你,便是我一個男子也很欣賞謝世子的氣度和才華。”
他這番話說出來,令肖梓晴更是愧疚。
“表哥,我跟他.......其實我們在京城時......”
“他已經都跟我說了。”唐湛寬慰道:“阿晴不必小心翼翼。”
“這樣吧,表哥今日就給你說說心裏話。”他停了下,說:“表妹在我眼裏就跟自家妹妹無二,我疼愛你們,自是希望你們都好。若是表妹心裏有喜歡的人,表哥其實是為你高興的。”
肖梓晴微愣,吶吶問:“我瞞着表哥,表哥就不生氣?”
唐湛笑:“我有何好生氣?妹妹有喜歡的男子我當然不會生氣。”
“可是......那你為何......”
“你想問我既然只把你當妹妹,為何還答應要娶你是吧?”唐湛笑道:“你我婚事乃父母之命,表哥無從違背。況且此前姑母說怕你嫁去旁人家受欺負,我便想着此生照顧表妹也無妨。”
“可現在好了,”他繼續說:“這位謝世子我雖只見過兩面,但表哥看人不差,他值得表妹託付終身。如此,我倒是放心了。”
“你舅舅舅母那邊無需擔心,我回去自會跟他們解釋清楚。他們通情達理,一定會尊重我們的決定。”
聽完這些話,肖梓晴的眼淚流得更凶了。
“哎,你怎麼又哭了?”唐湛有點急:“阿晴,在街上你給表哥留點面子,不然旁人還以為我一個大男人欺負小姑娘。”
肖梓晴破涕為笑,問他:“表哥明年什麼時候去京城?”
“興許會趕早,”唐湛說:“適才謝世子說回京便去你家提親,婚事也會儘快安排,他邀請表哥屆時去吃喜酒。”
“阿晴嫁人,表哥當然要去討杯酒吃,等着吧,”唐湛道:“屆時我跟你舅舅舅母一同去京城。”
“嗯。”
兄妹倆站在門口說話,樓上,謝弘瑜安靜地瞧着。這回再沒有醋意,倒是對唐湛很是欣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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襄州剿匪結束,謝弘瑜和肖梓晴開始悄悄回京。
按謝弘瑜的計劃,此趟回程乃機密,除了穆將軍和太子知曉,連衛國公府的人都瞞着。
兩人扮作富商夫妻,謝弘瑜包下了一艘寬敞奢華的船,還請了襄州當地有名的歌姬唱曲,就這麼一路絲竹歌舞熱熱鬧鬧地去往京城。
若不是陪謝弘瑜走這一趟,肖梓晴還不知道他平日裏奢靡成何樣。
佳肴美酒日日不絕,每到一個地方便要停下補給當地最好的吃食,甚至連船上的水果都要時令最新鮮的。
肖梓晴嘆為觀止。
這日雨後天晴,兩人坐在三樓船艙里品茶聽曲。年輕貌美的女子歌喉婉轉柔美,一支小曲咿咿呀呀緩緩而唱,再配着江南名茶,時光倒是愜意得很。
肖梓晴慢悠悠地呷了口獅峰龍井,低聲問:“謝弘瑜,你這麼敗家,衛國公知道嗎?”
謝弘瑜懶懶地斜倚在軟榻上,美目風流又多情地瞥了她一眼,不以為意道:“我衛國公府幾代家業數都數不清,哎.....”
他湊過來:“跟你商量個事。”
“什麼事?”
“咱們成婚後能多生幾個嗎?”
“!!!”
肖梓晴差點一口茶噴出來:“你說什麼?”
“你也知道,我謝家人丁單薄,這麼大家業不多生幾個繼承,實在浪費。”
“......”
肖梓晴憋了憋:“八字都還沒一撇,你想得倒挺多。”
謝弘瑜笑:“等回京城,我立馬提親,我謝弘瑜做事向來講成效。”
“我早就想好了,”他說:“今年成親,明年生老大,後年咱們生老二,大後年......”
“停停停——”饒是肖梓晴臉皮不薄,也被他這話說得面頰通紅。
她漲紅着臉瞪他:“你閉嘴!”
“早晚的事,羞什麼?我就不信你沒想過。”
“......”
他又湊近了點,好奇地問:“上輩子我們有幾個孩子?”
提起這事,肖梓晴一頓。
上輩子,她們成親兩年未孕。她是謝家宗婦,遲遲無子壓力極大,因此,四處求醫問葯。
那時候,謝弘瑜總是笑着說“孩子是緣分,有就有,沒有也不強求。”
他表面看着一貫輕鬆,可她清楚,老衛國公私下勸了好幾次要他納妾。以至於後來柴淑靈說非謝弘瑜不嫁時,老衛國公就動了心思。
“謝弘瑜,”肖梓晴沉默片刻,開口問:“若是我不能生怎麼辦?”
“你剛才還說我多想,你看你,現在就開始多想了。”
“我是說真的。”
“所以....”謝弘瑜問:“我們上輩子沒有孩子嗎?”
肖梓晴心裏難受,突然發現,她跟謝弘瑜的阻礙重重,即便躲過了生死,也還有其他。
不孝有三,無後為大。謝弘瑜是衛國公府世子,是唯一的繼承人,沒有子嗣也很有可能令他沒了繼承的資格。
而謝弘瑜的世子之位,是他父母用性命給他換來的。
謝家有三房,大房和二房是嫡出,三房是庶出。謝弘瑜九歲時,父親戰死沙場,十歲母親去世。按祖制,大房無人,國公之位就該由二房繼承,可老國公憐謝弘瑜父母雙亡,以其父親的功績向聖上給他討了國公府世子之位。
若是因無子嗣就此斷送,他又如何對得起死去的父母?
肖梓晴心裏像堵了一大團濕漉而沉重的棉花,幾乎喘不過氣。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謝弘瑜這個問題。
謝弘瑜默了會,揮手讓歌姬退下,室內安靜后,他將肖梓晴擁入懷中。
“那是上輩子,這輩子,許多事已經改變,一切可以重來。嗯?”
肖梓晴鼻尖酸澀,眼睫一眨,落了串淚珠。
“你怎麼又哭了?”謝弘瑜無奈得很:“看來你還真是水做的。”
他勸道:“退一萬步來說,即便我們沒有子嗣又何妨,天底下沒有子嗣的夫妻也很多,歷史上也曾出現過沒有子嗣的皇帝,不照樣過一輩子?”
“那不一樣。”肖梓晴道。
“哪不一樣?”
就是不一樣,她不忍心他背負愧疚和遺憾。若是沒有子嗣,他一個國公府的世子該有多難。
謝弘瑜知道她想什麼,邊幫她揩眼淚,邊道:“我也不一定要當這個世子,我二弟文韜武略,也能撐起謝家門庭。”
“你怎麼可以不當世子?你不能!”
“怎麼?”謝弘瑜挑眉:“你嫁我難道是看中我的世子身份?”
肖梓晴道:“你比誰都清楚你的世子之位是用什麼換的,又豈能因為我輕易放棄?”
謝弘瑜呼出口氣,似乎頗為頭疼:“我好不容易等到你願意嫁我,現在還沒回京你要整這麼一出,肖梓晴,你別太過分啊!”
“你是不是跟我有仇?”他繼續道:“我沒被水匪弄死,都得被你給折磨死。”
肖梓晴抹了把眼角:“你說什麼。”
“你不知?”謝弘瑜道:“我看你分明是故意。”
他拉過她的手放在胸口:“我有多喜歡你你不知道?世子之位能比你重要?就因為個屁的世子你就不想嫁我了?”
“哪是說世子之位?不是在說子嗣的事嗎?”
“子嗣又如何?能生我們就生,不能生隨便撿兩個來養就是。”
肖梓晴被他這話弄得又哭又好笑:“你當孩子是地里的瓜呢,哪能說撿就撿的。”
謝弘瑜也笑起來。
過了會,他認真道:“肖梓晴,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你認為這世子之位是我父母留給我的,我該好好珍惜。”
“但我實話告訴你,”他說:“對我而言,這世間的名利錢財只是錦上添花,沒有什麼比眼前人更值得珍惜。我已沒了父母,如今,我不想再沒有你。”
“我父母若是在天有靈,想必更願意看到我娶喜歡的女子,跟喜歡的女子快活過一生。”
“所以,別胡思亂想了,嗯?”
肖梓晴嗚咽破碎地點頭,這一刻,她哭得像個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