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二三節:闖宮

第二二三節:闖宮

日子似乎就固定在了這裏,日升月落間,一切似乎都未發生任何變化。除了時間在慢慢向後推移之外,唯一的變化就是季子衿的肚子在飛快地增長,而其它之事基本維持原狀。

時間快速奔快,轉眼間又到了大雪紛飛,滿目飄白的日子。季子衿的肚子已經飛速增長到了八個多月,眼看着就像一個打滿了氣的氣球一般,似乎隨時都要爆炸一樣。

自從發現懷胎之後,她一步也沒有離開過暖秀宮。雖然吃穿不愁,內務府略有怠慢時,慧妃和元婉馬上就將缺少的東西填補進來,所以日子過得還算舒服。

然而一直擔心自己的情緒不穩定,深怕胎象也不夠安穩,結束卻恰恰相反,她腹中的胎兒不但穩如泰山,而且據郭少本說,此胎的的胎象異樣,似乎有雙生之象。

當然,在這一切還未瓜熟蒂落已成事實之前,此消息僅季子衿和郭少本知道,就連慧妃和元婉,她也沒有透露隻言片語。

只是冷木易一直沒有消息,季司鵬夫婦也一直被禁在家中,一直讓她憂心不已。

雖然季家根基豐厚,就算整日坐在家中坐吃山空,那也是吃幾輩子都吃不完的家財,但也未免着急上火惦念宮內身懷有孕,卻被禁足的女兒,日子想必也是不好過。而冷木易自那之後似乎就消失了一般,再沒有得到過他的任何消息。

有時候季子衿就在想,會不會冷哥哥已經被夜未央私下解決了,就像他常常私下出宮解決那些貪官惡人一般,而她剛一直被蒙在了鼓裏,不然以冷木易的性子,怎麼會扔下季家二老不管不顧而獨自逃亡。現如今更是生不見人,死不見屍,難免叫人起疑。

想到這些,她就不由得陣陣發冷。一種可怕的感覺便會慢慢侵襲全身。

而暖秀宮之中常來常往的也就那麼幾個人,慧妃,元婉,郭少本這幾人倒是每隔上三兩日便來走上一遭。雅嬪和桐貴人偶有來過兩次。而太后和夜未央一次都未來過。

據最近一次來的元婉說:皇后羅月汐自上次小產之後,一直未有懷胎,情緒似乎也不太好。鸞貴妃的龍胎已有六個月,每天細心護胎中,而宮中最得寵的妃嬪依舊是隨喜,她幾乎日日到養心殿侍寢,但卻一直未有懷孕的跡象。

但是因為她出身宮女,又隆寵不絕,幾乎把養心殿當成了自己的居所,見到宮中眾妃時更是擺出了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所以宮中沒有任何一個妃嬪和她走得近,所以不但妃嬪們有事沒事的就誹擠她一下,說她背主求榮或是山雞如何也成不了鳳凰之類的話,就連太后也對她的專寵獨大而有了意見,也開始屢屢在眾人面前將她說教。

所以這位外表光鮮亮麗,穿金戴銀,又聖寵不衰的喜才人,其實日子也不是那麼好過的。

這日,大雪初晴。季子衿的肚子雖然爆漲到直身坐起都有些艱難,但為了打發時光,還是堅持着在屋內帶着水漾和如意繡花樣子,這時小康子突然進來道:“娘娘,張公公來了。”

季子衿一愣,抬頭問道:“是張一嗎?”

小康子道:“是。”

“他許久不來,想必是有事吧,讓他進來。”季子衿說著也不免心下琢磨是什麼事。水漾和如意也趕緊停了手,直身立在一側,迎着張一走了進來。

張一快步走了進來,腳步有些零亂,神情很是慌張,苦着一張臉,急急忙忙地拍手道:“娘娘,大事不好了!”

“什麼事不好了?”季子衿放下針線看着他。

張一繼續道:“那個叫冷木易的人闖進了皇宮,現在正挾持着喜才人在議政殿門口大喊大叫呢!他說是喜才人冤枉了娘娘您,要讓喜才人當著大家的面說清楚,並且還娘娘清白,否則他就殺了喜才人,娘娘您快去看看吧!”

季子衿驚得似乎話都不會說了,緩了半天才道:“好,我去,我去!”

身子剛剛站定,卻又覺得不對,旋即道:“張公公,本嬪還在禁足期間,沒有皇上旨意,恐怕我是出不了這個暖秀宮的。”

“嗨!娘娘你就着衣走着吧,沒有皇上旨意奴才哪敢來暖秀宮擾您清靜啊!”張一急得已如熱鍋上的螞蟻很是慌慌不安。

她一想也確是如此,沒有夜未央旨意,張一哪敢來此私自請她出宮,於是脫口道:“對,對!瞧我都急糊塗了。張公公你先走着,一定要穩住冷木易,叫他不要衝動,本嬪馬上就到。”

張一喚了聲“是”,便急匆匆地出去了。

水漾趕緊拿了件棉斗篷披在她身上,扶着她道:“娘娘小心,您現在身子沉重,外面又雪後路滑,一定不能急了。”

如意也趕緊跟上前來,一邊一個攙扶着,出了暖秀宮門口,就見張一已經命人抬着輦轎在門口候着,二人又小心地將她扶上了轎,一行人這才急急忙忙地朝議政殿趕去。

待趕到議政殿門口時,只見大殿外已經聚集着很多人,宮內的侍衛們也左三層右三層地將議政殿圍了個水泄不通。張一喊了一聲:“暖貴嬪娘娘到……”

殿外的一眾侍衛這才自動讓出一條路來。

待他們進得殿中,裏面也是圍滿了人。夜未央、太后、靜安公主、羅月汐以及一眾妃嬪等人都在裏面。季子衿與夜未央四目相觸的那一剎那,她不由得一個激靈,他瘦了,神情也略顯憔悴,忍不住心中一疼。

而他也望着她,雖然在他眼中看不到太多的萬千內容,但是除了面對她如此之大的肚子的驚訝之色外,那目光中分明是複雜難言的……

殿內的其它妃嬪也自是將目光聚集到季子衿如此之大的腹部上,本來鸞貴妃挺着她隆起的腹部在宮中行走時,還有一副沾沾自喜之態,但是她的肚子和季子衿的一比,那簡單就是小巫見大巫了。

月份僅僅大了兩個月,但是肚子的大小卻有了天壤之別。不免讓鸞貴妃心中又生出幾分怨恨來。

但是此時此刻容不得他們任何一個人多想,季子衿的目光也是沒有時間多在夜未央身上留連忘返,更沒有時間去思慮夜未央眼中的複雜難言,甚至都沒有好好的向夜未央和太後福上一禮,她便將目光轉向了冷木易。

一切果真如張一所說,冷木易用一柄閃着寒光的冷劍架在滿臉驚恐的隨喜的脖子上,見季子衿挺着大肚子走了進來,他嘴角微微動了動,呵斥隨喜道:“子衿妹妹來了,你可以把你做的好事說清楚了。”

季子衿慌忙走上前幾步,急道:“冷哥哥,你放下劍,這裏是皇宮,哪能容你這般大膽的挾持,外面已經圍滿了侍衛,你別傷着人,我會為你向皇上和太后求情的。”

冷木易目光感傷,滿臉胡茬,許久不見他似乎蒼老了許多。

他搖了搖頭,道:“子衿妹妹,事到如今難道你還相信這個皇帝的話嗎?你懷了他的孩子他不但不珍惜,反而相信這個賤人的胡言亂語,所以他根本不可信。”

“冷哥哥,你不要命了嗎?這樣解決不了問題。是非黑白終有一天會弄清楚的。”季子衿急急說道。

“子衿妹妹,你的想法太天真了!我已經等了大半年了,可是是非黑白還是沒弄清楚。你依然被禁足在宮內,季老爺和夫人依舊不許出門半步。那個皇帝還認為你腹中的孩子是我的。哼!我既然敢闖進皇帝,我就不怕死。我今天來就是要這賤人還你個公道。”說罷,他一用力,隨喜的脖子與那鋒利的劍刃又靠近了幾分。他的語氣毫無溫度的說道:“你如果真的不願意為子衿妹妹洗刷冤屈,那麼我不介意將你送到閻王那裏去。”

隨喜臉色慘白到幾近透明之態,她僵硬地挺直脖子絲毫不敢亂動。

季子衿嚇得已經有些呼吸困難,她慌忙擺手,道:“別,你別衝動,殺了她不足惜,你的命你也不要了嗎?”

“我的命?”冷木易冷哼道:“我的命還重要嗎?生亦何哀死亦何苦,我已經說過了,既然我膽敢闖這皇宮,就早已把生死置之肚外了。”

“可是就這樣斷送了性命值得嗎?”季子衿不甘心地勸道。

冷木易嘴角微抿,目光很是清冷悲憤,他一字一頓道:“子衿妹妹,我無時無刻不能體會到你的心酸與痛楚,你有孕在身還要承受那麼多的指責與猜忌,我不忍心,也不甘心!所以若是用我的命能還你的清白,能讓季老爺和夫人不再那麼悲傷,那就值得!”

季子衿心中一暖,眼淚籟籟而落,她心中確實有太多的委屈無處訴說。

“子衿妹妹你別哭,今天拼了命我也要讓這賤人說出實情,她若不說,我就毀了她這張臉,看她還做不做得皇帝的才人,想必這比殺了她還讓她難受。”冷木易眼中寒光閃過,右手一抖,劍刃顫顫發光。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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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宮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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