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第十二章

沐言汐起初還有閑心接着拿花卿予開玩笑,一會兒問易無瀾是怎麼發現花卿予的女兒身的,一會兒又問易無瀾發現對方是名女子時是不是有些失望。

甚至還唧唧歪歪地問了一句:“合歡宗人的雙修之術是不是真的那麼神奇,能夠讓人流連忘返?”

“她們那種雙修應該比你這種效果好多了吧?我是不是也該去試試?”

易無瀾依舊不答,看向沐言汐的眸色愈暗。

沐言汐不知死活地還在那裏逼逼賴賴,直到她坐在易無瀾對面擺好打坐的姿勢,開始運氣時,冰雪般的涼意變猛地朝她翻湧而來。

易無瀾這回依舊沒提醒沐言汐。

當她將元神探入沐言汐識海,靈力在兩人周身升起縈繞匯聚時,沐言汐體內還未完全吸收的靈丹藥性便被完完全全激發了出來。

溫潤的靈力入體的那一瞬間,便與沐言汐的靈力交纏在了一起,合二為一。

兩人修為的懸殊使得沐言汐的靈力幾乎每一次都只能被迫跟着易無瀾靈力運行的節奏而去,任由易無瀾帶着運轉,順延着身體的經脈,最後匯入丹田,一遍又一遍地循環往複。

今夜不知是丹藥還有葯浴的作用,沐言汐才運轉了沒多久便有些按耐不住,體內被灌入另一人的靈力和氣息,出口的聲音也有些斷斷續續的支離破碎。

明明匯入體內的靈力與往日裏並無不同,兩人之間甚至都保持着一段距離,可沐言汐卻覺得自己的元神像是被人擁在懷中,渾身每一根經脈都好像被過了電,格外清晰。

沐言汐想要停下來,咽嗚着掙扎,可很快又會有一道新的靈力帶動着她的靈力再度循環,直到將她全身每一處經脈都打通,直到她丹田內虛空的靈力團越發凝實。

沐言汐艱難地喘着,沐浴后的長發已被真氣所升高的體溫打濕,濕噠噠染在肩側,趁着靈力再度運轉完一個大周天匯入丹田中,便壓着自己的靈力拒絕運轉。

可很快就再度被打入了一道靈力,隨着靈力沒入經脈,瞬間席捲全身,不得半點鬆懈。

*

花卿予出門后心情十分舒暢。雖然跟那位青衣女修作了一晚上的畫有些砸她合歡宗的招牌,但好歹也窺見了幾分隱秘。

那青衣女修修為高深,還能將那位小帝姬畫得如此出神入化,一看就別有用心,而那位小帝姬似乎也對青衣女修不設防。

嘖。

剛告別一個凌霄宗,又冒出一個散修。沐言清小心翼翼呵護了十幾年的珍寶就這麼被接二連三地拐跑,怕是要氣死了吧?

一旁的侍從為花卿予送上一份熱氣騰騰的餛飩,雙眼卻未離開過靈石。合歡宗弟子,一貪色,二貪財,將世俗之人的貪念發揮了個淋漓盡致,以至於總是被那些道修所不齒

花卿予喝了口湯,揮了揮手,便讓侍從帶着靈石下去分了。

屋內沒了多餘的人,花卿予一改在弟子面前相對端莊的形象,漂亮的臉上全是收斂不住的笑意,拿起一本未插畫的話本便開始畫起來。

“有了她們做參考,這本狐狸精誘拐正道仙君的話本定會大賣。”

下筆越發流暢,“怪不得剛剛清霽君的臉色那麼難看,代天道又如何,天道還能阻了人家女歡女愛?刺激,真是刺激。”

話音落下,花卿予耳邊的一縷髮絲被吹進餛飩湯中,她皺着眉正欲掐訣關窗,側身時,卻猝不及防地對上不知為何還未離去的沐言清。

花卿予:……

花卿予心頭一緊,快速將話本往身後一藏,頗有一種‘我死可以,我的畫卻不能有事’的英勇就義之感。

沐言清神色漠然,冷冷地掃過花卿予,“她們又在一處了?”

花卿予看了看屋內,下意識想跑,又聽見沐言清出聲:“本月上旬,浩意宗狀告被人截了丹藥法器。”

花卿予動作一頓,隱約想起是有個浩意宗的劍修為了證道拋妻棄子,然後被合歡宗的長老騙取了靈階轉交給了那可憐的姑娘。

這事雖在情理之中,但若是真被神霞殿審判,合歡宗長老亦是有錯。

花卿予一旋裙擺又折返回來,深吸口氣:“我未能探到那青衣女修的真實修為,方才在屋中,只是作了會兒畫。”

沐言清靜立窗邊,“你邀她雙修,她卻為你作畫?”

花卿予愣了愣,“畫中人並非是我。”

沐言清按了按額角,“你邀她雙修,她卻為她人作畫?”

花卿予坦坦蕩蕩:“是。”

“如今又讓你離開房間?”

“對。”

沐言清重新打量了花卿予一番,“風渺君仙逝前將合歡宗交予你,對你寄予厚望,如今看來……”

花卿予愣愣聽到最後,這才反應過來,不由得怒從心起:“我那是不想跟小帝姬搶人!”

沐言清往門口走去,“上旬的幾樁案件神霞殿不會插手。”

花卿予:……

花卿予敢怒不敢言,只好在心裏口吐芬芳。

*

隔壁修鍊結束時夜已深,不見星月。

沐言汐的臉不知何時已經枕在了易無瀾的胸口,臉頰上的淚水沾濕了易無瀾的衣襟。

就連那打坐的姿勢,也是歪歪斜斜不成樣子。

不知道為何會哭得那麼凶,淚水止也止不住,就連結束修鍊后,抿緊的薄唇隱約都在顫慄抽噎。

空氣中花卿予留下的那股黏膩香味已經幾乎已經被另一種香味所掩蓋,宛若雪山融水,從靈力中分融出來,十分清冽。

易無瀾為沐言汐掐了個訣,伸手去抱沐言汐,打算讓沐言汐睡到床榻上去,未料手剛撫上沐言汐的背,就被沐言汐摟得更緊了些。

大半個身子都壓了上來,沒心沒肺地睡着覺。

一如她們歷劫時,沐言汐在睡夢中總是對她有所依賴,即使分被而卧,第二日清晨也總是會保持相擁的姿勢。

易無瀾垂眸打量着沐言汐的睡眼,伸手捏了捏沐言汐的後頸,熟睡中的沐言汐忽然抬手摟住了她的脖子,含糊道:“困。”

易無瀾:……

易無瀾只好擁着沐言汐躺在案桌邊狹小的位置,輕輕拂袖,熄滅了一室的燭火。

半個時辰后,門口的禁制結界有所波動,易無瀾閉上的雙眼忽然睜開。隨手掐訣,將結界撤了大半,然後又安然閉目。

沐言清未曾想過進入時會見到這麼一副場景。

青衣女修半卧於軟榻上,而沐言汐卻側躺在對方懷中,一襲紅衣鬆鬆垮垮,離得近了,越發難掩那抹冷冽的氣息。

沐言汐似乎是夢到了什麼,無意識地發出一聲嚶嚀,而後開始掙扎着想要掙脫那個懷抱,掙扎間,輕薄的外套越發凌亂,悄然滑落半肩。

沐言清皺着眉,指尖凝出一道靈力襲向搭在沐言汐腰間的手。

可還未打在易無瀾的手上,熟睡中的沐言汐便已經睜眼醒來,腕間紅絲飛快刺出,與沐言清的那道靈力相互碰撞,方才還綴滿濕意的眼眸中,此刻不見半點旖旎。

沐言清一揮袖,屋內燭火瞬間被重新點燃。

沐言汐愣愣地半坐起身,似乎有些反應不過來現在是何境地,絞盡腦汁想了想,方才記起自己暈過去前是被青衣帶着疏離經脈。

又睡過去了,似乎有些丟人。

抬頭時,對上了沐言清發冷的雙眸。沐言汐微微一皺眉:“姐,你剛剛是想夜襲青衣?”

沐言清臉色越發難看,沉聲道:“方才我觀那女修……”

視線落在沐言汐的腰上,易無瀾不知何時已醒來,並且規規矩矩端坐一旁,並未有半分逾矩之舉。

沐言清:……

等不到沐言清後半句的沐言汐不滿的插了句嘴:“姐,她是我朋友,你別是那女修那女修的叫,青衣有名字的。”

沐言清不擅長解釋,更不會在這種時候與沐言汐爭辯什麼。她的視線在易無瀾和沐言汐之間來回打量,最後只是伸出手:“手來。”

沐言汐乖巧遞上,就連易無瀾也並未阻止。

只是垂着眸,端坐在一旁,好似一切都與她無關。

沐言清用靈力為沐言汐查探了一番,望向易無瀾的眼神越發深邃。

最後,竟是輕輕笑了一聲。

沐言清緩緩收回手,將腰間一個剛繫上的靈階拋向沐言汐:“裏面已為你添滿了靈石。”

沐言汐雙手接過,見錢眼開正在興頭上,沐言清卻忽然問了一句:“你那婚事當真要悔,絕不留念?”

沐言汐在新得的靈芥中探入神識,隨口道:“嗯,沒可能。”

“誰稀罕做個守活寡的替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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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婚後錯把前任當替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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