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蛤蜊公司企業文化（十六）

將千夏曾經想過，如果沢田綱吉一直這麼廢柴下去是不是該給他檢查一下封住他體內力量的那層薄膜到底是什麼。

但在看過沢田綱吉的排球比賽后他就不那麼想了，即使沒有死氣彈的加持，他依舊能拿出十二分的努力來配合隊友們比賽，甚至不惜堵上後半生的……能為團隊犧牲到這個地步，誰還能懷疑他的覺悟？

沢田綱吉缺少的並不是才能，而是方向，而里包恩則是那個能給他指出一條明確道路的人。就像他說的那樣，沒有人會去嘲笑一個已經拼盡了全力的人，會被他人貶低的，從來都是半途而廢、不知進取的人。

因此在獄寺隼人將沢田綱吉叫出去的時候將千夏並沒有跟過去，畢竟前者的表情他見過很多次，那是已經認可的對方的品性，卻因為身上的任務而不得不與之戰鬥的糾結狀態。

山本武跟上去之前問道：“千夏不擔心阿綱被轉校生欺負了嗎？”

“如果獄寺隼人在看到那樣的阿綱后還做出不尊重他的行為就太不像話了，看他走之前的表情大概是想和阿綱來一次正面挑戰吧。”贏了之後放棄任務、或者贏了之後加入對方的組織。救世小隊裏的劍士科拉諾就是在被萊特打敗后脫離了原先的組織，然後在安全屋裏被萊特堵門到彈盡糧絕才放下傲嬌加入了他們。

“正面挑戰啊……我也去看看，千夏該去換運動服了吧？二年級比完就到你們了。”

將千夏點頭道：“嗯，剛才更衣室人太多，我現在就去。”

山本武聽到他這句話頓了一下，突然想到他第一次見到將千夏時他穿着的緊身無袖上衣，再聯想到學生們在更衣室接近全露的狀態，頓時有點耳根發熱，“你是對的。”

將千夏不解地歪頭：“嗯？”

“咳，沒什麼，我先走了。”山本武掩飾地咳了一聲，腳步飛快地離開了體育館，留下將千夏頭頂不解地冒出幾個問號。

都是要離開體育館，明明可以同路一段啊？

直到抵達更衣室將千夏都沒想通山本武突變的態度是怎麼回事，最後也只能不了了之。

並盛中學的運動服款式很簡單，白色的T恤加上藍色的運動褲，簡潔到令人懷疑是不是不想出設計費。更衣室的門後有一面落地鏡，是給學生們確認着裝的，將千夏站在鏡子前，看着因為自己的衣服陷入了沉思，運動服不是正裝，在版型上本就比校服的襯衫和西裝外套要寬鬆許多，為了防止出現褲腿過短的情況，將千夏是按身高購買的1米八的套裝，這也就造成了現在的尷尬狀態。

他的T恤長度正好，但是肩寬胸腰各方面都過大了，他的肌肉是薄而有力的類型，典型的穿衣顯瘦，這件T恤寬大到了讓他懷疑是不是能再裝下一個自己。褲腿也算是災區之一，如果不是因為褲腰是系帶的，將千夏恐怕會直接穿着制服褲去打球。

回去問問沢田夫人附近有沒有裁縫店吧，或者他自己去買針線回來改。

將千夏嘆着氣將自己的衣擺拉到一側，隨手挽了個結勉強解決了布料晃蕩的感覺，接着視線落在了自己的蓬鬆的麻花辮上，排球運動會有很多次短衝刺和跳躍，如果他保持着這個髮型，一場下來不用想肯定會亂掉。要說怎麼動都不會亂了髮型，除了寸頭和光頭這種極端選手外，自然是馬尾辮了，運動過後只需要簡單用手順一順就能保持整齊，再好不過了。

他從卸下的腰包里找出梳子，給自己換了個髮型后神清氣爽地回到了體育館。看到他的新造型，班上的同學第一反應——你是誰，等到將千夏抬手打了招呼后才反應過來——這麼高還能是誰。

看着班上的女同學隱隱有要圍過來的架勢，將千夏快步走到位於裁判區的雲雀恭彌身邊，果然，有他在不論是誰都不敢靠近。

雲雀恭彌轉頭看着他，眼中帶着詢問意味。

“你這視野不錯。”

“你站過來就是三人了。”言下之意，三人已經達成了雲雀恭彌的群聚標準，他並不歡迎將千夏過來。

將千夏朝他笑了一下，然後看向因為雲雀恭彌就在身邊而戰戰兢兢了一下午的裁判老師，“老師，我覺得對面的視野也不錯，很適合觀察比賽，對吧。”

現在正是二年級比賽結束的休息時間，裁判老師先是猶豫地看了眼雲雀恭彌，見他沒有要發表意見的樣子立即鬆了口氣，略帶感激地朝將千夏點了點頭，轉身自己扛起放着記分牌的桌子繞到了球場的另一端。

此時只剩兩人，雲雀恭彌也沒了意見，轉而問道：“你在參賽的名單上，為什麼同意陪他們玩這種簡單的遊戲？”

在雲雀恭彌眼裏，將千夏應該會去追求更強的武力，打排球這種事難免有些浪費他的時間。

“玩玩也沒什麼不好吧？而且班上的女孩子們一起拜託你做一件事的場面真的令人難以拒絕，你不這麼覺……好吧，你不覺得。”將千夏接收到了雲雀恭彌“我毫無興趣”的眼神，硬生生改了口。“這個世界很和平，所以孩子們才能無憂無慮地成長，我很喜歡他們現在的狀態，如果陪他們打打球能讓他們開心，那麼浪費些時間精力也沒什麼。”

希羅艾大陸上的孩子們曾經也有這樣無憂無慮的快樂時光，只是大災厄降臨，許多小國家無力支撐只能絕望地邁向滅亡，稍微大一些的國家也無暇繼續守護孩子的笑臉，直到希羅艾王國建立前，許多孩子們都看不到希望在哪裏，整天跟着大人過着渾渾噩噩的生活。好在王國順利建立，掌權者們為了恢復大陸的生機做了極大的努力，他們現在的生活雖然辛苦但已經能夠看到希望，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擁有和這個世界的人們同樣的笑容。

很可惜，雲雀恭彌並不能理解將千夏這種不符合年齡的長輩視角是怎麼出現的，“……你還是太閑了，不如以後來天台陪我——”

將千夏立即抬手比了個暫停的手勢，“停，你不是有絲芙小姐了嗎？不要吃着碗裏想着鍋里。”

“嘖。”

“我聽到了你在咂嘴。”

“……”

半晌后中場休息時間結束，將千夏一直看着場館門口卻沒見沢田綱結他們回來。看來問題比想像的嚴重一點，不過山本武和里包恩都跟去了應該沒事。

“嗶——”裁判的哨聲響起，“三年A班與三年級C班集合，比賽馬上要開始了。”

將千夏把手裏的腰包塞進雲雀恭彌手中，“這是我全副家當，很重要，幫忙拿一下。”

他沒撒謊，冒險者的腰包里通常裝了數不清的雜物，上至鍛造珍材，下至路邊野花，只要是他們覺得有價值的東西都會往裏面塞。將千夏的腰包里更是還有他的各種裝備，如果不是因為他上了“鎖”，沒有他的魔力沒人能打開腰包，他也不會這麼隨意地丟給雲雀恭彌。

“喂，你真是……”放眼整個並盛町，還沒有人敢讓雲雀恭彌給他拿包，將千夏屬實是仗着雲雀恭彌還需要絲芙小姐，不會輕易丟掉他的東西才這麼大膽。

簡簡單單一個動作，讓在場所有學生對將千夏的印象更為魔幻，如果不是校報不敢寫雲雀恭彌，明天將千夏就能上頭條，標題就是《那個讓雲雀恭彌為他拿包的男人》。

三年C班的人臉色則是更為難看，他們之前料准雲雀恭彌不會參加比賽，覺得三年A班那群腦力派是打不贏他們的，如今看到將千夏上場都在回憶救護車到並盛中學需要多久。

那可是在雲雀恭彌手下全身而退的男人啊，他那頭黑色的長發就是他榮耀的證明啊！

榮耀加身的將千夏笑着注視着三年C班裏那顆閃亮的光頭，如果他沒記錯的話，那個人就是之前在校門口揍了沢田綱吉一拳的持田劍介。

體育委員有點擔憂地拉了一下將千夏的袖口，“將同學，記住規則啊。”

持田劍介已經被你盯得慘兮兮地發抖了，不要真的殺了他啊！

“嗯，我記得。我們和C班沒有什麼友誼。”

體育委員：“……”不，不該是這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