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超有錢
當太白樓的廚師們看到言顏寫下的滿漢全席菜譜后,就已經覺得非常離譜了。
直到菜品全部上桌,他們才發現,其離譜程度,可以說是五分奢靡,五分美味,十分變態。
皇宮裏的佳肴都不見得有如此豪華!
雖然試菜初始便遇到“天降菜刀”環節,幸而試菜過程還算順利,並沒有出現“喝水嗆死”這種倒霉情況,回家路上也沒有“被馬車撞死”,路過兔子店買兔子也沒有“被拉得一身屎”。
儘管如此,言顏頭上仍是陰雲繚繞,總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
她掀開馬車車簾,想要透透氣,遠遠卻瞧見金管家竟極為罕見地站在家門口。
平日裏莊子內人來人往,金管家總樂此不疲地迎來送往。
此刻,她這麼站着,要麼是在等客人。
要麼,便是已經來了位非常難纏的人物。難纏到金管家這樣的AI人都覺得很嫌棄。
果然,金管家迎着言顏下車,才道:“碧華軒的少主人西門玉來了。”
說到關中內的珠寶生意,碧華軒是唯一能與珠光寶氣閣爭上一爭的。而這個嬌生慣養的西門玉,從小就如鳳凰般被人捧着,他想要練劍,天下間幾乎所有知名劍客立刻被請到西門府上,還有人特意尋來珍貴的“松紋古劍”。他十歲時就用這把劍殺了人,只因他想嘗嘗殺人的滋味。
此刻,西門玉正被前呼後擁着,耀武揚威般坐在大堂的主座上。
“我家的寶貝一車又一車的,就是送到你這兒來了?”西門玉的眼神充滿不屑,他家的寶貝,向來是他挑剩下了再拿出去賣的。可自從這小妞來了之後,他就再也沒見過那些珠寶的影子。
言顏笑了笑,說的話並不客氣:“小子,你爹都不敢這麼同我說話。怎麼,你這不學無術的紈絝子弟,是越過了你那精明能幹的大哥,拿到了碧華軒的繼承權,開始你那三十天敗光西門家的計劃了?”
“你!”西門玉是嫡長子,什麼大哥?不過是他爹和外室生的,連個庶子都算不上。竟把他和那私生子作比較?他何時受過這等侮辱!
“依我看,你那老爹和你大哥已決定放棄你了,最近給你的零花錢恐怕還沒有我給你家掌柜的小費多吧?”言顏卻笑意更盛,“還是你眼饞掌柜的小費,來問我討零花錢來了?你磕個頭叫我聲爺爺,我倒是可以考慮考慮。”
西門玉一張臉憋得通紅,他二話不說,嗆啷拔出松紋古劍,劍作龍吟,他一個不爽便用劍捅向言顏。自他十歲起,捅人這招屢試屢爽,他已極為熟練。
“啊!”
不多時,一個擔架自興雲庄抬出。興雲庄的大門正對城中最繁華的大街,方才那聲殺豬般的嚎叫響徹整條街,不少看熱鬧的百姓早已圍上前來。
人群中傳來驚呼:“這不是西門少爺嗎?”
擔架上躺着的可不就是西門玉嗎?
眾人見慣了他囂張跋扈的模樣,還從未見過這傢伙竟能有一日一動不動地躺着,嘴上發出陣陣痛苦的□□。
不少人深受其害,此時更是拍起掌來,連聲叫好。
只能說西門玉武功平平,不等院中保鏢出手,言顏竹棒輕輕一揮,戳在他的肩上。西門玉只覺雙臂一陣劇痛,長劍嗆啷掉地,他想撿起卻不能,只因他那雙臂竟是再也抬不起來了。
而跟着他作威作福的一眾跟班也皆被言顏的保鏢們統統拿下。
言顏看着被抬到擔架上的西門玉,舉起自己兩隻小小的手,瞧了又瞧,欲言又止。
送走了西門家的小少爺,興雲莊上下非但沒有半點高興,反而風雨欲來,人心惶惶起來。
只因西門玉昏迷前撂下一句:“別高興太早!你們已經被繡花大盜盯上了!他……會為我報仇的!”
眾人一聽,警鈴大震。完了完了,最害怕的事情果然來了!
言顏一聽,想的卻是:這就對咯!
她就說今天抽完卡后怎麼一直惴惴不安,總覺得要有大事發生,原來是繡花大盜今夜便要來拜訪了!
*
月黑風高夜,殺人放火天。
興雲庄內的燭火,卻比平日裏要暗得多。
住在這裏的小主人,自從白日裏聽到“繡花大盜”幾個字后,便害怕得不得了,還未入夜便躲進了房間裏。莊子內的守衛,比平日要森嚴得多,每隔五六步,便有訓練有素的鐵甲衛士全副披掛,手持武器,他們個個魁梧挺拔,樸實健壯。更別說莊子的各個角落皆埋伏了數不勝數的暗衛,就連林詩音住着的小樓都照顧到了。
殊不知,這番舉措,正合了繡花大盜的意。
畢竟,他的主要目標是盜竊珍寶,順便來綉瞎子。
今夜,大部分守衛都被派去保護他們的小主人,繡花大盜潛入寶庫,簡直如入無人之境。
這一個月內,他犯下二三十件驚天大案,所偷盜的天下奇珍,可以說是數不勝數。
此刻,他站在這兒,還是忍不住說一句:“真有錢啊!”寶庫之中的財富,竟比他一個月內所犯大案加起來還要多!
這個身上穿着紫紅大襖、滿臉鬍子的男人,清點完畢后,露出滿意的笑容。於是他坐在一隻雕金嵌玉的珠寶箱上,開始他的老本行——繡花。說是“繡花”,其實是他手中緞帕綉了正反兩層,拆了一層還有一層,別人看着他像是在繡花,實際上他正在拆線。
他優哉游哉地等着莊子內的守衛巡視到此處,然後驚恐着喊出:“繡花大盜!”
接着,他便飛出繡花針,戳瞎這些人的眼睛。
幹完這票大的,明日《江湖快馬飛報》的頭版頭條又該是他了。
好煩,這就是名聲太響的煩惱嗎。繡花大盜忍不住仰天想要狂笑,但他還是極力忍住了,以至於肌肉正在不受控制地劇烈顫抖。
“繡花大盜!”
“發瘋了的繡花大盜!”
繡花大盜:“……”
又有人問:“老大,繡花大盜為何發瘋?”
“可能沒見過什麼世面,突然看到這麼多寶貝,高興瘋了吧!”
突然很沒面子的繡花大盜:“…………”
沒關係,反正這些人……都要變成瞎子了。他和一群可憐的瞎子計較啥呢?
繡花大盜已捏緊了手中的繡花針,陰寒的目光,已對準了湧向寶庫的一眾守衛。
等一下!
繡花大盜微微眯起雙眼,不得不說,這些寶貝發出的光芒,着實耀眼,着實刺人。敵在外,他在內,敵在暗,他在明,但他的雙眼還是很快適應了黑暗。
接着,他卻倒吸一口涼氣。
只因昏沉沉的黑夜中,他竟瞧見來者的眼睛處,皆露着兩個黑漆漆的大洞。看上去非常恐怖!
繡花大盜面上不顯,心下卻是大驚:難道他們知道我會把他們都綉成瞎子,竟紛紛提前挖去雙眼?
太變態了!
繡花大盜盯着他們,盯得自己心裏發毛。
人群后,言顏站在黑暗中,深藏功與名。她的臉上,同樣是兩個黑漆漆的大洞!
【墨鏡·加強版:除了能遮擋陽光,其實在許多特殊情況下也能起到保護眼睛的作用。比如防止暗器、毒藥等對眼睛的攻擊。】
本來,【墨鏡·加強版】作為三星道具,只抽到一個。
架不住言顏今早又抽到了一個五星的【3D打印機·迷你版】,能選擇一樣【道具】進行打印,數量不限,打到報廢為止!
於是,全莊上下,保鏢、小童、小樓上的林詩音和龍小雲(龍小云:這特喵的到底是個啥?但似乎好像還真有點酷哦~)……
甚至連莊子內的小狗和小雞和小兔嘰都戴上了墨鏡,此刻正在院中興奮地上演着雞飛狗跳兔跑。
繡花大盜站在強光中,看不清外面究竟是何形勢。但無所謂,就算繡花針出不了手,大鐵釘也會出手!
繡花大盜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從袖中摸出比繡花針還要粗百倍的大鐵釘來,就算扎不了這些傢伙的眼睛,也足以將他們的腦門扎個對穿!
這下輪到外面的守衛們倒抽一口涼氣了。
“前些日子我還在想這麼多退休金要怎麼花,沒想到這麼快就不用考慮養老問題了……”說話的正是不久前當上保鏢的“殺手首領”,他戴着墨鏡,一臉bking,表情卻非常視死如歸,“兄弟們,我們捫心自問,言老闆向來對我們不薄,這個時候我們怎能退縮!隨我沖啊!”
“沖啊!”
繡花大盜感受着震耳欲聾的呼喝聲,面色一凜,他不是沒有劫過鏢。可就連鎮遠鏢局,都沒有如此強大的凝聚力!
正在這時,他腦中突然冒出一個想法——似乎小看了這家的主人。
可釘在手上,已不得不發。
比起這群護院守衛,最吸引繡花大盜注意的,還是黑暗中點點金光。華光自然是穿金戴銀的言顏身上發出來的。
繡花大盜雖不知那兒站的究竟是誰,但一定是這群人的指揮。他沒有對付這麼多“挖去眼睛”的怪物的把握,正所謂擒賊先擒王,殺掉他們的首領,等到這些傢伙方寸大亂,他自有脫身之計。
三枚大鐵釘已激射而出,竟穿過圍得密不透風的人群,直打人群后小小一隻、看着甚為柔弱的言顏。
此刻,所有人皆擋在言顏身前,以至於她身邊竟空無一人。
“啊啊啊!”
血肉模糊。
就在這間不容髮的時刻,言顏來不及反應,只挑起竹棒,順勢揮出,三枚鐵釘不偏不倚地打在竹棒上,竟反彈回去,同樣再次穿透密不透風的人群,打回到了繡花大盜的眼睛上。
其速度之快,幾乎只在眨眼之中,繡花大盜驚呼一聲,先是一片血紅蒙上雙眼,再之後,他便掉入了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
繡花大盜,竟把自己“綉”成了瞎子!
三更半夜,又一個擔架自興雲庄抬出。方才又一聲殺死一百頭豬般的嚎叫,驚醒了大街上不少沉睡的百姓。幾個大膽的圍在莊子門口,一看擔架上面目模糊之人,竟還能有人將他認出:“這不是六扇門的金九齡嗎?”
群眾裏面有高手啊。
“聽聞他剛剛退休,竟也慘遭繡花大盜毒害,成了瞎子!”
話音剛落,只聽興雲庄的金管家道:“金九齡身為六扇門名捕,知法犯法,搖身一變繡花大盜,偷別人家不算,還敢把主意打到我們家。直接把他抬去六扇門!”
圍觀百姓一聽:!!!
而在庄內,一陣歡呼雀躍中,言顏只盯着自己手掌仔細瞧了瞧,還是忍不住說出了一招制服西門玉時就好想說的話:“難道……我真的是天才?”
*
翌日,興雲庄一天一夜之間發生的兩件大事已在城中傳得沸沸揚揚。
《江湖快馬飛報》的頭版頭條儼然是:“繡花大盜真面目露出!制服他的竟然是……”
文中更是以無比誇張的手法大肆描述了一番言顏的財富,言顏看了一眼,沉默半晌,誠實道:“說少了。”
不過她對文章後半部分的描述還是挺滿意的,說的是她的財富不但天下無敵,傳聞中看到那些財寶之人皆會喪命。碧華軒少主人以及繡花大盜皆是中此詛咒,才落得那般下場。
陸小鳳和花滿樓一得知此事,便匆匆趕來探望,同時他們也是來告辭的。
隨行的還有一位新的朋友。
司空摘星大概和陸小鳳打賭多了,有些膩味。於是近來他打賭的對手,變成了身在江南的盜帥楚留香。
小星星很不服氣:“大家輕功都差不多,我還是‘偷王之王’哩!怎麼楚留香的名氣聽上去就比我要大一些?連六扇門的蠢捕頭都要賣他面子!”
他不僅要和楚留香比翻跟頭,還要比盜術、比輕功!
司空摘星無論輕功還是易容之術可謂是出神入化,其偷盜之術,妙手空空,更是登峰造極。比如他在說話間,已瞄上言顏腰間掛着的竹棒。他怎麼看,都覺得這根樸素的棒子和打扮得珠光寶氣的小姑娘極為不搭,於是他決定糾正這種“不搭”——
比如神不知鬼不覺地盜去竹棒。
等到言顏發現,恐怕他已經和陸小鳳還有花滿樓在前去江南的路上了。
司空摘星就像風一樣,他的速度也如同風一般不可捉摸,可詭異的是,就在他的手剛剛觸到竹棒時,手腕卻被一隻比他的手要小得多的小手捉住,那小掌甚至捉不住他整個手腕。
可他也沒能偷成那根平平無奇的竹棒!
一時間,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言顏捉住司空摘星的手上,就連花滿樓也聽出來了!
陸小鳳的表情更是突然變得好看起來。
司空摘星的表情卻無比難看。
言顏問道:“你這人真奇怪!不偷我頭上的金簪子,不偷我手上的玉鐲,也不偷我腰間的錢袋,怎麼偏偏對這不值錢的竹棒感興趣?”
陸小鳳摸了摸鬍子,笑道:“即便是最不值錢的竹棒,這猴精也偷不着。”
司空摘星心裏氣得跺腳,卻不理他,只是問言顏:“你這小姑娘看着武功平平,輕功也不濟,到底是怎麼捉住我的手腕的?”
這個……言顏也無法說清其中原理。
即便司空摘星的手勢已快成了重重疊疊的殘影,可落在她眼裏,就像是開了0.5倍速一般。不過司空摘星說起“輕功”,她倒是很感興趣。畢竟她的輕功不能說不濟,只能說是一竅不通。
“你想學輕功?這還不簡單。”司空摘星道,“不就是左腳踩右腳,右腳踩左腳咯?”
這是幾乎所有江湖人都知道的輕功口訣。
言顏對此始終半信半疑,她邊操作邊道:“真的假的?左腳踩右腳,右腳踩左腳就能……哎!”
只見她輕輕一躍,竟然躍出百丈來高,再一個左右腳互踩,便能伸腳自舉,踏風踏空,宛如飛仙一般。
陸小鳳和司空摘星簡直看得目瞪口呆,心中冒出同一個想法:
難道她真的是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