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靜河縣
“但目前最主要的,還是要解決靜河縣令,拜入仙門的事可以以後再做謀划。”
又回憶了一番邱康一事的經過,姜謙愈發肯定,那幕後之人,對靜河縣的事宜,似乎並不關心。
自邱康死後到現在,已經有七八個時辰了,如果那人在靜河縣,這麼長時間足夠他趕過來了。
要麼他不在靜河縣,要麼他對邱康等人的死活完全不在意。
如果真如姜謙猜測的這般,那他可以操作的空間就很大了。
“只要我的手段足夠隱蔽,得手后儘快離開,就不會被那幕後之人注意到。”
但這一切都只是姜謙的猜測,仍然有極大的風險。
他需要實地到靜河縣調查,獲取相應的信息,之後不論是暗殺靜河縣令,還是尋機拜入仙門,暫緩報仇,都能有足夠的迴轉餘地。
一炷香后,打包了一些碎銀子和幾件衣物,帶上兩本武學功法和一把柴刀,姜謙便離開了木屋。
一本輕功,方便逃跑,還有一本刀法,用作殺伐手段。
林中木屋雖然隱蔽,但附近的靈氣基本枯竭,恢復也不知要等多久,而且木屋中也沒有儲備食物,姜謙待不了多久。
走了一段路后,密林的地勢便變得陡峭起來,看來這處樹林是位於山脈中。
這下問題就明了了,姜謙雖然不知道木屋之於靜河縣的具體位置,但他十分清楚靜河縣周遭的地形環境。
靜河縣城只有西、北兩個方向有山脈,他只要往西南方向走,等尋到溪流,就能找到靜河。
而只要找到靜河,那離靜河縣城也就不遠了。
果不其然,沿西南方向走了沒多久,姜謙就找到了一條溪流。
順手打了一隻野兔,準備在溪流邊休整一番。
生好火,把收拾乾淨的兔子架到火上,姜謙跳入溪流中,開始清理起身上的臟污。
被關在地牢中五六天,姜謙身上早就髒的不成樣子,穿的衣服也破成了布條,稀稀拉拉地掛在身上,姜謙索性將其扔進火里燒了。
清洗乾淨,水面上倒映出了一個唇紅齒白的清秀少年。
姜謙看着水面中自己的模樣,捋了捋頭髮,嘖嘖稱奇道:“沒想到,小爺這身皮囊長得還不錯,也是個十里八鄉的俊後生了。”
滿意地點了點頭,簡單紮好腦後長發,換了衣服,姜謙開心地享用起烤野兔。
吃飽喝足,姜謙取出了在木屋中尋到的武學功法,在溪邊空地上演練起來。
《雲燕步》和《八卦刀》,一般的二流武學,算不上頂級,但對於姜謙目前來說也夠用了。
經過造化紫氣改善過的身體,學習起武學功法簡直不要太簡單。
一炷香的時間,兩門武功便雙雙入門。
又練習了一個時辰后,姜謙已經可以熟練運用兩門武功,而此時他身上甚至連汗都沒出。
就是剛吃下的野兔已經消化完全,姜謙只能從溪流中抓了幾條魚,補充練武的消耗。
收拾完留下的痕迹后,姜謙沿着溪流,又接着走了一個時辰。
伴隨一陣飛鳥受驚的撲騰聲,受阻的視野瞬間開闊,一條五十多丈寬的大河,出現在了姜謙面前。
靜河的發源地是西邊的群山深處,原本湍急的河流,從西山穿出后,便神奇的和緩下來,平靜地向東方流去。
河水平穩和緩,不僅帶來了豐富的水產資源,更讓靜河縣擁有了近萬畝良田,成為了遠近聞名的魚米之鄉。
在靜河縣誌的記載中,更是只有過一次關於洪水的災害記錄。
姜謙爬到就近的一棵樹上,遠遠眺望着靜河縣城的景象。
城門處行人絡繹不絕,平民宗族皆有,還有幾隊從其他地方來的商隊,都是聞名來到靜河縣做生意的。
靜河水道上更是熱鬧,漁船、渡船、貨船擠滿了水面,港口處人頭攢動。
農田中的水稻鬱鬱蔥蔥,看來今年又是一個豐收年。
一眼望去,靜河邊的小城中,到處都是一副欣欣向榮的景象。
不過這一片安靜祥和的畫面之下,卻隱藏着血腥無比的真相。
姜謙面無表情地跳下樹,沿着靜河,不緊不慢地向縣城方向趕去。
進入縣城之後,姜謙先是來到了一處成衣店,買了幾套衣服,一直穿着邱康的衣物,難免會被有心人發現。
換了一身行頭后,姜謙現在的形象與從前的窮苦小子之間,可謂是有了翻天覆地的改變,如果不是極為親近之人,是不可能第一時間就認出他的。
更何況前身除了父母鄰居和教書的夫子之外,也沒有其他熟悉之人了。
之後姜謙又尋了個僻靜的客棧訂好客房,便外出搜集信息去了。
他現在的樣貌還只是一個少年,不能太過招搖,白天能去的地方不多,一些地方還要等到晚上再去調查。
在繁榮的街道上漫無目的地閑晃,裝作挑選購買東西的樣子,姜謙的耳中卻在仔細辨別街上行人之間的談話。
就這麼走了三條街后,姜謙終於在臨近縣令府邸的街道附近,捕捉到了他想要的信息。
“劉大姐,最近幾天晚上,你有聽到什麼古怪的聲響嗎?”
“弟妹你別說,經你這麼一提,確實有一些奇怪,昨天半夜我就聽到一些窸窸窣窣的聲音,難道說咱們這來賊了?”
“有可能,咱們最好把門窗關嚴實一點。而且晚上總是陰風陣陣,有好幾家都染上風寒了。”
“是賊嗎?為什麼我聽到的卻是什麼東西滾過的聲音,前天晚上還撞倒了巷子裏那捆竹子。”另一個婦人插進來說道。
……
姜謙側耳聽着三個婦人的交談,他們都是居住在這條街道上的人家,幾家住所位置連成的線,正好指向縣令的大宅。
縣令家、陰風、窸窸窣窣和滾動的聲音。
姜謙不由得想起了邱康死後所化白骨,摔碎后滾得到處都是的場景。
是縣令宅院內有什麼吸引他們的東西,還是,那個幕後之人就在縣令府邸之中?!
想到這個可能的姜謙身體微不可查地頓了一下,恢復正常后便悄然離開了這條街道。
而就在姜謙快要離開時,他又從那三個交談的婦人口中,聽到了另一個消息。
之前插話的婦人提到,附近巷子轉悠的乞丐,最近幾天不見了蹤影,想來已經餓死了。
附近巷子的乞丐,莫非是從亂葬崗扒死人衣服穿,結果被前身認出是其父親衣物的那個乞丐?
姜謙回過頭看了那三個婦人一眼后,徹底離開了這條街道。
他要去城北乞丐們的聚集地看看,乞丐們或許知道更多的東西。
城北,幾間破爛的木板房下,或蹲或坐的圍着四五個乞丐,皆好奇地向屋中看去。
沒過多久,從乞丐群中便擠出一個身着深藍色道袍,頭戴蓮花冠的青年道士。
道士面白無須,笑容和煦,輕聲告誡了乞丐們幾句,留下一張黃紙符籙后便離開了木板房。
姜謙到來時,恰好遇上了出來的青年道士。
二人相遇,對視了一眼,便再次分開。
道士消失在了巷弄之中,姜謙也來到了乞丐屋前,瞥到屋內還躺着兩個乞丐,面色慘白,不似活人。
明明是夏日,身上卻不停散發出陣陣陰冷之意,連帶着屋內都涼了一截。
姜謙開門見山,直接向乞丐們詢問最近夜裏,在縣令府邸附近,有沒有什麼古怪之事。
說完拿出一串銅板,示意作為報酬。
見到有錢可拿,乞丐們頓時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不過也有兩個乞丐見姜謙年少,試圖強搶,結果被姜謙隨手掛樹上了。
剩下的乞丐見狀,自然是更加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