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慶50年看到光環》
在學校安排的招待所里住了一宿,清晨不到八點作匆匆而別,看到學校大門如此的大氣我就忍不住把車靠邊拍照,不太清晰,但心裏是敞亮的。說是要舉辦校慶,我且把這當著校慶前的一個黎明吧。
住學校一晚,那是寥老師的提議。“庄校長說要回母校看看,你要不要一起過去?”那天是周五,飯堂吃早餐的時候他悄悄的跟我說。“什麼時候,什麼情況?”我問。“準備舉辦校慶,讓我們先去看看,順便打打藍球”。周五也就是周末,學校剛好就卡在我回莊園的途中,我便欣然允諾。其實,我的衝動源之於想和庄校長見面,那是個活寶。我的印象中,他反應敏捷、說話諷刺,關鍵是打着一手好藍球。我也喜歡藍球,特別是有他在場的時候,活躍的氣氛別提了,杠杠的!我喜歡他帶球過人的模樣、我更喜歡他命中率極高的動作,乾淨利索、一舉一托一氣呵成,球進了!喝彩鼓掌何止我一人。哎!事隔二十多年沒見了,不知這庄校長怎麼樣了。
“我們三點出發”寥老師說。“你們先走,我稍後”三點十分兒子才放學,我的稍後帶有很大的水份了。實際上,直到下午四點半,把兒子安頓好了我才開始出發。
一路的狂奔,不到六點便看到了廣東財貿職業學院的大橫招牌。憑感覺庄校長定會在球館,經保安的一番指點,我的車直奔體育館。體育館就在學院的西區,寬敞的室內藍球場打着明恍恍的白灼燈,明亮如同白晝。球場地面用白木鑲嵌,極盡豪華,以至於我的皮鞋剛踩踏一半就收住。那邊的庄校長在向我招手,體面要緊,我得折回趕緊換鞋。
再次踏進球場時,庄校長第一個向我迎來,只見他渾身濕透,水人一個,身體被藍球背心緊貼着,顯露出他那壯實的肌膚,如果不是臉上的許多皺紋,還以為正當壯年時期。看這模樣,藍球的酷愛不減當年,而且如我的乒乓球一樣,輕傷不下火線。我喜歡運動型的人,這也應該是我對庄校長特別好感之所在。“怎麼才來,我們都已經打了四場了”庄校長笑口盈盈地迎了過來。四場是什麼概念,像他那麼拚命,誰能承受的起?我環顧四周,搜索我熟悉的面孔,寥老師、英語老師(我沒學過他的授課叫不出名字)、小藍,只有四人是我認識的。
“不打了吧!”我在場上練球,這木地板彈性不強,我球拍得有點彆扭。不知誰說話,也許是衝著我拍球的笨拙來的,又或許感覺庄校長吃不消了。
“打,為什麼不打?他鞋都換好了!”庄校長還是那麼風趣。
我被安排在庄校長的對立面,隊友是學校的兩位老師。我承認,對於實戰我已經丟慌了很久,面對一位常年在藍球場上滾打的高手,我只有叫苦不迭的份。以十分為終點,我們只拿到了兩分,其中有一分是我的。庄校長意猶未盡,怎奈時間已晚,只好收場。
看到庄校長如此的雄風,我是心感欣慰。這天晚上,我認識了學校的吳主任。我承認我也很健談,我的性情轉換也是從退休以後才開始。見我如此中氣十足,他立馬加我為好友。我呢?發了一張近期的書法作品作為問候。他表現得很是驚訝。次日沒等用早餐我便作匆匆而別,只因要等到八點后才能開餐。算一算,至少要十點后才能脫身,我的時間安排很滿,不等了。
“你走得太匆忙,校慶50周年請柬沒來得及給你,過幾天補上,順便向你要幾幅書法作品便於校慶展出之用,不知可否?。”回到莊園的第二天,吳主任向我發來信息。母校向我索要書法作品,那絕對是一項光榮的任務,哪有拒絕的道理。
果然,一周后,主任說要過來索取作品,並驅車過來專門向我送來請柬。連夜,我開始趕寫書法,直到深夜二點。我挑選四幅有代表性的。在莊園涼亭里,我以茶代酒,向他們舉行了簡單的書法贈送儀式。
10月14號,50周年的校慶乘着金秋時節的雨露陽光,如期地在QY市的新校址舉行。看海報才知道曾經認識的財務處長張曉燕已經成為了學院的一把手校長,甚為激動。我們班去的人不多,只有四人。可以理解,畢竟有四十個年頭了,大部分都已經六十齣頭,應該屬於知天命的歲月,誰還在乎那些名和利呢。一切猶如夢幻泡影,也許說得最多的當屬我們這代人了。而我總是不合時宜,乾的總是慢人一拍的勾當。明明書法是有潛力的,偏偏退休以後才醒悟過來。職場上的不得志,到退休后才加倍的給補上來。智商永遠落在同齡的後面,就不知身體發育是不是也落在同齡的後面。我曾經無數次試圖比對自己的肌肉,結實着呢,好像也比同齡光鮮一些。“你六十退休,有點可惜了”看了我尚且旺盛的氣質,有人這樣對我說。我看了看同齡的同學,感覺那人眼光不假,於是,我決定參加50周年的校慶。
我比預定的時間早到了十多分鐘,第一時間就是先找到相識,在GD省財政學校這塊老招牌前,我又和庄校長相遇了。隨同的有寥老師、小藍和小黎,不失時機地我為他們留下合影。少了個老丁,他早早就到了,還給我電話。恰巧遇上了老同學張校長,他是和老丁一起過來的,走着走着就分開了。我立馬就電話詢問所在,並說明我在總會場。“我在裕華樓,正在欣賞展覽作品,在C位有兩幅是你的作品”老丁忙說到。這一說帶有報喜的語調,我的心有一股熱血在噴張,以至於校慶的整個過程,我的心緒都沉浸在我的兩幅作品裏。
校慶以一組激越的現代舞蹈作為開篇,着實熱烈了現場的氣氛。接着一名著名書畫家的即興長篇書法作為接力,時間一下被略去了近二十分鐘。我總感覺這樣的連接有點失敗,放在節目單的背後還可以原諒。整個過程只見人面不見走筆,場面沉悶得幾乎讓人心煩。光環下的大師,如此場合表演非常不合時宜。而且消耗的時間出乎預料。那書畫家的確是一名校友,應引以為傲。但是放在如此難能可貴的校慶時間段里,簡直在消耗遠道而來校友寶貴時間,罪過呀!曲高和寡,不知有多少人對如此書法感興趣。連我這書法的發燒友,都心感不值。直到那校友離場后,他的大作才得以亮相,狂草!因為看不明白,台下已是議論紛紛。
儘管會議仍在進行,一到預定時間,老丁首先等不及提議離場。同學攜手同行,只能共同進退。我們開始進行第二個環節,參觀學院的飯堂,嘿嘿解決溫飽問題。
看到明亮豪華的校園飯堂,心情又開始有些張揚。結果,我的胃口大開。一不留神,要了一大盤菜,貪婪之過,有種不拿白不拿的心態。“要這麼多,能不能吃得完?”不知誰說了這麼一句話,也不知是不是只針對我一人說的。看一看自己的盤面,滿滿的,也的確多了些。好在是跟同學有說有笑,看看如此的美味,又回想往日的校園生涯,感概不斷當中,還真能把一大盤給處理乾淨。
用完餐的那一刻,我就有種無名的心跳加速。就想趕緊去參觀學院的展覽館,後來知道它叫裕華樓。一出門便見一保安開着電瓶車迎了過來,本來只想散步的,飯堂離展覽館也就兩百米。架不住保安的熱情,只好上車吧!
推開一扇大樓的玻璃門,老丁沒說錯,遠遠就看到了我熟悉的書法。我的兩幅作品掛在了大門盡頭的當眼處。佔了C位,位置極為搶眼。
我承認當時非常激動,作品面前難以壓制心中的興奮,口水多得幾乎在誇大其詞,任憑一起陪同的學生為我們拍照。我的作品已經進入了學校的大門,開了先例。退休生涯里,出來一顆閃亮的未來。意猶未盡,在參觀完其他的展覽后,我又折了回來。極大地調動人氣在我的作品前扎堆時,我沒有拒絕一切和我合影留念的朋友或者同學。這絕對是我人生當中的一道光環,它將伴隨我走完後半輩子的路程。