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蛤蜊公司企業文化（四）
將千夏在沢田奈奈的建議下預約了家政人員，在他吃飯的時候家政便將屋子全部打掃了一通，不止室內，還把他想用魔法解決的雜草也給除了，最後還和電器商場的配送人員一起將家電放置在了合適的位置。
嗯，他因為好奇心作祟，在電器商場購物慾上漲，把常用家電全部買齊了。小到電吹風，大到冰箱洗衣機還有空調都買了一份，如果不是沢田綱吉和不止為什麼跟着他們走到電器商場的山本武攔着，他可能還會買一堆生活中可能就用那麼一兩次的時尚小垃……電器。由於他的消費額很高，地址也不遠商場直接安排了免費派送安裝，並且贈送了他沒能買成的一款時尚小電器——果蔬清潔器。
這大概是因為花的是星之女神的錢，他不心疼，滿足他的好奇心最重要。
現在他家最大的問題大概就是傢具不夠多了，有些小電器都沒拆包裝，因為沒地方放。
傍晚的時候沢田奈奈帶着沢田綱吉抽空來看了一眼，參觀了他家的現狀，還順便誇了一句將千夏寢具的花紋。將千夏選擇的主卧被他要求家政人員清空了原本的傢具，為此還支付了一筆大型垃圾處理的費用。這間卧室現在只有一張木床，而這張床正是他在法師塔的床，寢具自然也都是他原先用的那些，它們其實都是煉金產品，不會被水和灰塵附着，花紋則是能量隨機遊走出來的痕迹，如果想清洗只要用魔力引導水元素突破留在上面的防護就可以了。
換言之，是只有魔法師或者能請動魔法師為你洗被子的人才適合使用。
將千夏會攜帶寢具都要感謝元素精靈們，他們也沒為人收拾過行李，所以直接用風元素把將千夏在法師塔的卧室和實驗室里的東西一起搬進了他的儲物腰包里，導致那裏面亂成了一團，將千夏都不想多看兩眼。
沢田奈奈：“將君家裏的傢具還是太少了，明天就要上課了你也沒時間去傢具市場吧？”
“嗯，沒事的。我不會參加社團，有時間來慢慢佈置。”
“不會有點遺憾嗎？社團是和同學拉近關係最好的選擇哦。”
“沒事，如果是值得結交的人，在同一間學校有很多機會能認識。”
現在是第二學期，將千夏的初中生活最多到明年3月的櫻花季就結束了，到時他還要看善之晶簇的收集情況來決定下一步該怎麼走，他畢竟不是來異世界體驗生活的，據點佈置完后就要開始進一步收集這個世界的情報了。
是夜，將千夏從夢中醒來，他坐起身打了個哈欠，看着站在他窗前的身影問道：“這裏是二樓哦……算了，半夜前來有什麼指教嗎？這位小先生。”
“ciao，只是有一點小疑惑。”窗前的身影在將千夏醒來解除護盾后才進入室內，“你是為了什麼搬到這裏呢？將千夏。”
“嗯？你知道我名字？”
里包恩見室內沒有其他高度足夠的傢具，只好跳上將千夏的床，“你的配送訂單上有留名字哦。”
“啊，那個啊……公平起見，我也想知道你的名字。”這個世界做什麼都要實名，確實存在個人信息泄露的風險，不過也因此在追尋責任的時候也更簡單快捷。
“里包恩。”
將千夏向後一倒，靠在木質的床頭上，雙手抱肘問道：“好，里包恩小先生，你是處於什麼立場來詢問我的目的呢？”
“我受人所託看顧他們家，你不是普通人，接近沢田家的目的是什麼？”
剛才里包恩嘗試過朝將千夏的護盾開了兩槍，結果自然是無事發生。護盾也將受到攻擊的信號傳遞給了主人，將千夏醒來前里包恩也才剛讓列恩變回原狀。他對普通人是很友善的，如果不是附近的昆蟲向他傳遞了這戶新搬來的人的異常舉動他也不會特地走這一趟，將千夏的資料和附近其他住戶的信息一樣是安全類別，有了昆蟲的報信他才去更詳細調查對方的情況。
就連他也不禁稱讚一聲，將千夏的資料在細節方面把握得很好，即有參加的社團所獲的獎項，又缺了點詳細成績，是那種社團二軍沒有比賽也混到了榮譽的類型。他連從小到大的就醫記錄都有，詳細到了有重感冒住院記錄，也有輕癥狀就買了盒葯解決的消費記錄，甚至到了有幾年沒出現就醫的健康時期。總體來說是一份非常真實的資料，就算是真正的普通人恐怕都沒這麼真實的履歷。
可惜。
資料再怎麼真實也改變不了人的記憶，里包恩在給沢田家投遞家庭教師的廣告之前轉道去了趟神奈川，在他的資料上過去的家庭住址是一間公寓，那間公寓的署名在上一周才更名為將千夏，此前一直是一名單身女性的家，而周圍的鄰居也說從未見過有學生住在這棟樓里。
由此驗證了將千夏此人在日本的過去只是一串虛假的文字，他的背景到底是什麼成了謎團。
將千夏聽到里包恩的話嘗試着詢問：“受人所託？是沢田夫人的丈夫嗎？”
沢田家裏沒有第三人生活的痕迹，玄關的拖鞋、個性花紋的餐具數量、冰箱裏儲備的食物量、衛生間的洗漱用品的數量，除此外從早到晚也沒有見過沢田先生的身影，屋外晾曬的衣物有好幾套，但都沒有成年男性尺寸的，由此可判斷如果沢田先生健在至少也離開家一個月以上了。
“不要用問題回答問題，我有好好回答你的問題，不是嗎。”
“嗯……說的也是，我搬來這裏的目的只是為了讀書你信嗎？”將千夏說完自己都笑了一聲，“如果你是擔心我對沢田家不利的話就可以省省了，我很感謝沢田夫人和沢田君對我的幫助。如果他們有遇到什麼麻煩我也會出手保護他們。”
里包恩面色不變地看着他，他也保持着微笑看着里包恩。
半晌后里包恩先開了口：“你的信息都是虛假的。”他接收了彭格列九代目的委託前來教導沢田綱吉，讓對方能夠成為新一代的彭格列首領，如果連最基本的繼承人安全都無法保證豈不是砸自己招牌。
“既然調查了信息，你應該知道一個名為《希羅艾傳說》的遊戲吧？”
“你想說自己是遊戲裏的角色嗎？”
里包恩當然查到了《希羅艾傳說》的資料，遊戲中的將千夏和他所調查的將千夏不僅名字，連外貌都一模一樣，他都已經在懷疑這是將千夏的家族背景弄出來的盈利遊戲了。但是順着遊戲開發商去查，他什麼也沒查到，這個和將千夏有着千絲萬縷聯繫的遊戲，竟然在他和彭格列的情報網中沒有留下一絲痕迹，偏偏一切證件手續都是符合流程的，甚至它還乖乖地依法納稅。
“那你不是應該知道的差不多了嗎？”
“……”里包恩沉默了，他想過這個可能性，但是也過於離譜了。在把其他選項都排除后，最不可能的選項反而是真相。沒想到這一定理在這種情況下也適用。
將千夏抬手將遮擋着耳朵的髮絲別至耳後，露出耳尖來，眼睛閉上片刻后再睜開時流出的光彩更為攝人，在慘白的月光映照下如同一隻美艷危險的人型魔怪，“我在希羅艾大陸上出生，父母是魔族和半精靈，這雙眼睛和異於常人的耳朵不都是最好的證據嗎？”
這位里包恩先生身上的“氣”給了將千夏幾分威脅感，他的身型很小但是體魄非常強韌，再加上那份年歲沉澱下來的氣息，絕不是這個年紀該有的。而且他身上所帶有的不明氣息……
“冒昧問一句，里包恩先生原本的身體不該是這樣吧。”
“鏘！”
瞬間釋放的護盾將激射而出的子彈擋下，形態像樹木枝條的法杖挑開列恩化作的CK-75，這回將千夏對里包恩目前能使用的最大力道有了大致的判斷。
“不必生氣，我們希羅艾大陸的人通過訓練后能夠看清他人身上的‘氣’，僅僅是觀察就能夠獲知一些基礎信息，你的‘氣’被異常的物件封鎖住了……是你脖子上的那個黃色的寶石嗎？”
里包恩短促地笑了一聲，收回列恩讓它爬回了自己的帽檐上，“看不出力量來源的護盾、聖木法杖、異於常人的尖耳和魔眼，希羅艾大陸是真實存在的嗎？”
“我在此處，這不就是最好的證明嗎？”將千夏沒有收回護盾，他閉眼讓魔眼恢復正常狀態。“世界不止一處，我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穿越了一片不知名的星海，這個世界的星空和希羅艾的完全不同，我找不到哪怕一條熟悉的星軌。”
里包恩是能理解“世界不止一處”概念的，比如某個科技超越的波維諾家族就傳言有“十年火箭筒”這樣跨越時間的發明。十年後的人與現在的人能夠通過科技手段產生交替，那麼有不同的兩個世界甚至更多的世界也沒什麼無法理解的。就像宇宙中是否有其他文明，地球與另一個文明所處的星球之間相隔多少光年這樣的問題也一直是熱門話題。
“你的資料，是另一個星球或者世界入侵的表現嗎？我是否能將你的出現視作是其他文明的侵略？”
“可是你已經收起武器了。”
“我的武器隨時可以拔出，如果你是來自另一個世界的威脅，那麼不管說什麼都必須要除掉你。”
兩人對視着，里包恩在警惕着將千夏的動作，瞬發的護盾該如何突破，不知從何拿出的法杖是否還有其他的攻擊手段，如果真的發生戰鬥又該如何控制波及的範圍，這一切都在他的腦海中飛速計算着。
直到街道上突兀地出現一隻烏鴉難聽的叫聲，將千夏才主動打破了這對他來說毫無意義的對峙。
“里包恩先生，”他收起法杖，撤下護盾，將手伸至身前，但保持着和里包恩的安全距離，“我想保護沢田夫人和沢田君，因為他們對我施與了善意。您也看過《希羅艾傳說》的資料了，我的攻擊手段並不高深，最常運用的只有防禦的護盾而已。你如果攻擊我也討不到好，即使你有辦法將地殼都打穿，也無法突破我的防禦，我有這份自信。至於對這個世界的威脅，我能告訴你是零，但你應該也不會輕易相信我的說辭，你我都給對方一點時間，再來判斷對方是怎樣的人，如何？”
里包恩看着他伸出的手，半晌后才勾起嘴角笑了一聲，他走上前兩步，伸出手握住了將千夏的手指，“你是個很有意思的人。”
將千夏笑着點頭，“當然，我自認不是什麼無趣的傢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